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坑爹小萌物】整理 本书仅供读者预览,请在下载后24小时内删除,不得做商业用途!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书名:为了攻略你 作者:辞晏 粗暴版文案: 言三少第一次看见沈三的时候,翘着二郎腿狂妄笑:“一看就是个要胸没胸要屁股没屁股的,关了灯再美也硬不起来。” 后来,言三少表示:沈三就算穿戴整齐站在自己面前,在川流不息的大街上我也想就地办了她! 咳,至于成没成功,那就是另一个问题了。 ——豪门“弱娇”千金对只“做”不爱的高干公子(大雾)攻略全过程。 全文只有言情,只有言情,想看剧情的朋友可以出门左拐啦~因为男主比较污所以很多吻戏和半船戏,男主非处,剧情老套,看倌慎入。 言情版文案: 言澈曾经以为,他的生命已经遗落在战场之上,此生再无光彩。 直到遇见她。干净、美好的她。 如果爱情是一场掠夺,那么沈濛对他开展的,是一场最绚烂精彩的攻心之战。 ——我把一切剖开放在你面前,拥有还是踩碎,都随你。 一篇没有大纲的故事,想到哪写哪,所以没啥特别剧情(笑) 目前已经存稿完毕,放上来给大家当做是睡前读物吧~ 日更=V= 内容标签: 搜索关键字:主角:沈濛,言澈 ┃ 配角:谢谨,安茹 ┃ 其它: ================== ☆、沈家有女   虞市六月是个多雨的时节。   雨声淅淅飒飒,落在透明的雨伞上就像包围了沈濛的整个世界。她发着呆,不自禁伸出手去接外头冰凉的细雨。   “Let me be your hero...”放在口袋的手机突然响起,拉回她九天之外的思想。   她接了电话,低声应了几句就挂掉了。是同是研二的宿友打来的电话,说是要她回去时去Puzzle买杯咖啡和提拉米苏。   沈濛在大学没毕业前就是宿舍的专属外卖小姐,所以毕业换了宿舍也没能摆脱这个职务。只是对于现在这个宿舍,她是不太喜欢住的。在那个四人宿舍里她觉得自己有些格格不入。一个有情饮水饱所以常年不在;一个书呆只爱在图书馆;还有刚才给自己打电话那个,性格有些不好,除了沈濛,宿舍里没人爱搭理她。而她,一个爱画图又不用多努力的多功能宅女小学霸,和这三个姑娘真的聊不起来。   加之作为闺蜜兼好友的徐向晚三人的生活逐渐稳定了,每回拉沈濛去家里吃饭时,她都有些羡慕。一个人的生活,拥有自己所爱的装修风格的房子,不会有人打扰,可以做任何自己想做的事情,这种生活,不就是被人圈着娇养了二十四年的沈濛最想要的吗?于是在研二快要结束的六月里,一向乖巧听话的沈濛向自家爸爸提出了一个要求:“我要搬出宿舍,在学校附近租房子一个人住。”   沈爸爸自然是各种反对,但在女儿今天搬出口才最好的徐向晚做说客,又允诺了多条平日不见得会答应的条约后,沈爸爸总算是百般不情愿地从抽屉里拿出一条钥匙放在她面前。   “房子早给你买好了,”沈爸爸见沈濛想反对,连忙瞪她,“别告诉我你还想自己赚钱租房子?!”   沈濛想点头,但还是怂了,一边摇头否认一边对沈爸爸说着甜言蜜语,“不会不会,我还得做研究写报告呢。我就知道爸爸对我最好了!”   沈爸爸满意了:“当然。你是我最娇贵的女儿,可不能像别人家养的女儿一样辛苦。”   徐向晚眼眉挑了挑,忍了沈爸爸的偶尔犯病。反正她这个别人家养的女儿确实比沈三辛苦。都是富家千金命,可爸爸不同就是不太一样啊!   两人从沈家别墅出来,徐向晚把她送回A大就开车走了。反倒是沈濛站在雨中,对自己即将到来的独立自主生活有些兴奋得反应不过来。   接过电话后沈濛又发了一会儿呆,把口袋里新得到的钥匙掏出来看了看。银色的小小一条,钥匙扣上挂着一个小小的铂金米菲兔。自然是沈爸爸的杰作,自从知道宝贝女儿最喜欢米菲兔,沈濛从小到大就没少收到关于米菲兔的小玩意。   沈濛拿手拨了拨它,才把东西重新放回口袋里,慢慢往Puzzle走去。   。   A大的Puzzle开在远离热闹的半山,里头明亮的灯光,外国歌手低迷的歌声或纯音乐,沉静而舒服,典型的小资格调。值得一提的是,Puzzle做的蛋糕和饮品实在是校园一绝,顾晴毕业两年也经常缠着赵梓阳回来吃。   A大里下雨的周日实在是不太可能有人的,所以Puzzle里除了依靠在窗口的那一行四人,根本找不到第二个顾客群。   “孟小六,你就这么笃定自己能考到这儿来?”杨时禹喝了口桌前的黑咖啡,舒服的浅叹了声。果然还是Puzzle的味道最让人怀念啊,我最美好的大学时光!   孟越咬了个蛋糕上的草莓,圆碌碌的大眼眨了眨,“这不是肯定的嘛!”   杨时禹啧啧了两声,“也不知道哪来的自信。”   正在A大读大三的谢谨笑了笑,“四哥三年前不也这样说我,小六你别理他。”   “五哥,到时候又可以一块儿打球了!”孟越对着他眨眼,“回头在大院里我两一队啊!”   “就你俩?”杨时禹笑,指了指对面许久没有说话的男人,“一个言三就能秒了。”   男人翘着二郎腿,手撑着脑袋,像是在发呆。听见有人喊他名字,才看了眼杨时禹:“带着你这个累赘就难说了。”大院里谁不知道,杨四这个头脑发达的小伙去操场跑上小半圈就得喘粗气啊。   杨时禹早已经习惯了兄弟的笑话,看他心不在焉的模样,不禁说:“怎么,女人又不听话了?”   言三不在意地轻嗤了声,端起桌上的咖啡尝了口。确实如杨四所说,名不虚传。   “也是,你也不是女人不听话还会费神的人。肯定又是局里出案子了吧,拼命三郎。”言三是出了名的拼命三郎,局里只要有案子,未破之前谁也别想见他从局里走出来。现在还来陪他们喝咖啡吃蛋糕,实在是已经很够兄弟了。   “孟小六,你可大面子啊。”杨时禹把叉子伸向孟越吃光草莓的蛋糕,“大伙都来恭喜你逃离高中生活,有什么表示没有?”   孟越连忙把蛋糕揽到自己面前,“四哥,你要吃蛋糕自己叫呀!都多大了还分吃啊!”   杨时禹懒得笑话他,抬眼就想叫服务生。但目光往收银台一看,就见一个长发少女正站着等餐。杨时禹双眼微微眯起,这姑娘,有些眼熟啊。   他敲了敲手指,就看见那姑娘转身,撞着了正脸:“小濛!”   沈濛正接过服务员递来的盒子,抬眼去看。杨时禹已经在朝她挥手了,嘴边的笑容倒是和以前一样,半点未减。   沈濛也笑了,见他身边有人,也没有走过去,对他远远地打了声招呼:“大禹部长,回来喝咖啡?”   “对啊,和朋友一起来的。”说着旁边的谢谨和对面的孟越都看向她,微微点头。   沈濛也朝他们点点头,“那我不打扰了,下次回来找我玩呀。”   杨时禹看着小姑娘走出去,在门外经过自己的位置时,还刻意停下来朝他们挥了挥手才离开。   “四哥,你认识她?”坐在一边的谢谨问。   “大二部门里的学妹。”杨时禹有些感叹那时的年轻,“漂亮可爱,还是个大学霸,听说现在正读研呢。”   当年杨时禹对这个小干事可喜欢了,不仅仅是因为这姑娘做事仔细认真,最重要的是,小姑娘当年体测和自己就是队友啊。他每年换着花样向学校写请假条,而小濛同志厉害得很,搞了张证明书,白纸黑字写明自己身体有问题做不了任何体测项目。那段时间大禹部长还对她崇拜得厉害,问了好几次去哪儿搞来的证明书。最后沈濛被问得烦了,才支支吾吾的说是买的。后来杨时禹仔细想了想,终于觉悟了证明书上写的都是真的,人家姑娘是真弱娇。被自己这傻缺思维感到非常内疚的杨时禹,对她也怜惜了几分。   “挺漂亮的。”坐在杨时禹对面的孟越看着沈濛的背影,推了推身边的言三,“三哥,你觉得那姑娘漂亮么?”三哥的眼光一定比较有见地吧。   言三抬眼往窗外看,细细濛濛的雨把姑娘的背影显得隐隐绰绰,白色的T恤衫,宽松的牛仔九分裤,瘦削的肩膀,长达半腰的卷发,还有那柄微微随风摇曳着的透明伞。他想了想刚才那姑娘在窗外挥手的模样,瘦的没法看。   “要胸没胸要屁股没屁股的,关了灯再美也硬不起来。”大胸翘屁股的才叫漂亮姑娘,跟柴似的,哪里漂亮了。   孟越听了言三的话,若有所思,没有认同。   杨时禹最烦他这副痞子模样,连忙说:“别理这混球。”   言三懒得和他争辩,轻啧了声,起身去洗手间。   “小濛身体不太好,瘦些是正常的。”杨时禹顿了顿,还是给小师妹解释了一下。   “她身体不太好?”谢谨有些好奇,她虽是瘦了些,可见那模样不像是身体不好的人。   杨时禹见是自家兄弟,也没什么不敢说的:“嗯,挺可怜的,好像是先天性心脏病。” 作者有话要说:  时隔一年多我终于开坑啦~这次鼓起勇气开坑的原因是,我有很多很多存稿哦!一周三更,麻烦大家多多支持啦~嗯第一天就放个三章出来吧,希望大家可以大声说爱我! 这是一个在第一章就立Flag,最后脸被打得啪啪响的男主。 ☆、那个男人   这晚沈濛和往常一样早早睡下了。可她闭着眼左滚右滚,好半个小时都没睡着。等到十点半,她烦躁地从床头扒出手机来,点开了闺蜜群。   沈家姑娘:我今天看见那个人了 ~   群里一片寂静,过了几分钟才震了起来。   赵夫人:谁啊?   赵夫人:这么晚了沈三你怎么还没睡,打屁股!   若:见义勇为?   沈家姑娘:嗯嗯嗯!   赵夫人:什么见义勇为?(⊙v⊙)   沈家姑娘:……   赵夫人:嗷嗷嗷!!!那个传说中的帅哥啊(⊙▽⊙)!照片呢照片呢,赶紧发来!   沈家姑娘:没拍,我就是在Puzzle里遇到的,他和我部长一起,我看见的时候吓一跳。   赵夫人:那知道名字没有?!   沈家姑娘:没有 我就是隔着窗户看见他了!   徐向晚:沈三,赶紧睡觉去,有什么事明天说。   沈家姑娘:我睡不着……   赵夫人:那赶紧的找部长大人要电话啊!!!   赵夫人:晚晚,沈三的的春天来了,这哪是那么容易就能睡着的!(反抗.jpg)   徐向晚:@懒若,出来把这两个姑娘搞定,我刚到家,洗澡去了。   赵夫人:嗷你又要镇压我们!我们不能认输,要反抗要民主要自由要独立要改革!要翻身把歌唱!   沈家姑娘:……我睡觉了,晴晴你也早些睡,晚安。   沈濛不敢反抗大魔王的命令,打了最后几个字就把手机扔回去了。   把薄薄的被子拉过了脑袋,沈濛的眼睛仍在黑暗中眨巴眨巴。   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睡的得着嘛!她有些苦恼的想。时隔三年,她总算是又遇见了那个人。她努力回想起自己今天在Puzzle的窗户外向杨时禹挥手再见时的模样,应该没有很狼狈,也没有很失礼吧。早知道能遇到就穿漂亮一点了!沈濛懊恼地在床上滚了两圈。   不过,他还是这么帅气啊!想到这里沈濛又偷偷地笑了。短短的黑色头发,浓眉大眼,皮肤有些黑,曲起来的手臂上连肌肉都这么好看,更别提他那翘起的二郎腿了,这么长的腿,难怪会比她高这么多呢!   这一晚,沈濛就这样胡思乱想着进入了睡梦中。   。   既然要搬出去,装修房子的事情自然就提上了日程。沈爸爸早已经打点了一切,就等着闺女交出设计图了。徐向晚本来想着接手把事情搞得妥妥帖帖,但见沈爸爸这架势也就不敢插一脚了。笑话,和沈爸爸抢着对沈三好,这不是不想活了么?   这事情徐向晚帮不上忙,但是别的事自然就另说了,例如说瞒着沈爸爸的事:找工作。   沈濛到底是个不甘寂寞的姑娘,这些年书也读得够多了,她终于觉得无聊,想去尝试另一种生活了。借顾晴的话来说,这就是迟到的叛逆期。眼看着七月暑假即将到来,沈濛还是拒绝了在徐向晚看管下的E-D工作室工作,偷偷在网上向维斯室内设计公司投了简历。   并不是E-D不好,而是沈濛并不想再给徐向晚添麻烦了。她想用自己的实力去探探,自己究竟是不是个一味只懂读书的书呆子。   叛逆期的出逃计划一切都在计划里进行,而当初答应了沈爸爸的不平等条约也在实施当中。   不过三天,沈母已经按照指示,给沈濛打电话安排工作:下周周末相亲去吧,我的闺女!   其实当初听见这个条件的时候,沈濛自然是千万个不愿意的。研二在读的她今年撑死也只有24,哪里用得着去相亲了!可沈爸爸却把书房的楠木书桌拍得啪啪响:“不愿意就乖乖住宿舍去,搬回来最好!”当时沈濛还想争辩,却被沈母扯住了。   “妈妈,”沈濛刚下课走出教学楼,一脸不情愿,“我不想去相亲,都什么年代了还搞这套!”   沈母对着自家女儿一向不像沈爸爸那样犯病,只是柔声说:“你当你爸想你这么早嫁出去?只是先相着,回头遇着喜欢的最好,以后我和你爸也就不用这么担心了。”   沈家父母也不年轻了,一直疼着自家闺女,总还是怕她遇人不淑。思来想去觉得相亲就不错,选些人品才学都不错的世家男人,往后看着沈氏集团的面子也不会亏待沈濛。   沈濛嘟囔着嘴:“我能照顾好自己的。”   “好了,”沈母笑,“要去不去,不过到时你爸勒令你回家住就别在我面前撒娇。”   沈濛不情不愿地挂了电话。她爸什么都好,就是对着她总是犯病,妈妈也多数由着他两胡闹,半点不管。   正心里埋怨着,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人挡住了去路。她抬起头,只看见一个恬红着脸的男生,不是很好意思地摸着后脑勺,对她说:“学姐,你还记得我么?”   沈濛眨眨眼,用眼睛询问,我们见过么?   “前几天,在Puzzle里。”男生支支吾吾着,“我就坐在你部长旁边的。”   沈濛想了想,眼前的男生清清秀秀的眉,五官干净,穿着简单的黑色球服,好像确实是见过的。于是她问:“嗯,我记得,有什么事么?”   男生有些不好意思,悄悄指了指身后,对她说:“可不可以帮我个忙。帮我拿着衣服,一会儿打完球我请你吃饭。”   沈濛偏过头看了看,不远处的篮球场里有个漂亮姑娘正朝他们这儿看着,而她旁边有个男生正手舞足蹈地对她说着什么。沈濛顿悟了,还真是微妙的关系啊。   要是其他时候让沈濛遇见这样的事,就算学弟和杨时禹关系多铁沈濛也不会答应的。可偏偏,眼前的学弟和那个人有着不寻常的关系(?)啊,要是不认识哪能坐一桌啊!   于是沈濛在略微犹豫后就接过了学弟的外套:“好吧。”   “谢谢了!”男生扬起笑来,连忙自我介绍,“我叫谢谨,学姐是叫沈濛对吧?”   沈濛点点头,和他一起走向球场:“大禹部长告诉你的?你和他很熟吗?”   “他那天随口提过。”谢谨解释说,“他和我从小住一个大院的。”   沈濛顿了顿,“那天坐在一起的都是吗?”   谢谨笑着说:“对啊,我们四个都是一个院子长大的,都是兄弟。”   沈濛把手里的衣服抱紧了些,垂头轻轻抿起了嘴角:“哦。”原来他和部长是兄弟啊。   走近了人群,谢谨就对朋友们简单介绍了她。沈濛不是什么热络的性子,只点点头说了声你好就没再说话。谢谨也只是对他们说了两句,就带着她去球场旁边坐着了。   “你要不要往上面坐一些。”谢谨看着她白皙的脸,问她,“上面的位置比较不会晒到太阳。”   沈濛摇摇头:“没关系,晒晒太阳比较健康。一会儿热了我会自己往上面挪的,你不用管我。”   谢谨想了想,还是拉着她到了没有太阳的位置,掏出纸巾给她擦干净凳子,就按着她坐下了。   “还是坐到这来吧,比较凉快。”   直到谢谨开始打球,沈濛脑子里都只有一个念头,这学弟对她好有礼貌啊,不知道那个人是不是也这样礼貌呢!   赛场上打得挺火热,每回谢谨得了分都会朝她挥挥手。可沈濛是不太懂这项运动的。应该说,她对所有运动都不太懂。所以沈濛前几分钟还看得很认真,但接下来就开始发呆了,只在每回旁边有人欢呼的时候才跟着鼓掌,对谢谨投来的目光回一个鼓励的笑。   “沈濛学姐,”一直坐在她旁边的女生突然转头叫她,“我叫阿寻。你和阿谨认识很久了吗,怎么以前都没有见过你?”   沈濛被她那双探究的眼睛弄得有些不自在,想起这学妹正是刚才谢谨指的姑娘,只好硬着头皮说谎:“是挺久了,之前他叫过我好几次来看他打球,只是因为时间不对,所以都没来。”   “阿谨说你在读研二啊,大我们三级呢,是怎么认识的啊?”阿寻还是有些不死心。   “嗯……”沈濛想了想,继续扯谎,“我的部长和他是一起长大的兄弟。出去玩的时候认识的,很久之前的事了。”   “哦。”阿寻静了很久,才又问她,“学姐,阿谨很帅,对吧?”   沈濛看着谢谨在球场上的模样,黑色的头发沾满了汗水,五官既俊朗又干净,动作潇洒又帅气。她点点头:“嗯,是挺帅的。”似乎那天看见的四个男人,都长得不差。   于是阿寻又静默了下来,等了好久,才听见她问:“那学姐你,喜欢阿谨吗?”   沈濛一愣,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   阿寻没有看她,始终把目光追随在谢谨身上。她突然轻声的,有些难过地对她说:“学姐,我也喜欢阿谨。” ☆、帮个小忙   那天球场上的事情,最终还是以沈濛落荒而逃告终。   怎么说,面对这么一个大胆的学妹,一向走内敛风的沈濛实在是招架不住。听了阿寻这样的告白,沈濛根本不敢再说什么,只好把手上的衣服塞她手里,找借口逃离了案发现场。   后来在闺蜜群里说起,顾晴还哈哈大笑说这学妹有她当年风范。   可沈濛却有些苦恼。   那学弟可是那个人的兄弟啊!本来还指望能从他那里知道些什么呢,现在人家要她帮的忙可能也变成了帮倒忙,还怎么打好关系啊!   情场虽然失意,可到底还是有好事情发生。维斯室内设计公司给她打了电话,要她下周末去面试。   沈濛挺兴奋,她是头一回面试,先前大四实习都是沈爸爸直接安排的位置。于是沈濛特地找了本《企业面试秘籍》仔细读了读,又去商场买了套既正式又不失性格的小西装。一切准备妥当,就等着面试那天的到来。   周六早上8点半,沈濛坐计程车到了维斯室内设计公司所在的大厦。维斯在虞市可算得上是个老牌子了,多年来口碑良好,出过不少国内知名设计师。   虽然沈濛被通知来面试,但实则是来交答卷的。上周在接过电话之后,维斯就给她发了份试题,里面详尽介绍了一个147平米的装修案例,要求沈濛在面试的时候带上自己的设计图。沈濛在宿舍宅了一个星期,才充满信心的出门了。   维斯在大厦的九到十一层,面试室就在九层的会议室,隔壁小型会议室是准备室。沈濛到的时候已经有三个人在里头等着了,她找了个位置坐下来,偷偷打量了一下身边的人。   一个是穿着正统西装的中年男人,坐在她对面,显得很局促,时不时还要看一下手表。另外两个女孩子却坐在一起,时不时低头互相说着话,像是很要好的朋友。沈濛特地朝她们多看了两眼,看样子很年轻,应该是刚毕业的姑娘。   其实沈濛也挺紧张的,但为了调节自己,她已经在心里默念了好多次《心经》,只是希望自己能以平常心对待。   9点一到,面试正式开始。进来喊人的秘书好心地对他们说:“一会儿可得好好表现,维斯副总裁也来了,千万别紧张,好好加油。”   众人连忙说多谢,那个中年男人深呼吸几口气后就出了准备室。沈濛看了圈后来又陆陆续续到来的男男女女,大都不再交谈了,到底也是心里紧张的。可沈濛性子和别人不一样,她是事前紧张的类型,所以时间越是临近就越是面不惊心不跳。她侧头去看窗外正下着雨的天空,又低头看了眼脚边放着衣服的纸袋,轻轻叹了口气,她还是担心一下面试完要面对的事情吧。   又过了四十分钟,沈濛终于被叫去面试室。她起身,微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小西装,慢慢走了过去。   面试室里只有三个人,中间是个短发的女人,她有些微胖,目光锐利而严肃;她的左边是个穿着西装的男人,面容清朗英俊,又带了些玩世不恭,看着她的眼神似笑未笑;女人的右边坐着一个长直发女人,在沈濛进来的时候投给了她一个很温和的微笑。   沈濛朝他们微微鞠躬,把案例设计图放在他们桌上后慢慢在他们对面坐下了。   拿到设计图的短发女人眉头一挑,抬头看了她一眼。就这一眼,沈濛已经猜到,自己大概离维斯室内设计师这个名衔不远了。   接下来的面试并没有沈濛设想的难,只是简单问了几个问题后,就要她回去等通知了。沈濛起身的时候,还是专门看了一眼中间的女人,见她的眼神里的确对自己有些许称赞,也就放心了。   。   站在大厦的大门前,沈濛有些无奈的看着眼前越来越大的雨,要不打电话说来不了吧!可这个念头才出现一瞬,就被她否决了。躲得过初一,逃不过十五。她还是乖乖地按照计划行事吧。   可雨这么大,她要怎么过去啊,从这里走出马路边截计程车也要好一段路呢,要是淋湿了指不定就要感冒。看着从大厦里往外走的人群,她有些气馁地想,要是有认识的人就好了。   等了几分钟也不见雨势收小,沈濛只好退了回去,靠在大厦的玻璃内墙上玩手机。这一听就是整整一个小时,时间也已经快要到11点,再不走只怕要迟到了。要是被沈爸爸知道她消极怠工,肯定要被骂的。   突然有个身影远远地从电梯出来,让沈濛觉得有些熟悉。短短的黑色头发,明朗英挺的五官,阳光的肤色,肌肉伏线明显的手臂。那被迷彩色宽松运动裤包裹着的大长腿,正不紧不缓地朝门口走去。   沈濛很明显感觉到自己心跳变快了。是那个男人啊,那个让自己翘想了三年的男人。她目不转睛的看着他,脸就慢慢地红了。她还看见男人手里拿着一把黑色的折叠伞,不由抬脚上前。   沈濛,你可得把握这次机会!她攥紧了拳头,鼓起勇气,小步跑向那个男人。   言澈今天其实有些烦躁,因为他一点都不喜欢下雨天。本来还庆幸自己今天休假,可还是跑了趟这里。事情忙完这该死的雨还是没消停,虞市的6月真是太讨人厌了,就像那些死缠着人不放的不识趣女人一样。   正一脸不爽着,却突然发现自己手臂挂着个白嫩嫩的手。那双手白得都有些透明了,在军队里一直被小子们称为枪王的言三少几乎可以看见手背上的筋脉。   他顺着手臂看过去,竟然是个又瘦又矮小的姑娘,宽松的白色T恤皱皱的,几乎要遮到膝盖,下面是宽松肥大的牛仔裤配卡通手绘布鞋。言澈眉毛一挑,这姑娘品味是不是有问题?于是抬眼去看她的模样。脸被长长的卷发遮得比自己巴掌还小,五官倒是很干净漂亮,眼睛也很清澈,像是小鹿一样。   出于人民警察的职业本能,言澈还是放弃了甩开她的手的想法,问:“有事?”   沈濛其实一抓住他就后悔了。为什么?!偏偏要在她换了这套丑到爆的衣服的时候啊!刚才面试的时候她还是穿得很知性很漂亮的好不好,要不是为了等会儿摆脱掉那个相亲对象,她才不会是现在这个模样!   沈濛内心已经在流泪了,可脸上却还是有些羞涩。她咬咬唇,有些忐忑地抬头看言澈:“你记得我吗,两个星期前在A大Puzzle,我们见过的。”嗷他真的好帅啊!她终于明白顾晴对着自家老公时候的咆哮体了。   言澈皱皱眉,两个星期前在A大……他哪里有见过什么女人?   “我和大禹部长、”沈濛见他神色不对,慌忙解释,“不是,和杨时禹师兄打过招呼的!你记得吗?”   言澈又低头把她从头到尾扫了一眼,虽然没记住脸,但这身材,应该也是没谁了:“嗯,怎么了?”   沈濛面色一喜,轻轻晃了晃他的手臂,询问他:“可不可以,用伞遮我一段?我有急事,就在路边截到计程车就可以了。”   言澈看着还被她抓着的手臂,那肤色差还真是让他难受。皮肤白的女人他不是没碰过,可苍白成这样的还真是第一回看见。   “可以。”言澈冲她点点头,“先放手吧。”   沈濛一愣,有些害羞,又笑眯眯地把手收回去,“那走吧。”   “嗯。”   可言澈完全是低估了眼前这姑娘了。沈濛对于187cm的他来说实在是太矮了,而且自己又比较壮,这雨伞他一个人撑可以,可和一个与他一直保持着距离的162cm姑娘一起撑,是真的遮不住。   但言澈是什么人啊,铁骨铮铮的汉子啊,自然就把雨伞向沈濛那头偏了。只是这样一来,他不得不垂着头迁就雨伞的高度,还要忍受着半个胳膊不断被雨水洗礼。滴答滴答下来,凉凉的,十分难受。他本是想着忍忍就过去了,不过两三分钟的事。可这老天爷爱开玩笑,陪小姑娘站了五分钟,连一辆计程车都没能来,倒是肩上的衣袖湿得差不多了。   对女人本就没什么耐心的言三少怒了,一把搂着小姑娘往车库走:“别等了,我载你去。” 作者有话要说:  男主身材参照加长5cm版彭于晏2333 ☆、相亲不亲   沈濛几乎是被他夹在肩膀下往车库走的。言澈的手臂足足有沈濛两个粗,长臂一揽就直接跨过了她的肩膀,往自己怀里压。   他的身上很暖,让身体凉凉的沈濛觉得像是靠在了一个大暖炉身上。鼻息间除了雨天的清新气味,还有男人衣服上的洗衣液香气。沈濛忍不住抬头看他,粗粗的剑眉,眼睛是浅浅的双眼皮,从她的角度还能清晰地看见他浓密的睫毛,从鼻子到下巴的刚毅曲线,就像刀削过一样。第一次离他这样近,几乎连毛孔都能看见。沈濛呆呆地想,她最近是被雷劈过吧,怎么会这么好运呢!   言澈自然没有怀里女人想的那么多弯弯道道。他浪荡惯了,这么一个小动作也不觉得有多亲密,只是这女人瘦的和拎小鸡没区别,他总得控制着力道,怕自己一不小心就把她肩膀握碎了……   没走多久,沈濛就被一把塞进了深蓝色路虎里。言澈上了车,看她还是一脸呆呆的样子,有些烦躁地问:“还要我给你揽安全带?”   “嗯……”沈濛下意识想要点头,回过神又连忙摇头,“不,不用。”   言澈侧头看她一眼,低垂着头的模样,脸颊两侧长长的卷发把她的脸遮得差不多了,但脸颊上的红晕却十分清晰。还有她紧张地握着安全带的模样,就像被吓到的小猫。   好吧,看惯魅惑女人的言三少承认稍稍被这姑娘愉悦到了,谁叫他喜欢猫呢。   问过地址后,两人都没再开口。   “我叫沈濛,这次真的很谢谢你。”沈濛斟酌了一番,决定先自我介绍。   言澈倒是不太在意:“没什么,反正顺路。”   沈濛故意多等了两秒,却没有听见言澈再开口,只好有些失望地回应:“哦。”她就知道,人家根本就没有对自己很在意啊!连名字都不肯告诉自己,一定是觉得没必要再见面了吧。   沈濛把头侧在车窗边,背着他拿脑袋敲了敲窗户,一脸懊恼。她的表现实在是糟糕透了!   “纸袋里的衣服都湿了,没关系吗?”言澈突然问。看上去是套西装,应该挺重要。   沈濛实在是有些不开心,低迷地应他:“没关系,回去洗洗就好了。”   言澈看了眼怏怏的沈濛,也不再开口。   四十分钟后,一辆路虎停在了A大附近的餐馆前。车外依旧是淅沥沥的大雨,烟青色的街道并没有什么人,甚至连车子都没几辆。长街寂静,街灯都还没有亮起。   “是这里吗?”言澈问。   “嗯。”沈濛慢慢解开安全带,侧头对他笑,目光真挚,“谢谢你。”   言澈抓住她的手臂:“等一下。”她的手臂纤细且洁白,还有些冰凉,握在手中就像是一块上好的白玉。   沈濛停下要开车门的手,转头看他。   “把伞拿去。”言澈从后座把伞递给她。   沈濛拒绝:“不用了,我跑过去很快的。”   言澈懒得和她客套,直接把东西塞到她手里:“你想像落汤鸡一样去见人?”   “……”如果不会感冒的话,其实她很想。   “那我要怎么还给你?”我甚至,连你名字都不知道。   雨水打在挡风玻璃上,滴滴答答,很快又被雨刷划走,了无痕迹。   言澈说:“下次要是还能遇见再还我吧。”   “哦……”沈濛失落地应,“那我走了,今天谢谢你。”   瘦瘦小小的身子下了车子,撑开的雨伞立马又在风雨里摇曳起来。言澈微微嗤笑了声,还真是个小鸡似的姑娘。   。   这餐馆是沈濛定的,虽然相亲这事注定不会愉快,但总归不能委屈了肚子。还是大学时她们宿舍四人最喜欢吃这家店的酸菜鱼,虽然她不太能吃辣,每次和她们来都只能点微辣的尝尝鲜,吃两口就吃吃小炒菜,很是滋味。这里的小炒菜也很对她口味,每次来她都会多吃半碗饭。   沈濛先是去了一趟洗手间,扒拉了一下有些乱和微湿的头发,才往约好的位置去。坐下点了自己喜欢吃的菜后就开始向闺蜜们汇报刚才的情况。   一向爱耍假流氓的顾晴十分不满她的战绩,窝在自家老公怀里看完沈濛巴拉巴拉的一大段就直皱眉,立刻一个语音甩过去。   赵夫人:名字呢?电话呢?沈三你就指望着下次能再偶遇他?   沈濛委屈着一张脸,回复她:我都自我介绍了啊,可是他都没有要告诉我的意思TAT!   顾晴眼珠一转,转头去看今天调休的老公大人:“我家沈三这么漂亮,还会有男人看不上她?”不是她自夸,沈濛那张脸在A大遍地女人的设计学院可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要不是被徐向晚这逆天女人压制着,妥妥的学院一枝花。不过她们四个姑娘,除了自己哪个走出去不是大美人啊!唔,不过找到这么帅的老公,她也不能对自己要求这么高了。   赵梓阳想了想,回答她:“还是有的。”说着低头看了眼顾晴的胸口,“毕竟除了脸,男人评判女人的标准是身材。”   顾晴一愣,反应过来自己被调戏了,气得要咬他:“流氓!”   赵梓阳搂着她,浅声笑了。调戏老婆算什么流氓。   这头沈濛见手机没了消息,也没有太介意。   “你好,沈小姐。”突然一个轻佻的男声自她头上方传来,“我是魏煦。”   沈濛抬头,看见一个有些熟悉的面孔。男人穿着简约细致的西装,身材高大,黑发粗眉,嘴角带了些不明的轻笑。在2个小时前,沈濛就在维斯的面试室见过这个男人。   魏煦在她怔楞之间已经坐下,“沈小姐的私服,似乎太没有品位了些。”   原本沈濛还在纠结自己是不是应该对眼前这个可能是上司的人态度好些,可听见他这样没礼貌的话,立马放弃了决定。她抬头坚定地看着他,开口说的话直白而单纯:“抱歉,魏先生,从我的穿着你应该能看出来,我并不想相亲。而我从你的话里,也听出了你和我的想法相同。既然我们意见一致,不如就这样简单的吃一顿饭,如何?”   魏煦长指扣了扣桌面,看上去心情挺好。他该自己倒了杯水,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没有说话。   沈濛有些拿不准他的态度,又觉得自己刚才态度有些强硬,又开口说:“当然,这件事只是父母刻意促成,并不能影响我和你之间的关系。如果进入了维斯,在工作上我也会努力,并不会给你造成困扰。”   “沈小姐,”这次魏煦接话了,似笑未笑,“你怎么就肯定,你能被维斯聘请?”   沈濛一愣,就听见他说,“你的设计图确实不错,算得上是出色,但可塑空间还是有不少。没有入行经验,不懂业内行情。加上你现在正在修读的毫无干系的研究生课程,你顶多也不过是以一个实习生的姿态前来应聘维斯室内设计师一职。比起同期的应聘者,你的综合要素实在是不高。”   沈濛被他说得脸一阵红一阵白,却毫无办法反驳。   “简单来说,我确实不想来相亲。”魏煦又扣了扣桌面,看她的眼神多了两份戏谑,“但是基于父亲逼迫,我不得不来见一个被父母娇养宠到24岁还不知道独立的千金小姐。而这个千金小姐的人生直到五分钟前应该都还没有被拒绝过,所以现在心里既难过又生气。沈小姐,我说的对吗?”   沈濛24年的人生中,确实没有被拒绝过。从小到大的学霸,天之骄女,性格温和体贴,除了有些呆,一直都是被人羡慕的对象。但是眼前这个人,这样没有素质和绅士风度的男人,她是真的第一次看见。   可沈濛尽管平时娇萌体弱易推倒,可小宇宙爆发起来,她自己都害怕:“魏先生。”   沈濛浅浅笑着,对他说:“请问家父有教过你,什么叫做素质吗?如果你只是想在我面前表现出并看不上我,那大可不必。因为,我也看不上你这样毫无素质和风度可言的富家子弟。如果你对待女孩子一直是这样的态度,那我给你个忠告:以后遇见命中注定的人,你很可能会栽跟头。我言尽于此,相信我们都不会有心情继续用餐,再见。”   说完她把东西收拾好,头也不回地走了。   这样讨厌的男人,她这辈子都不想再看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  相信我,魏煦先生很快就会栽跟头了。 ☆、偶然相遇   原本沈濛以为维斯的工作肯定是轮不到自己了,可在三天后,她竟然接到了维斯人事部打来的电话。   “稍等,我有个问题想问一下。”沈濛考虑到那日那个讨人厌的人,想了想还是问,“魏煦先生是贵公司的?”   电话里的人像是楞了一下,才笑着礼貌答道:“他是维斯新上任的副总。”   “好,我知道了。下周一我会准时到维斯报道,谢谢你。”沈濛挂了电话,轻轻松了口气。副总和小职员之间差了这么多层,无论怎样也用不着和他打交道吧。没办法,维斯这个名字诱惑太大,她想去试试。至于那天被魏煦说得一文不值的自己为什么最后还是被应聘,就不是自己考虑的问题了。   这学期的课题也研究的差不多了,房子那边也准备好了,沈濛计划了一下时间,打算今天就搬过去住。东西并不多,只是简单收拾了些衣服和书,整理了一大箱东西,联系好搬家公司,沈濛就拖着行李往外走了。宿舍里另外三个姑娘都不太意外,毕竟读到研究生会在校住宿的着实不多,大多都交了钱把宿舍当做储物柜,偶尔回来拿个东西罢了。   沈爸爸给沈濛买的房子就在A大附近的一个小区,顶层的套间,两居室,足够大,也装修得足够漂亮。沈濛花了一个早上的时间把东西整理好,才高高兴兴地下楼去收拾自己的五脏庙。   沈濛这姑娘身子弱,平日里做不得运动,所以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散步。而小区离A大确实是近,沈濛走了十分钟就荡回了学校。A大是著名的美食高校,她自然不会放过自己每一顿能在A大吃饭的机会。   A大的道路很长,两旁的树木蓊蓊郁郁。好不容易放晴了些的天气现在又下起了细雨,羽毛一样轻飘飘的落下来,像是一层纱衣,朦朦胧胧,好不真实。   沈濛撑着伞正慢悠悠地往后街走去,电话却响了,是沈爸爸的来电。   沈爸爸总算是想起了沈濛上周末去相亲这件事,从沈母处得知了小姑娘那日的吐槽,连忙打电话来安慰自家闺女。   “那臭小子真这么说?”沈爸爸脸都黑了大半,“说你一无是处,娇生惯养,还脾气不好?”   “……”沈濛很清楚的记得,自己只是向沈母吐槽了那个混蛋很没有教养,出言不逊而已。怎么到了沈爸爸这里就脑补成了这个样子?   但为了给沈爸爸明确出“相亲不靠谱”这个事实,沈濛自然没有理由否认,连忙点头装委屈:“爸爸,你怎么能给我介绍这样的人!都说了那些白吃的富二代不是什么好人,你竟然让他这样欺负我!”   沈爸爸自知理亏,心里一阵内疚:“濛濛不要难过,我回头给你找个更好的!年轻有为,相貌端庄,一定配得上你!”   沈濛张张嘴,还没来得及反驳,又听见他说:“哼!至于那个臭小子,我一定把他捉过来给你道歉!我要让他知道,我沈家的姑娘可不是好欺负的!”   “不是,爸爸你、”听我说……   话还没说完,已经别挂了电话。   沈濛瞪着已经退回主页的手机,被剧情走向气得不轻。这和她想好的不一样!一想到未来还要继续悲催的相亲,沈濛就觉得生气。她低着头,把在自己脚边的小石子狠狠踢到一边,还发泄似的说了句“气死我了!”才继续往前走。   天气依旧是烟雨蒙蒙的,但这并不阻碍言澈的视线。他很清楚地看见离自己有两三米远的姑娘把脚边的小石子踢到了自己面前,还说了句气话。他也很清楚地辨认出了,这姑娘正是那个小鸡似的沈濛。   看着她从自己面前头也不抬地走过,言澈特地打量了一下她。还是白T恤和牛仔裤,瀑布一样的长卷发遮住了大半个后背,瘦瘦小小的一只,脾气倒挺大。   “三哥,”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看什么呢?”   言澈把目光收回来,“没什么。”   来的人正是谢谨,他接过言澈手上的保温盒,“对不起,下课迟了,是不是等很久了?”   “没有。”言澈把空出的手插回口袋里,问他,“想去哪里吃?”   “去小炒店怎么样?”谢谨想了想,指了指左边那条路,“就在前面,走五分钟就到了。”   言澈无所谓地点点头。对于吃食向来没什么要求,无论是在军队还是蹲局子里查案,随随便便一顿就能应付。   谢谨站在他身侧,心里还是忍不住泛起了孺慕之情。要是母亲能答应他从军就好了,那他就能像三哥一样,充满男子气概。   “前两天我去找了韩姨,”言澈突然开口,而目光却依旧落在前方,“她说你已经很久没有回去看她了。”   谢谨低下头,喉咙里咕噜着冒出一个字:“嗯。”   “为什么不回去?”言澈侧头看他。这个比自己小8岁的弟弟,现在已经快要有他一样高,和三年前刚退役回来时看到的谢谨大不一样了,也更像他哥哥了。   谢谨有些烦,但对着面前这个寡言少语的哥哥,他也不敢多加抱怨:“三哥你不用理她,我都有回去的,只是比较少。我连大院也回去得不多,她这是大惊小怪。”   “阿谨,韩姨只是担心你。”言澈顿了顿,“要是有空,就多回去看看她。”   “嗯,我知道的。”谢谨点头。她自然是担心的,不然当初也不会执意要他读金融专业。可他骨子里遗传父亲的浴血因子,并不想过这样平庸的一生。   他的一生应该更跌宕起伏,像父亲和哥哥一样,充满辉煌。而不是像母亲一样,做个身上只有铜臭的商人。   草草吃了一顿,又盯着谢谨把言家妈妈熬的汤喝完,言澈又匆匆走了。   外面的雨还在淅沥沥的下,言澈撑着伞,脚步匆匆地往他停车的地方走。一般的车辆A大是不允许进校园某些地方的,今天他不去教学楼,就把车放在了校门外的停车场,在经过某个车站的时候,言澈因为前面的纷争停下了脚步。   因为时间是学校的午休时间,阴郁的雨让人提不起劲出门,路上并没有太多的人。言澈眼前不远处,正有个姑娘和一个男人在拉扯。出门在外,身为刑警总会有些为人民服务的觉悟,所以他故意停了下来,看看姑娘是不是被欺负了。   沈濛万万没想到,在重遇男神后的这一天,又发生了类似三年前一样戏剧性的事情,而这件事的主角,依然是她和言澈。   她独自吃过饭,撑着伞低头数着脚步回她的小天地,却撞见了一个姑娘被几个男人拉着上车。她吓得不轻,看了看姑娘旁边站着观望的三两人群,咬咬牙决定上去帮忙。   “你们在做什么?!”她上前去扯那个拉着姑娘的手,“没听见她说不认识你们吗?”   男人看了她一眼,又扭头对那姑娘说:“闺女,你不要闹了,快跟我回家,你妈妈快要不行了。你真的不想见她最后一面吗?”几句话说的苦口婆心,满是心酸。   姑娘心里惊恐得很,看见沈濛上来帮忙,当即拉住她,对她解释:“我不认识他们的!真的,你救我!”   沈濛看男人的力气越来越大,像是着急了。她当即点点头,丢了伞一手拉着姑娘一手掏手机,她心里也害怕,抖着唇警告男人:“你们在这里拉拉扯扯,我不知道谁真谁假,我现在就报警,等警察来了再解决。”   男人夺过她的手机:“我已经报警了。一会儿警察就来了,用不着你多事。”   沈濛一愣,扭头看那姑娘。姑娘慌忙说:“刚才有人要报警,他就自己报警了,可是我真的不认识他们!真的!我是A大的学生,准备出门和朋友见面的,他突然就出来了,硬说他是我爸,可我真的不认识他!” ☆、人口拐卖   沈濛的心一沉。她害怕一会儿“警察”来了,她和姑娘两个人都得带走。她开始掰男人的手,“你是真报警还是假报警,我怎么知道!你把手机还给我,我亲自报警。”   话音刚落,一台白色的小车停在了三人旁边,下来的是两个身穿黑色警服的巡警。   “刚才是你们报的警?”两人中稍微高大的男人问。   沈濛心里咯噔一下,巡视了眼前的三个男人一圈,手一直拉着在旁边已经安心下来的姑娘:“你把手机还给我,我亲自报警。”   穿巡警服的两个男人双视一眼,其中一个皱起眉头说:“你这小姑娘怎么回事,我们不是来了吗,还报什么警?你们扰乱社会秩序,都跟我回派出所一趟吧。”   一直站在沈濛身后的姑娘才刚向前一步,就被沈濛挡住了。她紧紧地拉住那姑娘,低声说:“那两个警察是假的。”   说完她又巡视了四周一圈,人倒是越来越多了。   “都散了都散了!”一个巡警开始遣散人群,“别妨碍警察办公啊,不然都抓回去。”   另一个巡警走过来,开始拉着沈濛上车:“小姑娘,跟我回派出所吧。”   一开始认作姑娘父亲的男人也开始拉那姑娘:“闺女,你也别闹脾气了,到警察那儿说清楚了,我们去医院看看你妈。”   小姑娘总算是看出不对劲了,和沈濛一样开始挣扎:“你放开我!我不认识你!”   沈濛看着渐渐被驱赶的人群,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同学,你们帮帮忙,这些警察肯定是假的,我们不能跟他们走!”   一直在围观的人并没有人动作。如果只有一个男人对着两个姑娘拉拉扯扯,见义勇为的报个警自然不是什么大事。但现在都看见派出所的警察来了,他们就不敢去质疑警察了。   沈濛被男人抓住手臂拉扯着,力道相当的大。她开始用尽全力去反抗,又看见旁边的姑娘已经被拉远,又忍不住想去帮那姑娘。她心里开始有些绝望,但是她清楚,如果被拉上车,她可能这辈子都不能回来了。身边的姑娘早在先前反抗那个男人用尽了力气,现在根本抵挡不住两个男人的力气,她不断扭头,向沈濛求救:“你帮帮我!我真的不认识他们,真的!谁能来帮帮我!”   沈濛脸色苍白,也不顾那个拉着自己的男人了,慌忙上前去把快被拉上车的姑娘扯了下来。她紧紧地拉着姑娘的手,生怕手一松她就被人带走了。她的力气并不大,日常运动就少之又少,能拖延这么一会儿已经用尽了力气。一个“巡警”站在她们身后,不断把人推上去。   沈濛眼看着自己就要被推上去,手臂上被男人抓得破损也已经顾不得,她一直死死咬着的唇总算松开了,颤抖着朝人群大喊:“救命!救命!”   正盲目又绝望地喊着,一只粗壮的手臂伸了过来,一下子就把沈濛拉到了身后。沈濛抬头一看,正是在人群外观看了一段时间的言澈。   “朝浥区警局刑警。”他把钱包的工作证往“巡警”眼前展示了两秒,动作干脆利落,就像电视剧里的警察一样,帅气逼人。   言澈朝那三个男人说:“跟我回局里一趟吧,”说着,从人群里竟出来了好几个人,很快就上前把人制服了,还把已经被带上车的姑娘扶了下来。沈濛慌忙去接住她,看她被吓得直哭,只好抱着她小声地安慰起来:“别怕,他们是好人,会保护你的。”   听见她濛濛软软的声音,言澈低头看了眼沈濛,连绵的雨已经把她衣服打湿了,头发也是湿哒哒的,原本光滑白皙的手臂上满是红痕,有些地方甚至已经被抓破了皮,狼狈又难看,情况并不比那小姑娘要好。   可能是察觉到了他的目光,沈濛仰头看向他。那双眼湿漉漉的,向自己投来的目光娇柔的不像话,就像一只受尽委屈的茶色小猫。他心头一软,对同事摆了摆手,捡起了被沈濛扔在不远处的伞,又脱了身上的夹克盖到她头上,低声说:“拉好你朋友跟我回局一趟吧,做笔录。”   沈濛心里一暖,当即点头。握住了一直站在自己身边吓得不轻的姑娘的手:“别怕,这个人是警察,我认识的。”   言澈把两个姑娘送上了自己的车,特意先走了。   沈濛长这么大,是第一回进警察局,身边的姑娘也是。她一直绷着,路上不断安慰那姑娘。直到那姑娘的朋友来了,才松了一口气。   实在是力气用尽,她有些不稳地晃了晃,腿软的不像话。她扶着墙,慢慢地滑坐在地上。   言澈把小姑娘进去做笔录,简单地交代了两句就出来了。扭头看见那个小鸡似的姑娘瘫坐在地上,呆呆的看着地面,手还不停地抖像是在害怕。他的目光柔和了下来,觉得这丫头之前这么大的胆子,可能都是问现在借的。   他去拿起小崽子们一贯备着的医疗箱,走到她面前,像个痞子一样蹲下,抓起她还在颤抖的手,拿起消毒水就往手臂倒,没有半点温柔:“你一个女孩子,挺勇敢。”   沈濛一愣,抬头看他。言澈笑了,帮她在受伤的地方贴好创可贴,鼓励般轻轻拍了拍她的小脑袋:“下回不要这么鲁莽了。”   沈濛呆呆的顺着他拍打的地方摸了摸头顶,脸悄悄的红了。   比起上次……有点不一样了。   “能站起来吗?”言澈把她拉起来,“进去吧,就问两句话,你照实说就行。”   沈濛进去后,被随便地问了几句话,做笔录的刑警就笑着让她回去了。人口拐卖这种事情也没什么好问的,头儿也在现场,有什么迟些补充就行了,带回来也只是例行公事。   “这次要谢谢你,”刑警是个女人,长着一张小圆脸,向她解释,“不是你一直拉着,头儿打电话通知过来也不够时间过去把人抓住。”   沈濛不好意思地笑了:“能帮上忙就好。”   “走吧,我送你回去。”言澈一直在旁边看着,也不想听她们寒暄,直接把人带走了。   上次沈濛已经了解了她的心上人并不多话,加上还在因为刚才的事而心有余悸,两个人就这样安静了一路。   把人送走后雨已经停了,地面依旧湿哒哒的,但至少天空是放晴了。   言澈心情好了不少,慢悠悠开着车回大院了。   。   魏家别墅里,魏老爷子敲着小拐杖把地板弄得噔噔作响。   “你说你!”他指着眼前坐在沙发上跷二郎腿的男人,眼睛烁烁而有神,“我说了多少回,你不喜欢也不打紧,过去做做样子就是了,千万不要得罪那丫头,你怎么搞得,沈震域都亲自打电话来了!”   魏煦低头玩着手机,冷哼了声,并没有回答。谁叫那小姑娘穿得和捡破烂一样,和面试的时候比起来差了不止一个档次。摆明了就是看不起他!他魏煦什么都可以不要,就是要面子,不给他面子还想要他摆好脸色?做梦吧!   魏老爷子这些年不是第一次被这小子气了,前些年把他扔到国外去历练才安生了些,好容易回来就给他搞了这么大个事情。   他魏家和沈家生意来往可不少,而且两家人也确实投契,当初听说沈震域要找个年轻人给自己闺女相亲,他头一个就把自己老来得的宝贵儿子介绍了过去。沈家小姑娘长得好啊,既漂亮又乖巧,他见过好几回,越看越满意。现在哪家的富贵姑娘能像她一样呢,得体大方还没有公主脾气。沈家夫妇对这小姑娘宝贝得逆天的事情,他也是略有听闻。不仅由着她兴趣去念书,还从不把她当做沈氏集团的接班人来教育。这意味着什么?魏老爷子琢磨了一下,这不就是说明以后沈氏妥妥地只会落在沈家姑娘的丈夫身上么,这么大的便宜,精明惯了的魏老爷子自然不愿意不要,何况沈家小姑娘这么好,和儿子看对眼不也挺好吗?一举两得。   于是一纸令下,魏煦只好照顾着老爷子年迈的身体去相亲了。可魏老爷子万万没想到,这小子就是个惹祸精!才刚见过面三日,沈震域就打过来对他家臭小子一顿骂。那架势,大有你家儿子不给我家闺女道歉我们就恩断义绝的趋势。   虽然两家生意并不会因为这事儿而有什么大问题,但魏老爷子到底是不愿意开罪自己的盟友。他走过来,用拐杖敲了敲魏煦的长腿,沉着脸说:“我不管你别的,那丫头是沈震域夫妇心尖上的人,宝贝得连工作都不让做,你这样欺负她,沈震域还不得翻天?你找个时间,去把他们一家子请出来吃顿饭,好好道歉。做得好了,这事我就掀过去,你暗地里做的小动作,我也就当做看不见了。”   魏煦手指一顿,垂眸想了想,“知道了。” 作者有话要说:  在校门附近就强行把人拖拽上车的事在我学校真的发生过,要不是妹纸力气大就真的被人拉上车了,手上全是被人拉扯刮破的伤口。所以大家出门一定要注意安全,还有如果街上有什么奇怪的事情,一定要帮忙报个警啊… ☆、只做不爱   军区大院。   言家正热闹着。言司令员和孟副将正下着棋,厮杀得正欢,就看见言澈推门而入。   “阿澈,回来啦!”孟启光笑着朝他招招手,“快来给你爸看看,他估计是没辙了。”   言澈朝他点点头,“孟叔,爸。我就不掺和了,妈呢?”   “在房里睡觉呢。”言爸爸看着棋盘,很冷静地挪了步旗子。   言澈看了眼时间,只好把保温盒放回了厨房,又对言爸爸说:“我还有事,先走了。一会儿妈起来告诉她我任务完成了。”   “嗯,注意安全。”言爸爸摆摆手,连头都没抬。   出了大院,言澈驾着车往市区医院去。上回夜里缉毒时被女人阴了一刀,尽管只是肚子被浅浅划了一刀,但还是缝了好几针。今天他就是去拆线的。   当刑侦警察是挺厉害风光的,不过也比一般人要危险些。虽然几年来受的伤比起当兵的时候简直不值一提,但到底还是害怕家里人担心,所以就瞒下了没说。   言澈在护士姑娘脸红耳臊下撩起了衣服,露出伤口的位置任她折腾。可这姑娘手势不好,他觉得还挺疼。   但这事怪不得护士姑娘,委实是言澈这人皮肉长得太好,腹部肌肉一块一块的很是结实,任哪个姑娘看了都得眼直。是故言澈也不吝啬,任护士随意看了。   言三少身材好,技术好,又帅又多金,可惜就是太多情。这句评价,虞市认识这号人物的都知道。   退役这三年来,他交过的女朋友不胜其数。大都是和他睡过后觉得床上感觉良好,在双方都同意的情况下结缔的恋爱关系。上班查案子,下班不是睡觉就是睡女友,两点一线。其实说的通俗些,这些女人都不过是他的固定床伴。   只做不爱。这是夜店人对言三少的看法。以前能玩能笑最洒脱的公子哥,虽退伍回来后收敛了很多,可本质没半点改变。   这男人沉静少言,有时还爱耍流氓。可偏偏往那里一坐,就能勾住所有女人的目光。他不懂浪漫,也不会和你浪漫,可他实在是皮相太好,所以真的不缺女人,从来不缺。他也不缺爱,想给他爱的女人太多,他大多看不上眼。杨时禹说,他是缺了心,谁能把心给他,谁就能得到他。   这句话言澈是不赞同的。他只是,提不起这种兴趣来爱人。没有兴趣,也不想有兴趣。   言澈回到自己家里,却发现有人已经在等着了。   眼前的女人坐在他家的单人沙发上,抬眼看他。   “谁让你进来的?”言澈站在门口,面容淡漠。   “你的备用钥匙没换位置。”女人换了个坐姿,“我们谈谈吧。”   言澈关上门,在吧台前点了根烟:“说吧。”   女人妆容十分艳丽,穿着也挺暴露。她把脚上的高跟鞋甩掉,慢慢走到他身后,一把抱住,还用自己的胸蹭了蹭,问:“为什么要分手?”   言澈夹着烟的手一顿,慢慢放了下来:“Joy,放手。”   Joy却抱得更紧了,让男人对她的身体感受更多:“不放。阿澈,我爱你,我们不要分手,好不好?”   言澈却拉下她的手,转过身来看她。女人的身高也有168cm,但在他面前却还是不够看。可两人靠的这样近,他只能低头。于是女人丰满的胸部几乎都落在了言澈的眼里。Joy的身材是真的好,长腿大胸的。言澈选她做自己的女朋友确实是因为十分喜欢她,仅仅在床上。   Joy能感觉到言澈微微沉重下来的气息,索性拉着他的手,按在了自己的胸上慢慢揉捏着。   “你想要,对不对?”她从言澈手上接过烟,放到唇边吸了一口,凑到他唇前,轻轻呵气,“想要我就都给你,好不好?”   烟雾缭绕,更显妩媚。   这话说的无比娇柔,更是娇媚,连口气都十分低微。   想要我就给你,好不好?——任君采撷。   言澈神色一沉,微微用力,把人按在了墙上。一手揉着女人的胸部,一手捏着女人的下巴,狠狠吻了下去。   Joy嘤咛了声,马上反应过来,给了他最激烈的回应。她亲着他,红色的唇彩都被男人吃了下去,身上的衣服也开始让男人变得烦躁。她成功了,Joy知道。只要眼前的男人还愿意和自己上床,那就还不是分手的时候。   她开始伸手去脱男人的衣服,男人也任由着她。她身上穿的是一件露肩低胸裙子,男人一扯就落下来大半。   言澈红了眼,一把抱起她。她也十分配合,抱着他的头,让他埋入自己胸内,双腿抬上他的臀部,狠狠地缠住,不让自己掉下来。男人的裆部就在她的臀部下面,触感无比良好。   两人交缠着,往卧室去了。   。   经历了险些被拐卖,却被暗恋对象英雄救美的沈濛,调整了一晚心态就恢复了。这件事自然是没有和任何人说了。她怕和谁说到最后都会传到沈爸爸的耳朵里,这样的结果只怕不会太美好。   不过这次自己也算是做了好人好事,尽管险些把自己搭了进去。但是看男神对自己的态度,应该是欣赏的吧?于是她怀着欣喜的心情,在周一准时到维斯报到了。   一切都很新鲜,同事们对她也十分好,工作内容也是她感兴趣的。沈濛感到很高兴。但她并不知道,这份工作她仅仅只得到了半个月,就失去了。她现在觉得自己充满能量,不知疲倦。这份欢喜,令她十分欣然地应下了部门这个周五晚的聚餐。   其实这事到不上沈濛不同意。设计部新来了三个同事,怎么说也不是小事,一块聚餐玩儿增进感情是很正常的事。可吃过饭后被人拉着往酒吧走却不是沈濛能控制的了。   部门里不缺小伙子,沈濛长得漂亮娇柔,任谁都喜欢亲近。于是喝了些酒就酒气上头的男人拍着她肩膀就往里头去了。所幸大家都不是玩脱的人,包了间房大伙儿一块唱唱歌摇摇色子罢了。   沈濛坐在一边看着,觉得很无聊。看了眼时间已经不早了,于是对总监请示了一下,抓着包走了。外头不比包间里安静,有些男人都在外头吸着烟,烟气缭绕,让沈濛有些想咳嗽。有些喝高了的男女摇摇晃晃地往外走,十分萎靡。沈濛皱皱眉,这些地方以后都不要再来了。   “怎么走路的你!”突然被迎面走来的醉汉撞了一下,还没来得及反应已经被人骂了回来。   沈濛自然不好和这种人讲道理,对那人说了句对不起,头也不抬就打算走。   那男人脾气不大好,醉了酒就撒泼,抓住沈濛的手臂不放,红着脸嚷:“说句对不起就算了?那我和你一起这么多年算什么,你说分手就分手,道歉就够了?凭什么!你说你凭什么!”   沈濛这下也红了脸,拼命想挣脱那人的手,低声对他说:“先生,你认错人了,放手。”   “我不放!”男人一把扯过她入自己怀里,嘴上喃喃,“我不放,我这么爱你,绝不会放手。”   走道上人不少,目光都放在了两人身上。沈濛用力推开他,却又被抱了回去。她着急地对他吼:“先生,你认错人了!快放开我!”   话才刚落音,沈濛突然被人从男人怀里扯出来,又跌进了另一个人的怀中。那人的胸膛很硬,压在上面的沈濛觉得很有安全感。   “跟我出去。”那人的声音低低沉沉,充满磁性,自胸腔处传来,落入沈濛的耳里。   “嗯。”她低下头,红着脸,低声应他。怎么会,在这里遇见他呢!   男人一口气把她送进了计程车,然后自己也坐了进去。   “先送你回家。”他沉声说,于是沈濛听话地报了地址。   一路沉默。沈濛有些羞涩,攥着拳头低声对他说:“刚才谢谢你。”   没有听见回应。她悄悄抬头看他。男人已经仰着头睡着了。嘴巴微微张着,呼吸十分均匀。   他是喝醉了吗?沈濛想起刚才他怀里浓浓的酒气,又侧头看他。车内这样昏暗,沈濛依然能看见他微皱着的眉头。她伸出手,按了按男人的眉头。男人却头一侧,身子向着她歪了过去。沈濛心神一慌,赶忙坐直了身子。   但男人没有醒。他的头歪靠在了沈濛瘦小的肩膀上,因为两人坐着的距离挺远,也不致使他难受。可沈濛却不敢动了。男人的重量都依靠在了她肩上,只要微微侧过头就能看见他熟睡的脸。   车里很是安静,静得沈濛只能听见他打着微鼾的呼吸。   沈濛,你最近怎么幸运成这样,又一次遇见了自己爱慕的他。 ☆、美色当前   时间已经快要11点,早已经超过了沈濛睡觉的时间。窗外的街灯并不冷清,对于夜猫子来说,生活才刚刚开始。但此时对于沈濛来说,却很为难。   “那个,你醒醒……”沈濛不断地摇靠在自己肩上的言澈,又抬头从镜子里看见司机盯着他两看的神色,觉得十分窘迫。她已经叫了他好久了,但是他就像睡死了一样,怎么都没有反应。   “姑娘,要不我帮你把他背上去吧。”司机是个年近四十的大叔,看了半天终于开口。   沈濛很不好意思,但总不好一直霸占司机大叔的时间,只好点点头。   所幸沈濛住得虽然高,但是楼栋都有电梯。而且司机大叔也确实明事理,把人送到门口就走了。沈濛觉得辛苦了人家,特地多给了50块钱都没有被接受。   于是等沈濛一个人驮着接近一米九个头的男人安置到客房时,已经出了一身的汗。她气喘吁吁地帮他脱了鞋和夹克外套,坐在床边看他。男人的眉毛一根根竖着,十分整齐,闭着的眼睑弯弯的,像是一轮浅浅的月亮。鼻梁又挺又直,嘴唇有些薄,但唇形却很好看。沈濛忍不住悄悄戳了戳他的脸,这个男人,怎么能这样帅气呢!   沈濛舒了口气,不管怎么说,今天又被他帮了自己一次。   “晚安。”   。   翌日,言澈醒来已经将近十点。   他喝醉后基本就是断片的节奏,回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自己这是去了哪里。揉着脑袋走出房间,打算找洗手间。   寻着水声,他隐隐约约听见有人在哼歌。声音细细小小的,虽然不清晰,但还是可以辨认出是女人的声音。   言澈眉头一挑,他昨晚是被女人捡回家了?   当他一脚踏入洗手间,就看见了沈濛。   恰巧正在洗脸的沈濛。   她正用手掌兜着水往脸上拍去,遮住了她的脸。于是言澈看见的女人,不可谓不性感。她穿着宽大的T恤,堪堪遮住下面短短的睡裤。白嫩嫩的腿又细又长,十分美好。T恤的袖子也很宽大,沈濛手臂一张开,就能看见里面粉色的胸衣。言澈站在门口看着,这女人,看着是瘦了些,不过身材还算不错。   沈濛洗好脸,闭着眼伸手去抓挂在一旁毛巾。言澈扯了下来递过去,让她擦干净脸上的水。   这下可好了,两人都看清楚了对方的脸。一个瞪大了眼睛明显是受到了惊吓,而另一个却眉毛一挑感到意外。   言澈该怎么表达自己现在的心情呢。小姑娘为了洗脸把自己长长的卷发绑在了脑后,露出了自己完整的脸。沈濛是真的美,大眼睛单纯干净,小鼻子圆润娇小,嘴巴也是小小的,巴掌大的瓜子脸,皮肤又白又滑,宽大的T恤下露出的锁骨还趟着水。他倒是没看出来,小姑娘还不算太差。   言澈怎么想沈濛不知道,她现在只是觉得……很害羞。她只要面对他,好像就没有不害羞的时候。   “你……”言澈话才说出一个字,就听见外头有开门声。   “濛濛,快出来。我给你买了鸡翅,今天做可乐鸡翅好不好?”沈母的声音从外头传过来,把沈濛吓得够呛。她怎么就忘了昨天沈母说要过来的事情!   于是她果断把眼前的男人扯进了卫生间,对他比了个噤声的动作,把门关上就出去了。   “妈妈,”沈濛小碎步跑到厨房,“你怎么来这么早?”   沈母回头看女儿干干净净的模样,手上的动作也没停:“还不是怕你又赖床不吃早餐,我早上熬了粥,特地带了些给你,先吃一点,别饿坏了。”   沈濛抱着沈母的手臂,撒娇似的蹭了蹭,“妈妈你最好了!”   “别耍嘴皮子,赶紧吃去,一会儿来帮我做饭。”   沈濛连忙点头,见沈母短时间内也不会出厨房,又偷偷摸摸往洗手间跑。   言澈被关了有一阵子,见她终于来开门了,还没来得及说话,又被她推着往外头去了。沈濛其实心虚得很,怕沈母出来碰见言澈,回头去给沈爸爸一说,她这一个人住的日子也就到头了。   “对了,魏煦给你爸打了电话,说下周请我们一家吃个饭,要当面给你道歉。你爸已经答应了,周六晚上君时酒店,可别迟到了,知道吗?”沈母温温柔柔的声音从厨房里传出来,几乎要把沈濛吓坏。   她白着一张脸,扬声回应沈母:“知道了!”   “你可别闹脾气了,魏家和我们生意上合作了这么多年,不能随便就闹僵了。你爸这回给足了他面子,我们也体面些,就当这件事过去了,省的闹了矛盾。”沈母还在絮絮叨叨的间隙,沈濛已经把人退出了家门外。   言澈看着已经紧闭的门,低头看了看自己,觉得还算欣慰。还好已经穿了鞋。   “咔嚓。”突然门又开了,门缝处伸出了一条白白细细的手臂,给他递了一把伞。   “对不起,下回我再当面谢谢你。”沈濛把声音压得挺低,透过门缝露出个小脑袋来,有些窘迫。   言澈看着是自己上回借她的那把伞,也没有多说就接了过来:“没事,你进去吧。”   “真的对不起。”沈濛又道了歉,才把门关上。   一时间门廊静了下来。言澈又站了一会儿,实在是想不起来自己为什么来了这里,才走了。   外头又在下着雨,风吹过来还算清爽。言澈开着伞,想截辆计程车回家,手才扬起,就想起了一件事。他的外套,落在小姑娘家了。   掏了掏裤袋,幸好手机还在。但如果指望着言澈能用手机的什么宝什么钱包就能坐上计程车回家,那恐怕是不行了。他的手机对于这方面的东西,一样也没有开通。所以现在的言澈,和身无分文真的没有分别。   他没半分犹豫地按了杨时禹的号码,叫他过来接自己一趟。于是一向为兄弟两肋插刀的杨四离开了温暖的被窝,爬起来去接人。   言澈等了约莫一小时,终于坐上车。   “你昨晚哪里去了?”杨时禹看他衣服都没换,“被人偷了钱包,哪里来的厉害家伙?”   言澈却反问他:“有烟没?”   杨时禹瞪他一眼:“我又没你吃的云烟,问我做什么?!”一天能吃两包云烟印象的瘾君子,再不节制迟早吃不死你!   言澈没理会他,又问:“你那个师妹沈濛,和你很熟?”   杨时禹一愣,还是老实回答:“也算不上,只是以前能聊几句,关系不错。”   “有她的联系号码没有?”   “这个嘛……”杨时禹挑眉笑,“要拿也不是大问题。不过,你没事找人家小姑娘做什么?”   言澈是个懒得解释的人,并没有多说:“有些事要找她,你尽快拿到给我。”   杨时禹哼了个鼻音当做明白,慢悠悠地说:“听闻你昨晚在瑟K英雄救美了个小姑娘啊,就是她?”   言澈想了想,答他:“醉了,没印象。”   “嗤。”杨时禹差一些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车外的雨越下越大,车内的水气氤氲,附在窗户上,让窗外的风景愈加模糊了起来。   杨时禹忍不住看了一眼言澈,眼神复杂,却还是没有开口。   “上回你说我妈在朝浥区有间房子正空着?”言澈突然问他。   杨时禹点头:“怎么,你要搬过去?”   “里头有家具没有?”言澈点点头。   这回杨时禹有些惊讶了:“你为了躲Joy躲到这种地步了?”   言澈看了他一眼,总算是耐心地给他解释了因由:“现在住的房子附近有工地,太吵了,睡不好。”   杨时禹表示理解。言澈作为一个刑侦警察,回家十分不定时,大白天补眠也不是一回两回的事儿。这样确实需要搬家。   “我过两天回去问你妈拿钥匙给你送过去。”这事比较急,他得马上办好。   言澈看他,有些想笑:“随你。”   “你要有时间自己回去,省的你妈老是叨念。”杨时禹受不了他这模样,懒得管了。   “最近局里有活动,还是你回去一趟吧,我妈话太多,只有你受得了。”   杨时禹和他说话费劲,于是也不再开口了。   直到下车,言澈还是提醒了他一句:“尽快把沈濛的联系号码给我。”   “……”这人在部队里的命令式语气到底什么时候能改改! 作者有话要说:  “闭起的眼睑弯弯”这个设定请参照黄致列闭起的眼睛,弯弯的弧度觉得挺萌=V=我的关注点总是这么奇怪... ☆、等等等等   当天夜里,沈濛就接到了言澈的电话,把她惊喜得几乎失眠。   “我的衣服和钱包落在你家了,你明天下午三点能不能到朝浥区警局还给我?”言澈单刀直入得让她愣了半天神,才想起这低沉的嗓音到底属于谁。   “你等一下,”沈濛连忙往客房跑去,看见了他的夹克外套,掏了掏口袋翻出了钱包,“我找到了,在我这里。”   “我知道在你这里。”言澈记得很清楚,他早上起来的时候有看到。   沈濛有些不好意思,慌慌张张地道歉:“对不起,今天我实在是太鲁莽了。”   “没事,我明天要上班,麻烦你送过来一趟,可以吗?”   “可以的!”沈濛像啄小米似的点头,“我明天都有空的,我给你送过去。”   言澈又报了一遍时间和地址,在沈濛记下后,就挂了电话。   第二天沈濛仔仔细细打扮了一番,又把言澈的衣服和钱包整整齐齐地装在纸袋里,出门!   虞市的雨季还没过去,滴滴答答地打在沈濛雨伞上,一点也没有要停的意思。但沈濛是喜欢雨季的,因为下雨的时候很舒服。耳边吹着清爽的风,湿哒哒的空气也很清新。   一路过去,沈濛还挺高兴,坐在计程车里低声哼着歌,小嘴唇还微微抿起。司机也觉得小姑娘挺兴奋,于是笑着问她:“去和男朋友约会啊?”   沈濛却红了脸,低声否定:“不是的。”   司机从后视镜看了她一眼,没再多嘴。   2:50。沈濛到达朝浥区警局门口。   她撑着小伞,掏出小镜子看了看,脸很干净,浅红色的唇彩没有掉,头发也没有乱。再低低头,牛仔裙没有皱,斜跨小包包微微调整一下,小雨靴也很干净。嗯,一切都很好。   她等了五分钟,给言澈发短信:“我到警局门口了。”   没有回信。   沈濛也不太在意,只是见雨有些大了,就往警卫室前的屋檐下等着。   3:15。言澈还是没有出来。   沈濛打通了他的手机号,但没有人接。这回她有些难过了,他是不是忘记了?   3:30。警卫室的警卫员瞧着外头有个小姑娘站在门前好半天,忍不住探头出来问:“小姑娘,你在等人啊?”   沈濛见是个和蔼的大叔,礼貌地点头。   “是警局的人吗?”警卫员又问,“要不要我帮你问问?”   “叔叔,我来找言澈,他是这里的警察。”沈濛昨晚偷偷打开了言澈的钱包,总算是从身份证上看到了他的名字。   “你等等,我帮你联系一下。”大叔把头伸回去,半分钟后又探出来,“他们队执行任务去了,应该还要一两小时才回来,你要不要进去等?”   沈濛想了想,到底还是想看一眼男神,又不想在这里沾了水汽,于是坚定地点点头:“那谢谢你了。”   “没事儿,你进去直走,最里头就是刑侦科办公室,现在里头没人,你就坐在办公室外头的长椅上等吧。”   沈濛又向警卫员致谢,才撑着小伞往里走。   警局里人并不多,因为外头是阴天所以开了灯,显得亮堂堂的,并没有沈濛第一次来时感觉的阴森。   沈濛刚坐下,有个穿警服的小伙子过来递了杯水,对她笑,牙齿挺白:“言大队出去的急,可能没带手机。”   沈濛倒也没太生气,她摇摇头:“没关系,反正我也没事。”   她觉得男神在警局人缘挺好,这么一会儿功夫就有人跑来帮他解释了啊!   “那你就坐这儿,水喝完了可以去隔壁办公室打,我去忙了。”   “你不用管我的。”沈濛笑了笑,“你去忙吧。”   小伙子转身走了,心里头还有些激动。艾玛这还是第一回有女人来找言大队啊,长得真漂亮!   沈濛可不知道自己之后一段时间里几乎变成了朝浥区警局的一个传说,这会儿她只是有些无聊。打开手机玩了会儿游戏又关了,又去浏览器搜索什么是“刑侦”。   “侦查就是指有关人员为了查明案情和收集证据而就被指控犯罪的行为进行的调查活动。”沈濛看了又看,觉得言澈真是个了不起的人。破案这种事,她只在电视剧和小说里看过啊。   可心里崇拜了一阵过后,沈濛又无聊了。看了看时间,4:24。于是沈濛点开了微博,耐不住寂寞发了条状态。   @沈小濛的美食世界:等人真是一件很无聊的事情啊~   下面配了一张刚才拍的那杯白开水。   不到十分钟,评论已经破百。   @大王叫我来巡山啊:啊又要开始竞猜活动了吗?!!!坐等大神!!!   @本尼马是我的嫁:都让开,我才是真正迎娶小公举的人!   @噗噗大胃王:公举你都多久没Po美食了怎么一来就是炫富!   @大头是我的错吗:对,小公举等的就是我。   ……   说起沈姑娘成为微博小网红这件事,也是一个挺波折的故事。   初中那会儿微博兴起,沈姑娘赶着潮流开了一个。可她这人奇怪,微博也不关注谁,也不互粉,一门心思做一件事,美食教程。   沈濛从小身体不好,在家除了看书就是跟着沈母做美食,一来二去,就把自己养成了个吃货。她的微博起初时还算不上太火,关注数大致也是两三百左右。直到20岁那年生日,沈爸爸送了她一只钻石米菲,她觉得十分喜欢,忍不住拍了张照片Po到微博上。这事儿也算不上大事,寻常人Po张这样的照片顶多也以为是水晶米菲罢了。可没想到被粉丝挖到Carnail官网的新照片,一下子把事情闹得非常大。   Carnail,巴黎钻石私人订制品牌,简直就是有钱人的烧钱地。于是沈濛一夜粉丝暴涨,不少人在扒照片的细节,怀疑这怀疑那,评论一下子破了千。   沈濛作为一个微博小透明,平日里以吃会友,一下子被人这样关注反而有些不习惯。她有些烦恼地向徐向晚倾诉,却得来了一个白眼。   “活着高兴就好,管这么多做什么?你一不炫富,二不秀颜,那些人过过新鲜劲就完了,不会巴着你不放。”   沈濛深以为然,接着过小日子。但经过了这件事,她也有了恶性趣味。微博日常虽然还是以美食为主,但偶尔还是会把自己很喜欢的东西Po上去。例如在学校买的多肉植物,又例如毕业典礼上沈爸爸送给自己的高级私人订制钢笔,又例如妈妈冬天织的围巾,又例如徐向晚顾晴颜若三个人做的生日蛋糕。评论里的粉丝玩得也挺兴起,猜来猜去的,她觉得挺好玩儿。反正贵重的东西她确实不少,可真正喜欢的却不多。她在富二代里头,算得上是低调中的低调了。   沈濛低着头刷着手机,突然看见了一条评论,手指停了下来。   @Roy最近有点烦:这就是白开水吧...小公举第一次发平平无奇的生活状态啊...是在等男票吗?[大哭]   下面全是开始“真相”的粉丝跟风。   @我是猫奴我骄傲:嗷对耶,小公举在等谁???!   @Anastasia:明显是纸杯+白开水,小公举你变了,再也不是那个晒美食Po教程发小物件照片的你了[难过]   @吃货只爱沈小濛:公举你恋爱了吗?我没有机会了吗?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QAQ   ……沈濛有些脸红,心里就像是被人偷窥了心思一样。   最后她还是转发了这条评论,回复:不是,不要乱说。   到了快五点的时候,沈濛觉得自己无聊得快要发霉了,一边胡思乱想一边打着瞌睡。   言澈带着人回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一个小脑袋点啊点的沈濛。她的卷发很长,低垂着脑袋几乎把小小的脸遮全了。言澈打量了她一下,觉得小姑娘今天穿着总算是正常了,牛仔裙遮到大腿处,露出白白的一节小腿,十分纤细。   言澈叫小子们先回办公室,自己站在了她旁边。他侧头看着还在瞌睡的小姑娘,觉得挺可爱,有些像猫,小小的一只,漂亮,干净,又有些慵懒。   他勾起唇微微一笑,从烟盒里抽了根出来点着,慢慢的抽着等她醒来。   沈濛隐隐约约听见嘈杂的声音,鼻息间除了下雨天的湿气还带了些烟草味,接着脑袋一垂就清醒了过来。   她揉了揉眼睛,却发现隔壁站了个男人。   “醒了。”言澈手低头吐了口烟,和她对视,双眼漆黑却像带着星光,“抱歉,等了很久?”   沈濛瞪大了眼,脑子里第一个念头就是:沈濛你个笨蛋,又丢脸了! ☆、军区大院   杨时禹在周一那晚就开车回了趟军区大院。在家吃过饭听完老头子叨念今天又输给隔壁孟叔叔多少子的不爽快和亲亲妈妈对自家那个31岁还不带个女朋友回家的华尔街精英老哥的挂念,杨时禹直接到言家串门去了。   恰巧孟家的小丫头黏着言伯母做夜宵,杨时禹也就顺道沾了光。   “也就四哥有口福!”孟颖缠着姜慧莲的手臂,小小的一张脸笑开了花。   杨时禹捏了捏她的脸颊,取笑她:“慧姨你再这样养着她,迟早要变成胖妹。”   “净胡说,小七长得多好,这么漂亮的丫头。”姜慧莲笑着看孟颖,“以后肯定不愁男人娶。”   孟颖瘪了嘴撒娇:“慧姨也跟着四哥取笑我!”   言晖坐在沙发上捧着书,抬头看厨房里头吵吵闹闹,浅浅地笑开了。   杨时禹见着言家两老时有孟颖这个开心果在,倒也不算孤独,才稍微放了心。   言澈自退役回虞市后就不常回来了,独自一人住在外头,两老也只有他一个独子,有时候确实是怪孤单的。   把厨房留给女人,杨时禹开了棋盘邀请言晖“虐虐”自己。   军区大院四家人的新生代六个男人都是被长辈“虐”着长大的,下棋这件事儿就没几个能赢。以前言澈还能偶尔得几盘胜利,但现在也不常回来陪他们下了。至于孟颖那丫头,出了名的臭手,悔棋百次也不见得能赢,更不用提了。   “阿澈的伤好些了吗?”言晖下着子,开口问他。   杨时禹一愣,抬头看他。   言晖抬眼扫了一下,“怎么,以为真逃出了军区大院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杨时禹嘻嘻一笑,连忙奉承:“我还以为我们瞒得挺好,果然什么都逃不过司令员的法眼!”   言晖轻哼了声:“朝浥区警局局长当年还是我带出来的兵,那臭小子一举一动我都清楚得很。”   杨时禹竖起拇指:“司令员威武!”   “他是个死心眼,你帮我看着他。”言晖吩咐完,就没再开口。   杨时禹点头:“我明白。”   杨时禹虽然聪明,但在下棋这事上不爱动脑,得过且过的姿态让他一个小时不到就满盘皆输。   “甘拜下风。”杨时禹适当卖乖。   言晖也知道这小子不好这手,也就是消磨一下时间的,自然就不计较他的态度了。   吃过夜宵后又稍微坐了坐,杨时禹顺口把言澈的事情提了提,姜慧莲就直接给了他钥匙。   “告诉阿澈,要好好照顾自己,还有你也是,可别太辛苦了。”姜慧莲在他临走前,还是忍不住嘱咐了句。   杨时禹一一应下,领着孟颖走了。   四家人关系好,所以做个夜宵也是四家的分量,除了杨家和孟家的,姜慧莲特地盛了好些吩咐他们送去谢家。   “四哥,为什么三哥不爱回来啊?”孟颖挽着他,“言伯伯和慧姨很寂寞的。”   孟颖到底年纪小,杨时禹自然也不愿多解释什么,只是拍拍她的脑袋:“下回他回来你就帮着言伯伯和慧姨骂他,说不准他就知错了。”   孟颖一听,反倒更不高兴了:“我都不知道多久没见他了!明明都退役回来了,我见他的次数和退役前根本没区别。”   “他不回来见你,你就不会去找他呀!”杨时禹敲她脑袋,“放暑假带你找他去!”   “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候食言我要找孟阿姨告状的!”   两个人几句话的功夫,就到了谢家门口。   “谢伯伯,我来给你送外卖啦!”孟颖敲了敲门。   “四哥,小七,你们怎么来了?”来开门的是回家的谢谨。   “阿谨,”杨时禹推着孟颖进屋,“你爸呢?”   谢谨把门关上,回答他:“爸在书房,我去叫他。”   “不了,”杨时禹叫住他,抓着孟颖的后衣领,“很晚了,就不打扰他了。我和小七给你们送了些慧姨做的夜宵,现在就回去了。一会儿你帮我们给你爸问句好。”   孟颖蹦蹦跳跳想挣扎,可还是被拖走了。   “你还想野到什么时候,明天还得上课呢,一会儿等到小六提你回去可等着你妈打你。”杨时禹箍着她的小脖子,对谢谨扬了扬手。   谢谨在门口看着两人走远了,才关上门。   等杨时禹放开孟颖,她倒是安静了下来。   “一直盯着我做什么,总算发现你四哥帅得人神共愤了?”杨时禹侧头笑她。   孟颖朝他做了个鬼脸,有些疑惑:“四哥,我怎么觉得你对五哥态度有些不一样啊?”   杨时禹勾唇笑了:“小丫头脑袋里想些什么,奇奇怪怪的。”   “你看啊,我记得以前五哥不住大院的时候,回来你都是亲亲切切地叫小五的,可是后来他回来住了,你就叫他阿谨了。”孟颖解释起来头头是道。   杨时禹斜眼看她,又去敲她脑袋:“都成年了还小五小五的叫么,是个男子汉都不喜欢听。你个小丫头哪里懂我们男人的心思。”   孟颖想了想,笑开了:“哦,那就是说你也不喜欢伯伯阿姨叫你小四了,我改天告状去!”   ……杨时禹一想到这,就觉得有点蛋疼。这名字会喜欢就有鬼了!   。   周日和言澈友(chen)好(mo)地吃了一顿饭的沈濛这周心情挺好,在公司干起活来都充满活力。   高兴归高兴,周末的饭局还是要去的。沈濛也不奢望那个人能多真诚地给她道歉,只求他做到一件事就已经很满足了。   “沈小姐,你有什么事?”魏煦看着挡在自己车前面的小姑娘,有些不耐烦。   沈濛听着他的语气,心里唾弃:她就知道这个人才不会真给自己道歉。   “如果没什么事,能不能别挡着我。”绝对不是疑问句,语气也丝毫不温和。   沈濛按住他打开的车门,“周末吃饭别把我在维斯工作的事情说出去。”   魏煦侧头看她:“怎么,想脱离囚笼的小公主,这是你拜托人的态度?”   沈濛是真的不喜欢眼前这个人,性格混蛋不说,对她的态度真不是只用恶略就能形容。   “你既然要对我道歉,我只要求这么小一件事情,一点都不算过分吧!”   魏煦对眼前这姑娘好感度为零,也不愿意再多花时间去和她说话,拍开她的手就上车了:“我是碍于你爸的身份才要向你道歉,所以只要你爸满意,你就没什么关系了。”   沈濛看着他风骚地驾着保时捷出了停车场,气得牙痒痒。她和这个男人一定是天生就气场不和!   算了,反正他一个大男人,应该不会这么嘴碎吧!   但沈濛真看错了魏煦这个男人。从某种程度上讲,魏煦的性格是真的非常非常恶略,特别是在饭局当天被沈爸爸的女儿奴态度气着之后。   魏煦谦逊着一张脸把板着脸的沈爸爸哄了很久,在见他终于气消了之后才和颜悦色地说:“听下属说沈小姐现在正在维斯工作,先前是我考虑不周,往后我一定吩咐人关照着点。”   !!!   原本全场看戏的沈濛惊得瞪大了眼。看着魏煦注视着自己的笑脸,她已经脑补出他现在想说什么了:看戏很爽吧,下半场我也想看看戏啊。   沈爸爸是个出色的女儿奴,再加上这算不上是一场商业饭局,于是果不其然的,犯病了。   “沈濛,怎么回事?”沈爸爸言厉的飞刀眼已经向沈濛发射过来。   沈濛觉得生气,自然不愿意让魏煦看自己被训,站起身就瞪了魏煦一眼:“你这个混蛋!”骂完就直接出了包间。   沈家两老还没见过自家闺女这么失礼,也不好对魏煦多说什么。沈母担心她,就跟了出去。   “抱歉,我不知道沈小姐瞒着你们这件事。”魏煦恰当地开口缓解了气氛。   沈爸爸还在闺女儿骗自己的气头上,摆摆手:“没事,是她不懂事!”   魏煦装起好人来是很完美的,他站起来,对着担心沈濛的沈爸爸体贴地说:“我也有些担心沈小姐,不如我们出去看看吧?”沈爸爸自然同意,心里还挺满意:这小子没有闺女儿说的讨人厌嘛!   沈濛出了包间,闷头就往外走,却冒失地撞了服务员,差点跌倒地上。   突然后头有人托住她的手臂,接住了她。   “你好像总是这么狼狈。”低沉的笑意在沈濛耳边响起。 作者有话要说:  魏煦大少爷是个大魔王,以后的日子里只有一个人才能压住他。 ☆、送你回家   沈濛仰头去看。果然,是言澈。   “沈濛。”沈母的声音从后面传来,惊得沈濛连忙起身。   转头去看,连沈爸爸和那个混蛋也跟出来了。六只眼睛盯着他们两看,有疑惑,有生气,还有魏煦的暗笑。   沈濛一时间也不想回去面对犯起病来就不讲道理的沈爸爸,拉起言澈的手就走。   这下子沈爸爸气得不轻,他养闺女养了24年,还没见过哪个男人在自己面前敢和沈濛拉小手。   “沈濛!”沈爸爸毫不犹豫地喊住她,“你回来说清楚,这小子是谁,还有工作又是怎么回事?”   沈濛一顿,那迟到的叛逆因子一下子涌上来,竟然把积攒了好些日子的火气发了出去。   她握着言澈的大爪子,转身对沈爸爸说:“这是我男朋友!以后你再也不要搞什么相亲,也不要给我介绍讨厌的男人!”说完还狠狠瞪了魏煦一眼,拉着言澈走了。   沈爸爸也被气得瞪了半天眼,最后手一甩直接走了。倒是沈母反应比较冷静,她向魏煦礼貌地致歉后,颇为意味深长地扫了他一眼,施施然地跟着老公走了。   魏煦看够戏,眉头不禁挑起。这情况应该是,有其女必有其父?   和直接去地下停车场的沈家父母不同,牵着言三少爪子就往门口走的沈濛发现:又下雨了。   这雨细细地在沈濛眼前下,同时也浇灭了她心头的熊熊烈火。   冷静下来的沈濛后悔得想去撞墙。她怎么就在男神面前做了这样惹人讨厌的事情呢?!还不要脸地牵人家爪子,和自家父母说是男朋友!   她先是偷偷地放开了言澈的大手,低头红着脸小声说:“对不起,我刚才……”   “怎么只要遇见你,就是下雨天?”言澈打断她的话,很自然地掏出一根烟来,点燃。   沈濛抬头反驳他:“最近是雨季,就算不遇见我也是在下雨啊。”唉,怎么连抽烟的样子也这么帅啊!   言澈把手插进裤袋里,吐了口烟,浅浅地笑了:“是吗?”   沈濛搞不清楚他的态度,踌躇了一下对他说:“我是不是耽误你了,你快回去吧!”   “你带伞没?”言澈问非所答。   “没。”刚才来的时候天气还好得很,而且她本来是打算一会儿跟着父母回沈家别墅的。   言澈看了眼沈濛,说:“真巧,我也没有。”   “……”这很巧吗?   沈濛站在他身边,安静地等着雨停。   等抽完了手里的最后一口烟,言澈干脆利落地伸到旁边的垃圾桶上按灭后,脱了自己的身上的牛仔外套,盖到沈濛头上。   “在这等着。”话一落音,已经走出马路拦计程车。   沈濛看着他在雨中的背影,高大的身躯,长长的腿,说不出的帅气。   “走吧,送你回去。”截了车后言澈回来拉她。   “诶?”沈濛跟着他的步伐,“你不回去没关系吗?”   “没事。”他本来就是要走的。   沈濛还想说什么,却已经被他一把塞进了车子里。   直到把沈濛送到了小区楼下,看着小姑娘上了楼,她家的那户窗亮了灯,言澈才对司机报出住处地址。   手里把玩着今天从杨时禹手里拿来的钥匙,言澈盘算着哪天休假要过去新房子一趟。   夜色愈浓,窗外雨势也渐渐收小了,街灯一盏一盏地被略过。言澈摸了摸口袋,他又想抽烟了。   。   当天夜里沈濛就接到了沈母的电话。电话里直接了当地对她下达了一个命令:明天把她的“男友”带回家。   这下事情闹大了。沈家两老一般不对沈濛做硬性要求,一旦说到“命令”这两个字,那就代表沈爸爸真的生气了。   闹到这个地步沈濛也没有勇气对家里人坦白,只好据理力争,把时间拖延到了下周末。   “这回你们两我都不会帮,”自家的丈夫和女儿闹脾气也不是一回两回的问题了,沈母也懒得去管。“你瞒着他在外头工作的事,你也自己解决。”   “哦。”沈濛无精打采地应下沈母的吩咐,才挂了电话。   第二天是周末,沈濛打算早早起来回趟学校。这两周因为要熟悉工作耽误了实验研究,现在也该抽时间出来进实验室了。心里又盘算了一下下周末怎么对付闹脾气的沈爸爸,沈濛烦恼着怎么攻略下言澈时慢慢睡着了。   。   七月中旬的虞市天气终于开始放晴,经过昨夜雨水的洗礼,天空格外干净。   清晨,A大的阳光正好,谢谨约朋友回学校打球,却意想不到地在中午遇见了沈濛。   他已经好些日子没有看见她了。暑假之前那个星期,他每日早上在篮球场等,都没能看见像往常一样出门买早餐的沈濛。   谢谨是什么时候开始注意到沈濛的?应该是大一下学期那会儿,被沈濛捡到弹出了球场的篮球那天。说的肤浅些,谢谨对沈濛是一见钟情。   “同学,谢谢啊,麻烦把球扔过来。”谢谨站在球场的围栏门前,对着沈濛招手。   沈濛抱着球,侧头看他。那一刹那,谢谨觉得她身后初升的阳光有些刺眼,因为做了运动而有些激烈的心跳竟狠狠地骤停了一瞬。   篮球顺着沈濛的投掷慢慢跌落在他脚边,沈濛见篮球停在谢谨的身边后就直接走了。   那天之后,谢谨开始在意篮球场围栏外面走过的人,于是他发现沈濛几乎每天都会在这里经过。那会儿她大三,有时和朋友们一起去上课,有时独自一个人,但更多的时候会空手出去,带着早餐回宿舍。这么看着看着,看着看着,沈濛的身影就在谢谨心上慢慢生了根,发了芽,变成了他的秘密。   “阿谨,”朋友推了推看着沈濛发愣的谢谨,“你怎么了,看什么呢?”   谢谨回过神,兴奋地拍了拍朋友的肩膀:“我有事,不和你们吃饭了!”话着就抓起背囊往沈濛跑去。   沈濛做了一早上的实验,正打算去解决一下午饭再继续,却被人点了点肩膀。   “师姐,还记得我吗?”谢谨问她。   沈濛回头看,碰见了对着她笑得阳光灿烂的谢谨。当然记得,该不是来为上回她落荒而逃的事算账吧!虽然心虚,但她还是淡定地点点头:“学校都放假了,没回家吗?”   谢谨笑得更灿烂了:“今天约了朋友回来打球,没想到能遇见你。”   “唔,我回学校做试验研究。”沈濛想了想,决定弥补一下自己的心虚,“你吃饭没有,我请你吧。”   “上回我说了请你吃饭的,可没请成。这次还是我请吧。”谢谨拒绝她。   沈濛怪不好意思的,连忙说:“上回我没能帮上忙,对不起啊。”脸皮薄的师姐实在是太对不起你了,嘤嘤。   谢谨有些尴尬地摸了摸后脑勺,并不介意:“没事儿,我们边走边说吧。”   谢谨带她去了粤菜饭馆,询问了沈濛的意见后点了四个清清淡淡的小菜。   沈濛挺喜欢这里:“我以前也爱到这里来吃饭。”   “你喜欢就好。”谢谨对她笑,“我听四哥说,你现在读研二啊?”   沈濛点头:“你说的四哥是大禹部长吗?”   “对,他在大院里排第四,所以我们几个小的都叫他四哥。”   沈濛想了想,于是问:“那上次在Puzzle看见的都排第几啊?”   “我排第五,还有小六和三哥在。”谢谨给她解释。   “哦。”男神年纪要比谢谨大,那肯定是排老三吧。   “学姐,”谢谨发现被岔开了话题,打算单刀直入,“我听四哥说你数学很厉害啊,可不可以帮我补习?”   “啊?”沈濛惊得瞪大了眼睛,现在大学生还有要补习的吗?   谢谨腼腆地笑了笑:“我打算考研,也报了班,可是数学太差,有些吃力。如果你有空的话,可以帮我补习吗?一周一两个小时就可以了,我可以按照家教费用付两倍工资给你。”   沈濛就是个传说中的学神。当年高考数学全市第一不说,因为嫌弃室内设计专业没压力,直接报了电动力学双学士学位,毕业考研也是无压力,现在研究什么电轨电珠也得心应手,再下去真的要迈向博士之路了。对于这件事沈濛也想过,她喜欢读书,也读得不错,反正她被人圈养着,读博也没什么不可以的。所以对于帮一个考研的大学生补补数学,对她来讲真的不是大问题。   沈濛倒不太在意钱的问题,沈爸爸每个月打到她账户上的钱她都花不完。只是她有心要讨好这个小师弟,如果和男神兄弟打好关系,以后攻略起来也不算太难哦~   基于以上原因,沈濛答应了谢谨:“工资就算了,你每周请我吃一次饭吧。” 作者有话要说:  未知事件X01: 事情发生在君时饭店事件的两个小时前。 朝浥区警局刑侦科办公室。 “头儿,刚破了大案,今晚大伙儿一块儿去吃饭吧!” “好呀好呀,可是附近的饭馆都去腻了,有什么新的地方去啊?” 言澈想了想,脑海里突然跳出了四个字,可又想不出是从哪里听来的。 “来,”他朝科里的小伙子招招手,“去查查君时饭店在哪,要是不远就去那吧。” (′▽`〃)缘分这种事,真的妙不可言哦言警官~ ☆、拜托拜托   周末结束,沈濛乖乖地去维斯递交了辞职信。她也没兴趣在那个讨人厌的家伙手下做事了,反正徐向晚的E-D随时欢迎她!   接着又纠结了两天,才决定亲自致电言澈。   其实沈濛是个行动派,心里的小九九也不少,询问过最会追男人(?)的顾晴后,也觉得自己应该借机亲近男神,顺势攻下。   “喂。”男人的声音低沉而萎靡,充满磁性。   “你好,我是沈濛。”沈濛有些紧张,慢吞吞地说,“请问你明天中午有时间吗,我想请你到家里吃顿饭。”   言澈低迷的呼吸声从手机中传来,沈濛几乎已经想到他刚睡醒的时候有多性感了。   “唔,我没兴趣。”言澈挠了挠头发,听着外头工地的吵闹声,有些烦躁。   “等等!”沈濛见已有挂电话的趋势,连忙喝住!她一顿,清了清嗓子,告诉自己不要吓到男神。   “其实,是我有事想请你帮忙。”沈濛声音小小的,有些心虚,“你就赏脸到我家吃顿饭吧,我做饭很好吃的,真的!”   言澈已经彻底清醒了,听见她哀求的声音,有些想笑,这姑娘现在的模样一定很像猫。   “拜托了,真的有很紧要的事情想请你帮忙。”因为看不见真人,沈濛没太大负担,反倒像是对着自家爸爸一样撒起娇来,声音软软糯糯,十分动听。   言澈最终还是没能敌过沈濛,答应了。   “明天12点,多做些肉。”   沈濛就像小鸡啄米一样点头,狂喜:“嗯嗯嗯,我知道了!”   。   第二天沈濛起了个大早,去附近的菜市场买了新鲜蔬菜和肉,准备迎接贵客。   她觉着在自己家请男神吃饭,不能穿的太随意,也不能穿的太正式,对着衣柜犹犹豫豫半天,才套上比较宽松的白T和短裤,又把那头浓密的长卷发放到一边编了个麻花辫以方便她下厨。照着镜子又觉得自己太朴素,只好抽了支颜色较浅的唇笔描了唇。   这下她满意了,镜子里的小姑娘肤白唇红,衣着简单家居,看着既漂亮又大方,非常好。   看了看时间已经快接近十一点,她才走进厨房开始准备工作。但谁知道才刚洗好青菜,门铃就响了。她赶忙去开门,看见了刚从局里通宵过来的言澈。   “你怎么……”沈濛有些惊讶,不是还没到12点吗?   言澈长腿一跨,越过她进了房子,“刚下班,懒得回去了。打扰你了?”   沈濛把门关上,像小女仆一样跟在他后面,把昨天准备好的拖鞋给他换上:“当然不是,我只是有些惊讶。”   言澈坐下,接过小姑娘递来的水就喝了大半:“嗯,什么时候能吃饭?”   “我尽量快一点,”沈濛看了看时间,“你先坐一坐。”   言澈现在很困。昨天下午接到她电话后就直接回局里工作了,昨晚的缉毒行动忙到早上八点,收收整整又忙了两小时才想起答应了沈濛的事,只好直接开车过来。现在要他在这坐上半小时,他不保证一会儿会不会睡得不省人事。   想了想,言澈还是走进了厨房,“有什么需要我帮忙?”   正在努力把排骨切块的沈濛被他吓到,有些尴尬:“不用不用,你坐着就好了!”   言澈挑眉看了看砧板上不成形的排骨:“这就是你说的做饭很好吃?”   沈濛挪了挪脚步遮挡他的目光,反驳他:“我只是力气不够,所以切不好,做出来真的很好吃!”谁知道他会来这么早啊,雪排这么硬,要解冻也得一小时啊,现在才过半小时,切不好才不怪她。   言澈看着她有些红润的脸颊,懒得跟她辩驳。走到洗手台把手洗干净才对她说:“你去忙别的吧,我来切。”   沈濛也不是什么爱逞强的人,低头应了。   言澈上前摸了摸雪排的硬度,开口问:“还有围裙吗?”   “有,”沈濛正想给他拿,手上动作就停了下来。   “你还是用这个吧。”沈濛洗了洗手,把自己的围裙摘下来,“不过有些小,你将就一下。”   “那你呢?”言澈低头,示意她给自己套上,眼光还停留在砧板上,“有没有大一点的刀?”   沈濛红着脸,一边给他系围裙一边回答:“我还有一件。最大的刀只有这把了,是不是切不下来?”这种生活模式也太老夫老妻了吧!   言澈看了眼沈濛的小身板,越是靠近越觉得瘦得厉害,这细胳膊细腿的,也难怪她做不了这重活。   “没有就算了。”言澈站好,准备干活,“你让开些,不然会溅到你。”   沈濛乖乖点头,去柜子里拿了剩下的一条围裙系上,在言澈不远处淘米。   言澈侧头看了眼,粉色的米菲兔……好吧,对比起身上这条银白的围裙,他没得选择。   他淡定地砍起排骨来,问她:“说吧,有什么事想请我帮忙?”   沈濛正搅着米水的手一顿,原本有些害羞的小脸一下子垮了下来,转头看着言澈,大眼睛水汪汪的,像是会说话。   “我现在说了,你如果不答应是不是就直接走了?”这么快就入正题她有些措手不及啊!   言澈看着她微微翘起的小唇,弯弯的,挺好看。   “不会,说吧。”   沈濛小手指戳着淘米器,红着脸支支吾吾着:“就是……上次……君时饭店……我爸……回家……”   言澈看不惯人吞吞吐吐,眉头一皱,说:“说清楚些。”   沈濛咬着唇,索性放弃了挣扎:“我爸要我这周末带你回家吃饭。”   四目相对,四周安静得有些可怕。   沈濛气馁地看着他,扁着嘴解释:“上次在君时饭店,我一时冲动说了谎,所以现在想你帮我圆谎。”   言澈静了很久,转头继续砍排骨,问:“你就没有考虑过,我是不是已经有女朋友?”   沈濛神情一僵,突然觉得很羞愧。   她急忙忙地道歉:“对不起!我……我没考虑过这个问题,给你造成困扰了!”   心里有些小难过,原来男神已经名草有主了啊……   “是我过分了,对不起。”她又道歉,低着头内疚的模样就像做错事的小孩。   “嗯。”言澈点点头,“如果你做的饭真的很好吃,我会考虑一下。”   “诶?”沈濛抬头看他。   言澈放下刀,把排骨装好:“我也没说我有女朋友。”凑巧刚甩了一个,借小姑娘来让她死心也不错。   “真的吗?”沈濛有些惊喜,脸上的笑容有些刺眼。   言澈洗着手,对她勾起了唇角:“前提是这顿午饭我吃的满意。”   沈濛鼓起干劲,倔强地看着他:“放心吧,我的厨艺超级好!”   言澈被沈濛指使来指使去,两个人忙忙碌碌到了将近11点半,总算把午饭折腾出来。   这顿饭沈濛下了不少心思,五菜一汤,三荤两素,色泽诱人,飘香扑鼻,引得言澈空了一早上的肚子低叫连连。   “吃饭吧!”沈濛笑着把他按在凳上,“下回你可以告诉我喜欢吃什么,只要不是特别难我都会!”   言澈伸筷子挑了块自己亲手分尸的排骨,不由挑起眉。小姑娘没有自夸,是真的好吃。   “怎么样,好吃吧!”沈濛坐在他对面,撑着小脑袋笑眯眯地看着他。   言澈点点头,“不错。”   沈濛见他高兴了,心里也有些小骄傲。这样的话,离成功就又近一步了吧!   吃过饭后沈濛自然担当了洗碗工的角色。她有些欢快地想,男神吃了三大碗米饭呢,一会儿总不会拒绝她了吧!   可等沈濛把厨房打理干净走出客厅时,言澈已经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沈濛看着他眼睑下淡青色的黑眼圈,有些心疼。做警察还真是辛苦啊,男神大人。拿了张毯子给言澈盖上,沈濛就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言澈一觉睡到了晚上6点,闻着厨房里饭菜的香味,他有些饿了。   厨房里沈濛正炒着青菜,低声哼着歌,小脚丫还打着拍子,看着心情挺好。言澈倚在厨房门上,看着小姑娘一双又白又细的腿,小胳膊拿着铲子翻炒着青菜,茶色的长发被梳成一个辫子放在一侧,露出白雪一样的后颈。   温馨。   言澈的脑海里闪现出这样一个词来。只有在大院里,在言母身上才能看到的温馨。暖人心脾,驱走了他躯壳的寒冷。   正这样想着,话已经从嘴皮子出来了:“我答应你。” ☆、携手回家   周六,阳光正好。   “对不起,是不是等了很久?”沈濛从小区匆匆出来,对言澈打招呼。   言澈正背靠着路虎,手上夹着根烟,有一搭没一搭地抽着。抬头看了眼对自己跑来的小姑娘,淡定地把烟头扔进不远处的垃圾桶,边往回走边说:“没多久,上车吧。”   沈濛看着他被军绿色休闲裤包裹着的大长腿,不自禁低头对比了一下自己的小白腿,有些懊恼。   要是再长高一些就好了。   言澈见她没回应,摇下车窗疑惑地看着她:“怎么了?”   沈濛回过神,连忙摇头跑到副驾驶座那边:“没事。”   车门一关上,气氛就安静了。车里开了空调,凉凉的风吹过沈濛的身子,却一点也不能让她冷静下来。   她欲言又止,小嘴巴张张合合好几回才发出声音来:“我叫沈濛。”   言澈开着车,侧头看了她一眼:“我知道。”   “我今年23岁,在A大读研究生,今年研二。”沈濛搅着小手指,低头一句一句介绍自己,“我爸爸是做生意的,妈妈是钢琴家,家里只有我一个女儿。我最喜欢吃螃蟹,雪糕只吃香草味,不喝咖啡。”   “嗯。”言澈滚动了一下喉结,算是听见了。   沈濛转过头看他,大大的眼睛里满是殷切。   言澈想了想,慢吞吞地答:“29,朝浥区警局刑侦队队长,父亲是军人,妈妈以前是搞文艺工作的,现在已经退休,做做小生意。我是独子。没什么喜欢吃的东西,不难吃就成。”   沈濛有些欣喜,开始仔细嘱咐他:“一会儿我爸问你就照实回答,如果他问到你的隐私,你可以随口敷衍一下。我妈比较随和,比较好对付,只要你装作一副对我很好的样子就行了。”   言澈点点头。   沈濛说完又皱起了眉头,有些烦恼:“我爸……他比较麻烦,到时他太过分的话,我来应付他就好,你不用管。”   言澈又点点头。   “啊!”沈濛突然叫了声,开始向窗外张望。   言澈看了她一眼,却被她用小手掌拍了几下自己的手臂。   “你快停车,我去买些东西。”沈濛扒着窗户,急急忙忙的模样映在窗户上,倒是有几分活泼。   言澈听话地停车,见她往水果店去了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于是跟着下了车,慢吞吞地点了根烟等她。   沈濛买好水果,回来时就看着他低头吸烟的模样。烟雾缭绕,男人的手指很长,虽然算不上白,但配他那副硬朗的五官却很好看。不可否认,很帅。   可沈濛却快步上前,对他说:“一会儿进了我家,可以不吸烟吗?”   言澈抬眼看她,吐出的烟慢慢升起,遮住了沈濛白白净净的脸,像是蒙了水汽,朦胧却美好。   沈濛怕他生气,扭扭捏捏地解释:“我家不喜欢抽烟,家里连烟缸都没有的。”见言澈神色不明,她双手合十拜托,“就一个晚饭的时间,最多三个小时,拜托了!”   言澈按下了想摸她脑袋的冲动,低声应了:“知道了。”   。   沈家别墅今天注定了不会安宁。   沈爸爸自早上起来心情就一直不大好,一会儿嫌弃家里的早餐难吃,一会儿又骂书房卫生没搞干净,中午要不是沈母亲自下厨让他不好发脾气估计也是一顿大闹。在书房呆了两个小时后沈爸爸总算是忍不住了,在大厅里踱步,一会儿叹气一会儿生气,谁也不敢惹他。   沈母倒是很淡定,坐在沙发上看杂志,没有半点安抚的意思。   沈爸爸看着她,气得直跺脚:“这都什么时候了,还看什么杂志?!”   沈母抬眼看了看时间,四点半,点点头:“确实应该准备晚饭了,一会儿濛濛回来就可以吃了。”   沈爸爸怒其不争:“我是说这个吗?”   沈母抬眼看他:“那是说哪个?”   “她交男朋友了,你就半点不担心?”   沈母双手抱胸,终于忍不住吐槽:“不是你要闺女去相亲的?现在她带男朋友回来了,你有什么不高兴的?”   沈爸爸被噎住,但还是梗着脖子反驳:“这能一样吗?我介绍的都是青年才俊,她带回来的是什么阿猫阿狗都不知道呢,谁知道是不是骗我家濛濛的?!”   沈母懒得反驳他,对着他这么多年什么脾性也不是不明白了。只要事关自己闺女就犯病的脾气,她是理都懒得理,反正一会儿自有沈濛治他。   等到六点,沈濛娇羞地挽着言澈进入家门。   “叔叔,阿姨。”言澈很识趣地先打招呼。   沈母接过言澈递过来的水果,笑着客气说:“来就来了还带什么东西。”   “不过一些水果,聊表心意。”言澈礼貌地回以笑容。   沈濛进门就松了手,上前抱着沈爸爸的手臂撒娇:“爸爸,我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你怎么板着个脸?”   沈爸爸上下嫌弃了一遍言澈后,看自家闺女还没到有了男友就不要亲爹的程度,还算满意。   “嗯,”心里虽然高兴了些,但在外人面前还是要端架子的,“多大的人了还这么毛毛躁躁的,安分些。”   沈濛撤了手,懒得理他。转而跑向沈母,给她介绍言澈:“妈妈,这是言澈,我男朋友。”   “好,”沈母拍了拍沈濛的手,“梅姨也做好饭了,坐下边吃饭边聊吧。”   言澈跟着沈濛入座,眼见一位上了些年纪的女人端着一盘菜出来,沈濛连忙站起来帮忙:“梅姨,我回来啦!”   梅姨笑得很和蔼,把菜放下后直点头:“我今儿做了螃蟹,一会儿可别贪吃。”   “梅姨,这是我男朋友,言澈。”沈濛乖巧地点头,给梅姨和言澈相互介绍:“这是梅姨,从小看着我长大的。”   言澈站起身,礼貌地示好。   梅姨点点头:“你好。”   沈爸爸坐在一边被冷落了好半天,终于忍不住冷哼了声:“说够没,赶紧吃饭。”   沈母冷眼瞥了瞥他,你就往死里作吧!   沈濛见梅姨有些尴尬,连忙偷偷按下言澈,对梅姨说:“梅姨一会儿我洗碗,你早些回家吧。”   梅姨看向沈母,得了许可才笑着下班了。   总算是要开饭,沈濛首先挑了两只大螃蟹给沈爸爸和沈母,然后才开始打理自己。   言澈拿起筷子的手顿了顿,很有眼力地挑了只螃蟹,斯文地卸了,把肉放到沈濛面前。   沈濛抬头看他,有些惊讶。   言澈却对她浅浅笑了,没有说话。   沈母看着小两口的互动,心里挺满意。沈爸爸却有些看不过去,这事过去都是自己做的,现在被人抢了功劳,心里烦躁。   沈母看着言澈眉目端正英俊的模样,也不难怪自家闺女会喜欢上了。于是开始一连串的发问:“小言是哪里人?”   “本市人。”   “今年多大了?”   “29。”   “在哪里工作?”   “在朝浥区警局任刑侦队队长。”   这话一出,沈家两老都怔了一瞬。   沈爸爸和沈母这辈子对沈濛没什么大要求,好生生的长大,健健康康活到常人该有的年纪,再就是找到一个值得她托付的好人家,无忧无虑地过完这一生。   沈濛是早产儿,患有房间隔缺损,即先天性心脏病。虽然情况算不上特别严重,五岁的时候已经做了手术,从小也一直细心呵护着,但沈家两老到底还是对她很担心。这也是为什么先前沈母没有阻止沈爸爸要沈濛相亲的原因。他们两年纪不小了,老来得女,要是不早些为她打算,只怕将来来不及。   可言澈这工作,太危险。   两人虽然想到了一块去,沈母还算冷静,倒是沈爸爸当即拍了桌。   沈濛被吓一跳,抬头看他。   “分手!”沈爸爸黑着脸,“马上分手!”   沈濛不懂,瞪大了眼睛问:“为什么?”   “哪来的为什么,这男人不适合你!”   换做平时,沈爸爸不见得这么直接,沈濛也不见得这样生气。她心里对沈爸爸有些埋怨,也气他这样说言澈。当即学他拍了筷子,往客厅去了。   言澈:“……”表示很懵逼。   沈母却不理他们二人,淡定地给言澈夹了一筷子菜:“我们吃我们的,别理他们。”   沈爸爸瞪了眼,死要面子地继续坐下,可一箸筷子都没能落下,就忍不住去哄闺女了。 ☆、三月为期   沈濛自小在家被娇惯着,在外头礼貌得体,可在沈家两老面前却没少闹脾气。何况摊着个爱犯病的沈爸爸,以暴制暴十来年,她也惯了一言不合就发脾气。反正好好给沈爸爸说他不爱听,非得闹脾气掉金豆豆他才能听得进她说话。   沈母也是习惯了他两个的小剧场,一脸没事人的模样。   言澈虽觉得这事儿他管不来,但顶着要做“三好男友”的任务,决定还是去关心一下“女友”。   他放下筷子,站起对沈母说:“我去看一下沈濛。”   沈母却拦下他:“他两的事我们少管,一会儿就能回来了。”   言澈立了两秒,觉得客气够了,坐下陪沈母继续吃饭。   “你这工作平时很忙吧?”沈母乐得没人打扰她查言澈,开始和他嗑叨,“你这职业挺难得,怎么和沈濛认识的?”   言澈正卸着螃蟹,目不斜视:“是挺忙。我兄弟是沈濛的师兄,见过几回就相熟了。”   沈母觉得稀奇,又问:“你家还有兄妹?”   “我是独子。”言澈把剥好的蟹肉放好,递到沈母面前,“沈濛的师兄是我发小。”   “不用这么客气,你多吃些。”沈母接过蟹肉,心里对眼前的男人还算满意,“这样说来你和濛沈濛倒是挺有缘分。”   言澈筷子一顿,想起短短一个月能碰见这小姑娘四五次,确实是有缘分。   沈母见他一直淡淡的神色柔和了些,只觉得这小伙对沈濛确实是十分喜欢的。   “那你喜欢沈濛什么?”沈母突然问。虽然她觉得自家闺女确实很不错,但单纯直白的小模样能把这样一个沉稳成熟的男人吸引了?她确实有些难以置信。   话一出,正重回饭厅的沈濛脚步一顿,没有踏进去。   方才她闹着小脾气在外头装哭,一桩桩一件件地控诉完沈爸爸最近的蛮不讲理,又得到了沈爸爸答应诸多条项后,才高高兴兴地返回饭厅,碰见眼前这一幕。   言澈不知道身后站了人,一时间也沉默了起来。这考题他还真没想过要怎样答。   沈濛眼见面前高大的背影说不出话来,心里虽然有些失落,但还是要上前搭救。明明就是不喜欢的人,怎么可能答得出这种问题呢?   “大概,”言澈却开了口,他的脑海闪过了沈濛濛濛小小的模样,还有像是只可怜的小猫一样的眼神,“因为她太漂亮。”   “……”男神你这样说我挺高兴,可会不会太敷衍了些?   这下连沈母都有些绷不住脸,正要开口问他难不成就看中了我家闺女漂亮时,又听见他说:“而且太温暖。”   因为太漂亮,当时的光景又太温暖。所以才会被迷惑,答应这么一件糊涂的事情。   沈濛站在言澈身后,小心脏扑扑扑地跳。   反倒是言澈像个没事人一样,说完也不觉脸红。   沈家父母听了后面一句,心里对言澈的不满也算是消散了不少。温暖这个词,如果不是喜欢,只怕是说不出来。   要是沈家三人知道他还有一句没说出口,指不定要气着。   其实要不是小姑娘身材不错,只怕也勾不了他点头。言澈低头扒了口饭,默默想。   。   吃过饭后沈濛乖乖地进厨房收拾碗筷,再顺手给他们切些水果。临进去还凑近言澈低声嘱咐一句:“我尽快出来。”   言澈耳朵被她细微的呼吸略过,微微一颤,竟有些红。咳咳,他的耳朵是比较敏感。   沈爸爸看不过眼,正要发作,却被沈母推了推手臂。瞧见沈母的眼神后,抖了抖嘴唇忍了下来。   沈母知道沈爸爸有话要说,自觉进厨房和闺女说悄悄话去了。   两人转战客厅。   言澈坐在沙发上,敛下眉目喝着茶。   沈爸爸倒是挺淡定,呷了口茶,问:“抽烟不?”   言澈手一顿,放下茶杯,面无表情地撒谎:“在戒。”   沈爸爸眼眉一挑,虽然不确定是不是在说谎,但至少比告诉他不抽要聪明。这模样的男人,要是说他不抽谁也不会信。   “嗯。”沈爸爸算是满意地点点头,“就算忍不住也别在沈濛面前抽。”当年他也是个瘾君子,可因为沈濛出生后有轻微的气喘,到底是狠心戒了。   虽然没说明原因,言澈大致已猜到沈家不允许抽烟是因为沈濛了。他点点头:“我知道。”   “我就她一个姑娘,你要让她皱一下眉头,我都不会放过你。”沈爸爸语气虽然正常,但威胁满满。   言澈不敢多应,只好点头。   “我想她的身体你也知道,我就不多说了。”说到底他还是担心沈濛的身体,“多加照顾点,她有时候不听话,爱撒娇,但也不能惯着她。”   话头一开,他的嘱咐就停不下来:“她要读研究生,读博士,读什么我都会由着她。以后毕业也不准让她出去工作,你要是养不起我会养,但我没闲钱养你。   “对了,每晚最晚十一点,必须让她睡觉,每天得睡够八小时……”说到这里他霍然抬头,眼神锐利的吓人,“你们同居没?”   “……”言澈很清晰地了解到眼前的男人就是个女儿控,自然不敢点头,“没有。”   沈爸爸听了才放下悬起的心:“嗯。没有得到我允许结婚前都不准同居,禁止夜生活。你别以为沈濛看上你就行了,要是我和她妈不同意,你别想在她身上占半分便宜。   “还有,你这职业太危险,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沈濛该怎么办?最好是辞了,我会给你找份更好地工作。不过我看你也不会是听话的人,但你给我悠着点,别把自己的小命玩没了,到时我女儿因为你伤心我就算下去了也不会放过你……”   耳提面命地听了二十来分钟的教导,沈濛和沈母总算端着果盘出来了。   “爸,你不要这么啰嗦行不行,我在厨房都能听见你向蚊子一样嗡嗡嗡的。”沈濛怕言澈觉得烦,赶忙阻止了沈爸爸的唠叨模式。   沈爸爸见不得女生外向,但也只轻哼了声就不开口了。   言澈估摸着自己还是要做好任务,只好握了握沈濛的手,开口安慰:“叔叔只是关心你,不要闹脾气。”   “……”沈濛红了脸,不敢动了。   男神的手又大又暖,握起来好舒服哦。   。   两人又坐到八点半,就被沈爸爸赶走了。   “又不是回家住,还不走一会儿回去赶得及睡觉?”沈爸爸瞪着眼,“赶紧回去休息!”   于是沈濛牵着言澈乖乖地出了家门。   等别墅门关上后,沈濛才松了口气。她轻轻放开挽着言澈的手,对他道谢:“今晚真是谢谢你了。”   言澈几近三小时没抽烟,下意识摸裤袋才想起烟都留在了车上,于是抬步就往车库走。   “刚才我爸说的事……”临走前沈爸爸要求他们两个一个月得回来两趟,沈濛想拒绝都不行。她好不容易才让言澈答应自己这一回,当是回来交差,现在要一个月两回,她怎么做才能让他答应?   言澈侧头看她,没说话。   沈濛摸不清他的想法,只好一脸乞求:“真的对不起,就这几个月好不好?我过几个月就告诉他们我俩分手了。下回你有什么事情要我帮忙,我都答应你!好不好?”   言澈上了车,摸到烟正准备点,突然想起沈爸爸的话,停下手看坐在隔壁的沈濛。只见沈濛可怜兮兮的,就差哭着求自己了。   他想了想,觉得今晚的体验也算不上难受,小姑娘虽然有些脾气,但胜在乖巧又不烦人,问:“几个月?”   沈濛眼睛一亮:“三个月!就三个月!”三个月,算在一起也就六次。到时候告诉沈爸爸分手了,也能接受了吧。   “嗯。”言澈应了下来,“走吧。”   沈濛满足了,笑着揽好安全带,规规矩矩地坐好。   沉默了一会儿,沈濛坐不住了,想起他刚才的举动,问:“你刚才不是要吸烟吗?”他烟瘾这样大,会不会难受?   言澈敛眉看了眼放在一边的云烟印象,握着方向盘的手指不自禁地摩挲了下。   “先送你回去。”喉结微动,声音淳淳。   沈濛没多想,只是“哦”了声当听见了。   言澈眼眸扫了她一眼,白T和黑色紧身裤显得她身子越发单薄。面颊雪白干净,在车外街灯的照射下显得有些苍白。   看来身体是真的不大好。言澈默默想。 作者有话要说:  未知事件x02: 时间退回两小时前。 沈家别墅,客厅。 沈爸爸跟着闺女出来,看见她沉着脸坐在沙发上,小巧的唇向下抿着,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 “家里还有客人在,一声不吭就离席,像什么样子?”沈爸爸走近,因为放不下面子,只好硬着脾气责备她。 沈濛抬头看了他一眼,撇着嘴要哭:“你走开,我讨厌你!”软软糯糯的萝莉音带着哽咽,让沈爸爸听着非常心疼。 一贯只会宠女的沈爸爸绷不住了,平日里沈濛甩脸色都不会这么快放大招,先是晾他十几分钟再装哭都是快的了。今儿一上来就已经委屈上了,沈爸爸哪里扛得住,只怕要直接投降的份儿了。 “现在说你一句都不行了?”沈爸爸柔了声线,坐下捏她脸蛋,“我说错了吗?上回和魏家小子吃饭也这样没规没矩的。” 沈濛拂开他的手,开始控诉:“谁叫你这么让我生气!我讨厌那个人,他在你们面前装的这么好,你们都帮他说话,可是他私下里嘴巴对我可坏了!还有,我好不容易带个男朋友回家,你还一直给我摆脸色,还说讨厌他。你就是不喜欢我了,才对我这么坏!” 反正每回闹脾气沈爸爸都觉得女儿说的是歪理,可是抵不住她难过,只好都应下:“好好好,是我错了。那你怎么瞒着我和妈妈去找工作?我说多少回了,你身体不好,受不得外头的委屈,好好读书就好了。” “我知道,所以我已经辞职了。”沈濛知道暂时是这个拗不过他的,今天的目标不在这儿,所以乖乖顺从了。 沈爸爸满意了,觉得自己扳回一城,不算太糟。于是父女俩又高高兴兴地回饭厅了。 ☆、欠人人情   周日,沈濛起了个大早,买了一堆食材往颜若居住的小区去了。   颜若此人,外号懒若,自大学毕业之后,人就越发懒了。赖在E-D做室内设计师,陪徐向晚老老实实拼了几年,小有名气之后就对徐向晚甩脸色:“工资可以不加,我不去测量。”   当时徐向晚气得不轻,但过后也不强求了。毕竟像她这种能把自家人宠得无法无天的女人,对自家几个姑娘几乎都是求无不应的。于是颜若就朝着越来越懒的方向发展,而且一发不可收拾。   这个点数,颜若自然不可能已经起来。沈濛自觉地翻出了颜若给的备用钥匙,开门,着手准备午饭。   今天是四个姑娘约好聚会的日子,自上回沈濛搬家聚了回,已经过了一个月。姑娘四个除了沈濛都比较忙,特别是徐向晚,事业型女强人,想拉她出来吃一回饭都废半天劲。考虑到很久没到颜若家,沈濛就被下旨带上食材到这做饭了。   沈濛正淘米,徐向晚和顾晴就到了。   “沈三!”顾晴把东西一放就钻进厨房帮忙了。她最近对厨艺颇有心得,被赵梓阳好一顿夸,自信心暴涨。   “晚晚呢?”沈濛问。   “没睡够,一来就钻懒若房里挤着睡了。”顾晴耸耸肩。晚晚老大平日工作太猛,也就休息日爱睡个够本再起来,现在虽然不早了,但对她来说远远不够。   沈濛笑了:“那若若该要起来了。”颜若精神很敏感,睡眠一向不好,稍微吵一些都睡不好,更别说有人抢她床了。   果不其然,一会儿,颜若一脸睡意惺忪的出来了。黑漆漆的长发蜿蜿蜒蜒地落在她身上,长至腰际,衬得面容越发苍白。但颜若这人五官端正透净,常年不运动的模样比起沈濛更像是个病美人。   “都到了?”她声音懒懒,还带了些沙哑。   顾晴跑过去搂了搂她,就推着她去洗漱了。沈濛顾不了这么多,继续干活。   把午饭做好,三个人又跑到卧室连拖带拽把徐向晚带了出来。   “哎呀晚晚,”沈濛夹了块鸡翅到她碗里,“不要犯困了,我好不容易做这么一桌菜,你尝尝嘛!”   徐向晚鼓着脸,总算是赏脸开始吃饭了。   四个人坐在一起,大都是嗑叨嗑叨自己的近况。但徐向晚生活都在围绕工作,所以都只是倾听或者教训三个小妹。   先是狠狠地“关注”了一下颜若的生活质量,这丫头面色是一次比一次差了。颜若被她们三个骂习惯了,一副没事人一样,该吃吃,该喝喝,像Cue流程一样。   三个姑娘也知道她是什么人,骂过就算过去了。   又听沈濛把最近的事儿说了一遍,顾晴笑得贼兮兮地问她:“真这么帅啊,有相片没?”   沈濛摇了摇头,一脸懊恼:“没机会和他拍照,可是他连证件照都好帅啊!”想起言澈身份证上那张英俊的脸,沈濛觉得自己眼光真的超好!   四个姑娘坐在一块有聊不完的话题,亲密的模样和大学时期没差,高高兴兴的,都很开心。   “Let me be your hero……”沈濛电话突然响起,她凑头去看,眉头都皱了起来。   “谁呀?”顾晴凑过头问她。   沈濛瘪嘴:“就是那个混蛋相亲对象。”   徐向晚眉毛一挑:“接。”   沈濛狐疑地看着屏幕一会儿才接听了电话,免提:“喂。”   手机里传来了一个熟悉的男声:“怎么,不认识我了?”   沈濛暗地翻了个白眼,半点不想理他:“你是不是打错了电话?”   “沈大小姐不是你?”他嗤笑一声,“听说你辞职了,我来恭喜你重回父母的温室。”   他魏煦就不是那种谦谦君子的性格,向来睚眦必报,让他不爽他就专治各种不服,不把你气死他名字都能倒着写。   沈濛真是想当场摔手机,这人还来挑衅?到底是不是男人啊!   她正瞪着眼不知道说什么好,就见徐向晚直接把手机拿了过去:“真对不起,我家沈濛看不上你让你这样生气吗?不过你这小打小闹的报复手段实在不太光明,说你是男人我都有些不好意思。”   话音一落,干脆利落挂电话并且拉黑:“这种男人不拉黑还等着发展友谊吗?”   沈濛被她的霸气震伤,讷讷地接过手机解释:“一时忘了。”   手机另一边,魏煦被人挂了电话后原本勾起唇角腹黑笑的神情有些裂了。   。   沈濛原本想着当初一句“下回有事就来帮忙”这样的客套话是没什么机会实现的,毕竟男神这样man的人,就算有事他也不会找上自己。所以接到言澈电话时的她,确实是有些措手不及。   言澈这人性子淡漠,做事情延续了部队作风,把事情安排得当再亲力亲为。平日顶多也就是奴役一下爱操心的杨时禹,假手于人这种事他做的真不多。可这回他也算是栽跟头了。   因为住的小区附近建设问题弄得他好些时候没睡好,所以搬家这件事就成为了他当前的头等大事。本想着周五休假就把事情搞定,连搬家公司都约好了却因为局里出了任务被抓回去,饭都来不及吃就忙到天昏地暗。直到搬家公司来电话,他才想起这件事来。   实在是约好了时间而且再也不想饱受被吵醒的苦,他拨了通电话给杨时禹。   “老子出差还没回来呢!”杨时禹没法子,“要不我找阿谨来?”   “不了,我自己想办法。”言澈直接挂了电话,留着杨时禹对忙音的手机瞪眼。   言澈想了想,不是有个小丫头有人情没还?找她正好。这样想着,就拨通了电话。   “喂。”沈濛正在A大的物理研究室搞实验,手机都是身边同学帮忙接了递到耳朵边的,“请问哪位?”   “怎么,不认识我了?”言澈的嗓音因为近日来休息欠缺火气有些上头而嘶哑。   沈濛一愣,连忙叫同学接了实验,掰过手机赶忙否认:“不是的,刚才不知道是你。”   言澈低声浅笑,也不和她纠缠:“你现在有空吗?”   沈濛看了眼实验,果断点头:“有的,你有事吗?”   “想要你帮个忙,”言澈手指敲了敲桌面,把事情简单说了遍。   沈濛自然是像啄米一样使劲点头表示愿意了,参观男神的家,虽然劳累了些,可一般人得不到这殊荣啊!   “钥匙就在门口地毯下面,鞋柜上的钥匙是新家的,”言澈怕她找不见,还仔细嘱咐了一番,“衣服行李我都收拾好了,你帮忙看着点就好。”   “嗯嗯嗯。”沈濛可着劲儿都应了下来。   言澈见她应得这样干脆,也没有多说些什么。正打算挂电话,才想起一件事儿来。   “还有个事儿,”言澈顿了顿,“你把我家的猫带过去,顺手喂喂它。”   沈濛正收拾着东西的手一顿,有些好奇地问:“你家还养猫啊?”   “嗯,养来逗着玩儿。”   “哦,我知道了。”沈濛乖巧地接过任务,“猫有名字吗?”   言澈那头静了一会儿才回复她:“还没有,你可以给它取一个。”   沈濛眼睛一亮:“好呀好呀,我给它取一个好听的!”   “嗯,”言澈喉结轻微地动了动,“随你。”   挂断电话后言澈放下手机,想起上周在警局附近碰见的那只白色小奶猫。那时候它可怜兮兮地窝在垃圾箱边上,身上的皮毛都是灰灰的,脏兮兮的模样让人看着十分心疼。   言澈这人喜欢猫,软软萌萌的样子对他来说实在是没什么抵抗力。那小奶猫的眼睛乌亮亮的,让他看着就喜欢、心中有些触动就抱了回家。   “头儿,想什么呢?”   被人叫唤回思绪,言澈把手机放下,继续工作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猫叫什么名字好呢?下章二次打脸,男主福利。 未知事件X03: 闺蜜聚会那晚顾晴回家,心里头还想着今儿沈濛的事,于是扭头问正干活的老公:“你说沈三这样,会不会吃亏啊?” 赵梓阳听她碎碎念了一晚上,停下手边的工作想了想,回答她:“一个男人,有女人往自己身上扑,只要长得不差,谁都不会拒绝。” 顾晴瞪大眼:“没感情也可以?” “横竖自己不吃亏,为什么要拒绝?”赵梓阳揉了揉小姑娘的头发,“可别把男人想得和你们小女人一样只顾情情爱爱。喜不喜欢对男人来说,并不太重要。” 顾晴不乐意了,扑过去恶狠狠地问:“你也这样想?” 赵梓阳见她掐着自己脖子就要咬,不禁失笑:“你就这样看我?” “哼!”顾晴嘟囔着,始终没有下口。 “这是自律的问题。”赵梓阳解释,“有些人会介意,有些人不会介意,你们女人也一样。照你的说法,想来沈濛喜欢的男人是不介意的。” 顾晴仰起头,一脸担忧:“那我可不能让沈三吃了臭男人的亏!” “别着急。”赵梓阳按住她,“她可没你想的这么笨,先看戏吧。” 顾晴虽然疑惑,不过见自家老公这样说,她也不着急了。谁叫他比自己聪明呢!╮(╯▽╰)╭ ☆、一晚同居   言澈怎么也想不到,他半夜回到新家的时候,家里是这样一副情景。   客厅里开着暖黄的灯,一个瘦瘦小小的人蜷缩在那张双人沙发上,睡得正熟。最可怕的是,她正穿着自己的衣服!   那件可以被她当裙子穿的黑色T恤,还有被她卷了好几折的休闲长裤,怎么看都是自己的家居服。小白猫还窝在她腿边,晃着尾巴闭眼养神。   言澈额头青筋跳了两下,正想把人扯起来却听见了卫生间里滴滴答答的声音。   他走进去一探究竟,没忍住揉了揉眉头。   客厅卫生间的水管爆了。看地上的水渍,应该爆得挺凶猛。看着绑在水管上的大毛巾,言澈对沈濛的处理还算得上满意。   大半夜的言澈也没法子修,只好出去看看那个本应该已经离开自己家的女人。   凑近客厅才看见,阳台外头正晾着小姑娘的衣服,还有内衣裤……   言澈又揉了揉眉头,实在没法子,只好把人抱回他的房间去。可刚把手穿过沈濛的背部和双膝,手上的触感才让他清醒过来:这姑娘,现在可是真空啊……   这下好了,沈濛因为被打扰挪了挪身子,侧着的身子就往言澈的手臂上蹭。咳,感觉妙不可言。   言澈也算是旷了有一个月了。上个月和Joy分手,虽然一直纠缠不清,可这个月也没再被她下套了。加之夜店姑娘都不敢惹那小妮子,她一日没答应分手,谁也近不得言澈的身。一来二去,言澈为了躲她,一头扎进警局工作,夜店都不去了。他是有需求,不过也不是不能忍。   可现在这个情况,言澈就有些忍不住了。沈濛这姑娘看着瘦,可身材也是有的,加之真空上阵,两个人靠的又近,言澈被她这么一撩拨,沉睡的小兄弟也算是清醒了。   言澈虽然在夜店里是个能玩的,可面对沈濛这种白兔可不敢下手。他玩的是你情我愿,沈濛这种是不能随便玩的,他很清楚。所以自家小兄弟再苦,他也只能苦笑着把人抱起来,把自己的房间让给她。   但是心里焦躁致使他起来时用力过猛,直接把沈濛弄醒了。   ……   四眼相对,沈濛黑溜溜的大眼睛眨了又眨,才后知后觉地惊叫了声。   言澈也被她吓到,连忙撒了手。   沈濛被他扔回沙发上,捂着小嘴看他:“我不是故意不走的……”你家爆水管弄湿了我的衣服,我走不了……   “嗯,我看到了。”言澈坐下,翘起二郎腿遮住自家小兄弟,淡定问,“没打电话叫物业修?”   虽然沈濛觉得男神这坐姿有些狂酷拽,但也只敢老实回答:“我帮你收拾好东西打算洗把手,一打开它就坏了。我打电话给物业,他说维修工已经下班了,要修得等明天。我也不敢叫外头的人来修。我给你打过电话的,可是你没接。”   言澈无言以对,摸出包烟来却想起家里好像还没买烟缸。   沈濛有眼色,从茶几下面拿出个烟缸,小心翼翼地递给他:“我给你买了。我衣服湿了,借你衣服穿一晚上。你要是不喜欢,我下次给你买回一套新的。”   “嗯。”言澈虽然不喜欢别人穿自己衣服,可现下也没别的法子,“你进主卧睡吧,明□□服干了再走。”他要是知道这姑娘能搞这么一出一定会给次卧买张床。   沈濛连忙摇头:“我睡这儿就可以了,你这么晚回来一定累了,不用管我,快去睡吧。”   言澈懒得和她争辩:“要真这么客气明天起来做午饭吧。你爸说你要早些休息的,赶紧去睡。”   这种命令式的语气让沈濛不得不从:“知道了,那我明天给你做午饭。”   言澈见人走了,暗暗松了口气,直接去次卧卫生间洗冷水澡降火。   。   第二天一大早,沈濛起来换回自己的衣服,悄悄出门买了食材回来准备做饭。   言澈窝在沙发睡了一夜,腿都快掰不直了。9点多被物业的维修工吵醒,见有沈濛看着,就直接回主卧睡了。   一觉睡到十一点半,他慢吞吞爬起来,刚出去就闻到了饭香。他走到饭厅去看,一大桌子菜,香喷喷的,好像家里真住了个女人似的。   沈濛正捧着熬了一早上的老火汤出来,看见他有些惊喜:“你醒了?”   “嗯。”言澈应了声,接了她手上的东西,问,“这是什么?”   沈濛等他把东西放下才揭了盖:“我昨晚听见你声音有些沙哑,可能是上火了,所以熬了雪梨瘦肉汤。”沈母是从香港嫁过来的,她自小也没少喝老火汤,家里吃的大都也是广东菜系,比较清淡。   说完沈濛又跑进厨房,给言澈接了杯温水:“你先喝一杯热水,要都喝完。”   言澈接过,挑眉问她:“为什么?”   “早上起来喝一杯热水对身体健康有好处。”沈濛边解释边给他盛饭,“吃过饭再喝汤吧。”   言澈倒是听话地给自己灌了一杯水,拿起筷子吃饭还不忘吐槽:“水都喝饱了吃不了这么多。”   沈濛倒是不在意:“吃不完可以晚上再吃,你的冰箱我都帮你塞满了,这个周末都不用去买菜了。”   言澈看她起身,进厨房拿出一包猫粮,走到小奶猫的食盘边倒了些进去:“喵喵,快来吃午饭了。”   言澈这才发现,在双人沙发隔壁竟然有一个小奶猫的小窝,看着挺温馨。他看着逗弄小奶猫的沈濛,问:“给它起了什么名字?”   沈濛摸着它的小脑袋,仰头对他笑:“它叫起来的声音好可爱,我们就叫它喵喵好不好?”   言澈一愣,不由重复了一遍:“喵喵?”   沈濛高兴地应他:“嗯!喵喵。”   这样一听,反倒像是她在回应自己了。沈濛的声音清脆,又有些软萌,口里吐出“喵喵”这两个字时出奇的好听。这莫名地取悦了言澈,于是小奶猫的名字就这样被确定了下来。   言澈看她跑来跑去也不坐下,有些烦了:“别折腾了,过来吃饭。”   沈濛正点头要过来,就听见了门铃响。她看了眼言澈,跑去开门。   门一打开,一个漂亮女人站在门前,瞥见她也不由吃惊。   “请问,言澈住这里吗?”Joy看了眼门号,难不成杨时禹骗她?   沈濛不知道这个女人什么来头,点点头:“是的,你要进来吗?”   Joy眉梢一挑,上下打量沈濛。白T加牛仔短裤,茶色长卷发,脸蛋倒是挺端正,干净得让Joy陌生。怎么,言三少重口味吃多了,现在爱上粗茶淡饭了?   她礼貌地说了句谢谢,踩着10厘米的银色高跟走了进去。沈濛看着她从自己身边走过,才明显感觉到了自己和她的差异。   这个女人,漂亮,明艳,身材又好。心里虽然有些气闷,但沈濛这一瞬间想到的竟然是,不知道晚晚会不会比她高呢?   “搬家了为什么不告诉我?”Joy踏入饭厅,看着一桌的饭菜,不禁笑了,“门口那个是你请的女佣?会不会太漂亮了些?”   言澈抬眸看了她一眼,慢慢把碗里剩下的最后一口饭扒进了口里。   沈濛后头才跟着进来,没听见Joy说了什么。看见这架势,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她想了想,问:“我们正在吃饭,要不要一起?”   Joy斜眼看她:“谢谢,那麻烦你多准备一副碗筷。”   沈濛点头:“好,你等一下。”   言澈却站起来拉住她:“坐着吃饭,我去拿。”   “……哦。”沈濛乖乖地应了,有些好奇地看了眼Joy。这两个人,有些奇怪啊。   这时候喵喵吃饱了,步伐优雅地走进饭厅。Joy觉得脚下有异样,低头一看惊得跳开,却不小心用鞋跟踩着了喵喵的尾巴,惹得它惨叫了一声。   沈濛连忙过去抱起了喵喵查看,幸好力道不算太重,不是很严重。   言澈出来看见,也凑过去检查。   “有没有伤着?”他扫着喵喵的背脊,却看见它呲牙咧嘴的模样。   沈濛想了想,对他说:“你们先吃饭,我想带它去医院看看。”那高跟鞋鞋跟这么细,可能真的伤着了也说不定。   她站起来,对Joy很是抱歉:“对不起,喵喵没吓着你吧?”   Joy看着这两个仿佛隔绝了自己的人,抿着唇没说话。   “我和你一起去。”言澈也放心不下这刚捡回来的小东西,看了眼Joy对她说,“你先回去吧。”   Joy僵了身子,愣了好几秒才转身走了。 ☆、要不要亲   沈濛从兽医院出来,不好再叨扰言澈,挥手和他道别。   言澈也没阻拦,开车把她送回家。   沈濛想着,下回能去男神家不知道是何年何月了,离开前抱着喵喵问他:“我以后还能看见它吗?”   “如果你想见,我出任务的时候可以送到你家养。”言澈回复她。反正搬家后他们两个住的并不算远。   沈濛眼睛一亮,抬头看他:“真的吗?”   “嗯。”言澈喉结滚了滚。这大喵和小喵的眼神都太亮了,他有些受不住。   沈濛满足了,认认真真对他道了谢,跳下车上楼了。   言澈看着她蹦蹦跳跳的模样,低头对窝在副驾驶的喵喵说:“你姐这么喜欢你,不如给她养算了。”   “喵?”谁是我姐?   言澈低声笑了,驱车回家。   。   隔日,沈濛在晚饭后竟然又接到了言澈的电话。   “在家?”电话里的声音有些嘈杂。   沈濛刚洗过澡,看了看时钟。8点不到,她不在家能在哪?   “我过来接你去个地方。”言澈往外走,却被人拦了下来。   “三少,你不喝酒干嘛去?”一个男人的声音自手机里传到沈濛耳边。   她一愣,这是在夜店?   “去接个人。”言澈解释完,又对电话里的沈濛说:“穿漂亮些。”   “哦……”沈濛有些楞,不知道说什么。   言澈听见她的沉默,想了想才走到外头解释:“昨天那女人是我前女友,帮个忙,十一点前送你回家。”   沈濛一听就来精神了,她就觉得两个人气氛有些奇怪!所以她要以“现任女友”的身份去驱赶男神身边的女人吗?实在是太棒了!   “那要不要我打扮一下?”沈濛想起昨天Joy那副美艳的样子,不禁问。   “嗯,你喜欢。”言澈被她逗笑,顺应她,“我半小时后到。”   沈濛一看时间有些不够,赶忙挂电话吹头发去了!   半小时后,盛装打扮过的沈濛出现在言澈面前。   沈濛虽然不是属于美艳的类型,但她怎么也不能输给那个前女友。她穿了一身深红的A字裙,上面紧紧地裹着腰身,下摆却浅浅折叠,露出她纤细的小腿。脚上是一双黑色尖头高跟,显得她知性又神秘。还有那头浓密的茶色长卷发,沈濛难得地把一边别到了耳后,露出她那张精致的小脸,杏仁一样的大眼睛,直挺又娇俏的小鼻子,小小的嘴唇涂了较深的口红,整张脸和平日苍白干净的小女孩形象截然不同。漂亮又性感,但却不显特意。   言澈盯着她,没有说话。   这反倒让沈濛有些不安了。她一向只会在沈爸爸带她去酒会的时候隆重地打扮自己,但走的到底是名媛淑女路线,现在换了个风格,她有些不自信。   “是不是不好看?”沈濛撩了撩头发,抿唇问他,“那你再等我一会儿,我去换套衣服。”她就知道妖艳这路线不适合她。   言澈却叫住她:“不用,走吧。”   沈濛以为他赶时间,也只好低声应了,慢吞吞上车。   等系好安全带,言澈瞥见她嘟着小嘴一脸丧气的模样,不由笑着说了句:“很漂亮。”   “哦……”沈濛没听清他说什么,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你说什么?”   “很漂亮。”言澈重复,“自信些。”   这下沈濛满意了,双眼烨烨,响亮地应他:“我知道。”   她一向自信,只是遇见这个人,她的自信就会有一些些瓦解。   。我是地点分割线。   言澈停好车回来,看见沈濛站在Battle门前,看着门牌怔怔的模样,有些愣神。   他走近:“害怕?”   沈濛回过神,摇摇头:“不怕!”她可是来“宣示主权”的,要是怕了可不行!   言澈却笑了。这次是他考虑不周到了,她一个乖乖女,身体也不好,只怕是第一回来夜店。   他低头握住她微凉的小手:“里面会有人抽烟,你忍一下,我会解决。”   “……”沈濛完全震惊在言澈的举动中,跟着他迈开步伐进去,声音低低地回应,“好。”   Battle和一般纵情声色的夜店没什么不同,吵闹的Disco,热情兴奋的年轻人,烟酒缭绕,让沈濛觉得难以适应。   言澈把沈濛牵到了Battle尽头的包厢,门才打开,就把沈濛拉到了背后,空置的那只手按了包厢里抽风机的开关,环视了一眼众人:“想要见人就把烟头摁了。”   平常玩在一起的哥们儿先看了眼坐在角落的Joy,跟着她一起灭了烟头。   沈濛本来想着自己要出落大方,输人不输阵地出现,可是被言澈这么一闹,反倒显得自己小家子气,没点大气了……   心里虽然懊恼,可她还是想挽救一下。不走淑女风,她还可以走灵动风啊!   她从言澈身后探出个脑袋,站出来朝众人摆了摆手:“大家好,我叫沈濛。”   言澈拉着她,到角落的沙发上坐下了。   沈濛默不作声地环视了一遍四周,包厢很大,但是人却并不多,算起来也不到十个。比起外面吵吵闹闹的样子,这里反倒算得上安静。   “美女你好,”突然有人坐过来对她打招呼,“你真是言三的正牌女朋友?”   沈濛眨眨眼,看着眼前样貌端正的男人,点点头:“是呀!”   “以前怎么没在夜店见过你啊?”   “我今儿是第一次来,你没见过很正常啊。”沈濛对他笑。   这下不得了,包厢里不少人都凑了过来。不是混夜店的姑娘,难道言三真从良了?   “美女,”有人对沈濛产生了非常强烈的怀疑,“你该不是言三请来演戏的吧?”   自小就万花丛中过的言三突然要守在这么一朵纯情花上,这话说出去谁信啊?不是这姑娘不漂亮,可实在不是言三喜欢的类型。□□她就没达标,还能勾得住那混球?   亏得包厢里灯光不算明亮,大伙儿才没看见沈濛有些僵的神色。她看上去就真的这么不像吗,人家一眼就能看出来她是冒牌货……   沈濛自然不会认,果断伸手抱住言澈的手臂,有些生气:“当然不是!”   众人你眼望我眼,笑了。   “那亲一个。”有人提议。   这下沈濛和言澈同时僵了。   “对!为了显示第一次来夜店的诚意,亲一个!”   言澈看出了她的紧张,顺势抱住她的腰身,帮她解围:“你们不要吓她。”   “亲一个都不行?”有人调笑,“那我说什么也不信言三从良了。”   沈濛是那个心慌意乱啊,抬头的时候突然感受到了不远处的目光。她看过去,昨天见过的女人正目光沉沉地看着她,面色不善。亲不亲,反而成了她是不是冒牌的证明。   沈濛啊沈濛,不就是亲一下吗,她这么喜欢言澈,算起来是她赚到了好吗?!这样想着,她一咬牙就扒着言澈的脸仰头想把唇贴上去。   可沈濛没经验啊,一个活到二十多的姑娘第一回喜欢一个人,凑上前的时候手颤颤地,紧闭着的眼睛也抖个不停,凑了半天也没能贴上去。   言澈看她这模样,不禁有些想笑,只怕这小姑娘对自己的心思也不简单。可这活色生香就这样摆在自己眼前,不吃就太亏了,不是吗?   搂在沈濛腰上的手紧了紧,拥得她的身体贴着自己。言澈把她扒着自己脸颊的手拿下来,凑近她的脸颊,低沉的声线带了些暗哑和调笑:“别怕。”   沈濛一愣,张开眼,一张放大了的脸就凑到了自己瞳孔前。   下一秒,温热的唇就吻上了自己的。   言澈看着她呆愣的眼睛,忍不住伸出舌头,细细的描绘她的唇。她的唇比言澈想象的还要温软,擦在唇上的唇蜜竟还些甜,让他有些情难自禁。   一吻下来,沈濛的唇蜜已经被他吃的差不多了。沈濛虽然小脸又红又臊,低着头不敢看他,可脑子里还呆呆地在想:以后不能涂这么厚的唇妆了,总是吃掉对他身体不好的……   言澈不知道她小脑袋在想什么,只是搂着她对围观的人慵懒地笑:“满意了?”   观众看够了热闹,都在调笑。啧啧,哪个姑娘能被言三这样百般照顾啊?之前和Joy好上的时候来Battle不也是各玩各的,半点不把人家姑娘当回事,这下十有八九是真栽了吧。   一直坐在不远处看着的Joy讽刺地笑了。她算什么呢,也不过是他辉煌的情史里眨眼就能忘记的普通女人罢了。   她拿起两瓶酒,开了盖走到那两人面前。   “拿着。”她把其中一瓶递到沈濛眼前。   沈濛抬头,小心翼翼地接过。   “敬你们美好的爱情。”也敬我一个人的爱情。   轻轻碰了下沈濛的酒瓶,Joy勾唇一笑,仰头就灌。   沈濛直愣愣地看着她,眼光复杂。   她顿了顿,站起身扬了扬酒瓶,抿唇说:“谢谢。” ☆、醉酒之后   整瓶酒灌下肚子,沈濛觉得难受极了,但也不敢表现出来。   活到二十几岁,她从没试过这样乱来。可是当一个喜欢“自己男人”的女人过来敬酒时,她如果唯唯诺诺地拒绝,就太难看了。   言澈看她一声不吭地吹了一支,反倒对沈濛有些另眼相看了。看着也不像是个弱不禁风的,怎么沈爸爸就把她当做眼珠子一样。   但言澈这话是想早了。   小姑娘安安静静地坐在边上,言澈正和朋友说着话,却突然被她拉了拉衣服。言澈转眼去看她,沈濛正攥着他的衣服,嘟着小嘴撒娇:“我们回家好不好,这里好吵。”   言澈眼皮一跳,看了看时间。怕是酒精上头,有些醉了。   这时候,一直在远处看着这两人的杨时禹凑了过来:“沈濛,还记得我不?”   沈濛侧头看他,委委屈屈地转移了目标:“大禹部长,我想回家。”声音软软糯糯,小额头还靠在他手臂上,轻轻地蹭。   杨时禹咳嗽了声,对言澈说:“她醉了就会撒娇,得赶紧送回去了。”大二有一回部门聚餐,沈濛不过是被人劝了一小杯白酒,半个小时后就醉得不清不楚了,还是他亲自把人带回宿舍的,那时候差点就被她宿舍的三个姑娘用眼神杀死。   言澈看她这模样,掰了脑袋让她蹭自己手臂:“我先送她回去。”   言澈拉起她,和朋友打了声招呼就走了。杨时禹却眯了眯眼,跟了出去。   直到出了Battle,把沈濛送上车,杨时禹才开口问:“认真的?”   言澈抬头看他:“你不是看出来了。”他也没打算连自家兄弟也骗了。   杨时禹摸摸鼻子笑了:“亏我还想着能回去向你妈打报告了。”言三这小子也就能骗骗酒肉朋友,自己还是骗不过的。   言澈撇他一眼,打算上车:“可别在他们面前胡说,烦。”   “等等。”杨时禹叫住他,低头看了眼正扒在窗户上眼巴巴看着自己的沈濛,“一会儿别回来了,这丫头不是平常人,你今晚好好看着她,有什么不对的马上送医院。”他可是知道的,大二的那杯白酒差点让宿友吓得送医院,今晚这一大瓶啤酒下肚,他是不敢想象了。刚才要不是离得远,他怕是要出面阻止的。不过小濛同志这态度他得琢磨琢磨,到底对着混账是什么态度。   言澈虽然意外,但还是应下了。   杨时禹放心了,才回Battle。他现在真正该担心的,是正在里头买醉的女人。   包厢内,坐在角落的女人沉着一张脸,手里的酒瓶空了一个又一个,仿佛灌倒嘴里的是水。   “别喝了。”杨时禹夺过Joy的酒瓶,皱着眉。   Joy却笑了,侧头看他,又开了一瓶。   “阿媛,我送你回家。”杨时禹想拉起她,却被她躲开。   许媛是他的高中师妹,那时候一块玩儿认识了言澈,于是一头栽进了那个混账的魅力里,沉溺十年。   “杨四,”许媛却叫住他,双眼十分冷静,“你亲口告诉我,我是不是没有机会了?”   “这种事情,你自己最清楚。”杨时禹低头看她,目光沉静。   “我要你回答我!”   杨时禹沉默良久:“阿媛,放下吧。”   许媛笑了,眼里流出泪:“好,你送我回家。”   “嗯。”杨时禹扶她起来,带她走出Battle。   正在等着计程车,许媛却突然对他说:“你背我。”   杨时禹见她一副耍赖的模样,忍不住笑了:“好。”   他走到她前面,蹲下。   许媛脱了高跟鞋,趴在他背上,头埋在衣服上,低声哭了。   杨时禹没有安慰她,也没有打扰她。这件事是他的错,当年不该让他们认识。他知道这丫头不撞南墙不回头,所以任由着她去撞,去受伤。   总归,是他没有做好。不仅辜负了她,也辜负了自己。   。   和杨时禹不同,言澈这边现在颇为头痛。   “言澈言澈,你看,那个灯好漂亮啊!”   “言澈言澈,我们去吃雪糕好不好?!”   “言澈言澈,我们走回去好不好,那条路好漂亮!”   “言澈言澈……”   言澈揉着脑袋,伸手拉回一直扒在车窗上的沈濛:“安静!”   沈濛一直笑意盈盈的神情一顿,下一刻已经瘪了嘴,一副要哭的模样:“哦。”   言澈听不见她烦人的声音,觉得总算是可以安静开车了。可过了一会儿,又觉得不对劲了。怎么有奇奇怪怪的声音?   侧头去看,沈濛正在用手背擦着眼泪,低泣的声音濛濛的,几不可闻。   言澈虽然是个大男人,平日里玩女人玩得也不少,可还真是第一次看见女人这样哭。他有些无奈,边给她递纸巾边问:“又怎么了?”   沈濛醉酒和他不同,喜欢撒娇,刚才被他训斥了一嗓子,马上就委屈了。于是一边哭一边控诉:“你凶我。”红的像兔子的大眼睛眨呀眨的,看得言澈心都化了。   言澈揉了揉眉心,觉得和一个醉了的女人没什么道理可讲。   直到车子到了她家楼下,沈濛还在抽噎着,下车了还拉着言澈衣服在后面巴巴地跟着他。   言澈看着她这模样,不禁有些想笑了。   “上来,我背你。”看着她走路歪歪扭扭的样子,言澈拉开她的小手,把外套绑在她身上,然后轻轻巧巧一抬,人就伏在了他的背上。   言澈背过的女人不多,可是抱过的有不少。掂量了一下,他可以确认,这姑娘是真的瘦,轻的没边儿。   沈濛上了言澈的背,马上就没脾气了。搂着他的脖子笑,还忍不住在他脸上亲了一口:“言澈,你对我可真好。”   言澈眉毛一挑,突然想起刚才杨时禹的话,觉得这姑娘很有可能亲过别人,又有些不痛快了。   在他的认知里,沈濛是个干净的小白兔,看她那一脸纯情的样子就不像是交过男朋友的。这样一个姑娘竟然在亲自己之前亲过别人,言澈突然有些想找个日子提杨四去操场训练了。   “言澈言澈,”沈濛醉迷迷的,可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一直叫唤他的名字,“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啊?”   言澈侧眼看了看趴在自己肩上的沈濛,问:“你觉得我对你很好?”   沈濛的大眼睛圆滚滚的,看着他的侧脸笑:“好呀!你都不知道,我最喜欢你了。”   言澈眯着眼问:“你喜欢我?”   “嗯!你都不知道,我喜欢你已经很久很久了。”沈濛掰着手指头数,“一年、二年、三年。你看,我都喜欢你三年了!”   言澈脚步一顿:“我怎么不记得以前见过你?”   “你当然不记得了。”沈濛紧了紧圈着他脖子的手,小脑袋在他后背蹭了又蹭,“不过没关系,我记得就好了。反正总有一天,你会喜欢我的。”最后一句几乎变成了呢喃。   言澈听不清,追问后却听不见她的回答了。仔细去听才发现,她已经睡着了。   他失笑,怎么觉得自己像是在养女儿?   一路下来,言澈仔细想了想三年前的事情,把那些不愿回忆的自动略过后,他大致也就明白自己什么时候见过这姑娘了。   把人送回主卧,言澈低头看她,沉静的脸因为酒精的缘故红红的,但又干净的让他有些心慌意乱。这个姑娘太剔透了,也有些小聪明。一步一步地蚕食自己的世界,一边得意的入侵却不自知自己已经走到了哪个位置。言澈帮她顺了头发,给她盖好被子,心里竟有些服软了。   他不小了,确实也玩腻了。是不是应该正正经经的交个女朋友试试?现在眼前这个,虽然看着身体不太好,可是性格不错,也不会让他觉得烦,试试也不坏,不是吗?这样思来想去,言澈对沈濛反而越来越满意了。   于是因为沈濛醉酒之后无意识的一句表白,言澈坐在沈濛房里大半夜没能眯上眼。 作者有话要说:  未知事件X04: 事情发生在三年前,杨时禹毕业典礼。 那时沈濛才大三,言澈也只有26岁。 其实两人并不是言澈所想那样,在毕业典礼上碰上的,而是在毕业典礼过后。沈濛去的早,和大禹部长拍了几张照片,因为有课就早早走了。 下了课,沈濛打算回家。才刚出校门没过百米,就碰见抢劫犯。那个牛高马大的男人就在沈濛五十米开外抢了一个阿姨的包,冲着自己跑过来。 沈濛一开始虽然愣了神,但到底还是胆大,打算拦一拦。后头已经有人再追了,她拦一拦就能追上了吧。 可不想那人跑起来就是蛮冲直撞,见沈濛也不避让,就直冲冲地撞过来。沈濛肩膀被他撞得不轻,整个人坐在了地上。急忙回头,却看见那个追他的男人已经追上了抢劫犯,手按着那人手臂轻巧一掰就制服了,惹得路人都瞪大了眼。 沈濛呆愣愣地看着,一时间忘了站起来。 很快,校门口的保安过来帮忙把人按走了。那个男人走到她面前,把她拉起来。 “你没事吧?”男人很高,眉毛又粗又浓,五官端正硬朗,帅得让人移不开眼。 沈濛发了一秒花痴,赶忙回过神:“没事的,谢谢你。” 男人却笑了,双眼烨烨,那排白牙齿差点闪瞎沈濛的眼:“你一个女孩子,挺勇敢。”他刚才都看着呢,这么瘦小的一姑娘也敢做这种事,是个胆大的。 沈濛不好意思地笑了:“能帮上忙就好。” 男人见她性格乖软,看着年纪也小(觉得是个初中生),于是笑着提醒她:“有些坏人手上可是有凶器的,下回不要这么鲁莽了。”说完就赶匆匆地走了。 沈濛站在原地,低头摸了摸自己的心脏,跳的奇快。沈濛知道,自己大概是对他一见钟情了。 当年,言澈还没退役,刚立了军勋,是成都军区特种部队最年轻的少校。最意气风发的他,碰见了那个娇弱干净的沈濛,做了一件举手之劳的事,却被人整整惦记了三年。 军衔什么的,我特地翻了翻资料,26岁当上少校是不大可能的。大伙儿就当我家儿砸特牛逼吧,实在是因为军衔里面这个名字我很喜欢,不想改... ☆、要约会吗   到了后半夜,言澈好不容易眯上眼,却被沈濛急促的咳嗽声惊醒了。   沈濛正蜷着身子喘着气,用手按着胸膛艰难地爬起来。言澈就坐在她床尾处,虽然房间里黑逡逡的,但不妨碍他的视力。可看了好一会儿也没能看出她要做什么,反倒是咳得愈发加重了。   他忍不住站起身,过去问她:“要找什么?”   这显然让沈濛吓了一跳,加上酒精还没散去,她脚一软,要不是言澈眼疾手快扶着,差点跌坐在地上。   “咳咳、咳、你咳……”你怎么在这里?   言澈伸手按了灯,看见她唇色紫绀,额头全是汗,连握着自己的手都冰冷异常,顿时沉了脸色。   “能走吗,我送你去医院。”言澈当即拿去外套给她披上,连拖带扶地拉着她出门。   沈濛想叫停他,却因为咳嗽根本说不出完整的话来,只好由着他把自己塞进车。   到了医院,沈濛已经缓和了些许,坐在位子上等言澈挂急诊。她看着言澈高大的背影,休闲运动裤下包裹着的腿又长又直,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笔挺。   沈濛没少来医院,可是看着言澈为自己着急地模样,心里就像灌了蜜一样高兴。   “可以了,进去吧。”言澈拉起她,往急诊室走。   沈濛走到门前,看到挂着值班医生名字的牌子,犹豫了一会儿对他说:“你能在这里等我吗,我想自己进去。”虽然男神对她这么关心,可她并不想让男神知道自己身体有多差劲啊。   言澈瞥了她一眼,虽然面色好了不少,但还是苍白的让他心惊。于是捏了捏她的小手臂,厚着脸皮淡淡地问:“有我不能知道的?”   沈濛垮下脸:“没有,我们进去吧。”   “暄哥哥。”脚才踏进急诊室,沈濛已经乖巧地打招呼了。   陈暄正打着盹儿,听见声音转头去看,揉着脑袋黑着脸,起身去把急诊室的窗户打开:“别卖乖了,过来我瞧瞧。”   沈濛羞涩地笑了笑,坐下解释:“只是刚才哮喘发作,现在已经没事了。”   陈暄看了她身边的言澈一眼,边拿起听诊器听她的心音边问她的近况。   沈濛怕他多说,等他收了手就急忙说:“我真的没事了。”   “是不是忘了吃药?”陈暄看她面色确实是在恢复,就放心了些。   沈濛怕被骂,可是也不敢说谎:“前两天吃完了,我忘了来医院开。”   陈暄皱了眉,在她的病历上写着平常人看不懂的拉丁文,还是忍不住开口骂她:“自己的身体你自己不关心,谁能替你关心?再这样干脆回家去住,也好让你爸妈放心。”   沈濛被他威胁,只好恬着脸撒娇卖乖:“我就是这两天有些忙,忘了。你别告诉他们,也别告诉陈伯伯和陈旸。我现在好好的呢!”   陈暄的爸爸是沈濛自小一直帮她看病的医生,在心外科也算得上是权威,对她十分熟悉。陈暄也三十有二了,毕业之后一直在这家医院工作。虽然都是心外科医生,但和陈爸爸的工作地点也算是南辕北辙。当初要不是A大离陈暄所在的医院近,沈家两老也不敢让沈濛在A大读书。   陈暄看着沈濛那一副濛濛的模样,纵然心里有气也消了,揉了揉她小脑袋笑:“这我得根据你的表现再考虑。”   沈濛虽然不是特别喜欢他这样,但也不敢躲开,老老实实地讨好他:“改天请你吃最最最好吃的海鲜。”   “得了吧,每回都是吃你爱吃的。”陈暄摆摆手,把病历递给她,“下回再这么不老实你看我不出卖你!拿了药别急着回家,再待个二十分钟吧。”   “好,谢谢。”沈濛朝他笑。   “她几个小时前喝了支250毫升的啤酒,可能还吸入了些二手烟,会不会对她身体有影响?”被晾在一旁半天的言澈突然问。   陈暄皱眉,还没开口问就被沈濛打断:“我只是没吃药,和这个没有关系的。”   “女孩子家家的喝什么啤酒。”陈暄敲她的脑袋,然后对言澈说,“哮喘病人不能吸二手烟的,她身体不好,人又娇气,酒不能多喝也不能喝太急,别纵着她胡闹。”   听沈家伯母说小丫头交男朋友了,这个就是了吧。相貌堂堂,看着挺沉稳的,对沈濛也关心,确实比他那个混账弟弟要好。想到这里,陈暄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言澈点头:“我知道了,谢谢。”   陈暄怕他不懂,又对他多叮嘱了几句。沈濛在旁边一直打眼色,陈暄想了想,还是没有明面说清楚沈濛的病况。   见言澈没有半点不耐烦,都一一应下之后,陈暄又敲了一下沈濛的脑袋:“还有你,要多注意一点,再这么不懂事我一定告诉你爸。”   沈濛只好又努力撒娇讨好了一番,才被他放人。   临走前,陈暄好像想起了什么,又叫住她:“对了,濛濛,现在已经过了十二点,我就先……”   沈濛却叫住他:“等一下!”   陈暄愣住,又听见她说:“有什么明天晚上再说,现在不准说!我走了。”说完就拉着言澈一块儿出了急诊室。   陈暄嘴唇翘了翘,已经伸进抽屉的手又慢慢缩了回来。小丫头神神秘秘的,秘密真多。   。   沈濛两人下了楼取药,并没有急着回家。   她这会儿气还有些不顺,只能静坐,只好拉着言澈到医院大楼外头的长椅上坐。   此时已经是言晨3点,虞市的夜已经完全静了下来。夜空的星不多,但还算得上闪烁。灯光幽暗,空气中隐隐闻着有些花香,很舒服。   良辰美景,还有最喜欢的人坐在旁边。沈濛抿着唇,忍不住偷偷地笑了。   可言澈却没有她想的高兴:“对不起。”   “嗯?”沈濛转头看他,有些听不明白,“什么?”   “对不起。”言澈看着她,表情认真。   这次确实是他做错了。因为前天碰见Joy到家里来,他就想着利用沈濛要她彻底死心。Joy脾气倔,Battle里的女人因为她都不敢近自己身。反正沈濛也要求自己帮忙做这档子事了,自己借用一下也不算过分。但是因为这样连累她生病,他觉得是自己做错了。   沈濛不知道他心里这样想,以为他在内疚带自己去Battle的事,笑了笑:“是我自己忘了吃药才病发的,不是你的问题。”   言澈看她这样笑,心里应该是不想多计较这些,又想起几个小时前她醉后糊里糊涂说的话,跟着笑了:“酒量真差,以后在外面还是别喝酒了。”   “我平时跟爸爸去宴会也喝的,不过只是一点点香槟或者红酒。没喝过啤酒。”沈濛不好意思地笑,在想自己醉了有没有做什么坏事。   沈濛酒量浅,虽然醉了爱撒娇,但又不是醉迷糊了,自己说过做过什么她还是记得的。只是刚才哮喘发作脑子里乱乱的,现在静下来回想却清楚明白地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么。   ……她似乎好像仿佛可能应该或许对男神表白了。   ……她对男神表白了?   ……她,对男神,表白???   ……表白??!   沈濛突然脑子一抽,抬眼去看言澈。言澈也正在看着她,眸光平淡却有笑意。她小脸一下子就红了,低着头不敢说话。   “还记得自己做了什么吗?”言澈看她这模样,也知道是想起来了。   沈濛努力地让自己看上去很正常,抬头问他,脸带疑惑:“我做什么了?我断片了,是不是做了让你生气的事?”   言澈看着她尽力想要维持平静的样子,觉得有些好笑,但也不拆穿她:“没什么,挺乖的。”   沈濛眸光一暗,乖巧地应了声:“没有就好。”她还想着,如果男神问她,是不是就代表男神对自己也有意思呢?可是男神直接把这件事掀过去,就证明他是不喜欢自己了吧。   “回去吧,晚上不是要去你家?”言澈看了看时间,伸手扶她起来。前些日子沈濛就约了他今天要回一趟沈家,希望他可以把时间空出来。   沈濛心里虽然有些气馁,可还是决定按照计划行事。她站起来,拉住了言澈的衣角:“你明天下午有空吗,可不可以先陪我去个地方?”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真的无敌卡=。= ☆、游乐场里   言澈担心她的身体,后半夜还是留在了沈濛家里没走,梳洗一番就在次卧睡了,直到将近中午才起来。   沈濛晚上闹了这么一出,但起的还算早。光是想着今天要和男神一块儿约会,她就兴奋到睡不着了。九点起来吃过早饭,就开始琢磨中午要做些什么来填饱男神的胃。   因为沈濛深信要先拴住男神的胃才能得到男神这个道理,所以对给言澈投喂这件事都特别上心。   “要做肉,不能煮胡萝卜,还有韭菜也不可以。”她对着冰箱喃喃,因为和言澈吃过几次饭,对于他的饮食习惯已经有些熟悉了。   在厨房捯饬来捯饬去,沈濛转身的时候才发现,言澈正站在厨房门前看着她。   沈濛对他笑的有些窘迫:“你起来啦,再过一会儿就可以吃饭了。”   言澈已经在这站了有一会儿了。小姑娘又把长长的卷发编成了辫子放在一旁,头上还带了个蓝色的发带,大眼睛扑闪扑闪的,看着很可爱漂亮。   “你到外面再等等吧!”沈濛被他盯得有点害羞,推着他出去。   言澈无声地笑了,顺从地坐在了饭桌边上等。   吃过饭,沈濛回卧室换了套衣服,两人才出门。   “喵喵没人喂,会不会肚子饿啊?”沈濛坐在副驾驶上,扭头问言澈。他今天应该要晚上才能回家的,一整天没有吃东西,喵喵一定受不了。   言澈想了想,问:“那不如先回我家喂它?”   “嗯。”沈濛毫不犹豫地应了。她的约会虽然重要,可是喵喵也很重要。   她一副认真的样子却让言澈笑了:“那就先去我家吧。”   于是两人又跑了趟言澈家喂饱了猫,才驱车往目的地去——虞市最大型的游乐场。   脚才踏入游乐场,沈濛就有些抑制不住地兴奋。   她先是去买了个兔子形状的气球,又拉着言澈去小卖部买了两个甜筒。整个人高兴得唇角就没有放下来过。   “帮我拍照片!”她把手机和气球塞到言澈手里,小跑着往旋转木马那儿去了。   言澈望着她转头看自己的模样,唇红齿白,眉眼弯弯,也不禁笑了,慢慢跟过去。   沈濛今天打扮得挺装嫩,白T和牛仔背带短裤,头发梳成两股编了长长的辫子放在两侧,头上的蓝色发带被扭成了对小耳朵,十分可爱。   言澈看着她转头催促自己笑着的模样,心里觉得暖烘烘的。   这姑娘笑起来真他妈好看。言澈默默想。   沈濛坐在木马上,每次转到言澈面前就不住挥手。看见言澈手里拿着气球和相机,忍不住窃笑。   沈濛自懂事开始,就无比渴望来游乐场。因为心脏不好,沈家两老把她哄了又哄,就怕她来了游乐场控制不住闹别扭。沈濛对男神一见钟情,期间挂念了三年,有时候会傻傻的想,要是能和他在一起,他们会做些什么。当时还特地列了张清单,其中第一件就是陪她来游乐场。   从旋转木马下来,沈濛又往碰碰车那儿凑。今天是周一,游乐场的人并不多,但在碰碰车那儿还算是有些情侣。   沈濛还处在兴奋的状态,没看见旁边的人,差点儿就撞到个大汉和他的小女朋友。   大汉看着脾气不太好,竖起眉毛瞪她,吓得沈濛缩了脖子道歉:“对不起。”   那人挑了眉,见是个娇滴滴的丫头,也没想为难人家,正想着笑笑,就看见言澈上前搂了小丫头肩膀,沉声说:“抱歉。”   “没事,下回小心些。”大汉摆摆手,没介意。   言澈低头看沈濛:“别毛毛躁躁的,看路。”   沈濛也知道自己有些兴奋了,乖乖认错:“我知道了。”   言澈揉了揉她的小脑袋,把放在她肩上的手收了回来:“走吧。”   碰碰车处正有两三个人排着队,沈濛两人正好排在了刚才的大汉后头。大汉的女朋友偷偷摸摸看言澈,觉得这人长得帅气。   大汉发现自家女友屡屡偷看人家,心里有些气。沈濛也发觉了,拉着言澈藏到自己身后,瞪那个女孩子。她是知道言澈很帅啦,可是这么裸露直白的看他是要闹哪样,没看见她站在旁边么?!   等到场上的人离了场,大汉拉着女友进去,朝言澈挑了眉。   沈濛看的清清楚楚,推着言澈出去:“快去,撞他!”   言澈转头对她笑得有些无奈,这姑娘怎么这么孩子气。   “加油!”沈濛鼓着小嘴,瞪着大眼睛给他助威。   “你不来?”见她没有要进去的打算,有些疑惑。   沈濛心里当然想啊,但是她摸了摸心脏,觉得还是算了。她自幼就被养的太重视这个问题,只要涉及一点儿激烈的活动,她都没有勇气参与。虽然是很想和男神一块儿坐在碰碰车里玩,可到底还是不敢。   “我就算了,我不会。”沈濛笑着推他,“你快去啦!一定要赢他!”   言澈拗不过她,只好走了进去。   结果自然是意料之内。言澈是什么人啊,退役之前在虞市的官二代里,第一公子哥的称号要是他认第二就没人敢认第一。抽最贵的烟,喝最贵的酒,开最开的车,泡最美的妞。能玩,会玩,偏生实力还可怕得吓人。那军装上一个个的功勋可都是他真枪实弹,拼血拼汗赚回来的。现下虽然“堕落”到只是玩玩儿碰碰车,要是输了传出去可得笑掉人家大牙。   沈濛看着那两人被言澈撞得七荤八素,高兴地直拍手掌。她就知道,男神做什么都很厉害的!   言澈从小车子里下来,慢慢走向沈濛:“走吧,还想玩什么?”   沈濛的大眼睛就差冒星星了,忙不迭地点头,跟着言澈走。   突然她眼睛一亮,指着不远处的机动游戏扯言澈衣袖:“玩那个!”   言澈一怔,望着沈濛眼中充满渴望的目光,还是摇了摇头:“你有哮喘,玩这个不行。”   沈濛当然知道了,她笑着说:“你去玩,我在下面等你!”   言澈不太懂她的脑回路,想问却已经被她拉着上了过山车。   “我就在这里等你。”沈濛笑眯眯地看着他,目送他离开。   沈濛在下面看着车子越爬越上,嘴边的笑意越来越大。如果她不能去而渴望去的地方,都有这个人代替自己去完成,是不是也算是一种浪漫呢?   正坐在过山车上的言澈有些无奈,这种游乐场他已经很久没来过了。还记得最后一次来坐这玩意儿还是孟越12岁那年,那小子个头长得慢,到了12岁才终于达到了这家游乐场过山车的身高标准,高兴得翻了天,趁着他和阿诚部队休假,拉上19岁的杨四和15岁的阿谨四人陪他坐这个。他还记得那时候孟小六拉着阿诚坐在最前面,他和阿谨坐在第二排,杨四那小子怕死,拉都拉不上来,就站在外头等他们。他站的位置,和沈濛如今站的位置一模一样。   他听着车子轱辘轱辘地往上走,竟然有些紧张。哈,他这个从枪林弹雨里走出来的人,不过是坐在这种半点危险都没有的车子,竟然也会感到紧张。他眯着眼儿,在最高处眺望沈濛。那姑娘站在栏杆边上,朝他不停挥手。正勾着唇要笑,过山车已经滑了下去。   心脏自然是有些负荷不了,言澈喊出声来,才算是好了不少。这一阵喊,算是把他六年来积攒的压抑都喊了出来。   等到沈濛看见言澈走出来时,言澈脸上的笑意越加浓了。沈濛呆滞了一瞬,觉得这个笑容很熟悉。   是三年前第一次遇见他时的笑容,是耀眼的,夺目的,真正开怀的笑容。   “发什么呆?”言澈眉眼微微弯起,日光打在他的背上,仿佛带了金光。   沈濛眨眨眼:“这么好玩吗?”一趟下来高兴这么多?   言澈一愣,想了想后垂下眼眸看她,认真说:“嗯,很好玩。”   沈濛自然不懂他这句话的真正意思,只是嘟着嘴有些羡慕。如果可以坐在他身边一块儿玩就好了,一定更好玩。   言澈知道她心里羡慕,所以接下来也没再答应自己一个去玩项目了,反而陪沈濛在玩具摊上扫荡了一圈。沈濛全程星星眼看着他,男神的男友力实在是太强了啊!最后沈濛只挑了只玩具熊,兴奋得抱着不愿撒手。言澈却伸手把它抽出来夹在了手臂上。   “我可以自己抱。”沈濛看着他187cm的身高抱着个近乎一米六的白白玩具熊,怎么看都觉得糟蹋了男神的形象。   言澈撇了一眼她娇小的身板,无视她直接拒绝了:“时间不早了,去你家吧。”   沈濛看了眼天色,太阳已经开始西落,下午已经过去了。   “好吧。”她点头,要是回去迟了,大伙儿该要急了。 ☆、生日快乐   两人从游乐场回沈家别墅,在门口遇见了魏煦。沈濛垮了脸,如果是沈爸爸把人叫来,她非得生气不可。   魏煦朝她招手,笑得阳光灿烂。   沈濛黑着脸下车:“你来做什么?”   “来道歉。”魏煦摸摸鼻子,好像有些尴尬,从他的保时捷跑车里拿出一束香水百合,递到沈濛面前。   沈濛自然是不会接,她退后一步,问:“你又想做什么?”事出反常必有妖。   魏煦这回是真觉得自己冤枉,他是认真来道歉的!   “对不起,之前是我过分了,你别生气了,成吗?”魏煦厚着脸皮,把花塞在沈濛手里。   沈濛圆滚滚的大眼睛盯着他:“你是不是病了?”而且是神经病。   魏煦没有答,只是无奈地笑了笑:“还有,生日快乐,礼物我藏在花里了,希望你喜欢。”见言澈正探头出来看他两,只好草草收了尾,上车准备走。   “喂!你什么意思,说清楚!”沈濛真是搞不懂这人,想把东西还回去,“你把东西拿走,我才不需要!”   魏煦却不买账:“你不要就扔了吧,我还会再来找你的,直到你原谅我为止。”接着扬尘而去。   沈濛瞪着眼,真想把手里的东西扔在地上算了。哪有人道歉还强求人的!   言澈听不清他们说什么,只是看见那小子给沈濛送的花挺好看,捧在沈濛手里也挺适合,于是言三少有些不痛快了。   “进去吧,你爸妈应该等急了。”言澈催促她。   两人才停了车进沈家门。   此时已经是6点,正巧是饭点。   言澈本以为这只是和之前一样,和沈家父母吃顿饭的事,却不想一进去,看见了一屋子的人。除了沈家父母,还有三个姑娘和两个男人在,一伙人正坐在沈家父母身侧闲聊。   顾晴正侧头和自家男人说话,最先一个发现今天的主角回来了,连忙蹦起来向沈濛跑去。   “沈三儿回来了!”跑到她身近才发现小姑娘后头跟了个高大帅气的男人,立时顿了脚步,乖乖地摆手打招呼,“Hi,我叫顾晴,是沈濛的闺蜜,你就是传说中的无敌帅气的警察先生吧?”   言澈眉头一挑,点头:“你好,我叫言澈。”   顾晴上下扫了他一眼,对沈濛抛了一个赞许的目光。不错呀,真的无敌帅气,而且好高啊!   沈濛有些恼她这样说话,只好捂着她的嘴低声教训:“不许乱说话!”   顾晴侧头,看了看正瞧着这边的众人,跑回去搂自家老公:“沈三欺负人。”   沈濛无视她,拉着言澈给众人做介绍。   颜若打量了他两秒,应了声后没再多说什么。   徐向晚正拉着沈爸爸聊生意经,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沈三儿的眼光确实不错。   赵梓阳自然地打了声招呼,笑得很礼貌。   倒是陈旸黑着脸,但也没多说什么。   沈濛左右看了两眼,问:“你哥呢?”   陈旸哼了两声:“他今晚没空,托我把礼物带来了。”说到这个他又来劲儿了,问她,“你猜猜我给你带了什么?”   这时沈爸爸低咳了两声,沈濛转转眼,果断抛弃了站在自己身边的言澈和正拉着自己说话的陈旸,跑到沈爸爸面前拉他手臂:“我对你才没兴趣,最重要的是爸爸给我送什么!”   这话听得舒心了,沈爸爸抿着唇压住笑意,指了指闺女的房间:“礼物都给你堆到房间里了,自己去拆,拆完下来吃饭。”   沈濛平日里对礼物就没什么追求,想要什么都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儿,但沈爸爸乐意给她惊喜她也不能装作没兴趣,高高兴兴拉着言澈上楼去了。   进了房间,沈濛开始拆礼物:琉璃花瓶,宜花弄草的一定是妈妈送的;丝巾,看这品牌和风格也知道是晚晚……   言澈一开始不明白是怎么回事,现在坐下想了想,大概也清楚了:“今天是你生日?”   沈濛手一顿,有些心虚:“对不起,没告诉你。”   言澈看着她低头的模样,没有说话。   沈濛悄悄看了他一眼,小心翼翼地问:“你是不是生气了?”   “没有。”言澈回答,“你应该早些告诉我,我给你准备礼物。”   “不用不用,”沈濛摆手,小声说,“礼物我已经收到了。”你陪我去游乐场,已经是很好的礼物了。   言澈当然明白她的意思,但还是觉得自己应该给她买些什么:“那个不算。”   “算的。”沈濛望着他,满脸认真,“我真的已经收到了。”   言澈无奈,只好不再开口。再不济也给她套了个玩具熊,就算是礼物了吧。   沈濛拆完礼物,看见陈旸的礼物真是喜上眉梢。那个家伙竟然给她收集到了完整的海贼王漫画书!沈濛这人爱好不多,可是真喜欢了,就恨不得把自己整个人都贴进去,这就算是一个。可惜她入坑太晚,想要买以前的漫画书很艰难。心里虽然觉得挺遗憾,不过也没多在意。陈旸这礼物,可算是送到她心坎里了。   “陈旸真是太太太棒了!”沈濛捧着其中一册漫画书,翻了翻,高兴得想下去给陈旸一个大大的拥抱。   言澈见她这模样,曲了曲手指,平静地问:“很喜欢?”   “嗯!”沈濛眼睛笑眯眯的,捧着漫画书过去给他安利。   言澈听了一阵,看时间不早了,只好打断正兴奋的某人:“我们下去吧,他们应该在等了。”   沈濛应了,跑去把沈爸爸送的私人制造钻石项链(砸钱送礼这种事沈濛从小经历多了,自然已经没什么感觉)戴上,拉着言澈下楼了。   第一时间当然是跑到众人面前炫耀一番自己“最”喜欢的项链把沈爸爸哄高兴,私下里背着沈爸爸对陈旸竖了大拇指。阳奉阴违不要太明显。   陈旸顿时笑开了,摸了摸自己的脑袋,红了脸。   言澈一切都看在眼里,双眼微微眯了眯。   “不高兴?”颜若不知道什么时候凑到他身边,手里捧着杯温水,慢吞吞地喝着。   言澈低头看她,没有说话。   “陈旸喜欢她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颜若若无其事地解释,“如果不是你突然出现,估计下一个相亲对象就是他了。我听沈三说你只帮她挡三个月?也好,我挺看好陈旸的,虽然还嫩了点,不过站在一起也挺配,你说是吧。”   说完就走过去掺和他们聊天了,没给言澈说话的机会。   言澈这会儿在想什么呢?想三个月后,眼前的姑娘会站在另一个男人身边,会濛濛地对他撒娇,会费尽心思给他做饭,会帮他搬家,可能也会因为别的原因,在他家留宿,穿着他的衣服,被他抱回房间,甚至会为了他特意打扮自己,被他搂在怀里,细细的吻,他甚至可以把手探进她的衣襟,和她做、爱,听她的娇、喘,进入她温暖而紧致的身体。(大庭广众的就不要脑补得这么严重了吧-。-)   只要这样想着,言澈就觉得心里不太痛快。这一切,他都觉得不痛快。   “在想什么呢?”沈濛跑过来拉回他的思绪,“吃饭了。”   “嗯。”言澈眯着眼,低头看沈濛。这么想得到她吗?那不妨先圈紧她吧。   沈濛对这一切一无所知,和众人高高兴兴地吃过饭,还吃了沈妈妈亲手做的蛋糕,见时间不早,才匆匆散了场。   “回家早点儿睡觉,听见没?”沈爸爸依旧唠叨。   沈濛一一应下,才坐上言澈的车。   一路无话,言澈专心致志开着车,沈濛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到了沈濛的公寓,沈濛把一人高的玩具熊放在沙发上,转身把言澈手上的众人送的礼物收拾好:“你先坐一下吧,我给你接杯水。”   言澈却突然拉住她。   客厅里的灯光很明亮,照的沈濛那张小小的精致的脸越发漂亮。   “怎么了?”沈濛疑惑地看着他。   沈濛还没来得及反应,已经被人压在了沙发上,温热的气息扫过自己的脸颊,两人几乎贴在了一起。   “你、干什么?”沈濛红了脸,想要推他,“你是不是喝醉了?”   言澈忍不住笑,他刚才喝的都是果汁,哪里来的喝醉?   他的声音淳淳,低哑却不失性感,十分迷人。   沈濛推不开他,羞得气红了脸:“你快起来!”   “不起。”言澈用鼻尖扫了扫她的脸,笑着一个字一个字说:“我想了想,把自己送给你做生日礼物,你应该会很高兴吧!”   既然他已经到了适婚年龄,恰巧有个干净又顺眼的姑娘喜欢自己,不妨处处看吧。如果真的合适,结婚就是了。   言澈这样想着,用拇指轻轻按开了沈濛的小下巴,轻轻地吻住她。 作者有话要说:  是时候升级关系了,以后可以光明正大地亲小嘴了。言三是个精虫上脑的男人,君子外壳会被一点点剥下来的。But,关系升级不代表这两只真的相爱啊,现在离相爱距离还有点距离=。= ☆、你的隐瞒   他的唇温热,充满热情,还没碾着沈濛的唇细细描绘,就已经把舌头伸了进去。沈濛震惊得呆了,任由着言澈吻,连反抗都忘了。   言澈看她呆呆的模样,忍不住轻轻咬了她一口,稍微松开一些对她低声说:“呼吸。”   沈濛还没回过神听他说什么,又被咬住了唇。   她的唇像是涂了蜜一样,嘴里还有刚才喝的果汁味儿,甜甜的,让言澈爱不释口。此时沈濛脑袋正被压在玩具熊的肚子上,白嫩嫩的腿半折在沙发上,被言澈的大长腿压制着,沈濛娇娇地哼着,像是难过,又像是抗议。   言澈心里那把火啊,烧得他几乎心口疼,灼热地蔓延到下、身,小兄弟隐隐有抬头的趋势。言澈知道自己该停下来,可是他忍不住。他身下的姑娘太甜了,就像熊遇到了蜜,不狠狠吃一顿,他心里痒。这样想着,原本按着沈濛的手就探到了她的胸膛。那小山包软软的一团,并不比他先前睡过的女人大,却很称手。小是小了些,还算顺手。他眉眼弯起,默默地想着,而吻着沈濛的力道愈加重了。   可沈濛是个多纯洁的小姑娘啊,哪里受得住被这混账色狼上下其手。心里一惊,狠狠地咬了他一口。   言澈吃痛,只好退开来,看着小姑娘被自己吻得微肿的唇,低声笑了。   沈濛和他贴的近,听见低哑的笑声,羞得没脸见人。   言澈拉起她,忍不住亲了亲她绯红的脸颊,低声问:“这个生日礼物,你喜欢吗?”   沈濛把脸捂进他胸膛,哪有人霸王硬上弓完还问这样的问题的!   “嗯?”言澈捏了捏她露出来的小脸,逗她,“如果不喜欢就当我没说吧?”   沈濛当然喜欢,一千个一万个喜欢,终于把男神勾搭到手,哪里还有不喜欢的道理。   “嗯。”埋在言澈的肩脖,恨恨地咬了口后,沈濛才应了声。   言澈搂着她,唇角忍不住上扬,温香软玉在怀,小丫头身体小小的,嵌入自己怀抱里刚刚合适,抱着很舒服。   沈濛哪里受得了他一个劲儿笑的迷人嗓音,红着小脸儿推开他,往房间跑:“我要睡觉了,你赶紧回家!”   怀里空了,言澈又坐了一阵,才慢吞吞的回家。   他不急,小丫头是正经姑娘,可不能吓着她。   。   两个人虽然确定了关系,可沈濛却没觉得两人之间有什么实质性的变化。   生日过后,言澈足足五日没给她打电话,更别说是见着人了。沈濛开始时还想,可能是男神工作忙,谈恋爱这种事要等他有空才能做吧,毕竟人民警察是为人民服务的啊。但是等了又等,盼了又盼,始终不见言澈找自己,沈濛有些着急了。   到了周日,沈濛按捺不住,特地煲汤做饭,想好了借口,才拨通了电话。   “喂?”电话很快被接了,却不像是言澈的声音。   “喂。”沈濛总是怕自己打扰了言澈工作或者休息,“对不起,言澈是不是在忙?”   电话里的男人沉默了一会儿,问:“小濛?我是大禹。”   “大禹部长?怎么是你接电话,我找言澈,他在吗?”和大禹部长一块儿,应该就是不忙的吧。   杨时禹听见沈濛的话儿,不禁抬头看向刚醒的男人,又把目光看向站在旁边着急的中年人,心里有了主意。   “有人逞英雄,腹部被人捅了一刀,现在正在医院躺着呢。”杨时禹勾唇笑,目光游离在言澈身上。   言澈听见他的话,皱了皱眉,说:“多事儿。”   沈濛听了吓得站了起来,抿了抿唇才问:“在哪家医院,我现在过去。”   “就是朝浥区的市一医院。”杨时禹很是老实地告诉她地址和房号,“你不要急,他精神着呢,慢慢儿来。”稍微吓吓可以,可别吓病发了。   沈濛都应下,去厨房装了壶汤,心里着急,只换了套衣服就出门了。   坐在计程车上,沈濛越想越难过。心里既担心言澈的伤势,又气他没有告诉自己受伤的事儿。   于是等言澈躺在病床上看见她的时候,沈濛双眼已经红红的,像只兔子。   杨时禹本想打声招呼,可见着情况不大对,只好摸摸鼻子对旁边的中年人说:“丁局,走,跟我出去聊聊刚才说的事儿!”   言澈瞥了两人一眼,见杨时禹把手伸在背后对自己打了个手势,就放心了。   丁杰脑袋正痛着呢,这言澈退役前是特种部队少校,虽然是因为手伤了才退下来,管个刑侦大队也是绰绰有余。可他禁不住这小伙的老爸啊,但凡出点儿小意外都得汇报一声,就怕司令员唯一的宝贝儿子在自己手下伤了。倒不是司令员对他盯得紧,而是他照顾不好言澈自己心里有愧当年司令员的提拔。现在正和言澈两哥们儿拧着呢,这可是被捅了一刀子,要不给司令员汇报能行吗?!   杨时禹把人带出了病房,笑嘻嘻地掏了手机,当着丁杰的面儿拨通言晖的电话,开了扩音。   “言叔叔,吃饭了吗?”   言晖正等着姜慧莲做饭,坐在客厅看新闻联播:“正准备吃,怎么了?”   “丁局正在我旁边呢,我给你汇报个事儿,你先别急啊,慢慢儿听我说。”杨时禹按住了丁杰的肩膀,拦着他不让说话。   言晖眉头一挑,和平日言澈挑眉的模样很相似:“那臭小子惹祸了?”   “不是不是,阿澈乖着呢!”丁杰抢了话头,给他解释,“司令员,阿澈昨晚为了救队里的丫头,不小心被毒贩子捅了一刀,现在没事儿,很精神,我就是怕他小子瞒着你,所以给你说一声。”   就算知道自家儿子做的就是玩命的职业,可到底还是担心:“在哪家医院?我现在过来看看。”   人还没站起来,就听见杨时禹插话:“言伯伯,先别急。我有事要和你聊聊。”   “说吧。”   杨时禹想了想,把扩音关了走远两步,才低声问:“言伯伯,你想不想言三娶媳妇啊?”   “怎么,那小子收心了?”言晖转头看了眼厨房,见姜慧莲端菜盘子出来,只好起身去阳台。   “还差得远了,不过有迹象。”杨时禹直接出卖了兄弟,“我的一个师妹最近和他走得近,希望很大的!”   言晖没少听他家混小子的混账事,所以也不大相信:“可别拿你们玩玩儿的姑娘来匡我。”   “当然不是,我这师妹是个老实人,不仅书读得好,长得又端正漂亮,很好的!”杨时禹拍着胸口保证,“你看啊,言三现在虽然躺病房里好好的,但缺了个人照顾啊。我那师妹最厉害的就是做饭,现在正是要献殷勤的时候。你要是让阿姨知道这事儿,她天天扯着你做饭煮汤的,不是让小师妹失了机会吗?”   言晖沉默了一会儿:“那小子真伤的不重?”他还能有哪里不明白的,说了大半天不就是怕孩他娘担心呗。要是不严重,他也懒得让姜慧莲操心。自家儿子是什么身体素质他清楚得很,还不至于屁大的事儿就乱了分寸。   “不严重的!”杨时禹连忙保证,“枪弹头都扛过来了,小小刀伤对言三来说算得了什么啊!再说丁局看他最近劳累,直接给他批了个一个月的假,吩咐了这回不养好伤不准回局里的,言伯伯你就放一万个心吧!”   言晖哼哼两声,握着手机想了想:“等他好些了把他逮回来一趟,大半个月不回来,到时候你阿姨上门去看人,瞒不住可别赖我。”   杨时禹自然是点头领旨。   挂了电话,杨时禹才松了口气:任务完成,可以安心吃饭去了。   。   病房里,言澈正被小丫头的冷暴力对待着,有些不太自然。   平日里只要言澈挑开话头,沈濛就会很自然地接上,眼里不是笑意盈盈就是羞涩不已,从来不会像今天这样,红着眼儿不答话,扭开带来的饭盒才冷声问了句:“我煲了汤,你能喝吗?”   言澈虽然躺在病床上,除了面色有些苍白,倒是看不出有什么大问题。但是毕竟腹部被人捅了个大窟窿,沈濛怕他有东西要忌口,所以也不敢随便喂。   言澈哪里懂这么多,医生说要吃流食,汤也是流食吧,至于里头有什么是不能吃的,他就管不了了。再说小丫头拿了过来他不喝,该难过的。   “可以。”   沈濛看他一脸无所谓的样子,绷着脸把碗放下:“我去问一下护士。”   言澈拉住她,有些无奈地问:“是不是有人惹你生气了?”小丫头被谁气着了,怎么脾气这么大。   沈濛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一直噎在喉咙里的话就吐了出口:“你前几天说的话,是不是开玩笑骗我的?” ☆、新的接近   沈濛红着眼眶,觉得很委屈。为什么要开这样的玩笑呢,明知道自己喜欢他,明知道自己暗恋了他三年,明知道,自己会因为他的一句玩笑高兴得几乎整晚没有睡着。   可言澈觉得懵逼啊,好端端的,他什么时候开玩笑了。   “我认真的。”言澈拉了拉她,因为会扯痛伤口,所以没太敢用力。   沈濛也是怕他伤口疼,乖巧地走近,低着头的模样看起来很难过。   “为什么会这样想,嗯?”他的声音有些沙哑,面色苍白却有些温柔,低声哄着沈濛的样子很迷人。   沈濛撇着嘴:“我知道你平时很忙,可是你受伤了就应该告诉我,这样我才能照顾好你。”哪有男朋友受伤了,女朋友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言澈想了想,伸手用拇指抹了抹沈濛的脸颊,解释说:“对不起。我不知道这种事情要告诉你。”   在言澈过往的人生中,女人就是附属品,想起来了就打电话叫过来到床上谈谈情,要是忙起来,他连想都懒得去想这些事儿。他的生命里只有家人,兄弟,朋友,唯独没有女人。你要他主动考虑一个女人的感受,是不太可能的。至少现在不可能。   听见他这样解释,沈濛之前就算再气也该消了。她嘟着小嘴,撒娇说:“以后有什么事情,你都要第一时间告诉我。”   言澈手指摩挲着沈濛颜色浅白的唇型,有些心不在焉地应了:“嗯。”   沈濛高兴了,把话题扯回到汤的问题上:“那我去问问护士这汤你能不能喝。”   “等等,”言澈叫住她,看着她的目光璀璨而幽深,“你先靠过来一些。”   沈濛单纯,凑近了问他:“怎么了?”   言澈眸色一暗,按住她的脑袋吻上了她的唇。   “唔……!”沈濛吓了一跳,想推开他又怕弄到他伤口,只好撑着身体以免自己压到他。   言澈经验丰富,舌头对着她的牙关轻轻一抵就闯了进去,直到把人吻得没了气儿,才稍微松开了些,让两人鼻尖碰着鼻尖,轻轻喘着气儿。   沈濛被他吻得七荤八素的,红着脸要起来,却又被言澈压在了胸口。   沈濛气得牙痒,对着他脖子咬了一口,才被放开。   言澈闷哼了声,看见已经站好的沈濛双颊红得像个苹果,小嘴唇也艳艳的,大眼睛湿漉漉的,像是蓄了水一样。一看就是被人欺负过了的样子,不禁笑了。   沈濛用手背擦了擦嘴唇,感觉应该是被他亲肿了,有些气馁地坐了下来。这人怎么这样,一声不哼地就欺负人。   言澈眼里的笑意逐渐扩大,扬着唇对她说:“还是这样漂亮。”刚才脸色苍白的样子,一点都不精神。   沈濛心里害羞,也不敢看他,只好别扭地转过脸,懒得理他。   言澈摸了摸自己的左腹,有些感叹。想吃,不过不敢,也不能。   最后还是沈濛打了电话托杨时禹在医院食堂买了两碗粥给他两。杨时禹多精明的一个人,当然不愿意看着小师妹受苦,在饭店给沈濛打包了饭,才慢悠悠去医院食堂端了碗白粥上病房。   言澈在部队里是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的典范,白粥这寡淡淡的玩意儿他虽然讨厌,但也不娇惯。   其实没退伍前,言澈休假出部队那官二代养出来娇惯病是半点不迁就人的。现在好伺候了,杨时禹反而有些糟心。   用勺子捞了捞那碗白粥,看一眼沈濛桌上的牛肉,言澈一口一口地吃了。   沈濛正坐在边上吃外卖,看着他碗里的东西,停了手:“是不是不好吃?”   “这东西分什么好吃不好吃,都是这个味道。”言澈皱皱眉,有些嫌弃。   沈濛有些担心,放下饭走过来:“我明天煮好吃的粥给你,今晚就先将就一下吧。”   杨时禹站在她隔壁哼哼:“医生说了要吃三天流食,你煮再好的他也只能吃白粥。”   沈濛想了想,笑着说:“白粥也可以做的很好吃,明天我做好拿来,大禹部长也可以试试。”   杨时禹揉了揉沈濛脑袋,自然乐得自己有口福。沈濛的厨艺以前部门里的人谁不知道啊,沈濛炒的青菜都要比别人煮的肉好吃,不说是厨神级别也能说是大师级别了。杨时禹回想了一下沈濛的厨艺,肚子又有些饿了。   言澈没理他俩的对话,边低头慢条斯理吃着粥,边对沈濛说:“坐下吃饭,别理他。”   沈濛朝杨时禹无辜眨眨眼,乖乖坐下吃饭。杨时禹习惯了被他嫌弃,耸耸肩没再说话。   “头儿!”突然从门外冲进来几个人,围着言澈的病床一脸着急。   沈濛缩在角落的沙发上,大眼珠转了又转,默默地做吃瓜群众。   来的人是言澈科室的小伙和丫头,都是他手下的警察。   “老大,对不起。”站在最前面那个水灵灵的姑娘穿着便服,撇着嘴十分难过。   “行了,别说没用的。”言澈懒得听她废话,“要真对不起下回就小心些。”   小丫头低着头应,很委屈却不敢反驳。   “有个女人在她面前装可怜,骗得她近了身。”杨时禹凑在沈濛旁边解释,“要不是言澈挡得及时,估计一刀入心。”   沈濛听得津津有味,虽然心疼言澈受伤,不过男神这么英勇救美,多帅气啊!   杨时禹挑眉,摸着下巴思索:这两人的反应都不太对啊。一个自己女人被摸头杀也不妒忌,一个自己男人英雄救美躺医院也不醋,难不成自己看错了?   “小罗下回会小心的,老大你别生气了。”跟着来的一个小伙拍了拍小姑娘的背,帮她说好话。   言澈也不是个爱训人的,只是看了他们一眼,问:“局里的事儿办好了?”昨晚的事儿这么大,报告得写好半天的。   几个人连忙点头:“刚做完,下班了我们才敢过来的。”   “陈江怎么说?”   “那小子嘴倔着呢,我们熬了他这么久,现在一个字还没吐出来。”   言澈皱眉,正要说话就被杨时禹走过来打断了。   “我说你们是诚心要累死你们家老大?”杨时禹勾着其中一个小伙的背,“丁局已经给他批了假的,这伤不痊愈一分钟都不准踏入警局,脑子里一秒钟都不能想案子。现在才刚从手术室推出来半天,你们就来压榨他?”   沈濛嘴里正塞满米饭,没发出声只能鼓着嘴儿边嚼边点头认同。平时自己咳嗽一声沈爸爸都要她放下手上的东西专心养身体,这被人捅一刀子的大事就更要多休养了。   几个小年轻自然不敢多说了,跟着点头劝言澈别管局里的事儿。   言澈懒得理这群烦人的,继续低头吃粥。   沈濛坐在他们后头默默吃完饭,又默默听了半个小时小年轻和杨时禹对言澈的调侃,把小透明贯彻到底。   言澈看了眼时间,转头叫她:“沈濛。”   沈濛正听得入神,被点名后愣了好会儿,才起身过去:“怎么了?”   “时间不早了。”快要九点,她不能留太晚。   沈濛点点头,转头问杨时禹:“大禹部长,今晚是你留在这儿吗?”   言澈哪里是个会留人照顾自己的,虽然二人独处的机会很重要,可是考虑到沈濛这身体他可不敢乱来,点头笑:“嗯,这几晚都会有人看着他的,你放心吧。”   被众人用打量的眼光看着,沈濛红着脸对言澈说:“那我明天早上再来,你要好好养伤。”   言澈应下,又叫了声小年轻:“你们也该走了,帮我送她回家。”   “不用了,我能自己回家!”沈濛摆手,要是被这群人送回去,她会臊死的。   “先去一趟我家把猫带回家养几天,出院了再还我。”言澈不爱多话,直接吩咐小年轻拍了板。   沈濛眼睛一亮,立马点头答应了:“我会把它养的白白胖胖的。”   “嗯。”言澈浅声笑了,“快走吧。”   杨时禹帮言澈送走了众人,重新坐回椅子上,插着兜儿盯着他看。   “你也回去。”言澈懒得理,直接赶人。   杨时禹啧啧两声:“喜欢上小丫头了吧。”刚才笑的那个宠溺,要不是亲眼看着他都不信。   言澈没答话。   “真想不到,游戏人间的言三竟然栽在了小师妹身上。”这话该怎么说,平日越浪荡的,最终只会选择越单纯的小姑娘啊。   言澈想了想,说:“我年纪不小了,先试试吧。”   就是先试试,杨时禹也满意了。肯收心了,也不至于让家里两老担心。   “认清楚自己,也认清楚沈濛。”杨时禹警告他,“她和你以前的‘女朋友们’不太一样,不是认真的,就不要真的招惹。”那丫头性子看着软,其实挺倔,要是最后只有她一头热乎了,伤心的也只是她自己了。   言澈沉默了很久,才低声应他:“我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  所以言三不可能这么容易吃肉。 ☆、孟家小六   第二天,沈濛已经正式进入了二十四孝女友的状态,一大早带着一大盒瑶柱粥走进言澈的病房。言澈还在睡,她往四周看了看,却没个人影。   她挠挠后脑勺,从袋子里拿出碗来,舀了碗粥才叫醒言澈。   言澈伤口过了麻醉期,整宿没睡好,几乎都在半睡半醒之间,才被沈濛低低唤了声,就睁了眼。   “大禹部长呢?”沈濛摇着床让他坐起来。   言澈眼睛都没眨:“刚才去上班了。”   沈濛愣了下,说:“是不是我来晚了,他昨天还答应吃我的粥来着。”   “他就这样,说一套做一套,别管他。”吃粥什么的,哪里能便宜那个嘴碎的。   “哦。”沈濛坐下,把粥递到他面前。   言澈手指曲了曲,心里犯了懒,慢悠悠地说:“伤口疼,手举不起来。”   于是等到孟越推门进来时,沈濛正像个小媳妇一样伺候着言三这大爷吃粥。   孟越原以为三哥勾搭了个美女来照顾自己,可定眼一瞧,摸着下巴思索了起来,这位姐姐看着有些眼熟啊。   言澈和沈濛正双视情浓,眼尾都没抬就问:“站在门口偷看什么?”   沈濛没他敏感,转头去看,见一个少年正摸着下巴盯着自己看,不知道在想什么。   “啊!”孟越拍了下额头,走上前惊讶地说,“你是上回在A大见过的姐姐,四哥的师妹!”   沈濛想了想,大概猜到了少年的身份,有些害羞地点点头。   “可是,三哥你不是说了……”孟越声音一顿,咳了两声掩饰尴尬,换了话题,“四哥跟我说了,要我过来看着你。”   沈濛眨眨眼,看着言澈,无声地问:你说什么了?   言澈手指捏了捏被角,问孟越:“吃早饭没?”   沈濛接话说:“我煮了粥,很好吃的,你要不要试试?”   孟越转了转眼珠,笑了:“好呀,我肚子正饿着呢!”说着走过到桌前自己收拾了,“姐姐,我叫孟越,在大院里排第六,你叫我孟六就成。”   四哥叫他过来可是指明了任务的:让三哥旁边的女人先熟路熟路大院的人,以后可能有机会领回家呢!   沈濛给言大爷喂完粥,又掏了个碗来自己吃了一碗,拎着饭碗出去洗刷。   “三哥!”孟越凑到言澈眼前,“上回你不是说人家要胸没胸要屁股没屁股么,怎么搞到一块儿去了?”   “看久了觉得挺合眼缘。”他言三不是个死要面子的人,打脸就打脸了,大大方方地承认,他不觉得丢脸。   孟越笑嘻嘻地看他,但也没多说什么。   等到沈濛回来,孟越拉着她聊天儿。这一问可不得了,这位姐姐是真真的一个学霸啊。   能考上A大都证明成绩不错,可像沈濛这种拿双学位还考研研究物理的,孟越觉得是个挺可怕的存在。他自认脑瓜聪明,平时吃喝玩乐多于学习,可看见沈濛就有些自惭形愧了。   孟越嘴巴甜,在沈濛一边一口一个姐姐的叫,沈濛聊着聊着也放开了,听着他说哥儿几个的小事儿,跟着笑。   沈濛这人是很难被逗笑的。用徐向晚的话来说,是因为有些呆。她对待事物认真,大多数时候都是一副诚恳的模样,并不是一个爱开玩笑的人。   于是孟越在看见她露齿笑的时候,稍微愣了会儿神。这位姐姐笑得可真好看啊!他默默地想。接着偷偷给躺在病床上的言澈竖了个大拇指:还是三哥眼光好!   言澈躺在他们不远处,沉默地听着他俩的对话,也觉得挺有趣。他还不知道,原来小丫头这么厉害。   孟越见沈濛双眼亮晶晶地看着自己,对他说的话题这样有兴趣,眼珠子一转就把自家三哥买了个彻底。   “你和三哥在一块可真是可惜啊。他就是个粗蛮子,还没文化。”孟越笑着说。   沈濛眨眨眼,有些不解。言澈是个刑侦队长,好歹也是警校毕业的才对,怎么就没文化呢。   孟越给她解释:“三哥19岁就被言伯伯丢进军队里去了,大学没读书,比起你可差远了。”   言澈眼眉一挑,看向沈濛。   沈濛觉得好奇,转头问言澈:“你还当过兵呀?”   “可不是!”孟越抢在言澈前头,言辞之间充满着骄傲,丝毫没发现自己前言不搭后语,“三哥虽然文化比不上你,不过在部队里可厉害着呢,才26岁就当上了少校,那时候言伯伯都不知道多高兴。”   沈濛是不懂什么少校中校的,不过听着好像很厉害的样子,于是点点头,很认同孟越的说法。要是不厉害那时候才不会三两下就捉到抢劫犯呀!\\(≧▽≦)/   看见她对自己一脸崇拜的模样,言澈把来到唇边的话又吞了回去。她都不嫌弃,自己又何必炫耀。   又听孟越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大堆,言澈忍不住叫停他:“沈濛,你出去一下。”   沈濛正听得津津有味,被他突然点了名,有些楞。   “我要方便。”言澈给她解释。   沈濛连忙站起来,点头说好。   “还愣着干什么,过来帮忙。”言澈抬眼扫了一下孟越。   孟越笑着过来扶他,马上讨好:“是我不对,三哥别生气。”三哥才不是这点小伤就要人照顾的人,把他点名留下来自然是对自己不满了。   言澈等他服侍完自己,才慢吞吞地说:“别说那么多废话。”   “好咧!”孟越应他,“我不是见沈姐姐人好嘛,所以和她嗑叨嗑叨。”四哥交代的任务也算是完成了。   言澈扶额,有些无奈。小六为人活泼,不过平时话头可不多,今天废话连篇的,肯定是某人唆使了。   “回去大院别把我受伤的事儿告诉爸妈。”他仔细叮嘱孟越,“还有,小七那丫头前阵子说要来我这住几天,你帮我按住她,等我伤势好些了,月尾再来。”   孟越点头:“知道了。那丫头嘴巴松,和阿姨凑得也近,我不会告诉她的。”告诉那个大嘴巴就等于告诉全大院了。   言澈满意了,叫他把沈濛带回来。   孟越一开门,除了沈濛还迎来了另一个女人。   “阿媛姐,你怎么来了?”孟越有些惊喜,“好久没见了啊!”   许媛看见孟越,也笑了:“小六长高了啊,都要比我高了!”   沈濛站在许媛身后,低头看看她那十来公分的恨天高,又看看自己的白色运动鞋,心口突然有些闷。   言澈的病床正对着房门,看见许媛也没说话,视线只落在了沈濛身上。她矮矮小小的一个,穿着简单的白T和牛仔裤,茶色的长发垂在脸颊边,显得她平凡又渺小。而身边的许媛呢,素雅的白色连衣裙,显得身材凹凸有致,脸上的妆容精致漂亮,比平时少了分妖艳,多了分干练。   可是言澈觉得奇怪啊,平时只爱把视线落在美女身上的自己,怎么会忍不住把目光移到别人身上呢!虽然,那姑娘是一只不爱打扮的白天鹅。   “沈濛,进来。”言澈不愿意看见她做陪衬,张口要她远离那个女人。   三个人一听,也没在门口寒暄,都进了病房。   许媛大步走近他,皱着眉头问:“伤的怎么样,严不严重?”她是今早接到杨时禹的电话,忐忑了一上午才鼓起勇气来的。   “不是什么大事,不用特地过来。”言澈声线很淡,并没有什么情绪起伏。   沈濛觉得自己这会儿站在这里特别别扭,虽然她很清楚自己现在应该宣誓主权,可是她自卑啊。眼前这个女人,就和晚晚一样,从头到尾散发着一股女强人的气息,让她望而却步。   “我出去一趟,一会儿再回来。”沈濛突然说。反正她也不信言澈会突然吃回头草,这样相形见绌的难堪让她太难受了。而且许媛过来,肯定是有话要单独对言澈说的。   “去哪?”言澈转头问她。   “唔,我去七楼看看暄哥哥,昨天答应了他的。”沈濛含含糊糊地回答他,就推门走了。   孟越看着情况不大对,也打着哈哈出去了:“那我去外头问问护士三哥情况怎么样蛤!”   他出门追上正打算去七楼的沈濛,问:“沈姐姐,孤男寡女什么的,你怎么就出来了啊?”   “他两没什么的。”沈濛解释,“我今天穿的不好看,不想让言澈看见我和她之间的差距。”人家胸大腰细,又高又美,她站在旁边得多丑啊。   孟越一愣,接着笑了:“沈姐姐也很漂亮。你和阿媛姐,两个人是不同的漂亮。”一个是干净单纯的白,一个是妖艳魅惑的红,两个放在一起根本就没有可比性嘛! 作者有话要说:  未知事件X05: 病房外,沈濛正依靠在墙上等言澈在里面“方便”。 “沈濛?” 她抬头,看见了许媛。许媛一副笔直漂亮的样子,让她立马站直了身子。 “你好。”沈濛礼貌地笑,“言澈现在不是很方便,你等一下再进去吧。” 许媛打量了一下沈濛,轻轻应了声:“嗯,谢谢。” 两人双眼对望,却让气氛冷了场。 “我好像还没自我介绍,”许媛看见她局促地样子,不禁笑了,“我叫许媛,你叫我Joy也可以,是言三和杨四的朋友。” “哦。”沈濛呆呆的,“我叫沈濛,也是言澈和大禹部长的朋友。” 许媛看着她,问:“你很紧张?” “没有!”沈濛条件反射地答,“我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沈濛盯着她的衣服和脸看,脸上的表情十分认真,“觉得你今天很漂亮。”和她一对比,自己好像太普通了。 许媛一愣,看着她红了的脸,噗嗤一声笑了。 似乎,这个女人和言澈在一块儿,并没有她想象中难受。 于是沈濛只是用一句傻甜白的夸奖,就征服了强大的情敌=。= ☆、突然同居   病房里,窗户外的阳光照射进来,打在许媛的侧脸上,显得安静而美好。   许媛走近,在他床边背着窗户坐下,长长的睫毛垂下来,面容陷入了阴影里。   “言三。”她叫他,嘴角带了浅浅的苦笑,“我要放弃你了。”   言澈看着她,轻轻地从喉间逸出:“嗯。”   许媛听见他的声音,不禁笑出了声:“哪怕是挽留,你都不会做吗?”   她抬头看言澈,却撞进了一双平淡的眼眸中。他冷淡而平静,看着自己的眼睛没半点波澜。   她低低地叹了口气,问言澈:“她就这么好吗?”好到让你这个浪荡的混账收心。   言澈想了想,说:“她没有你好,只是刚好适合我。”   “我究竟哪里不适合你?”许媛问。她不甘心,十几年的爱慕和追逐,她到底哪里不适合,所以无论如何都不是自己?   言澈一顿,没有回答。究竟哪里不适合呢?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偏偏是沈濛呢,他也问自己,却没办法回答。只是觉得那姑娘不错,做饭也好吃,还很照顾他的猫。但是这样的姑娘不少,许媛要做到也不难,为什们不能是许媛?   许媛等了很久,久到她以为言澈不会回答时,才听到他低哑的声音:“我不知道。”   许媛一愣,又听见他说:“或许我只是累了,暂时想找一个这样的休息一下吧。”   许媛难以置信地看向他:“你……”   “你很优秀,沈濛在很多地方都比不上你。”言澈认真地说,“可是我觉得她挺好的,什么方面都好,即使是在比不上你的地方,我也觉得挺好。”   许媛听了这句话,原本要说的话已经没有了开口的必要。□□和爱情不是对等的,言澈从来不会比较这些,当他开始比较,那就证明他已经把人放在心上了。   已经没有了追问的必要,许媛也没理由在这了。   “她挺单纯的。”许媛对他说,“可别把她当做是你的那些前任一样对待。”   “嗯,我知道。”言澈摸摸鼻子笑了,怎么每个人都对他说这个。   “好好照顾自己。”许媛站起来,“你的前任要去找一个比你更好的了。”   说着甩甩手,走了。   。   在沈濛每日的精心照料下,言澈在医院躺了一个多星期,开始闹着要出院。   沈濛和杨时禹自然拗不过他说一不二的脾气,帮他收拾收拾就去办出院手续了。   医生特地过来对他嘱咐了好些话,才摆手放人。   言澈这伤口伤的深,虽然没有伤及内脏,可终归要静养。   “小沈姑娘可要看着他,让他老老实实养伤。”医生走前看了沈濛一眼,让她忙不迭点头。   站在她旁边的杨时禹揶揄一笑,用手臂撞了撞她,低声问:“这人脾气臭,做什么都得顺他意,是不是特别讨人厌?”   沈濛看着坐在病床前让护士换药的言澈,摇摇头说:“还好。”在医院躺着也是趟,在家躺着也是躺。换了是她,也选在家呀。她自小没少来医院,所以对医院也很抗拒。对于言澈的作法,她虽然不太认同,但也理解。   杨时禹眉头一挑。得了,他就不该操这么多心。但是杨四就是个不安分的啊,过了一会儿又有了新主意。   “小濛,”他特地声儿大大地叫沈濛,瞧见言澈侧头看过来,才接着说,“言三出了院没人看着肯定乱来,你去他家住上一段日子吧。”   沈濛一愣,下意识看向言澈。   言澈也正看着她,目光沉敛,没有说话。   她低下头,也不敢说话。她确实也不放心,可是主动答应去他家住,会不会太不矜持了。   杨时禹笑着看了圈他们两,笑着说:“你家的次卧不是已经买好床了吗,就让小濛住一段时间,也好让她养胖你。”   言澈看着沈濛娇俏俏的小红脸,松了口:“那就过来住一段日子吧。”   杨时禹不像他,说句话都是命令人的语气,转头去问沈濛:“小濛,他就拜托你一段时间了,行吗?”   沈濛倒是宁愿他不问,只好点头:“那我一会儿回去收拾些行李过去,还有喵喵,我也带回去给你。”   “一会儿我顺手送你回去就是了。”杨时禹摆摆手,反正他特地空了一天出来伺候言三大爷,闲得很。   “那就先去她家。”言澈站起来,拿起行李袋,慢吞吞地往门口走,“走吧。”   。   言澈家的冰箱空到基本没有存在的必要,沈濛傍晚去菜市场买了食材回来做了一桌子菜,把两个男人和喵喵投喂了,又端着碗筷去厨房洗刷起来。   杨时禹抱着喵喵,坐在沙发上看言澈:“小师妹这么好的姑娘,便宜你了。”   言澈只是笑了笑,没有答话。   杨时禹也没再揶揄他,反而聊起了股票问题。言澈当然不会只是个小警察,这么多年在部队学的东西不少,往小了说的软件工程,往大了说的军用电子科技,加上这几年把钱都扔给了杨家两兄弟去拿捏,不说他是个军二代,单拎出来也算得上小有资本。   沈濛给他们切了水果出来,杨时禹又坐了约莫半个小时,就留着他们二人世界了。   “你还是回去躺着吧。”沈濛担心他伤口,从他身上接过喵喵抱在怀里。言澈却像没了骨头一样,长臂伸过她的肩膀,让自己往她身上压。   言澈当然不会整个人都压住她,沈濛个子娇小,他可不想自己把她压死了。   沈濛连忙让喵喵顺着自己跳下去,扶着他,有些紧张:“怎么了,是不是伤口疼?”言澈已经下了病床一个下午了,她总是特别担心他伤口裂开。   言澈顺势把头靠在她的小肩膀上,歪着身子说:“有点。”   沈濛吓坏了,扶着他躺回床上,伸手去撩起他的衣服。白色的绷带缠的很厚,根本看不出有异样。   沈濛抬头看他,问:“要不要拆开看看是不是裂开了?”   言澈看着她一脸心疼紧张的模样,心里一暖,伸手拉下她,迎着浅浅粉粉的唇吻了上去。   “唔……”沈濛在医院里的这些日子,基本都是在言澈的偷袭中唇舌被吃了又吃。所以对于这种见怪不怪地亲吻,除了一开始被惊讶到,基本都是习惯了。   因为照顾着“病人”的伤口,她也不敢推他,只能半弓着身子任他亲,反正他也只敢动动嘴皮。   言澈当然不知道自己在沈濛的心里落下了这样一个大的错觉,搂着她亲的有滋有味。他的舌头扫过沈濛每一个牙齿,就着唇描绘了一次又一次。于是他越来越渴,越来越想得到更多。前些日子在医院里他都是浅尝辄止,把渴望压了一次又一次。现在在自己家,他的欲望更盛了。   想要,想得到,想要更甜,更暖,更温软的抚摸和进入。   他开始发了狠,亲的更用力,追逐着沈濛的舌头紧紧不放。她的香,她的甜,她的一切,言澈都想要。   沈濛懵懵地被他亲着,舌头开始发了疼,想推开他却被拥的更紧。   “唔唔!”她尝试发声抗议,双手被按在他胸前紧紧地无法放开。   言澈搂着她,突然像猎豹一样腾起身来,一个翻身把沈濛压在了身下。   “啊!”沈濛被吓得出了声,仰头看他,脸色虽红,但有些惊慌。   言澈的手抚上她的脸,慢慢地摩挲着她被吻肿的唇角。   “言澈……”沈濛期期艾艾地开口,却突然噤了声。   他他他他……肚子……为什么有东西在戳她!!!   于是沈濛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成了胭脂色。她颤着嘴唇,闭起眼忍不住往上挪,企图把自己挪到那个东西碰不到的地方。可是那东西戳着自己慢吞吞地划,从肚子划到了大腿处落在了双腿间……沈濛肠子都悔青了,她怎么就这么傻往上挪啊!!!   “言澈……”沈濛已经快被吓死了,鼓起勇气看他,却清清楚楚地看见了他眼里的情欲。   言澈不好受啊,刚才作大死搂着她翻身已经扯到了伤口,小小澈又不乖冒了头,身体难受的不行。他想吃,可是脑子里一直循环着杨四警告他的话,想吃的念头又被按了下来。可沈濛这一挪,硬生生让他的小小澈挪到了门口,他现在真是天人交战,牙齿都快要咬碎了。   他干脆撒手,让自己压在沈濛身上。   沈濛想从他身下撤出来,于是挪了挪身体,却被言澈低吼了句:“别动!”他的声音低沉而嘶哑,像是压抑得狠了。   沈濛不敢动了,听着言澈伏在自己耳边细细的喘气声儿,又没这么害怕了。   心里平静了人自然就大胆了。   她眨眨眼,作死地问:“是不是很难受?” 作者有话要说:  我家可怜的三儿,这样的日子你可能要过很久,多保重吧=.= 下章预告,甜蜜蜜的同居生活。 ☆、同居生活   经历过那晚残酷地历练,言澈明白了一个道理。每天除了搂着沈濛亲亲脸儿,小嘴巴是不能多亲的,不然他血气方刚,受不住诱惑。另一方面沈濛也学乖了,多次经验加实践告诉她,没事儿不要随便往言澈身上蹭,不然她就和待宰的羔羊没什么区别了。不过很多时候,她都很正常的说着话,却猝不及防被言澈抓了亲。对此,沈濛也是很困惑。   至于那晚她作大死多嘴问的那一句,以致差点被人剥了衣服吃掉的事情,两个人都闭口不谈。除了前两日沈濛害羞地躲着言澈外,也没什么大事儿。姑且就当做两个人生活的小情趣了。   就像现在,言澈从床上爬起来,在厨房门口看着她忙碌的身影,就忍不住倚在门边看她。言澈似乎很喜欢在这里看着沈濛。言澈享受这种看着她在厨房忙碌地感觉,他也曾经幻想过,如果这个身影换成别人会怎么样。可是他却幻想不出来,无论是许媛,还是过往的任何一个女人。仿佛这个地方天生就只适合眼前这个濛濛小小的女人,绑着辫子,白T短裤,露出细细直直的小白腿,偶尔想拿头上橱柜的东西时还要踮脚才能够到。言澈觉得,自己可能就是因为她在厨房里的模样太温馨,才会喜欢她吧!不然还能怎么解释呢,他这种喜欢大胸翘臀的吃肉兽,怎么可能会喜欢上这种濛濛弱弱的干瘪小棠菜?   他一个人正胡思乱想着,沈濛转身时被他吓了一跳。   “早上好。”沈濛端着手里的饺子,对他笑,“可以吃早饭了。”   言澈拦住她,捧起她的小脸快速亲了一口才弯眉应了:“早上好。”   沈濛今儿起了个大早,把昨天晚上准备好的饺子馅儿从冰箱拿出来,分别做了羊肉馅和三鲜馅的饺子。羊肉馅是昨天言澈亲口要求的,沈濛算得上是半个南方人,所以做了三鲜给自己。   言澈坐在她对面,咬着羊肉馅儿的饺子看她。沈濛正慢条斯理地咬着三鲜馅的饺子,她嘴巴小,不像言澈一口一个,只能一口半个地吃。言澈把筷子伸过去她碗里,夹了个塞进嘴里,忍不住挑眉。   “怎么比我的好吃?”言澈放了筷子,问她。   沈濛一愣,问:“什么?”   “你的比我的好吃。”言澈把碗推过去给她,“为什么不一样?”   “我不喜欢吃羊肉,所以做的馅不一样。”沈濛也放了筷子,“那你先吃我的,我现在去给你做新的。”她食量小,言澈肯定不够吃。   言澈却重新拿起了筷子:“不用,下次你不爱吃可以告诉我,我们吃一样的。”   沈濛小手指捧住了碗,微微红了脸。   言澈大口吃着饺子,低头说:“你别太宠我,会长脾气。”他本身就娇惯放纵,要是再被她这样纵容,她会被欺负的。   想了想,他又补充一句:“一会儿我洗碗吧。”   “哦。”沈濛抿抿唇,轻轻地笑了。   吃过早饭已经是快九点了。沈濛得了闲,打算做做正事。   言澈在次卧买了张书桌,可以让她用来做事儿。最近没回A大,所以实验数据也搁浅到了一边,只能验算看看有没有什么大问题。八月中旬将近,她得赶在开学前把这个学期的实验数据整理好。   埋头不过十来分钟,沈濛就被脚下蹭着自己的喵喵闹乱了思绪。她笑着把它抱起来,侧头一看,碰见了言澈似笑未笑的目光。   最后沈濛还是被人拉去了客厅。她坐在沙发下的地毯上,就着茶几抱着一堆数据埋头计算,言澈坐在她身侧的沙发上,抱着喵喵看书。   说是看书,倒不如说是在看人。一开始言澈还能把注意力放在书上,后来却忍不住把目光移到沈濛身上。沈濛的辫子已经被她解了下来,乱糟糟地被她用发圈捆在脑后,把整个脸蛋都露了出来。带在耳朵上的眼镜小巧而精致,显得她很有学问的样子。手上的笔在演算纸上落笔十分快,偶尔停下,小手指点点茶几面像是在思考,但很快又继续演算。   等到沈濛放下笔伸懒腰时,时间已经接近中午。言澈回过神,却发现自己手中的书看了不过十页。   “你饿了吗?”沈濛摘了眼镜,扭头问他,“我去做饭。”   言澈拉起她,把她抱在怀里,抬着她的小下巴亲了下去。   沈濛的嘴巴小,唇型薄,还有些微微地翘起,粉粉嫩嫩地很诱人。言澈的舌头一下一下的舔舐,诱着她张口。可沈濛这些天经验多了,怕他又上瘾,不敢贸然让他得逞。   言澈稍稍退开一些,大拇指摩挲着她的下巴,低声说:“乖,张嘴。”   沈濛搂着他的脖子,因为怕压着伤口也不敢把自己都倚在他身上:“一会儿你……”   话没说完,已经被某个色狼重新低头吻住了。   前面说的道理言澈懂是懂了,可他架不住有个姑娘一天到晚在自己眼前晃悠啊!于是每天言澈都要以身犯险,亲到自己□□来了,才抱着沈濛小声儿喘气压火,乐此不疲。不过好在次数多了,沈濛已经学着躲他了,但大多数还是被得逞罢了。   言澈的舌头追逐着沈濛的小舌不放,不断与她纠缠,愈吻愈深。沈濛这阵子被他吻多了,也算是有些经验,犹豫了下,开始学着回应。言澈眸光一暗,一边亲着她一边把人按在沙发上。沈濛想挣扎,却被人按得死死的。   少女,你在色狼面前,这是在玩火!   言澈的吻越来越急,越来越躁,恨不得把沈濛的嘴巴吃了才心安,直到沈濛几乎没气儿,他才松口。可能是沈濛的回应真的把他刺激了,言澈的手开始沿着她的下巴向下,离了她嘴巴的唇开始吻她的颈脖。当吻落在肩窝处,他似乎十分迷恋沈濛细小的锁骨,咬着那一寸地方不肯撒嘴,又是舔又是啃,虽然不是很痛却让沈濛觉得很痒。   这会儿沈濛被吻得脑里缺氧,等反应过来的时候言澈的手已经在她胸前肆虐了。   “!!!”沈濛想拦他,可是转念想到自己和他已经是男女朋友,心里虽然害怕,但是不敢拒绝了。   “言澈,”沈濛见言澈已经开始掀她的衣服,大腿处也很明显的感觉到了小小澈的觉醒,心里始终害怕,于是期期艾艾地开口,“你的伤口还没好呢……”   这一声,把思维化魔的言澈拉了回来。他的手一顿,低头看着沈濛已经被掀了一半的上衣,粉色的胸衣里是起伏线并不高的小山包,白嫩嫩的小腹又平又细滑,牛仔短裤的裤头就在肚脐稍下面一些,遮住了沈濛细白的大腿。   言澈旷了两个月有多,哪里能看的了这幅光景,觉得那处疼得厉害,心里一横,拉起沈濛的手去按小小澈。   !!!   沈濛猛地推开他,把手抽了回来。红着脸起身跑去厨房:“我去做饭!”   言澈伤口被扯到,手按着腹部,脸色有些尴尬。过了半晌,他才无奈地低声笑了。看来是吓着她了。   沈濛在厨房呆了将近两个小时,才把午饭做好。言澈知道她脸皮薄,也没敢再去撩她。   吃过饭,言澈主动把碗筷洗了。沈濛还处在害羞期,躲到房间里去了。   言澈收拾干净出来,想了想,打算去次卧把人抓出来。   他敲敲门,沈濛露出自己的眼睛,问:“怎么了?”   言澈忍不住想笑,走近坐下拉她被子,让她把小脸露出来。   他捏了捏沈濛的脸,问:“你前阵子说的很喜欢的动漫是什么来着,陪我一起看看?”   原本满脸警惕的沈濛眼睛一亮,但还是不敢动作。   言澈忍住笑,问:“不看动漫,那我们做吃饭前做的事情?”   沈濛果断摇头,掀开被子当机立断:“看动漫!” ☆、他的秘密   言澈坐在沙发上,看着沈濛蹲坐在前面打开自己的笔记本倒腾。濛濛瘦瘦的背脊上落了她长长的卷发,顺着落地窗外的阳光散发着金光,十分漂亮。   等她终于倒腾完,言澈拉起她,要她坐在身侧陪自己。沈濛因为喜欢这部动漫,巴不得言澈马上被安利,顺利成为脑残粉才好。   沈濛两只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屏幕,又怕言澈没有耐心,于是对他说:“前面可能会觉得不太好看,而且人物也画的不好看,但是这部动漫是真的真的很好看的!”   言澈扭头,揉了揉她的小脑袋,轻轻应了声:“嗯。”小姑娘这么喜欢,他姑且看一看也无妨,反正他这阵子闲的发慌。   看了一个小时,不过三集,沈濛却靠在言澈肩上脑袋一点一点的了。   言澈搂着她,低声问:“困了?要不要睡一阵?”   沈濛有些窘迫,解释说:“我之前看过很多遍了,所以才觉得困的。”   言澈拍了拍她肩膀:“那就睡一会儿吧。”   沈濛点头,正要起身回卧室却被人拉住了。   ……   沈濛枕在言澈的大腿上,有些忐忑地问:“会不会重?”   言澈把刚插好的耳机带上,低头卷了卷她的长发:“不会,睡吧。”   沈濛有些不适应,睡意倒是散了不少,只好拿起手机玩。   言澈看得入了神,过了一集才低头看枕在自己腿上的女人。   沈濛已经睡着了,蜷在沙发上,小小的一只。小脸被长发遮盖住了,只有浅浅的呼吸气儿鼓动着她的头发。言澈伸手去拨她的头发,露出她苍白的一张脸。小姑娘额头也是小小的,眉毛细长秀气,眼皮子盖着眼珠,睫毛还翘翘地,让言澈感觉有些扎手指。小鼻子也是精致挺立的样子,嘴唇微微翘着,粉嫩嫩的,很漂亮。言澈盯着她看,心里却在琢磨,小姑娘怎么越瞧越好看呢,乖巧又单纯,越看让人越满意。   目光朝下,却见沈濛手里好握着还没黑屏的手机。言澈把它抽出来,正想按电源键却停了手。   手机上正显示着沈濛的微博页面。   @沈小濛的美食世界:你可得健健康康的啊![加油]   配图是一只正打着点滴的手臂。   发表时间是八月十号。   言澈双眸一眯,手指禁不住下滑。除了美食制作,还有一些个人生活日常的微博。   @沈小濛的美食世界:收到了最棒的生日礼物![兔子][兔子][兔子]   配图是一张远远的正在滑落的过山车,右侧还有一只在镜头前手指摆了“V”字的手臂。   @沈小濛的美食世界:决定了,你就叫喵喵!喵喵,喵喵,喜欢你的名字吗?[猫脸]   配图是一只窝在她大腿上的猫。   下一条是转发自自己当天的微博。   @沈小濛的美食世界:成功啦![耶]//@沈小濛的美食世界:今天要做一件大事,希望大家可以祝我成功![击掌]   配图是一桌子的食材。   @沈小濛的美食世界:不是,不要乱说。//@吃货只爱沈小濛:公举你恋爱了吗?我没有机会了吗?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QAQ//@沈小濛的美食世界:等人真是一件很无聊的事情啊~   配图是一杯白开水。   发表时间是七月六号。   言澈想了想,上个月六号,他似乎才刚和小姑娘认识?仔细想了又想,才勉强记起自己曾经让她在警局等了几乎一个下午的事情。   言澈把她手机放到一边,慢慢摩挲着沈濛的长发,把注意力重新放到笔记本正播放的动漫上。   他要不要也开通个微博,做小姑娘的小粉丝?言澈这样想着,嘴角忍不住上扬,无声地笑了。   。   周一,沈濛起了个大早,在厨房做了吐司,简简单单吃过就出门了。   她昨天已经和言澈报备过,今儿有事要出去,中午不回来,他要自己解决午饭问题。   沈濛要去哪里呢?她正站在军区大院前,双手攥着背包的肩带,有些紧张。会不会,碰见言澈的父母啊?私心里当然是有些害怕啊,要是碰见了,他们不喜欢自己怎么办呀!   “师姐!”谢谨从军区大院出来接她,扬手打招呼,“早上好,是不是等了很久?”   沈濛摇摇头,笑着说:“早上好。不会,我也是刚到。”   沈濛是来给谢谨补课的。之前两人每次见面都是约在A大的,可前两天谢谨很诚恳地邀请她到家里来做客,她推辞不掉,就只好壮着胆子来了。   当然,她来这里的事情言澈是不知道的。因为谢谨有些担心自己考不上,所以拜托了沈濛不要把她帮自己补课的事情告诉言澈和杨时禹。沈濛想着可能是大男生觉得不好意思,也就点头答应了。   言澈兄弟几个的父辈都不是部队里的普通人,住的自然也不普通,几家人都住在小别墅里,靠的也挺近,还有小花园、运动球场什么的,和高级小区没什么两样。   谢谨领着沈濛进自己家,有些不好意思:“我爸去了三哥家串门儿,家里只有我们两个,你不用太拘谨。”   沈濛点点头,问:“那我们在哪里开始?”   谢谨带她到了自己的小书房,又开门出去:“我给你泡杯茶,你等一下。”   沈濛乖乖地坐着,有些好奇地打量着四周。书房很整洁,右手边一排书架子放满了书,有关于经济学的,也有关于军事的。窗台旁边的玻璃柜里全是飞机坦克之类的模型,让沈濛看得眼花缭乱。倒是左手的那个木柜子引起了沈濛的兴趣。   柜子上架着几个相片框,是谢谨他们几个的合照。沈濛下意识地寻找起言澈来。她在好几张相片上都看见了他的身影,偶尔站在杨时禹身边,偶尔又抱着怀里的一个小丫头,偶尔搂着一个看着和他差不多大的男孩子,朝镜头笑着的模样很帅气阳光。沈濛忍不住摸了摸他的嘴角,这种笑容她只在游乐场里看过一次。他在这里的生活一定是很开心的吧!这样想着,沈濛的嘴角也轻轻抿了起来。   “师姐?”谢谨端着茶盘进来,“看什么呢?”   沈濛转过身,笑眯眯地过去接:“我看你们小时候啊!”   谢谨躲开她的手放下茶盘,急忙走过去把照片盖下:“有什么好看的,以前这么挫。”   沈濛摇摇头,笑容真挚:“不会啊,很可爱!”男神笑的模样真是太可爱了!   谢谨红了脸,挠挠头转移了话题:“时间不早了,赶紧开始吧。”   谢谨数学不太好,在专业上关于数学的科目也不太行,但是在沈濛这个物理小学霸面前倒是不成问题的。两个人凑在一起解题,时间一晃就过了。   临近午饭时间,孟家小七跑来敲门:“五哥,吃饭啦!”   谢谨去开门,一个蹦蹦跳达的姑娘就闯进了书房。   孟颖眨眨眼,礼貌地给沈濛打招呼:“姐姐好。”   沈濛有点懵,笑着说:“你好。”   谢谨拍孟颖脑袋,给沈濛介绍:“这个是小七孟颖。”接着又扭头问孟颖:“你怎么有钥匙跑到里面来?”   孟颖得意地把手里的钥匙串晃了晃,小白牙一露:“我有谢伯伯呀!”   沈濛站起来看了看时间,说:“时间不早了,我先走了。”   孟颖一听,赶忙拉着她:“姐姐走什么呀,吃过饭再走呀!”五哥叫她来就是留人的,她可得把任务做好!   沈濛自然是推辞了,但孟颖这人热情又不怕生,沈濛拗不过,就被两人拉着往言家去了。   “姐姐和五哥是很要好的朋友吗?我还是第一回看见有女孩子来他家呢!”   沈濛笑得有些不好意思,只好点点头:“是挺要好的。”   谢谨跟在她们后头,听见后唇角浅浅扬起。   “我跟着你们过去,打扰到伯父伯母,会不会不太好?”沈濛总想着自己第一次来见言家两老会是言澈带着自己来的,现在这事态,好像不太对劲儿。   孟颖挽着她的手臂,笑眯眯地回答:“不会不会,三哥老是不回家。言伯伯他们都不知道有多想家里热闹些呢!你别怕,言伯伯和阿姨都很好的,谢伯伯也很和善,要是看见五哥带着你到家里来指不定多高兴呢!”   “……”怎么这话听着,有些奇怪啊。   “又胡说!”谢谨上前敲了敲孟颖的脑袋,对沈濛歉意地笑,“师姐,你别管她,她嘴皮子不过脑。”   孟颖揉着脑袋,眼珠子转了转,说:“对不起啊姐姐,我说错话了。”   沈濛自然不会深究了,摇摇头笑着说:“没事。”   谢谨和孟颖迎着她进言家时,沈濛捏了捏手心,安慰自己:别怕,说不准言家两老这次见过后,下次真正见面了会很喜欢自己呢!   ……可是言澈不在身边她真的很怂啊QAQ!!! 作者有话要说:  未知事件X06: 大概十天前。 孟家小越去谢家扯着谢谨去打球。 “五哥,我告诉你哦!”孟越勾着谢谨的肩,贼兮兮地笑,“三哥最近交了个新女朋友。” 谢谨侧头看了他一眼:“这是什么特别的事情吗?”三哥交女朋友这事儿,估计他们圈子里的没几个人不知道吧。 “不一样的!”孟越摆摆手,“四哥说了,这回不一样,估计是要叫三嫂的!” 谢谨虽然好奇,但是没出声。 孟越推开球场的铁门,继续给他八卦:“那个姐姐你也见过的。上次在你学校里,给四哥打招呼那个。不过上回四哥不是说了,那姐姐是有心脏病的,我看着也像不太健康的样子。”孟越回忆起沈濛那张脸,确实是比平常人苍白了些。 谢谨脚步一顿。 孟越没留意他,抱着球往篮板走去:“不过人挺好的,看着漂亮又单纯,对三哥也很好。”他回头,看见谢谨站在球场边儿愣神,“五哥?你干嘛呢?” 谢谨听见他的叫唤,才走过去笑了笑:“没事儿。” ☆、拒绝亲吻   言家的午饭还没完全做好,沈濛三人入屋时姜慧莲还在厨房里忙活,言晖和谢恒之也正在下棋。   言家两老对沈濛的到来自然是欢迎的,特别是听孟颖说那姑娘好像是谢谨喜欢的人后。谢恒之对这件事不大清楚,但看见自家小子领了个姑娘回来吃饭,对沈濛也挺感兴趣的。   孟颖笑嘻嘻地跑到厨房里帮忙去了,留着谢谨招呼沈濛。   沈濛悄悄看了眼言晖,最后还是站了起来对谢谨说:“我还是去厨房帮忙吧。”   谢谨拉住她:“你是客人,坐着等吃饭就好了。”   沈濛当然是坐不住了,她得争取给言家两老留个好印象才是,可是她也不好太过热情啊。   言晖抬头看了两个小年轻一眼,说:“小沈姑娘,会下棋不?”   沈濛一愣,点头说:“会下,不过下不好。”她偶尔在家也会陪沈爸爸下。   言晖站了起来,笑着说:“那正好,你过来陪老谢下一盘。”   沈濛受宠若惊,连忙摆手:“我棋艺浅,不敢在您二老面前摆弄。”   “没事儿!”言晖拍拍她,“老谢棋也差,你帮伯伯下着,我省的让他让得心烦。”   谢恒之抬头撇了他一眼,没出声儿。   沈濛不知道个中情况,但谢谨是知道的:“爸,你可别欺负她。”   整个大院要说谁棋下的好,谢恒之认第二就没人敢认第一。现在几个老人家闲了下来,两三日就得找谢恒之挑战一回,都是输多赢少。今儿言晖也是惨败了一上午,不想再被他磋磨了。   沈濛被迫上了战场,后头站着言晖,也不敢随便下,抖了抖精神,决定认真表现一下。   原本几个人也没打算能耗多久,沈濛一个小姑娘,下几步让言晖指点一下,顺手打发打发时间而已。可是等孟颖和姜慧莲把饭菜摆设好了,这边的棋局竟还没结束,反而愈斗愈烈。   沈濛垂着小脑袋,并没有注意四周的变化。她认真起来说是心无旁骛是真的不为过,现在满脑子心思落在棋盘上,绞尽脑汁地想赢谢恒之。   谢恒之和言晖的目光却已经落在了沈濛身上。这小姑娘,根本没有她说的那样棋艺浅,而且还相当聪明。但是小姑娘性子直,棋路直接,使不出兵者诡道来,这局势看下去,是迟早要输的,可是能这样和谢恒之胶着,大院里年轻的一辈根本出不了两个。   言晖看着沈濛白净的小脸,不仅有些感叹,这小年轻真不错,要是配我家阿澈,应该是不错的。   “你们怎么凑伙儿欺负人家姑娘?”姜慧莲走过来喊人吃饭,见了这景象,有些生气地问,“赶紧儿来吃饭!小沈姑娘,快来,别理他们。”   等沈濛回过神,已经被姜慧莲拉起身往饭厅走了。她觉得失礼,转头对谢恒之说:“对不起……”   谢恒之却摆摆手,和蔼地笑了。   沈濛只好也回以一笑,跟着姜慧莲走了。   等到言晖三人入席的时候,沈濛已经端正地坐好等开饭了。   吃过饭,沈濛本想收拾碗筷,却被孟颖拦下了。无奈之下只好又回到客厅坐如针毡。私底下见家长什么的最可怕了T-T!   言晖好棋,忍了一顿饭的时间后还是开口问了:“小濛你是跟谁学的棋啊?”   “我爸也挺爱下棋的,小的时候他教过我。现在偶尔也会和他下两局。”沈濛规规矩矩地回答。   谢恒之点点头:“以后有机会希望能和你爸爸下一局。”   沈濛:“???”这是什么聊天路数,她怎么接不下来?   姜慧莲坐在旁边不着痕迹地问了句:“小濛,你家就你一个闺女啊?”   沈濛点头:“我是独生的。”   “闺女好啊!”她有些感叹,“闺女多贴心,不像我家阿澈,男孩子都不黏家。”   沈濛正要说话,就听见谢谨说:“小七天天在这陪着你,不也是半个闺女了?你和言叔叔现在算是儿女双全呢!”   “怎么我一出来就听见有人背地里说我呢?”孟颖从厨房出来扒住谢谨,“五哥是不是偷偷说我坏话?”   众人看着孟颖机灵可爱的模样都笑了。   沈濛又外在端庄大方,内在战战兢兢地坐了大半个小时,才起身向长辈告辞。谢谨把她送出了军区大院,才慢慢回言家陪长辈。   “五哥!”孟颖一见他进门,就跑过去给他告密,“刚才我听见谢叔叔说了,对小濛姐姐很满意呢!”   谢谨弹了弹孟颖的小脑袋,笑着说:“又乱说话!”   “明明就很高兴!”孟颖捂着额头,瞪了谢谨一眼,才慢悠悠跟上去。   。   沈濛坐计程车回了言澈家,心里有些担心他没吃上午饭,于是跑进卧室找他。找不见人又跑去书房,开了门在外头探了探,问:“我能进来吗?”   言澈的书房里放了很多警局的资料,沈濛没言澈的允许从来不敢进书房。   言澈其实没这么多规矩,对沈濛招招手,“回来了?”   沈濛笑眯眯地点头,踱步过去书桌前,“你吃饭没?”   趴在言澈脚边的喵喵慵懒地抬抬眼眸,又悠然地合上了。女主人回来了呀!   “吃过了。”言澈一早上没看见人,心里自然是有些痒,把人拉到自己怀里,捏了捏她的小脸颊,低头吻她的唇。   沈濛今天因为出门的关系抹了浅色的口红,吻起来和平常有些不同。不过言澈以前多厚的口红没吃过,微微皱眉后也就不介意了。   但是沈濛小姑娘不愿意言澈亲自己,咬了他一口就躲开了。   “?”言澈低头看她,有些莫名,“怎么了?”   沈濛抽了一张纸巾擦口红,红着脸解释,“你不能,总是这么流氓。”哪有人每次话都说不上两句就亲的。   沈濛在回来的路上很深刻地检讨了自从自己和言澈确定关系后的相处方式,发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他们交流实在是太少了,相处下来小半个月最常做的事情,竟然是亲吻。她想了很久,觉得自己实在是太不矜持了。既然是情侣,他们就应该循序渐进,一步一步慢慢来,这样才对。   言澈可不明白小女人心里的弯弯道道。说到底他也是没有谈过恋爱的,每次看见沈濛除了亲吻就是脑子里脑补的各种不可描述事件。不是他精虫上脑,实在是之前每一个名义上的女朋友,他都是能动手就绝不交流,能上床绝不下地的状态(=。=还不是精虫上脑是什么?)。所以对待沈濛,不能吃只能亲,他过得实在有些憋屈。可他也觉得新奇啊,还是第一次碰到个姑娘,他只能看着动动嘴皮却还是觉得高兴的。他有时候也想不明白,怎么只要小姑娘站在他面前笑一笑,他就觉得什么都挺好?就连吃不上,他也觉得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了。   言澈抱着沈濛,有些不明白:“什么?”   沈濛伸出小手捧住他的脸,让他正视自己,白皙的手背和他阳光的肤色对比十分鲜明:“你不能总是亲我。”   “???”言澈懵了,亲都不许,那在一起还有什么意义?   沈濛看着男人挑眉的模样,畏缩地收回手,有些委屈地解释:“我们不能做做别的事情吗?”除了这个,我们还能去约会啊,逛逛街,看看电影什么的,电视剧不都是这样演的吗?   言澈眯起眼,明显是想歪了。想起上次没做成的事,有些兴奋。不能吃,摸摸也好,是吧?   这样想着,言澈把沈濛抱起,放到了书桌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姑娘皮肤白,瓜子小脸被长发遮盖了轮廓显得更小了,大眼睛正看着自己,眨呀眨的,鼻子濛濛俏俏的,小嘴巴擦掉口红后显得有些苍白,但十分粉嫩。小脖子往下是被白T遮掩地若隐若现的小锁骨,玲珑娇俏,亲起来口感很好。再往下,就已经被衣服遮的严严实实了,只剩下一条浅浅的起伏线。   言澈微微滚了滚喉结,眸色越深。他当初说什么来着,关了灯再美也硬不起来?现在分明是大白天穿戴整齐坐在自己面前也很有欲望好吗?! ☆、二次约会   沈濛双手抓着言澈衣服,抬头问他:“怎么了?”我话还没说完呢!   言澈却被她水灵灵的样子撩得心猿意马,擒了她的小下巴就狠狠亲了上去。   “!!!”沈濛傻了眼,小手猛拍言澈的身板。   言澈一手按着沈濛的小脑袋,一手往下箍着她的小蛮腰,不让她乱动。   这下好了,沈濛被按得死死地,半点动弹不得,只好任言澈宰割了。好在言澈也没想做什么,只是亲到沈濛喘不过气儿就收敛了,舌头一下一下地扫她牙齿,动作轻柔了下来,好一会儿才放开她。   沈濛被他吻得舌头发麻,半点力气都没有了,趴在言澈的胸膛上,细细的喘着气。   言澈满足了,经过沈濛刚才的挣扎自然也发现自己曲解了沈濛的意思,搂着她低声笑着问:“你还想做什么,嗯?”   言澈过了变声期后在军营喊了好几年口号,嗓子早就哑了。这些年养着好了些,声音总是很有男人味,特别是低低沉沉的尾音,听着诱惑又迷人。沈濛听着他的声音,耳边是他胸膛微微的震动,不禁红了脸。她的男神实在是太勾人了!   沈濛小手动了动,慢吞吞的绕到言澈的身后,然后一把抱住,很是不甘地抬起脖子朝他肩膀咬了一口。沈濛不舍得咬疼他,还把下唇在牙齿上垫了垫,狠狠地磨了磨,才解气。   “我们去约会好不好?”沈濛把脸埋在言澈的锁骨处,低声说。要是巴望他主动约自己,可能要等到猴年马月了。她都不知道,原来男神真的很喜欢亲吻啊 (闺女你想多了,他只是想吃你)   言澈正兴奋小姑娘第一次主动抱自己,听见她的话后手一顿,想了想,他们好像确实还没去过约会。小丫头因为他受伤天天被困在家里照顾自己,确实是受委屈了。   “过几天我要回家陪爸爸参加一个宴会,你陪我去买衣服,好不好?”沈濛听不见他回应,于是仰着头看他,小脸充满乞求。   言澈看不了她湿漉漉的眼睛,赶忙伸手遮住:“嗯。”   沈濛扒下他的手,弯起的嘴角笑意明显:“真的?”   言澈看着她,不禁点头。真的……好可爱,和喵喵一个样。   沈濛高兴了,跳下来要往外走:“我去换衣服!”买礼服可不能穿这个模样去。   言澈却拉住她,眸色沉沉。   沈濛愣了一会儿,挠了挠脑袋,走上前踮起脚亲了亲他的脸,红着小耳朵低声说:“谢谢。”   言澈不满足,低头看她,没有放手。   “……”沈濛只好又踮起脚,飞快地亲了亲言澈的嘴角。这已经是她最大胆的底线啦   言澈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趁她正要离开自己的唇,一把按住了她的小脑袋,把她的口封住了。   “唔!”沈濛就是怕他这样才不敢亲嘴巴的,可还是棋差一着。   两人第一次站着亲吻,言澈只能迁就着她低垂着头。可沈濛还是要踮着脚才堪堪够得着,要不是言澈按着她脑袋只怕早就没了力气。   吻到最后,沈濛已经迫不得已把手攀上言澈的肩膀。小脚尖踮得都酸了,才被言澈松口。   言澈拿鼻尖蹭她,低笑着问:“要不改天再去?”   沈濛很明显地感觉到了男人的变化,赶忙撒手要逃。   “我去换衣服,你也快收拾一下自己!”   “……”言澈无奈地看了看小小澈,还是先洗个凉水澡吧……   唉,能亲不能吃什么的真麻烦= .=   言澈把自己收拾妥当后,沈濛也准备的差不多了。沈濛换了身黑色连衣裙,抹了樱色口红,整个人看上去比刚才淑女了很多。   “怎么平时不见你穿这样?”言澈笑。总是白T配牛仔裤的打扮,看上去就像十几岁的初中生一样。   沈濛梳着头发,问:“你比较喜欢我这样打扮?”她平日穿着是怎么舒服怎么来,能休闲就休闲,半点不照顾言澈眼光。不过现在一想,他好像确实是喜欢成熟一些的打扮,毕竟有许媛这个例子在前面。   言澈上下打量了她一阵:“确实比刚才要好看,可以出门没?”   沈濛急忙把头发梳了几下,小跑到鞋柜穿鞋,转头对他笑:“现在好了。”   言澈有些无奈,走近揉了揉她头发,把钥匙拿上才牵着她出门。   言澈没有陪女人逛街的经验,自然是沈濛指哪去哪了。   进了商场,沈濛直接往最常去的那家店去了。虽然她嘴上说是来买衣服,其实是来拿衣服的才对。早在两个星期前,沈濛就已经订好了衣服,是这季最新的礼服短裙。   在来的路上,言澈又问了一次她今天的打扮,沈濛的原话是这样说的:“那家店很多和我一样的女孩子出入的,要是穿的太随便会丢沈家的脸。”   这不,现在她从衣服到鞋子,包包到首饰,无一不是这个月的新款,还是最贵最时尚那种。   对于这件事沈濛是这样解释的:“有钱人的女孩子嘛,总是喜欢攀比的,要是穿的不对,私下里会笑话我的。”虽然她特别不喜欢这样,可是没办法。她喜欢穿什么,戴什么,看着自己适合又喜欢就买了,也不计较贵还是便宜。便宜也有便宜的穿法,大不了坏了就丢掉就是了,反正她有钱嘛!沈濛对金钱的价值观就是这样的,这大概也是沈爸爸自小宠着惯成的性子了。   对于这些事言澈自然是不介意了,跟着她到了服装店,大爷似地坐着慢慢儿等她。   沈濛拿了衣服,跑进试衣间试了试,走出来问言澈:“好看吗?”   言澈抬头,小姑娘穿着浅粉色V字领网纱连衣裙,轻轻拉着裙摆转了个圈,笑眼正盯着自己看。   “嗯。”言澈觉得这裙子看起来有些儿仙气,还算不错,点点头算是应和了。   沈濛知道他对这些没什么意见,而且这裙子比较宽松,言澈应该是不太喜欢的。但是沈濛也不过是问问,对他的敷衍也没多在意。   言澈坐得闷了,打算起身到外面抽根烟。和沈濛打声招呼,就出去了。   商场的旁边有一天露天步行街,言澈就站在那,手里拿着烟,有些无聊。正巧杨时禹来了电话,问他伤势怎么样了。   “好得差不多了。”言澈靠在墙上,把烟头摁在旁边得垃圾桶上,“还有事?”   杨时禹听着电话里挺吵,于是问:“出去了?”   “陪沈濛出来买衣服。”言澈老实答了。   杨时禹一听来劲了:“没想到你还挺懂事啊!”   “什么?”   “来,让我教教你。”杨时禹不用猜也清楚言三这呆子是不懂哄女人的,只好手把手教学,“小濛买了啥你都主动掏钱包,知道不!一会儿在外面吃一顿好的,别总是赖着小濛给你做饭,每天窝在厨房,你也不怕她漂亮的小脸给熏坏了!”   言澈不太明白:“她自己要买,又不是没钱,哪里用得着我。”那小姑娘哪里像是缺钱的样子,要是自己给她掏钱,只怕她还不乐意呢!住在家里这段日子给她钱买食材都不乐意。   “这你就不懂了吧!”杨时禹得意地笑,“女人都这样,不管自己有钱没钱,但是自家男人愿意给自己买,会比她自己买要高兴十倍,不信你一会儿试试。”   “行吧。”言澈挂了电话,往商场走。   脚才刚踏进店里,就听见一个女人的说话声:“沈小姐,我给这衣服的三倍价钱,怎么样?”   沈濛手里正抱着换下来的新裙子,神色有些冷:“唐伯母,我想我刚才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我并不知道唐小姐也买了同一条裙子,既然唐小姐是打算在生日宴上穿,我不穿就是了。”拿钱侮辱人算是什么事儿?   “既然是这样,那为什么不直接卖给我?”一个小姑娘插话,指着沈濛手上的衣服,“我买衣服就要买独一件的,谁也不能有,你要是嫌价钱不合适,我还能给更多!”   沈濛真是懒得理这个二十还没到的刁蛮富家小姐了,要不是过几天去的就是这小丫头的生日宴会,她真是半点都不想理这对不讲理的母女。   正打算开口说这衣服她不要了,白送给唐家母女时,却听见身后有个声音沉沉响起:“不知道唐小姐最多能给多少?”   沈濛转头,看见言澈慢慢地走过来,很是沉稳地牵起她的手,把她轻轻护在了后面。   沈濛看着眼前壮实的后背,小耳朵忍不住红了。她的男神来英雄救美了,好帅哦嘤嘤嘤~=V=~ ☆、有他护着   唐悠仰着头看面前牛高马大的男人,心里有些害怕,身体往唐母那儿缩了缩,还是忍不住嘴硬说:“你说就是了,多少钱我都买得起。”   沈濛忍不住被气笑了,那我开个几亿什么的,你买还是不买呢?   言澈侧头揉了揉她的小脑袋安抚她,然后慢悠悠地说:“小濛挺喜欢这件衣服的,不过既然唐小姐这么希望我们割爱,我们也没有不让的道理。只是衣服不能穿了,难免要尽快找一件。”   唐悠的母亲自然要比唐悠明白事理些,只不过这些年宠女无度,碰着女儿的事情就和沈爸爸一样,没什么道理可讲。虽然不知道这个男人是谁,但看见沈濛也没什么意见,态度也就软了。   “这事情始终是我们对不起沈小姐,我以五倍价钱买下沈小姐这条裙子,也算是我的赔礼。”   唐悠有些趾高气扬,傲慢地看着沈濛。有男人护着有什么用,还不是得把衣服让出来。   沈濛不太懂言澈这样做的意义,心里有些气却没有表现出来。虽然自己嘴笨但是端庄大气什么的她还是很能端得住的。她直接把手里的裙子递给了店员,还从钱包抽了张银行卡出来,“钱打到这吧。”   等着店员把□□送回来,言澈两人朝唐家母女礼貌地打声招呼就走了。   沈濛乖乖跟着他,也不闹,只是问了句:“那我到时候穿什么呀?”   言澈侧头问她:“不生气吗?”   “有一点。”沈濛老实说,“不过我总不能当面反驳你吧,而且你肯定是为我好才这样说的啊,难道你是在帮她们?”   言澈轻声笑了,拍了拍她的小屁股:“上车吧,带你去买衣服。”   出了名媛最常出入的商场,言澈把车开到了隔壁街的服饰店门前,才拉着沈濛进了一家名叫“素桑”的服装店。   店门上的牌子竟然是一块匾额,婉柔的两个毛笔字写得很漂亮,让人一眼看上去感觉很舒服。店面不是很宽敞,但胜在灯光很柔和,边上一排排衣架子勾着很多衣服和布料,有古色古香的旗袍和中山装,也有紧贴时尚潮流的服饰。   “阿澈?”坐在柜台后面的女人看见言澈有些惊喜,连忙站起来,“你怎么来了?”   “苏姨。”言澈朝她打了声招呼,“我带个姑娘来买衣服。”   沈濛眉毛一跳,马上摆出一副乖巧地模样:“姐姐好,我叫沈濛。”   女人上下打量了沈濛一眼,笑着应了:“嘴真甜。”说着转头去衣架子那儿找衣服了,“丫头想要买什么衣服?”   “过几日有个唐氏千金的生日宴会,姐姐你看有什么裙子适合?”   “你俩坐着等一会儿。”女人想了想,进了柜台后面的仓库。   沈濛偷偷打量了一下这家店,扯着言澈的衣服小声说:“我都不知道这儿还有家这样的店呢!”   言澈揉着她的头发,亲了亲发顶才说:“这是我妈和苏姨合伙开的店,看中了什么说就是了。”   沈濛倒不是担心这个,她只是怕明天穿了这里的衣服会被那些将大牌服装视为名媛象征的有钱女人嘲笑。可是男神带自己来这儿买衣服,肯定也是有信心的吧。   这样想着,沈濛也就没再说话了。   苏淸推了一架子的衣服出来,笑着对沈濛说:“你看着哪件好看就去试试,这是最新的款式了。”   沈濛站起来说了声谢谢,走过去翻了一会儿,挑了件白色连衣裙,问:“姐姐,这件好看吗?”   苏淸笑着把她拉到更衣室:“试试不就知道了?”   把人推入了更衣室,苏淸赶忙走到言澈旁坐下:“阿澈,那丫头是谁啊?”   言澈正大爷似的双手交叠放在脑后,枕在椅背上,二郎腿翘的张狂,听见问话半睁开眼,随意地回:“女朋友。”   苏淸眼睛一亮,惊喜地问:“总算是看上正经姑娘了?”   言澈却不以为意,慢悠悠地说:“唔,也可以这么说吧。”   “死小子!”苏淸拧他手臂的肉,“难不成也是玩玩儿?你再不收心我和你妈得找人给你相亲了!”   言澈吃痛,揉了揉手臂才解释:“浓妆艳抹的吃厌了,换个这样的也不错,就先处着了。”   “你以前的荒唐事儿她知道吗?”   “应该不知道吧。”言澈想了想,犹豫地说。   苏淸拉着他叮嘱:“那丫头看着就挺好,看着也老实,你可得赶紧儿的,最好把人骗到手再说!”她实在是怕小丫头知道阿澈的荒唐,直接就甩手说分手啊。   言澈眼珠子敛了敛。那丫头要是知道,真的会吓坏吧。   “你可别欺负人家!”苏淸看他神色有些奇怪,忍不住提醒,“以前的姑娘你逢场作戏我是管不了,但要是碰见个正经姑娘还这些做派,我第一个把你耳朵拧下来!”   她们这一辈是老了,不懂现在年轻人的一夜情两夜情,也不懂先前和言澈在一块儿那些只谈床上感情的女人。她是个老派的人,始终还是希望言澈能找个身家青白的女孩子过一辈子。现在碰见了沈濛这样的,觉得她长得干净,性子看着也单纯,当然是巴不得言澈和人家好好处了。   言澈无奈看着苏淸,没答话。怎么好像到哪儿都有人帮那丫头说话。   几句话的功夫,沈濛已经换好衣服走出来了。   她挑的是一件无袖圆领白色连衣蓬蓬裙,胸口有一个小小的透视纱,隐隐可以看见她胸前小山包形成的浅浅小缝,裙子收到腰处四处散开,成折叠状,随着沈濛的步伐微微摆动,蕾丝外层上绣的金丝花纹也微微荡开,衬着沈濛白皙的肌肤,显得斯文干净,得体大方。   或许是沈濛在试衣间照镜子也十分满意,所以走过来时脸上的笑意十分明显:“好看吗?”   沈濛不知道,每当她高兴询问人的时候,总会显得有些娇态,整个人看上去不仅漂亮,还很灵动。   苏淸很满意地点头:“好看,这裙子很适合你。”娇娇糯糯的漂亮丫头,怎么会不好看呢!   反倒是言澈从上至下打量了她几遍,突然站起来走到那排衣服前,挑了一会儿才抽出一条裙子递给沈濛:“试试这个。”   沈濛愣了一下才乖巧地接过裙子:“哦。”   苏淸再次目送沈濛进试衣间,有些好奇地说:“这衣服她会不会压不住?”   “试试不就知道了。”言澈重新坐下来,颇有耐心地等。   沈濛很快就出来了。她走过来,浅浅的皱着眉:“好像不太适合我。”   沈濛换上了一件无袖圆领金色连衣裙,上半身是绣了金色树叶的蕾丝外层,腰部是细细的腰带收住腰部,下半身是折叠裙摆,前短后长。前面堪堪到膝盖,顺着裙沿往后覆盖到小腿处。这裙子虽然没有半点裸露,却胜在大气,颜色也很抢眼,看着是很漂亮,但是沈濛脸小,面色也素净,有些压不住。   言澈起身走过去,把小姑娘一直戴在手上的发圈拿下来,绕到她身后,把沈濛一直垂放的长卷发撩到耳后,粗略地梳理了几下才绑起来。   “现在呢?”言澈拉着她到试衣镜前,站在她身后问。   但是沈濛现在正处于男神给我扎头发的震惊中,呆呆地看着镜子里的言澈,悄悄地红了脸,没有回答。还是第一次,除了爸爸外有男人给我扎头发。她有些羞赧地想。   站在旁边的苏淸却竖起了大拇指。沈濛的长卷发一直自然垂放,穿上这条裙子后显得很累赘。现在捆到了脑后,露出沈濛整张干净的脸就干练大方很多。白色的肌肤被金色的绣丝衬着,色彩也更鲜明了。   “到时候把装化浓一些,刚才那女人比不上你。”言澈满意地点点头。   苏淸一愣,又听见言澈解释说:“她原本要穿的裙子被人抢了,我得帮她出头。”男人的语气很冷淡,却隐隐有些不屑。他的姑娘要买件衣服,别人要抢可以,多付几倍价钱吧,然后,他再给小姑娘买一件高那衣服十倍价钱的衣服。小姑娘虽然心思单纯,不过有他护着就够了。他没进军队前是个混世魔王,进了军队后是个军痞,退伍之后是个人精,要欺负一个人,不用实实在在地打脸,过几天宴会上沈濛把她比下去了,脸色应该会比买不到一件衣服好看很多。   结果在言澈牵着沈濛走时,把沈濛试过的两条裙子都带走了。 ☆、生日宴会   这晚军区大院的杨妈妈按照惯例给自家宝贝二儿子打电话,对他很是一顿关心过后才开始和他聊起八卦。   “今天听小七说,阿谨带了个姑娘回大院里,还和你谢伯伯,言伯伯他们一块儿吃了顿午饭。”杨妈妈醉翁之意不在酒,“你看看你什么时候能带个姑娘回来陪我和你爸吃顿饭啊?”   杨时禹自动忽略了后半句,挑眉问:“阿谨看上哪家姑娘了,是学校里的同学?”   杨妈妈哪里清楚这么多:“我听小七说是他学校的师姐呢,现在正在读研究生,学的是什么我也不懂,反正听小七说是个挺不错的姑娘。”   杨时禹一愣,手指敲了敲书桌:“这姑娘比阿谨大?”   “是啊!”杨妈妈说,“算起来应该和你差不多,又是一个学校的,你是不是认识那姑娘?”   杨时禹笑了笑,“你当你儿子在学校多好的人缘呀,谁都认识!”   杨妈妈也忍不住笑了:“我想着你要是认识那姑娘也好告诉我一声,看看是不是个好姑娘。总归是比阿谨大,我怕他被骗了。”   “阿谨已经不小了,看人的眼光还是有的,别操心。”   杨妈妈叹了口气:“要是阿谨家里不是这么多状况,也轮不到我操心。阿诚已经不在了,你韩姨和谢伯伯又是这个状况。你言伯伯一家对着他们也总是愧疚,所以你慧姨才托我问问你。”   杨时禹想起谢言两家乱糟糟的事,也有些心烦:“那我一会儿问问吧,说不准真认识。”   和杨妈妈通过电话后,杨时禹本想直接打给谢谨问问情况,可是念头一转,还是打通了孟颖的电话。   “四哥!”孟颖很快接了电话,声音一如既往地活泼,“找我有事呀?”   杨时禹唇角微扬,放下了手中的钢笔:“怎么,没事不能打来关心关心你?”   “哦。”孟颖从善如流,“那你想关心我什么?”   “听说你今天在言家闯祸了?”杨时禹深沉地问。   孟颖愣了:“我今儿哪有闯祸,你听谁说了?”   杨时禹:“是吗?”   “真没有,我今儿特别乖巧!”孟颖摆手,“不说这个了,我告诉你啊,今儿五哥带了个姐姐回家耶,还带到言家一块儿吃了午饭!”   杨时禹就知道小丫头忍不了口,忍不住低笑。   孟颖脑子转过来了:“原来你是来套我话的!”   “我妈叫我问问你,今天那个姐姐叫什么,学什么的,我看看认识不?”   孟颖自然都交代出去了,说完还添了句:“看来你们都知道了,我一会儿给三哥打电话去,也告诉他!”   杨时禹皱眉:“那个姐姐是不是长了一头很长的卷发,长得特别漂亮?”   “你真认识沈濛姐姐啊?”孟颖觉得惊奇,“五哥和她认识该不会是你给介绍的吧?”   “沈濛承认是阿谨的女朋友了?”杨时禹面色有些凝重,觉得奇怪。现在这状况,他能理解成这个沈濛和他认识的小师妹沈濛是同一个人对吧。   “这个倒没有,”孟颖偷偷笑了,“是五哥还在单相思啦,我看人家都还不知道五哥喜欢自己呢!今儿还是五哥托我去他家把人拉去见家长的,害得人家莫名其妙地吃了顿饭,挺不好意思的。”   杨时禹手指敲了敲书桌,沉吟了一会儿:“这件事先别告诉你三哥和小六。”   “为什么?”孟颖磨牙,有八卦不能分享那得多难受呀!   杨时禹:“你听四哥的,四哥什么时候坑过你?”   孟颖虽然不明白其中的道理,但还是乖乖地应了。   杨时禹盯着手机,从手机屏幕亮着到屏幕变黑,始终没有按下谢谨的电话号码。   纠结了半个小时,最终还是把手机扔到了一边,洗澡去了。   他还是先别插手吧!   。   唐悠的生日宴是在周三,沈濛下午自己打车回了沈家别墅,让沈妈妈陪自己一块儿打扮去了。   “你在家乖乖等我,不许吃面,要做饭吃,不然我回来要你好看!”沈濛狠狠威胁了言澈一番才出门。   言澈无奈地笑,进书房看卷宗去了。   晚上七点,沈氏一家准时出席了唐悠的生日宴。   按照道理一个集团千金的成人生日宴会是没这么大面子能让沈爸爸出席的,但唐悠的父母疼她,索性把她的生日宴做成了个大宴会,虞市的富贵人家都被邀请在列。闹得这么大,不来就是不给唐氏集团面子。沈家自然不会不给唐氏面子,又想着是小姑娘的生日宴,就把沈濛带了过来。沈家爸爸还想着,可能沈濛在宴会上看中了有为人士就看不上那个讨人厌的臭警察了呢!这算盘打得挺响,沈母也惯着他,没揭穿,不然小丫头又该闹脾气了。   既然是这样盛大的生日宴,唐氏自然是包下了虞市最好最大的宴会厅了,沈濛来时,已经到了不少人。   在众位富家子弟眼里,沈濛是很高冷的。一个从小真材实料地在名校读到大,被沈氏夫妇纵容着长大的姑娘,富家子弟里的宴会一年参加的次数都屈指可数,更别说是和她们亲近了。   除了上面说的,还有一个原因让人把沈濛视为高岭之花:她是真真正正的富家小姐。   沈爸爸现在的沈氏集团确实是他年轻时候实实在在打拼出来的,但是沈妈妈谢樱却是真正的大家出身。谢家在虞市是富贵大家,上世纪早期为了逃避战难举家南迁到了香港,直到沈妈妈的父辈才开始把生意陆续转移回内陆,生意做得很大。谢樱当年随沈爸爸回来虞市时,携来的可是很大的市场,谢家让很多上世纪末期的虞市年轻人得到了第一桶金,陆续发展成了现在可控制虞市经济的资本家,不可谓虞市经济的第一人。因此谢樱在圈子里的名头也很大,加上本家里一直把她养成贵族小姐一样,出过国,还是个钢琴家,气质超然,简直就是云上才有的人物。这样一对比,作为她女儿的沈濛被看做是高岭之花也没什么好惊讶的了。   这不,唐氏这样大的宴会,谢家就没来人,连谢樱也没给面子,沈家就来了父女俩。   沈濛挽着沈爸爸的手臂,微微笑着,就听见沈爸爸低声对自己说:“我一会儿管不了你,最晚十点就让司机送你回去,知道不?”   沈濛想瘪嘴但是忍住了:“我知道,你别喝太多酒,不然下回不陪你来了!”这破宴会她还不想来呢!   沈爸爸带着她和每位世家伯父和生意伙伴打了声招呼才送她去了年轻一代那儿玩,走前还叮嘱她:“要是有看得上的男孩子,就过去聊聊,多认识认识。”   沈濛忍不住瞪他,气得走到角落,没理形形色色的姑娘小伙。她是很习以为常地远离热闹,但是架不住会有人找上门来。   “沈小姐,怎么一个人在这儿,没人陪你?”唐悠虽然一直被朋友拥簇着,但还是大老远看见了前几天和自己买了同一件衣服的女人,直接拉着朋友过来打招呼。   那日回去后,她从唐母的口中得知了沈濛的身份,虽然有心刁难,但也不敢太露骨。   沈濛很冷静地忽略了她的问题:“唐小姐,生日快乐。”   唐悠穿的正是那天买的浅粉色裙子,上面绣的蓝色蝴蝶十分漂亮,衬得小姑娘既漂亮又活泼,但是样子看上去有几分傲慢就是了:“谢谢。”说着伸出了一直端在手里的香槟。   沈濛轻轻皱了皱眉,从侍应的盘子里端起一杯酒,和她的碰了碰,轻轻抿了一口。却看见唐悠直接喝光了一杯,只好硬着头皮喝了。   沈濛正打算抬脚离开,又听见她说:“沈小姐,前几天买下了你的裙子真是十分抱歉,想必你用我给你的钱买了一条更好的吧。”   沈濛一顿,听见她们几个姑娘在低声笑,就把眼睛落在了唐悠的脸上,慢吞吞地说:“没花钱。”沈濛今天的妆带了几分强势,金色的裙子在也灯饰下十分耀眼,长发别在脑后挽了起来,加上沈濛这人平时有些呆,只要不乱撒娇生气,这样看上去十分有气势。   “哦。”唐悠旁边的一个小姑娘浅笑,“沈小姐身上这条裙子真漂亮,是哪个牌子的,我好像没见过啊!”   沈濛听了,勾唇一笑,就等着你们上钩呢:“‘素桑’,不是什么大牌子,这是最近新出的裙子,我也觉得挺好看。” ☆、猜疑的心   几个小姑娘神色一僵,脸色异彩纷呈。   确实不是什么大牌子,但是在虞市服装界,要说起刺绣,就没有人不知道“素桑”。如果说各大名牌的服饰是只要你有钱就能买的话,那么“素桑”就是你有钱也不一定能买的品牌。在名流圈子里,“素桑”是比脸面的存在。就说今晚宴会上的富贵人家,可没几个人能买到“素桑”的绣品。它是在场除了沈濛,也没几个人不知道的品牌。   沈濛也是今天和沈妈妈聊天儿才知道这件事的,现在心里的小人兴奋得直跳。男神实在是太棒了,回去一定要好好奖励他!   “沈小姐认识‘素桑’的老板?”方才问她话的小姑娘忍不住好奇。要知道这品牌卖的绣品无一不是精贵又漂亮的,寻常人进了门都会被赶走,除了得到老板认可的客人,才有资格在这店里买绣品,而且价格不菲。沈濛自然是不差钱了,可是听说她私底下并没有现在看着斯文大方啊,怎么可能认识“素桑”的老板。   沈濛也很坦白地摇摇头:“不认识,不过我男朋友是老板的儿子。”吼吼吼,男神借你名声一用!   那姑娘微楞,然后说:“言三少?”苏淸只有一个女儿,正在国外工作。剩下的自然是姜慧莲的儿子言澈了。   沈濛也愣了:“你认识?”她可没想到言澈的名字可以在名流圈子里出现。   唐悠不认识什么言三言四的,只是问:“那天陪你一起的就是你男朋友?”   沈濛点头,接着就听见了一个女人轻蔑的嗤笑声。。   “言三最近新交的女朋友就是你?”那个女人慢慢走过来,紧身连衣裙把人衬托得玲珑有致。   “请问你是?”沈濛打起了精神。她的第六感告诉她,情敌来了!   “哦,我姓樊。”女人撩了下头发,由上至下地打量着沈濛,“言三是改口味了还是从良了?”   语气里充满挑衅,让周遭的人不敢随便答话。沈濛有些不明所以,只是礼貌地笑了笑:“樊小姐,你认识阿澈?”   女人目光盯着沈濛,有些意味不明,正要说话就被人打断了。   “小希,萧奕鸣找你。”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站在女人身后,高大英俊,眸光清冷地看着女人,一只手斜插在口袋,十足十职场精英的模样。   女人听见后,勾唇一笑,走近沈濛低声说了句话后,才摆着腰肢慢慢走了。经过男人身边时还忍不住抱怨了一句:“那混账要人挡酒能不能下次别来了!”   男人没理她,向前走了两步,说:“沈小姐,我代小希的失礼向你道歉。”   沈濛脑子里还在回荡那个女人说的话,于是有些懵地答:“哦,没关系。”   男人礼貌地点点头:“那改日再见。”   沈濛不认识这男人,只是觉得很帅气,是比赵梓阳,魏煦还有言澈不一样的帅气。对于他那句“改日再见”也是很莫名其妙。   唐悠一行人的话题早就被岔到了不知哪里去,对于沈濛的身份始终不敢太刁难,也客气地走了。   沈濛清净了,走到餐桌边虽然吃了些东西,拿起杯酒就走到了阳台。   夜风习习,吹着她的脸,刚才那杯酒的酒气也就散了些。不过可能这酒度数不低,沈濛现在反而有些热。她有些烦躁,看着远处的小树苗,树叶繁茂,随着夜风微微晃动,觉得得了兴趣,一直盯着。   “找了你一圈,原来在这儿。”魏煦也拿了杯酒,站在她身边。   沈濛侧头看他,问:“找我做什么?”这位已经被她拉进黑名单很久的同学,你有什么事吗?   魏煦摸摸鼻子:“求原谅啊。”他有些无奈。看来是前阵子做得太狠,伏低做小了大半个月,竟然一点也不能打动小姑娘。   沈濛对他也很烦,这阵子一个劲儿地对自己道歉,花样也不换,除了送花还是送花,就算沈濛这阵子搬去了言澈那儿住,送到她公寓的花还是每天没落下。   “你到底想做什么?”沈濛手指挠了挠额头,“是不是我爸在生意上为难你们了?”   魏煦噎住,学着她把手撑在栏杆上,一手端着酒杯,一手撑着自己的下巴,看她:“就是真诚地,希望你能原谅我。没有别的原因。”   沈濛摆摆手:“得了吧,你才不会这么有良心。”说着抿了一口酒。   “我就是希望你能对我改观。”魏煦解释,“我这个人没有之前那样坏的。既然大家都是不愿意相亲的,何必相看两厌,你说是吧?”   沈濛撑着脑袋想了想,觉得也有道理:“不过我和你相看两厌也不碍着你活,不是吗?”   就是碍着了!十分碍着,非常碍着,如果不能改观这会影响我下半辈子!魏煦苦恼地喝了口酒,却没敢说出口。   沈濛不懂他烦什么,只是把酒杯伸过去碰了碰,跟着喝了一口。   魏煦也知道这事儿要徐徐图之,不能太急影响了形象,就转移了话题:“你认识薛城遇?”   沈濛莫名其妙:“谁?”   “刚才和你说话那个男人。”魏煦解释,“薛家从美国召回来的儿子,我还没见过他会这么客气对不相干的人。”   沈濛瘪瘪嘴,晃了晃酒杯:“谁知道他在想什么呢!”   魏煦皱眉,问:“你好像不高兴啊。”   “嗯。”沈濛半眯着眼,懒懒地应他。   魏煦想了想,和她碰杯:“正巧,我也不高兴,喝一个?”他一想到最近的烦心事,也是一万个不高兴。   沈濛看着魏煦把酒一饮而尽,也跟着喝了。   。   一个小时后,魏煦看着对自己笑得一脸灿烂的沈濛,无奈地扶额。他真是疯了才会和她一起喝酒。   “喂,我想回家了!”沈濛拉着他的衣袖,一个劲儿傻笑。   “你等一下,我去找你爸。”人虽然是他灌醉的,不过他没打算把人送回去。   “他说了我可以提早走的,”沈濛说,“我要回家了,我要找言澈。”说着慢吞吞往外走。   魏煦赶忙拉住她,这丫头快连路都走不顺了,要是出去就真是给沈家丢脸了。   “我要回家了,你拉着我做什么?”沈濛噘着嘴,不太高兴地甩开他。   魏煦没办法,只好让她把手搭在自己的手臂上,虚扶着她:“我带你出去,乖乖地站好。”   “哦。”沈濛眨眨眼,点头,笔直地站好跟着魏煦出去了。   好不容易把人带了出去,沈濛却扒着他不撒手了:“你不准走!”   “大小姐,你上车,会有司机送你回去。”魏煦想扯开她,但又怕用力过猛。   “我不要!”沈濛显然是醉的不轻了,颐指气使地指着他,“我要你亲自送,不然你别想我原谅你!”   魏煦动作一顿,没好气地朝沈家司机摆摆手:“我送她,你回去等着吧。”   “走吧,我们去言澈家!”沈濛坐在副驾驶,眼睛亮亮的。   魏煦发动车子,冷哼哼地说:“我只认识你家别墅,其他地方我可不管。”   “我不管,我要去!”沈濛瞪他,大眼珠黑漆漆的,像龙眼核一样。   “行行行,去!”魏煦烦躁地揉了揉脑袋,这么点酒,正常人都能当白开水喝掉,她怎么就能醉成这样。   沈濛被哄高兴了,笑得很开怀,拉着他东扯西扯。   “言澈肯定在家等我!”她说。   “也不知道他吃饭没有,要是没吃饭我还得给他做饭。”她说。   “还有喵喵,言澈肯定抱着它在书房看卷宗。”她说。   “言澈真好,长得又好看,而且又厉害。”她说。   魏煦忍不住踩了油门。   “可是你说,”她顿了顿,问,“他喜不喜欢我呢?”   她好像找不到答案,烦恼地挠了挠头发,直接把绾在长发上的发簪拔了下来。长发跌垂,蜿蜿蜒蜒地落在了她肩上,遮住了她大半张脸。   魏煦看了她一眼,忍不住答话:“那你要去问他才知道。”   沈濛一顿,像是想通了什么,于是拉他手臂:“对,我现在就去问他!”   “沈小姐,言三睡过你没?你那种过家家一样的爱情,可不是他喜欢的。”姓樊那个女人,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真的很清楚。   沈濛也想过,言澈连亲吻都表现得如此渴望,又怎么可能会像她一样保守地希望把美好留在结婚的时候?今天那个女人的一句话,让她心底的猜疑渐渐扩大:他一直迁就自己,慢吞吞的蚕食她,是不是也意味着,他本来就是奔着睡她的目的来呢?   他,究竟喜欢我吗?沈濛在心里问。 ☆、予你坦诚   此时夜灯已经亮起,霓虹灯饰闪过沈濛的迷蒙的眼,花乱而迷人。   “Let me be your hero……”手机铃声凑巧响起。   沈濛低头看,小手指滑了两下才顺利按下接听键。   “喂,言澈。”沈濛嘴角扬笑,模样傻得让魏煦不敢看。   言澈原本只打算问她什么时候能回来,现在听她语气,不禁皱了眉头:“喝酒了?”   “嗯!”沈濛也很大方地承认了,“喝了一点点,一点点的一点点的一点点。”   “……”看来醉的不轻,“要不要我去接你?”   “好呀!”沈濛高兴了,转头推魏煦,“你停车,言澈要来接我!”   “大小姐,你别闹了行吗?”魏煦险些被她推歪了方向盘,伸出一只手按住她,抢过了手机,“你在哪,我把人给你送过去。”再闹下去真是没完没了。   直到魏煦把人送到言澈家楼下,沈濛还处在十分兴奋地状态,扒着小脑袋对着隔着窗户一个劲儿地朝下楼等她地言澈扬手。   魏煦只好帮她摇下车窗,停车放人。   “言澈言澈!”沈濛从窗户伸出脑袋,小手对着他招了又招。   魏煦给她开门,抓着她手臂把人拉出来,又拍了拍她乱来的手,皱眉说:“你能不能安分点儿!”   沈濛抬头看他,小嘴巴一瘪,眼睛就泪汪汪的了。   魏煦吓了一跳,正准备说两句安慰她却觉得手心一空,沈濛已经被拉到了另一个怀里。   “谢谢。”言澈搂着她的腰,让她的小脑袋趴在自己胸前。   沈濛顺势抱着他,蹭了蹭之后才委屈地说:“他凶我!”   魏煦眉头跳了跳,咬着牙说:“不用谢,我走了。”   言澈按着沈濛:“不送。”   魏煦连客套都没做,直接上车踩油门走了。要不是因为那个女人,谁会理她!   小区住宅的楼下,一时间只剩下沈濛和言澈两个人。   “言澈,你吃饭没有啊?”沈濛从他胸膛仰起头,笑眯眯地问,“要不要我给你做吃的?”   言澈看着她头发乱糟糟的样子,伸手去拨好,“都快要十点了,早就吃过了。”说着又捏了捏她有些熏红的小脸颊,问:“喝了这么多酒?很好玩儿?”   “不好玩儿!”沈濛摇头,学着他把小手攀上言澈的脸,捏了捏他硬邦邦的脸颊肉,“唔,不好玩儿!”   言澈无奈,微微弯腰把小丫头抱起,低头咬了口她脸上的小肉。到底是宴会不好玩儿还是我脸上的肉不好玩儿呢?他有些好笑地想。   沈濛同志喝醉酒就爱撒娇,还喜动,十分难伺候。亏得言澈力气大,才能抱着个扭来扭去笑嘻嘻的姑娘回到家里。   总算是成功把人放到床上,言澈拨开遮住她小脸的长发,问:“有没有不舒服?”   沈濛摇头,拉着言澈的手不让走。   “乖乖睡觉,我就在这里看着你。”上回喝醉后大半夜跑了趟医院,言澈可放不下心让她今晚一个人睡在这。   沈濛没回答,双眼亮晶晶的,又像带了水光,水盈盈的,眨也不眨,盯着言澈的脸。   言澈用手指点了点她的鼻尖,问:“怎么了?”   沈濛小嘴一弯:“你亲亲我,好不好?”   言澈眉毛一挑,好笑地看着她:“真是醉的不轻。”说着低头安抚性地亲她唇角。   沈濛把小手攀到他的肩上,仰着头主动去亲她。言澈动作一顿,沈濛却什么都不管,上了唇妆的小嘴贴着他的,不见他动作,只好试探性地把小舌头伸出来,在言澈的唇上轻轻舔舐了一下。   言澈眸光沉敛,看着眼前和自己额头相抵的姑娘,没挣脱她柔软的手和唇。   沈濛学着他往常亲吻自己一样,但实在是经验不足,亲到口红都花了,还只是轻咬着言澈的唇止步不前。她觉得烦了,于是开始往言澈的颈脖啃。她咬得毫无章法,用牙齿又咬又磨,幸好言澈皮厚才不觉疼。   言澈由着她对自己啃了半天,喉结一滚便笑了出声。   他把小姑娘从自己颈脖处拉开来:“我就是这么教你的?”   沈濛大眼睛眨了眨,口红因为乱蹭抹到了脸上,像只花猫,却有几分撩人。   “好好学。”言澈帮她把脸上的口红擦掉,丢下三个字后便低头擒住了她的唇。他的吻一如既往的热烈且缠绵,霸道地吸允着沈濛口腔内的空气,不留半点空隙。一边吻着,高大的身躯已经攀到床上,手开始向沈濛的后背摸索,企图拉开她裙子后背的拉链。   他算是想明白了。他们现在不就是情侣关系吗?这都是你情我愿的事,睡了就睡了,谁也怪不了谁。忍了这么久,他要是再忍他都要怀疑自己的小兄弟还行不行了。所以他不要婆婆妈妈地想这想那了,睡了再说,以后还能不能处下去也看他睡得爽不爽再想!反正今晚,现在,立刻,他就要办了她!军痞的血性一上来,谁也拦不住他。   沈濛并没有阻拦言澈的动作,反而还迁就着他,小舌也学着在和他的互相追逐。言澈亲够了,才把目标沿着她纤细优美的颈脖向下。目光流连到沈濛的锁骨处,他情难自禁地咬了一口,允出一个深深的吻痕来才满意。   言澈□□上来,双眼越发清亮,像是一头狼般狠厉。直到手探进了沈濛的衣裙下,他才听见了身下传来浅浅的哭泣声。   他动作顿住,抬头看沈濛。一贯娇小的姑娘长发散在床上,露出她巴掌大的小脸来,眸色清清,默默流出的眼泪顺着脸颊滑落到发间,很快就消失不见。她咬着唇,小声地抽噎着,几不可闻。   言澈眸色愈深,伸手去抚她耳边的发,湿了一片。   他低喘了几口气,才帮她把衣服拢好,和她一起躺下来,搂着她低声哄:“不哭了。”声音嘶哑得不像话。   沈濛却低着头,窝在他怀里哭得更厉害了。抽抽噎噎的,像是喘不过气来。   言澈怕她情绪过激,只好帮她扫背:“不哭了,我不碰你。”说着低头亲了亲她的眉心,“你不愿意,我就不碰你。”   沈濛顺过气来,抓着他的衣服边哭边低声问:“言澈,你喜欢我吗?”   你喜欢我吗?如果喜欢,请你一定要告诉我。因为我太喜欢你,所以我总是这样卑微,只要有一点点的怀疑,就迫不及待地期待你的肯定。甚至不惜一切地去试探你,质疑你,让你用实际行动告诉我,你是否喜欢我。   言澈眉头微皱,把人从怀里领出来,逼着她看自己:“你今晚怎么了,嗯?”   沈濛也就是壮着酒胆一直撒泼,现在被人揭穿了,自然不敢再乱来。那几杯香槟确实让她醉了,但也没到让她失了理智的地步,她只是借着几分酒意回来试探言澈罢了。可是现在这个情况明明就是自己想要的结果,为什么她还是不开心呢?   沈濛想,如果自己没有没出息地哭,言澈会不会停下呢?她觉得不会。如果不会,那么明天是不是就要分手了?又或者等上一段时间,他厌了自己,就该分手了?徐向晚曾经打过电话提醒过自己,她说言澈是夜店里众所周知的花花公子,什么能玩的他都试过,会看上自己,也许不过是想换个口味罢了。诚然,她当初知道的时候,心里不是充满疑惑的,可是每次看见言澈沉敛清亮的目光,看见他笔直站着时那样忠诚正直的模样,她总是一遍又一遍的说服自己,或许他是真的喜欢自己呢?她内心带了惶恐不安,所以每次亲吻都会刻意逃避,害怕内心的疑虑被证实。而当樊希质问她,就像一直埋在心里的炸弹被发现了。她再也不能逃避,不能忽视。因此她开始试探言澈,哪怕这个试探会让她身心俱伤。   多年后,言澈总会想,那一夜亏得小姑娘忍不住委屈哭出了声儿,不然以他的浪子性情,只怕是真的不会停下来。   但是现下言澈没想这么多,只是搂着她,低声询问她究竟怎么了。   沈濛嘴角下垂,神情委屈,低声说:“有人说,你和我在一起,只是为了睡我。”   言澈一听,乐了。捏了捏她的脸颊,笑着说:“许媛身材比你好多了,你是男人选哪个睡?”虽然话语不算直接,但也足够沈濛听明白了。   沈濛狠狠地攀着他肩膀咬了一口,“你还笑!”   言澈拍拍她的小屁股,搂着她吻了吻发顶:“不准再闹脾气,也不准乱动,现在就睡觉。”   沈濛闹了别扭,酒气散了也清醒了些,觉得自己有些丢脸。爬起来去衣柜找衣服:“我要洗澡,你回去你的房间睡吧!” ☆、孟七到访   那晚言澈还是睡在了沈濛的房间,而且还顺势攻略了沈濛的床。于是自那天后,沈濛就被视为言澈的睡觉抱枕,次卧的床基本已经成为了摆设。或许是因为言澈这人是军人出身,一旦被他攻略了某样东西,就会将把它视为自己所有,无论是人还是事。   就拿沈濛目前最头疼的事来说。言澈明白小姑娘对于做那档子事还是有很强的婚后办事情结,所以也不再逼迫她了。但这么忍着不是办法啊,他前两天躺在床上和沈濛打商量:你看啊,我只要亲你亲得投入些,小兄弟就很兴奋啊,要是总让它这么忍着,会忍出病的啊。   沈濛被他的说法吓得囧囧有神:“那不如,我们不要总是亲得这么投入了吧……”   言澈眸色顿时幽深了起来,搂着她吻了个彻底,才看着几乎喘不过气来的姑娘,声音嘶哑:“换个方案。”   沈濛被他的小小澈顶着,小脸红的几乎要把血透出来:“那你想怎样?”   这句话说的娇羞又撩人,言澈都快兜不住自己的色狼模样了。他忍不住笑了,这话听着怎么像是自己要强X她一样呢,虽然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也确实是要强迫她。没办法啊,实在是小兄弟忍不住啊,沈濛又是个害羞的,他再不主动些,小小澈真的要出问题了。活了将近三十年,言澈第一次认真谈恋爱,还是谈这样纯到不能再纯的恋爱。   这样想着,言澈二话不说,异常坚定地把沈濛一向拿来计算,做实验,画图,弹钢琴的小手,探到了自己的裤子里。   ……沈濛已经呆了,大眼睛看着言澈,一下也不眨,手指僵硬,动也不敢动。   言澈有些难受,低头亲了亲她的唇角:“不要怕,嗯?”说着已经抓着她的小手,慢慢地摩挲。   沈濛抿了抿唇角,用空出来的手艰难地拉起被子,捂着红通透的小脸,没有说话。   言澈看着她鸵鸟埋沙,虽然想笑却没空理她。沈濛的手又嫩又软,他现在真是舒服得快要说不出话来了。旷了快两个月,都快能超越他在军队时的记录了。这样一想,觉得自己真是堕落啊。   沈濛捂着脸,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觉得手有些麻了,于是支支吾吾地问:“你快些好不好?”   言澈正拉着沈濛的手和小小澈作斗争,听见这话有些咬牙切齿:“这个不能快。”   沈濛没办法,只好由着他。又过了很久,才听见言澈闷哼了声,手里的感觉好像也不一样了,沈濛才抬起头,睡意惺忪地问:“可以了?”   “……”言澈爽过了,有些无语地问她,“睡着了?”   沈濛眨眨眼,很识时务地摇了摇头。   言澈眯着眼,摆明了不信的样子。   沈濛撅了嘴,一开始是很害羞啦,不过后来觉得没自己什么事,她又看不见,无聊到睡着不是很情有可原吗?   当然,这话她是不敢说的,只是把手抽出来下床了:“我去洗手。”好吧,洗手的时候又害羞了很久……   这事儿给了言澈教训,第二天言澈开始要沈濛主动了,哄了很久,才得到她生涩的回应。结果自那天起,沈濛每天又多了一项任务。早上一次,晚上睡前一次。几乎当做是每日三餐一样没落下。只是每次她都要捂着脸,言澈都快懒得笑话她了。   又没羞没臊地过了几天,家里总算是迎来了客人。   这天临近中午,两人窝在沙发上看电视,沈濛瞧着时间正打算做饭,却听见了门铃响。   她看了眼言澈,“有人来找你?”   言澈正在看CCTV-9,摇了摇头。   “三哥!”小姑娘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起床没啊,我开门啦!”   沈濛瞪大了眼,这声音不是孟颖么?!   “我要不要躲起来?”她坐直身子,有些着急地问。   言澈把她拉回自己怀里,“不用理她。”他都忘了,小丫头月尾要来家里住一段时间。   孟颖拿着从言妈妈那儿讨来的钥匙,果断地开了门。走进去一看,她家三哥正搂着个姑娘看电视,让她不禁皱了眉。她一向是不同意三哥玩玩儿作风的,所以对于在他身边的姐姐们也很不喜欢。   “三哥,我按门铃你怎么不应?”她气鼓鼓地瞪他。   言澈看了她一眼:“你不是有钥匙。”   沈濛被言澈按在怀里,十分艰难地把脑袋冒出来:“Hi。”她摆摆手,算是打招呼了。也不知道会不会吓到人家啊!   孟颖看见言澈怀里的人,确实吓得捂了嘴。   沈濛尴尬地笑了笑,挣脱开言澈的怀抱,“我去做饭。”穿上拖鞋哒哒哒地小跑进了厨房。   言澈怀里空了,看着沈濛不好意思的背影,不禁勾唇浅浅笑了。   孟颖赶忙过去坐在他旁边,低声问:“女朋友?”   言澈侧头,揉了揉她的发顶:“嗯,她胆子小,你别欺负她。”说着起身去厨房了。   孟颖搅着小手指,心里那个纠结啊。她总算是知道为什么四哥不让她乱说话了。   言澈拿了个茶杯出来,给孟颖倒了杯水:“吃过饭就回去。”   “为什么?!”孟颖猛地站起来,话说的太急差点咬着舌头。   言澈坐下,长腿一翘,看着她说:“别告诉我妈,时候到了就会带回去。”   孟颖噤了声,不敢说话。就算是你要我说我也不敢说啊……   “那什么,我去帮忙。”说着一溜烟儿地跑进了厨房。   言澈目光放在厨房处,过了好一会儿才扭头继续看电视。   “小濛姐姐。”孟颖进了厨房,看见沈濛正在淘米,“我来帮忙。”   沈濛扭头看她,有些羞赧:“哦,那你帮我淘米吧。”说着把位置让了出来给她。   孟颖接过来,没再说话。   两个人心里都有心思,反而让厨房静得只剩下流水声。   “小七,”沈濛切着茄子,脸上满是歉意,“对不起,因为我不知道阿澈的意思,所以上次没有告诉你们。”   孟颖手上的动作一顿,又慢慢恢复,笑着说:“没事儿。不过,这事儿五哥知道么?”   沈濛想了想,老实答:“应该不知道,不过你哥还有杨时禹师兄知道。”   孟颖一愣,“我哥?”从四哥那天的态度她就知道肯定是知道的,不过怎么她哥也知道?   “半个月前他凑巧碰见了我们在一起。”言澈受伤瞒了大院的人这事沈濛是知道的,大院里知道的也只有言爸爸,杨时禹和孟越三人。   孟颖大概了解了,看沈濛这模样实在是不像有心计的人,也就没多想,专心帮忙做饭了。偶尔还和沈濛聊两句,都是关于言澈以前的事儿,倒还算融洽。   好不容易把午饭做好端上饭桌,言澈一坐下来就问:“你们认识?”他不是傻子,这两个姑娘的神情可不像是第一次见面了。   孟颖眼珠一转,看着言澈的脸色一字一句地说:“上周在五哥家里见过。”   沈濛脸一红:“就是去买衣服那天,谢谨有事请我过去帮忙。”答应了帮谢谨保守秘密,她自然不好老实说是补课了。   言澈扫了她们一眼,觉得莫名其妙:“这么紧张做什么?”   沈濛被戳穿,只好老实说:“那天中午,我去你家吃了顿午饭。”   言澈显然是被惊讶到了,过了一会儿才忍不住笑着说:“瞒着我去见家长,嗯?”   “……”你爸妈还不知道我的身份好不好?沈濛无力吐槽,低声反驳了句,“盛情难却。”   言澈眸间的笑意更大了,点点头:“嗯,大院几家人经常一块儿吃饭,看来是吓着你了。”   沈濛知道他是在笑话自己,没再答话,低头吃饭了。   孟颖一边把头埋在碗里吃米饭,一边抬着眼眸偷看这两人,觉得有些新鲜。她不是没见过三哥和那些女人在一起的场景,大多是那些姐姐像条美女蛇一样缠在三哥身上,妆容魅惑,性感多情,看着就不是宜家宜室的那种女人。像今天这样,一个在厨房做饭一个忙活自己的事情,坐在一起却得了趣味的活法,她还是第一次在言澈身上看到。   想到这里她偷偷叹了口气,是个长辈都满意的姐姐,可是怎么就碰上被三哥和五哥喜欢了呢! ☆、你满意么   孟颖自然是不会在言澈这住下了。再说时间已经接近九月,过几天各大高校都要开学,她也懒得折腾了。她今天过来不过是受了言家父母的旨意,看看这个一个月也不回一趟大院的“不孝子”。   虽然总是有杨时禹给两老报告言澈的情况,但是那小子总是包庇言澈,是以在两老心里杨时禹的包打听信誉度已经下降不少。因此孟颖就接过了这个职位,偶尔还是会过来打扰一下言澈,回去给两老汇报情况。今天来就是这么个意思,言妈妈担心儿子不会照顾自己,言爸爸担心儿子的伤势,两老一拍即合,直接吩咐孟颖过来了。   在孟颖回去的路上,她还想着要不是三哥不喜欢言家两老去打扰他,今天可真是不知道怎么形容了。   正胡思乱想着,她一个激灵,拍了下脑袋,掏出手机拨通了杨时禹的手机号。   “喂。”杨时禹应该是正在午睡,声线还有些沙哑,“小丫头,找我有事?”   “四哥!”孟颖有些生气,“你早就知道三哥和五哥都喜欢小濛姐姐?!”   杨时禹捏了捏鼻梁,“怎么,你跑到言三公寓去了?”   “要不是我今天跑过去,这惊天大八卦我得什么时候才知道?”孟颖气鼓鼓地说。   杨时禹不禁失笑。孟颖也就是这方面和自己有些像,大院里什么事都不能瞒过她。   “知道归知道,别回去对长辈说,不然对沈濛印象不好。”杨时禹嘱咐她,“言三和阿谨也别说。”   孟颖年纪不小了,做事也分得清轻重,应了下来后又苦着脸问:“可是四哥,我们该帮谁啊?三哥好不容易才收心,可是我看五哥好像很喜欢小濛姐姐啊!”   杨时禹觉得好笑:“小七,你要知道,重要的不是我们帮谁,而是沈濛喜欢谁。这些事不是我们能帮忙的。”   孟颖没办法,扯着自己的背包带问:“四哥,你说小濛姐姐知不知道五哥喜欢她啊?对了,我哥不知道这事,他不会和五哥说吧?”   杨时禹眉目微敛,没有答话。那天知道这件事后,他给小六打过电话,小六说自己已经告诉过阿谨了,还是在沈濛被邀请到家来之前。   他倒没觉得太惊讶。他只是,有些难受。距离当年那件事,已经过了三年,可是谢谨却还是没有半点长大。   “四哥?”听不见杨时禹的回答,孟颖又叫了他一声,“你怎么不答我?”   杨时禹的思绪被拉回:“沈濛是个好姑娘,要是知道了肯定不会误打误撞去言家吃饭。”沈濛这人他是知道的,大学时期他就碰见过小姑娘被人告白,她当即拒绝了人家,连半点机会都没给。这样的女生,他倒不怕是她在两头勾搭,何况人家看上咱家什么呀,偏要嫁到大院里来?   “才不是误打误撞去的!”孟颖反驳,迷糊地被人不着痕迹地转移了话题,“你都不知道,是五哥叫我帮忙把人带去的。我那时候只以为是五哥在追女孩子就答应了,要是知道才不帮他忙呢!现在言伯伯和慧姨都以为小濛姐姐是五哥喜欢的人,以后他们怎么看小濛姐姐才好!”   孟颖真是越想越心焦:“四哥,我这回真是做错事儿了!”   杨时禹转了转钢笔,安慰她说:“那管这么多做什么,言三那样的人,到时候带回家自然有办法应付。”   孟颖想了想,决定等言澈把人带回家的时候,一定要在姜慧莲面前给沈濛说好话,好好弥补一下自己的错误。   又絮絮叨叨地和杨时禹聊了一会儿,孟颖才安心地挂了电话。她也不太担心了,横竖有杨时禹这个革命同盟在,她算不上多孤单。   回到家,孟越正巧碰见她,笑着问:“小七,从三哥那儿回来了?”   孟颖点点头,拉住他问:“三哥谈恋爱了,你怎么没告诉我?”要不是你没告诉我,我就不会答应帮五哥的忙了!   孟越挠挠头:“我没说吗?早半个月前我就知道了啊。”   孟颖看着自家哥哥那副老子比你知道得可早了的模样,突然为他生出了一种悲哀。   “嗯。”她点点头,又拍了拍孟越有自己头顶高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知其一不知其二,还是经历太少。”大院里包打听这个位置,除了她和四哥,谁也坐不上啊,真是寂寞。   孟越看着小妹脚步沉重地往言家走去,有些莫名其妙,怎么没看见小丫头跳脚?她不是最恨自己有八卦没告诉她的吗?   。   在言澈两人甜甜蜜蜜,孟颖明里暗里向言家两老表示沈濛未必喜欢谢谨的氛围下,九月正式来了。大院里的孩子都去上学了,沈濛也在某色狼的极力反对下,很坚持地收拾了东西会自己公寓准备新学期的实验内容,言澈在公寓没了乐趣,也跑回警局上班了。   在九月开学的前一天,言澈开车把沈濛送回公寓后,直接掉头回了趟大院。   当天言家两老心情都比往常好了不少,特地去市场买了不少食材。孟颖知道言家做了好吃的,很果断地给自家老妈打了申请报告,留在了言家做唯一一个“外人。”   言家的男人都是大男人主义的,幸好看上的女人都有小女人的贤惠。孟颖在厨房帮姜慧莲做饭,言晖则把棋盘拿了出来。   言澈自然地坐下来,帮忙摆子。   言晖看着自家儿子,样貌出挑,肩膀宽阔,身强力健,看着好像比上回胖了些,不禁点点头:“伤口拆线没?”   言澈抬头,拍了拍腹部:“已经好了。”   “那姑娘把你养的不错。”言晖很满意,呷了口茶,“什么时候带回来瞧瞧?”   “……”言澈慢慢地挪了个相三进五开局,“谁告诉你的?”   言晖挑眉:“怎么,知道的人还不少?”   言澈摸了摸下巴,边下棋边琢磨:“再处一段时间吧。”   两个人棋路都深,下起棋来就像真的在打仗一样,见招拆招,好不过瘾。言晖自然是满意自家儿子的,不说这样子站在哪儿都出挑,连在军队里的名头也是很说得过去的。儿子没参军前,军里的都只知道他是司令员,可自从儿子参军后,谁看见他不说一句“虎父无犬子”的。只是……可惜了。   “爸,”言澈低头,准备收网,“当心了。”   言晖回过神,只见棋盘上己方竟然几乎溃不成军,败局已定。他瞪大了眼,摆手:“不算,我走神了,再来!”   言澈抬头看了他一眼,眼中的笑意明显:“嗯。”   言澈的棋风一向是稳健的,而且磊落光明。看着十分清楚明白,却很难破局。这样的风格,却让言晖想起另外一个人来。那日来吃饭的小姑娘不也是这样吗?直接干净的棋路,却能和敌人一直胶着。不过那小姑娘的招数总是出其不意,反倒没有言澈来的沉稳。   言晖正想着,张口就问:“你那姑娘会下棋不?”   言澈微楞了一会儿,摇摇头:“不知道。她很聪明,要学也不难。”再说,他可以教。   “上回和小五一块儿来吃饭的小姑娘棋就下得不错。”言晖想起沈濛那天下棋的模样,“我还没看过有哪个姑娘能和老谢下这么久。”   言澈挪棋的手一顿,缓了缓才不着痕迹地问:“我听说了,你看那姑娘怎么样?”   “棋路干净,性子应该不错。听说是在小四的大学读研,还算得上聪明。”言晖评价,“就是老大不少了,还在读书,没点儿社会经验,性子可能有些单纯。”   “性子单纯不好?”言澈问。   “也不是不好,”言晖摇头,“就是怕她被骗。小姑娘要是没点儿警惕性,最容易受伤了。女孩子可不像我们爷们儿,跌跌撞撞走过来就是了,她们可比花还脆弱。”   言澈想了想,不自禁浅浅笑了。是单纯了些,不过也没什么不好。她那濛濛的模样,不就应该藏在口袋里的么?去外头碰撞做什么?   “如果给你做儿媳妇,你满意么?”他问。 ☆、我放弃她   言晖显然是感到惊讶了,挪棋的动作明显地停下了,抬头看正浅笑的儿子。   “爸,马不能这么走。”言澈提醒。   言晖现在可管不了棋盘了,双眼直勾勾地看着他:“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言澈不好逗自家的司令员,老实说:“就是字面的意思。”   “那姑娘就是你现在处的女朋友?!”   “嗯。”他浅声应了,“我听你评价,好像还挺满意?”   言晖当然满意了,当时吃过一顿饭后还和自家老婆抱怨过,要是这丫头是自家的儿媳妇就好了。这才过了多久,就梦想成真了?那老谢不得白高兴一场啊哈哈哈!   “……”言晖冷静了,皱了皱眉,想要问话又突然想到了什么,没再开口。   “三哥,你帮我去厨房把汤端出来!”孟恰到好处地打断了两人的话题,把言澈直接拉去了厨房,“这个太热了,你端一下。”   言澈看了她一眼,只见孟颖耸了耸肩,大眼珠无辜地眨了又眨。他也不好和她计较了,把瓷盆子端了出去。   晚饭已经做得差不多了,言澈父子也就没再继续下棋,过饭桌等吃饭了。   姜慧莲端了新做的鱼出来,擦了擦手笑着说:“吃饭吧。”   孟颖乖巧地把饭碗都装满了米饭,坐在言澈旁边口水直流:“慧姨做的饭就是特别香,不像我妈。”   姜慧莲轻轻敲了敲她的头:“有你这样说话的吗?”   孟颖委屈地捂住脑袋,向言晖撒娇:“叔叔你看,我夸慧姨呢,她还教训我!”   言晖见惯了孟颖的女儿姿态,帮腔说:“你慧姨不喜欢被夸的,夸了就打人。”   姜慧莲懒得理他们,瞪了一眼就算过去了。   言澈支着脑袋看他们三人,唇角浅浅地上扬。小七把爸妈照顾得很好,他很放心。   一顿饭时间过去的很快,言澈看时间还早,在房间抱了篮球出门欺负人去了。   明天就是开学日,两个小子都没去外头浪,乖乖地待在家陪长辈。杨时禹听说言澈回了大院,下班也直接回家吃了饭。微信群里一看见言三约人打球,自然都出门了。   等人到齐,言澈已经热好身,看了眼杨时禹:“回来了?”   “有时间就回来陪老妈吃顿饭了。”杨时禹走近,勾手要抢他手上的篮球,“伤好了?”   言澈望向他身后正在走来的谢谨和孟越,低声应:“嗯。”   “三哥四哥,先说好,我和五哥一队的!”孟越一来就拉了队友,搂着谢谨脖子,两兄弟不知多亲密。   杨时禹也不介意:“行吧,那言三你做好一打二的准备。”   言澈:“不能打你出来做什么?”   杨时禹得意地运着球,厚面皮说:“拉低队伍平均水平。”   一脸“……”的言澈懒得看他,把球抢回来:“开始吧!”   谢谨和孟越的球技都不错,言澈运动细胞也不差,算得上是出类拔萃,不过带这个拖油瓶想赢还是很艰难。几轮跑下来,杨时禹已经气喘吁吁,摆手罢工了。   谢谨两个小子自然不会合伙欺负言澈,见这状况只好说:“单挑吧。”   于是开始了对言澈的轮流轰炸。杨时禹坐在边上看言澈完虐孟越,突然开口问:“阿谨,言三最近新交了个女朋友,你知道吗?”   谢谨目光微震,又迅速敛下眉目,过了很久才答:“嗯,不过三哥总是喜欢逢场作戏,不能算是真的。”   杨时禹转头看他:“但是你应该知道,沈濛不是那种逢场作戏的人。”   “所以她才更不应该和三哥在一起。”谢谨反驳的很快。   杨时禹目光沉静,想起刚才孟颖发来的信息:“言叔已经知道了,言三告诉他的。”所以你该明白,在言澈心里,沈濛不是他逢场作戏的对象。   谢谨霍地转头看他,脸色很难看。   “阿谨……”   名字才落音,就看见他起身,走向球场:“小六,你下来!”   孟越有些莫名其妙,边往杨时禹那儿走边挠后脑勺,“五哥怎么了,看上去好像生气了啊?”   杨时禹看着不远处的两人,眸色深深:“不关你的事,坐下休息吧。”   球场上,言澈看着面容正经的谢谨:“怎么了?”   “三哥,如果我赢了,你把沈濛让给我吧。”   夜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高灯下两的影子被拉得很长,篮球跌落在地上,缓慢地弹起又落下,直至静止。旁边球场上还有些年纪小一些的孩子,在篮筐底下激烈地争夺着一个篮球。   “她不是你喜欢的那种女人,玩不起。”谢谨看着言澈,一字一句地解释,“你把她让给我吧。”   言澈微微皱着眉:“阿谨,她不是物品,不是说让就让的。”   “那你和她分手吧。”谢谨向前一步,“我会努力追求她,只要你放手。”   言澈:“阿谨……”   “三哥,你不能总是这么残忍。”谢谨打断他的话,他的双眼充满了执拗,一如三年前,“我哥已经走了,你现在还要抢走我喜欢的女人吗?”   言澈沉下了面容,没有答话。   时间一点点过去,坐在边上的孟越等得不耐烦,忍不住开口:“三哥五哥,你们在聊什么,还打不打了?”   杨时禹也有些心焦,正想上前却见言澈说了句什么,慢慢走了。   他跟上去,“怎么了?”   言澈声线冷淡:“没什么,我先回去了。”   孟越不知道来龙去脉,跑去问谢谨:“怎么三哥走了?”   谢谨看着他的背影,抿着唇低头把球捡起来:“没事,回去吧。”   孟越心思浅,刚才又没过瘾,有些莫名其妙:“到底怎么了,奇奇怪怪的?”   谢谨已经走远,自然没人回应他。   。   当夜言澈没回公寓,在言家住了一夜。   姜慧莲自然是高兴了,自家儿子已经很久没有回来睡觉了,在衣柜里找到了他还留在家里的睡衣裤,拿去了他的书房。   言澈正蹲坐在书柜前,翻看着什么。姜慧莲把衣服放在凳子上,凑过去看,是一本陈旧的相册。她一愣,有些吃惊。   自从言澈退伍回来,原本摆设在房间里的照片都被他收了起来,这三年谁也没有来这里翻开过。这些过去,就像是言澈的禁忌,谁也不能踏入一步,就连他自己,也是如此。   姜慧莲蹲下,温和地拍了拍他的手臂:“衣服给你拿来了,赶紧洗澡睡吧。”她一向是温柔的,儿子有烦心的事情,她不会去打扰,更不会去安慰。她明白言澈是个有主意的人,也理解他做的每一个选择。   言澈没回头,只是低声应了:“嗯。”   姜慧莲看着他宽厚的肩膀,黑色的短发,小麦肤色下英挺的眉骨,透漏出他个性里生来的正直。她又轻轻拍了拍言澈的手臂,聊做安慰。她的儿子英勇,善良,比谁都要正直美好。即使深陷内疚自责的漩涡,也会活得干净漂亮。他会走出来,不过或迟或早。   言澈手中的相册一直停留在那一页,照片上自己手臂搂着一个男人的肩膀,对着镜头笑的得意。两人背后的丛林和阳光都很好,是他离开了三年都依旧熟悉的风景。男人笔直地站着,很规矩,不像他没心没肺地懒着腰脊,甚至还把身子慵懒地靠在男人身上。两人都穿着迷彩军装,衬得人十分英俊精神。   他有些忍不住伸手想去摸照片,却又慢慢把手指收了回去。合上相册,他起身拿上衣服去了浴室。   那晚言澈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回到了三年前,他还是成都军区“西南猎鹰”的一员,和兄弟晨起训练,格斗射击,十几公里的负重长跑,模拟战场。他依旧是那个光彩烨烨的言澈,言司令员最骄傲的儿子。他的身边,还有那个比自己大两个月的,从小在大院一起长大、一起参军的谢诚。   这个梦实在太真实了,又或者说太不真实,以至于言澈半夜就惊醒了。   他失眠了。   自三年前回来失眠了两个月后,他就没再试过失眠。在警局工作到疲累,回家可以倒头就睡;下班去Battle找酒肉朋友,喝够了再搂个女人上床,做累了就闭眼;就算是这段时间,他也能搂着沈濛,闻着她头发的香味,慢慢入眠。但是这一晚,他注定失眠。   他躺在床上,看着漆黑的前方,又想起了三年前谢谨在谢家说的那句话。   “你害死了我哥,为什么还来我家?”少年只有18岁,目光却狠厉得像一头狮子,望着他就好像要挖走他的心。   一句话,让他三年不敢轻易再回大院。他就像一只落荒而逃的猎物,即使逃离了还是被谢谨狠狠地抓住了心脏。就算过后谢谨对自己道歉,说那不过是自己不成熟时说的气话,他也逃脱不了。那一句话萦绕在脑海三年,让他不敢忘,更不敢伤害谢家人一丝一毫。这是他的惩罚,尽管心中向往正直与善良,却在对着谢家人时,他只能狼狈逃亡。   他抬手用手臂覆住了双眼,脑海里浮现了沈濛的样子。那个濛濛俏俏的姑娘,身子瘦瘦小小的,茶色的卷发很长,皮肤很白,嘴唇很软,双眼很亮。她会做好吃的饭菜,会帮自己照顾好喵喵,会很担心自己的身体。她很好,很美好,配谢谨也很合适。而自己,不过是无聊陪着小姑娘玩玩过家家罢了,没了这个姑娘,他还会有这么多女人接近自己。一个放弃了对自己也不会有损失的姑娘,为什么不舍得让给阿谨?言澈浅声笑了笑,从床边摸到手机,给谢谨发信息。   ——好,我放弃她。 ☆、少年不懂   谢谨回到家里,面色有些颓然。   他很清楚自己在说什么。他就像是以前那个从来没长大的孩子,他要什么,哥哥们总会给。所以他很清楚,更明白,三哥会答应他。   三哥对沈濛不过是玩玩儿过家家罢了,他总能等到沈濛。所以他蛰伏在沈濛身边,只等着三哥和她分手。自己对沈濛这样喜爱,一定可以很好地珍视她,爱护她。一定不会如三哥一样,伤害她,让她难受。   他太自信了。从一开始就自以为是地确信了三哥这场爱情的结果,所以他甘愿去等。他设定的路只有这一条,所以当三哥对这段感情正视,他的心里就慌了。他迫切地希望言澈把她抛弃,让沈濛投入自己怀抱。于是几乎口不择言地,选择了伤害言澈。   “阿谨。”谢恒之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怔楞,“抽时间给你妈打个电话。”   谢谨站起来看着正站在楼上看自己的谢恒之,面无表情地应了:“嗯,我知道了。”   “别太晚睡,明天还要回学校。”   “我知道。”谢谨慢慢走回房间。   这三年来,他和谢恒之之间好像有一条鸿沟,无论怎么也跨不过去,谢恒之不会对自己过于关心,自己也难以对他亲近。谢谨很明白,自从谢诚死了,这个家就彻底不完整了,即使它原本就不完整。   谢谨的父母是离了婚的,就在他出生后第三年。他的哥哥谢诚比自己大八岁,跟着父亲谢恒之继续住在军区大院,而只有三岁的自己被母亲韩雅月接了出去住。韩家在虞市也算得上是个名流世家,女强人一样的韩雅月在外界名声也很好,这些年自己闯出了一片天下,对于一直养在身边的谢谨也是寄予厚望。当初谢谨希望报读警校的愿望被她掐灭后,只能按部就班地考上了A大的金融系。   谢谨是很喜欢大院的,也喜欢大院里的哥哥弟弟们。小时候不懂事,曾经为了回大院一个人偷偷逃课被抓包,韩雅月后来拿他没办法,只好让他跟着大院里的小子一起读直属学校,都在一个校区里,几兄弟玩儿的更好了。   但这一切,自三年前谢诚的死讯从成都军区传来的时候,就变了。当时谢谨因为高考报考和韩雅月闹了矛盾,直接回了大院里住。他气得不轻,整个暑假都是在大院里过得,和刚初中毕业的孟越在家里掰着手指数二哥和三哥什么时候休假回来,却等来了这样一个消息。谢恒之自那以后,模样看上去不止老了十岁,整个人从意气风发到沉默寡言,不过是一夜的时间。谢家两兄弟变成了他一个独子,老人家多年来引以为傲的儿子连尸体都没能被送回来,牺牲在祖国边境的热带雨林中,再也没法魂归故里。   消息是谢诚和言澈的领导传回来的,当时谢诚生死不明,言澈也受了很严重的枪伤,在医院里躺着不省人事。后来言澈醒了,而谢诚却找不到了。据当时参战的士兵说,应该是正中了敌人的地雷,被炸得尸骨全无了。言家相比谢家其实并没有好到哪儿去,言澈因为枪伤严重,没办法继续留在特种部队,言晖本打算把人调回帝都好好学习转成文职,可言澈直接打了份退役报告,递了上去。其中把谢诚死亡原因归结为他的指挥错误造成重大失误。报告一出,言晖也知道自家儿子是铁了心要退役,也就没再拦着。   那段时间整个大院都处在阴霾当中,连长年在美国的杨家老大都回了家,陪了谢恒之两个月才回去。而言澈,因为谢谨的一句话,再也没敢踏入谢家半步,就连自家也很少回。两家人因为这次事故,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联系。一家是出于愧疚,而另一家,除了谢谨得知退役报告内容后的怨恨,谢恒之也有些难以接受。尽管他清楚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却终究是有些责怪言澈的。   时过三年,两家关系也逐渐缓和了许多,甚至已经和以前无异,但心里始终还是横着一根刺。而这根刺,就在沈濛的问题上被挑了出来。   谢谨的急不择言会成全自己,他很清楚。一旦把事情牵连着谢诚,言澈就一定会让步。不是他过分自信,而是他太清楚言澈为人。只要沈濛还不是他心中非她不可的人,他就不会为了沈濛伤害自己,伤害谢家。他只是稍微地,在事情还没有严重到这样之前,对言澈耍了心计,只希望他能和沈濛分手,让自己有一个追求她的机会。并不过分,不是吗?   谢谨这样在心底劝说着自己后,才有些释然。躺在床上愣神地看着天花板,不知不觉睡着了。   。   九月一号,所有人都开始了新的一天。   孟颖一早起床,一如既往地跑到孟越房间捏醒他:“迟到了,还不起来?”   孟越没理她,翻了个身低声咕囔:“老子是大学生了,今天没课!”他早在八月中旬就回校报道了,军训完准备回来休息两天才回去,今儿的课在下午,他家离学校也不远,中午吃过饭再回去也不迟。   孟颖瘪嘴,有些羡慕地狠狠捏了他一下:“大学生了不起啊!”说完往洗手间洗漱去了。   谢谨家里比起孟家要安静很多,谢恒之已经晨运去了,而谢谨也没在家。   他正站在言家门前,看着刚出门的言澈。   “小五,这么早过来找阿澈?”言晖正巧约了人爬山,一块儿出的门。   谢谨乖巧地朝言晖打招呼:“我找三哥有些事情。”   言晖侧头看了眼儿子沉静的脸,大约也猜出是怎么回事了。他伸手拍了拍儿子的肩膀,“那我自己去,不用你送。”   “嗯。”言澈应了,“注意安全。”   言晖摆摆手,出门找战友。   谢谨等言晖走远了,才问:“三哥,谈谈吧。”   言澈看着眼前的男人,并没有立刻答话。他其实是害怕和谢谨见面的。他的眉目英俊干净,身材高大英挺,这两年越发和谢诚长得相似。每次看见就会让言澈想起那个亲如兄弟的发小,那个正直忠诚的少年。   谢谨没听见言澈答应,也没有再开口。他只是一股脑门儿想来找他,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他自半夜收到言澈的短信就到这里了,他想解释什么,又觉得自己根本没法子解释。明明已经这样卑劣,却还想着辩解。   言澈走近,没有停留,只是淡淡的问:“好久没有和你吃早饭了,走吧。”   谢谨抿唇,慢慢跟了上去:“好。”   但直到两人把早饭吃完,谢谨都没有开口。只有言澈偶尔问两句谢恒之和学业的事,像是个没事人一样。   “我该回警局了,你一会儿自己回学校?”言澈看了眼时间,问。   谢谨点头:“我等会儿和阿越一块儿回去。”   “嗯,那我先走了。”言澈起身。   “三哥!”谢谨急急叫住他,绊在了嘴边很久的话总算是说了出口:“对不起。”   言澈低头看谢谨,大男孩终究还没有长大,低着头内疚的样子还和当年一样,生涩羞赧,让人生不起气来。他觉得有些好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没什么对不起的。”言澈说,“走了。”   坐回车上,言澈才垂眸拿出手机,看着屏幕上的信息很久,眼也不眨。   ——我这阵子会在学校实验室,你要照顾好喵喵还有自己,如果到时候瘦了就罚你。╰_╯   搭在键盘上的手指颤了又颤,却始终没能回复一个字。最后手指一折,把手机翻转盖住,扔在了副驾驶的座位上。   既然没办法回应,那就不回应吧。 作者有话要说:  三儿是觉得自己对沈濛不够喜欢,所以才决定和她分手的。谢家两孩子的性格参照他们名字。 ☆、祝你幸福   刑侦办公室在九月的第一天迎来了事业的春天,因为老大终于提早结束假期,回来工作啦!   言澈的工作效率一向高,又是个工作狂,回局后就一头扎进了小崽子们堆下半个月的案子里,用两天把抓回来的嫌疑犯审的哭爹喊娘,才出刑讯室安排小子把后续整理好,又去休息室把需要换洗的衣服都收拾了才驱车回家。   他已经三天没回公寓了,喵喵已经托孟颖接回大院照顾,对比起几天前家里虽然安静却有人气的样子,他觉得异常冷清。   把在警局换下的衣物扔进洗衣机,又草草地洗了个澡,他便摔在了床上。突然目光注意到了床头柜上的一个木制盒子,打开发现是一条系有一颗檀木珠的皮绳项链,低下压着张小卡片:“伤口康复的小礼物(*^▽^*)!”   言澈浅浅地勾唇笑,握着项链珠子的手指慢慢摩挲着。珠子不是新的,甚至对于言澈来说有些秀气,上面雕刻的花纹已经变得圆滑,但檀木的香气却还在,淡淡的,很浅,却很好闻。   因为沈濛身体不好,有时候会念念佛经平静心情,自小养成了习惯,所以多少是有些信佛的。这个礼物应该是她自己戴的,现在送给他,也为了保佑他平安吧。   他想起送沈濛回去那天,小姑娘临出门还特地跑了趟自己房间,出来时眼睛亮亮的,像是偷腥的猫,大概就是为了放这件东西。   言澈的胸口有些甜,又有些涩。不同于别人,她总是能这样轻而易举地把美好留给他,把爱意温和地,慢慢地渗透入他的心,让他无法忽视,甚至感到内疚。他怎么能担当得起,这样浓烈,温柔的爱呢?   如果过往那些女人于言澈,只是可有可无的情趣生活,那么沈濛却比起任何女人都要不一样。她润物细无声地入侵言澈的生活,悉心看顾着他,就像在培养一朵带刺的玫瑰,为了讨好它,几乎在用尽自己所有的温柔。她就像前些日子看的那本童话里那个住在612星球的小王子,等待着她的玫瑰对自己开花。但是她的玫瑰,再也不会开花了。   言澈把项链放回去,拨通了沈濛的电话。   “喂?”沈濛的声音有些兴奋,“你怎么打来了,忙完啦?”   “嗯。”   “真好,我还在实验室,数据好像有些问题,调了好久都调不好。”她有些苦恼地抱怨。   “那你忙吧。”嘴唇掀了又掀,堵在唇边的话始终没能说出口。   按掉电话,言澈睡意全无,握着手机看天花板,最后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打开手机短信页面,一字一句地编辑好,按下发送键。   ——我们分手吧。   我们分手吧,趁我舍得放手,趁我还没有彻底爱上你。趁你喜欢的玫瑰还没开花,到别人怀里,成为他的玫瑰。我这一生,从三年前背负命债开始,就注定了不能正直地向前生活。所以,你不要喜欢我,不要攻陷我,因为不值得。   他自嘲地把手机扔到一边,被子一卷,强迫自己睡觉。尽管脑子乱糟糟的,两天没休息的身体最后还是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到了下午,才被敲门声吵醒。   言澈显然是没睡够,揉着脑袋出来开门,看见了梦里那个笑得天真烂漫的小姑娘。   “为什么?”沈濛脸色有些苍白,看着他的眼神充满了不安和难以置信。   言澈看见她脸上细小的汗,猜到她是看到短信后匆忙赶来,握着门柄的手不自觉收紧,脸上却越发沉静:“腻了。”   沈濛咬着唇,像是难以接受,低声问:“是不是有人来对你说了什么?”   “没有。”   “是不是我有什么做的不好?”   “没有。”   “那是不是……”   “不是。”言澈打断她,低头看着脸色急促的小姑娘,“没有原因,只是我腻了。”   “可是,”沈濛猛地抬头看他,双眼清澈,干净得不可思议,“你明明喜欢我!”两天前你还送我回公寓,离开前还亲过我,舍不得我。不过三天时间,你怎么就变了?   言澈低声笑了,语气里满是不屑,“我喜欢过的人很多,你也是其中一个。”他看着脸上血色褪尽的沈濛,“以后别来了,大家好聚好散。”   门被关上,言澈并没有走开,只是站在原地,抿着唇,手心竟有些痛。他紧紧地握了握,又张开,才缓解了些。   正准备转身,却听见门外一声难过地啕哭,声音很短很压抑,甚至几乎听不清,呜呜咽咽的,十分模糊。言澈一顿,目光放在了门上,手心的疼痛感再次传来。   他知道是她在哭。她虽然容易害羞,但也总是爱笑的,有时候撒起娇来能把他的心都软化。可只要她一哭,言澈就觉得自己的心脏被人扎了一针,随着她的呜咽一缩一缩的,那种刺痛,比起任何一次受伤都要疼。他想去开门,但是想起谢谨的话,又把伸到半空的手缩了回来。他又想转身回卧室,却发现双脚好像被什么钉住了一样,根本动不了。他就站在原地,与沈濛只有一门之隔,接受着来自沈濛的言迟,每呜咽一声,他的心脏就被扎一针,疼不可耐,却无处可避。   言澈有些后悔地想:如果当初没有任性地尝试和她在一起,她会不会好一些呢?从来没有得到,就不会这样难过了吧!现在她的眼泪与痛苦,都是自己给予的,始终,都是他对不起她。   不知道过了多久,沈濛在门外的哭声渐渐小了,抽抽搭搭地又延续了好一会儿,才没了声息。   言澈又站了一会儿,才转身走了。   那晚,言澈收到了沈濛的回应,又是一夜无眠。   ——祝你幸福。   他和这个小姑娘,再也不会见面了。他想。   后来他又想,不对,她或许还会出现在自己面前,以阿谨女朋友的身份。这样一想,有些索然,起来点了根烟环顾四周,有些无趣。   反正,她再也不会属于我了。他狠狠地吸了口烟,烟雾缭绕,遮住了他有些颓然的双眼,也掩盖了他的一切情感。他的情与爱,喜欢与欢喜,还没彻底觉醒,就被掩埋地下,不再苏醒。   。   沈濛这一天过得很浑噩。她早上心情还算不错,在实验室的研究有了新的进展,午饭的时候还碰上了孟越,两个人闲聊了好一阵才回去。接过言澈的电话后,还十分高兴地和组里的朋友说要赶紧忙完去见他。可等到一轮实验试验完,手机里已经多了一条这样的短信。   沈濛当时足足愣了半分钟,被朋友推了推肩膀才回过神来,抓起包就赶到了他家,本想着掏钥匙开门,但最终还是选择了敲门。当一方宣告关系破裂,另一方就再也没有机会肆无忌惮,就连原本最简单的打开他家大门,也变成了征求意见才能进入的地域。   她想不明白,为什么他突然就转变了态度,分明在三天前,他还不情不愿地拉着她,要她留在公寓里别回去。不过是48小时,他怎么能说分手就分手?所以她必须问个明白,看见他本人,亲自问个明白。   可当沈濛看见他,却又觉得踌躇,嘴唇蠕了又蠕,只能堪堪问出“为什么”这三个字,只能为他在脑海里搜刮一切理由,但结果都是否定的。他只是腻了,看厌了自己。可沈濛不信,因为她分明就感觉到了,他喜欢自己。人的感情怎么能这么轻易就改变?   但是言澈笑了,他嘴角的轻佻和薄情几乎惊到了沈濛。在沈濛的印象里,他虽然喜欢亲她,有时候还很流氓,可是对待自己的态度总是温和的,即使霸道也不会看见他的轻佻。也是因为这样,她总是难以想象,徐向晚口中那个睡遍虞市漂亮姑娘的言三少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他的眉眼分明是这样正直忠诚,偶尔笑起来明朗而阳光,哪里有那些纨绔的半分气质。但是当他的轻佻浮现,竟让她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人,原来他并非没有纨绔的一面,他只是在自己面前把它藏了起来,现在不过展露一角,却已经让人觉得毫无违和感。沈濛到了那一刻才知道,自己或许真的只是言澈过家家游戏的参与者,陪着她一个月,这样无趣的日子,他会难以忍受是最正常不过了。   站在他家门前,她越想越难过,甚至是越想越笃定,他是真的讨厌自己了。忍了很久的不安和难受,终于在这一刻爆发。她捂着嘴,蹲下哭了。   这一哭就是半个小时,最后哭累了,她才把言澈给她的钥匙拿出来慢慢地放在他平时放备用钥匙的地方,转身走了。   她努力过了,很努力地让自己喜欢的人喜欢自己。但并不是所有的爱情都会结果的,她尽力了,虽然结果不完满,但是她接受。   那天晚上,她带着哭肿的双眼去颜若家,委屈地抱着她又哭了很久,才发出那四个字的信息。   她再也不要看见他了,再也不要想起他,再也不要,喜欢他。 ☆、他喜欢你   早上七点,沈濛被手机闹铃吵醒,揉了揉脑袋,半眯着眼到洗手间洗漱。穿上短版白T和天蓝色宽松九分牛仔裤,擦了口红,把头发简单绑成马尾,换了双纯白运动鞋,背包出门回实验室。   时间是刚好的七点四十分,她有些怔楞地坐在休息室,突然想起忘记买早餐,又从包里掏出手机和钱包,准备去食堂随便买点。   “沈濛!”刚下楼出了教学楼,就看见有个少年骑着单车,朝自己招手。   现在正是上早课的高峰时间,路上骑车的走路的,同学很多。少年单手握着把手,把车骑得很稳,看着她时眼里满是惊喜。   沈濛微微抿唇,礼貌地笑了笑:“早啊。”   谢谨嘴里还咬着包子,停下车问她:“早,出来买早餐?”   沈濛点点头,有些好奇他正在吃什么,闻起来味道很香。   谢谨把挂在单车上的一个塑料袋子塞给她:“给。”说着还从另一个袋子里拿出个新的包子往嘴里塞。   沈濛愣头愣脑地接过,想拒绝:“你自己吃吧,我自己去买就好。”   “本来就是给你买的。”谢谨笑了笑,摸了摸后脑勺,像个愣小子,“我本来就打算来这里给你打电话,看能不能碰碰运气遇到你。”说着又从书包里掏出一瓶牛奶,放到她手里。   “你这周哪天有空,我好约你?”他没给沈濛回应的空隙,又问。   沈濛手里拿满了东西,想了想,答:“周六上午吧。”   “好,那我去上课了,早餐要趁热吃。”说着朝她摆摆手,又踏上自行车走了。   沈濛低头看着手里的包子和牛奶,有些哭笑不得。来去如风的,也不知道在搞什么。不过既然有人把早餐送了上门,她也没必要走去再买。转身上楼,在休息室慢慢吃完了,才继续昨天停下的实验。   已经是她和言澈分手的第十天,她的生活已经完全恢复成暑假前那样,每天除了在实验楼埋头做实验,帮她的研究生导师整理资料,就是窝在家里,埋头做宅女。   上个月甜蜜得让她飘飘然的生活仿佛就是她的一个梦,离她又远又不真实。除了每晚睡前失眠发愣外,她几乎不会想起那个月的生活,也不会想起那个人。可是谢谨这个人的存在,就像是为了提醒她一样,这十天来,见面次数越加频繁。像今天这样莫名出现的事情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她其实不想给谢谨补课了。当初会答应,也不过是因为想借此接近言澈,可还没接近上,他和自己就在一起了,又还没来得及告诉他自己与谢谨的关系,却已经分手。到了现在,她每次看见谢谨,就有些内疚。因为这样,才继续硬着头皮继续帮他补课,尽管她总因为他想起言澈。   在实验室呆了一个早上加下午,到了将近六点,沈濛才出实验楼。   在公寓门前却碰到了大半个月没见的女王大人。   “晚晚,你怎么来了?”沈濛有些惊喜。徐向晚作为女强人平日里要多忙有多忙,想在工作日看见她简直是妄想天开。   “沈三,那个混账警察把你甩了?!”回应她的是徐向晚气场全开的声音,声音冷得让人发颤。   沈濛一愣,问:“晴晴告诉你的?”说着掏钥匙开门。   徐向晚盯着她的脸,跟着她进门,脱了恨天高很自觉地给自己倒了杯水:“这么大的事,怎么不告诉我?”   沈濛去厨房打开冰箱,看看能做什么菜招待这个挑剔的女人,听见她这样说却有些想笑:“多大的事儿啊,都过去这么久了,哪敢烦着你这个大忙人。”   徐向晚越过厨房吧台看客厅茶几花瓶上的花,挑眉看向沈濛。   沈濛把材料从冰箱拿出来,正准备淘米做饭,察觉到她的目光,转头问:“看我做什么?”   徐向晚伸手捏了捏她的脸,看着她眼下明显的黑眼圈,却没再说什么教训的话:“分了也好,反正我看你们俩也不配。”   沈濛淘米的动作一顿,目光敛了下来,过了一会儿才低声应:“嗯。”   徐向晚就是故意的,既然已经分手了,那就没必要再给沈濛留恋的机会。她和别人不同,性格强势又不轻易被人欺负,这件事换了是她恐怕不会这么容易了事。但是到底沈濛性子娇软,这事瞒着自己也是怕她会给言澈难堪。徐向晚虽然心疼小姑娘受了男人欺负,可也没法子。总不能违背她的意愿去帮她,这样反而损害了她们的友情。   “那花是谁送的?”她指了指茶几,问沈濛。   小姑娘并不喜欢宜花弄草,反倒是沈母谢樱对此比较有兴趣,不过她并不喜欢香水百合。   沈濛转头看了眼,撇嘴说:“一个神经病。”   徐向晚来了兴趣,追问是谁。   “前阵子和我相亲那个人,你还记得吗?”沈濛老实答她,“不知道搞什么,隔两天就送花来,我见妈妈的花瓶没东西放,就搁那儿了。”   徐向晚抱胸,仔细嘱咐她:“可别被什么混账男人趁虚而入了,事出反常必有妖,别理他就是了,花也别收了。”   沈濛倒是无所谓地耸耸肩:“没事儿,他要道歉就让他送,反正他要求我什么我也不会答应他。”之前把人得罪得这么爽快,现在有求于她,不让他花点钱对得起前阵子受的气吗?   “……”徐向晚有些好笑地拍了拍她脑袋,“我就知道,我们宿舍除了小二晴就没有傻的。”   沈濛也浅浅的扬起嘴角,没有否认。   。   沈濛开始发现,自己与谢谨的接触好像越来越多,几乎到了每天都会碰上一次的状态,甚至已经到了有一同做实验的朋友对她开玩笑说“小男朋友很帅气啊!”的地步。   沈濛听了自然是否认。她对谢谨就是一般朋友的态度,甚至可以说是因为言澈才会爱屋及乌地交结。虽然现在她和言澈已经没什么关系,但她对谢谨也不可能超出别样的友谊来。她甚至,私心里渴望着,可以借由他,再看见言澈。   她心里对言澈还是这样的喜欢,又怎么可能会喜欢上谢谨?   可她朋友听了她的否认却笑了:“那这小学弟在追你啊,天□□实验楼跑,总不能真的有这么多凑巧吧!”   沈濛听了一愣,才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怪不得最近她也听不见谢谨喊自己师姐了,言语间对自己也带了暧昧。她越想越不对味,自己对谢谨是没有这方面心思的,想要他断了念想,只有自己拉远距离了。   这天上午沈濛早早到了自习室,刚坐下谢谨就来了。   她有些拘谨地翻开书,互相打了声招呼就开始步入正题。   沈濛之前没留心没察觉,现在多了心思才发现真的不太对劲。她正埋头给谢谨解题,却觉得有道奇怪的目光在注视自己。她有些不自在,抬头看向谢谨,但谢谨很快转移了视线。她咬咬唇,只好装作不知道,继续低头解题。   谢谨确实是在看她。他正手撑着脑袋侧头看着沈濛解题。沈濛在他眼里总是特别的漂亮,长发绑在脑后,露出的脸干净又白皙,垂眸认真的样子不仅可爱还十分有魅力。他越靠近,越喜欢。又或者说,因为暗恋了两年,现在越靠近反而觉得越欣喜。他喜欢的这个人,聪明,干净,明媚,美好的就像他第一次遇见时那样,不太真实。所以她不应该喜欢三哥,因为他配不上她。   沈濛如坐针毡般给谢谨补了一上午课,好不容易到了午饭时间,她赶忙收拾了东西准备离开。   “沈濛。”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谢谨已经熟稔地喊她的名字,语气间还带了些亲昵,“你中午想吃什么?”   沈濛把原本摊开的天文物理书盖上,低着头回避:“我自己回去公寓吃。”   谢谨眼睛有些亮,心里当然想着能去沈濛的公寓,但还是规规矩矩说:“自己买菜做饭?还是叫外卖?”   “自己做。”   谢谨听了半天,发现没了下文,忍不住用玩笑一样的语气说:“我会做的菜也不少,不如一起?”   沈濛已经快速把书装入背包,把人拒绝后就匆忙走了:“我妈也来了,不方便的。我赶着回去,先走了。”   谢谨看着她走远的背影,若有所思地皱了皱眉。 ☆、再次遇见   言澈这两天休息,局里的新案子告一段落,他也就闲了下来。昨天孟越约了他到A大吃午饭,这天早上起来后就驱车到教学楼等他下课。   他原想着,A大这么大,总不会碰见沈濛。   但老天总是喜欢开玩笑。   孟越学的专业是计算机,主要的教学楼和沈濛所在的实验楼是同一栋,只是区域不同。沈濛的导师是个上了年纪的教授,人也特别和蔼,看着时间差不多就提早下了课,让学生特地避开下课人群高峰,提早去吃饭,下午早些回来。沈濛下了楼,脚还没踏出教学楼,就被叫住了。   她抬头去看,是隔壁理论物理专业的同级生丁旅。沈濛眉头微微一皱,脚步停了下来。   这个丁旅,是A大出了名的物理系怪人,性格乖张孤僻。不过两个人的专业方向不同,沈濛和他并不熟。但沈濛对这个人并没有好感,因为他简直就是一块黏皮糖。   在考上研究生之前,沈濛并不认识丁旅。但就在研二上学期,丁旅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开始追求沈濛。沈濛拒绝他的次数连自己都快数不清了,却一点也不能让他打退堂鼓。隔三差五就跑来找她一回,缠上一段时间又消停,等沈濛快要忘记这个人的时候又冒出来,开始新的一轮纠缠。   沈濛看见他朝自己走来,有些烦,心里知道他肯定又要黏自己半个小时,只好对朋友说:“你们去吃饭吧。”   物理系的没人不知道丁旅这个痴情人,对这样的事情也已经见怪不怪了,心里虽然同情沈濛被这个疯子喜欢,但也没说什么,朋友们就一下子都走了。   “沈濛,去吃饭?一起吧!”丁旅走到她面前停下,问。他身材修长,带着眼镜的样子显得有些文质彬彬,皮相也干净帅气,就是瘦了些。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每次感觉他看着沈濛,她都会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让她十分不舒服。   沈濛抿了抿唇:“我约人了。”   “没关系,一起吃就可以了。”丁旅并没有多想,直接说。   沈濛:“你不认识。”而且我和你也不熟。   丁旅推了推眼镜:“不认识吃过饭就认识了。”   沈濛忍不住低头翻了个白眼,请问厚面皮的痴情男要怎么拒绝,在线等!   不过心里吐槽了一句,丁旅已经凑近拉她:“走吧。”   沈濛连忙甩开他的手,背到了后面,遮住手臂上忍不住冒气的鸡皮:“你能不能别来找我了,我说了,我不喜欢你。”   丁旅看了眼被甩开的手,慢慢把手插进口袋,低头看沈濛:“我知道,我可以等。”   “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没关系。”   “我有男朋友了!”沈濛忍不住说,“你这样让我很困扰。”   丁旅沉默了一阵,目光清冷,忍不住勾唇笑了,像是讽刺:“沈濛,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但是你没必要撒谎。”   沈濛反驳:“我没撒谎,我有男朋友了!”   丁旅掏出手机,递给她:“打给他,我和他聊聊。”   沈濛瞪大眼:“我凭什么要打给他,你又凭什么和他聊?!”   丁旅意味深长地看着她,看得沈濛都快要心虚了,才把手机收回去,伸手去拉沈濛:“走吧,去吃饭。”   沈濛知道他这是不信的意思,虽然没办法反驳但还是想用力甩开他的手:“你放开我,我不和你去吃饭!”   沈濛觉得自己这辈子活到这么大,就遇到过两个不讲理的人,一个是魏煦,另一个就是丁旅。但是魏煦比起丁旅,简直就是九牛一毛!自大,狂妄,甚至把自己的想法强加到别人身上,完全就是一个神经病!沈濛有些庆幸又有些后悔刚才叫朋友先离开,庆幸这种拉拉扯扯的事并没有人看见,后悔现在大厅里没有一个人,只能被他拉着走。   丁旅并没有理她。每次过来找沈濛刷存在感,他总是这样直接,不达目的不罢休,让沈濛根本没法子拒绝。一来二去,沈濛碰着他也就当是任务了。拒绝过了要是不同意,就乖乖陪他去了。反正丁旅也不会对自己做什么过分要求,只是吃顿饭。而且丁旅作为一个物理狂热分子,吃饭的时候聊得也是物理学,根本不会对她造成什么骚扰。但是今天,沈濛心里并不乐意去。或许是因为丁旅对她这句话的不信任刺激了沈濛,她这段日子一直压在心底的委屈就爆发了。   她努力地去拽自己的手,丁旅却握得越紧,手腕上是他修长有力的手指,力度让沈濛发痛。沈濛气红了眼,咬着唇正要说:“我和你去吃饭,你放开我。”,却被人拉住了。   言澈靠在路虎的车门上,抽完了一整根烟,始终还是没有忍住,跨步进去把人拦了下来。她濛濛小小的一只,被那个不知道哪里来的男人强拉着,拖着走。神情看上去又气又委屈,面容还有些憔悴。言澈心里也有气,他自己欺负了都会替她难过的姑娘,凭什么要给那个男人欺负?   言澈按住了丁旅的手,神色冷漠:“放手。”   丁旅看向沈濛,又把目光转到沈濛被握疼的手腕上,松了手。   言澈也松开丁旅的手,转而握住沈濛的手,在她手腕处揉了揉,低声问:“疼不疼?”   沈濛一看到言澈,目光和脑子里就没有了别人。她的手腕并没有多疼,可是被他这样低声问,鼻子却酸了,她用手抹着眼泪,轻轻点头:“嗯。”   言澈动作一顿,听见她鼻音浓重的答应声,眸色愈沉。他转头看向丁旅:“请问你找我女朋友有什么事?”   丁旅双眸微微眯起,问沈濛:“男朋友?”   沈濛没空答他,正哭得起劲,抽了抽鼻子才应:“嗯。”前男友。   这时下课铃响,孟越第一个溜出教室,看见言澈和沈濛连忙打招呼:“三哥,沈濛姐!”   言澈正好揪着他,指了指自己和沈濛:“解释下,我们什么关系?”   孟越不知道状况,愣头愣脑地老实说:“情侣啊,怎么虐狗还虐到我面前来了。”说完又有些惊讶地看着沈濛,“沈濛姐,你怎么哭了?”   沈濛揉了揉眼,勉强地笑了笑:“没事。”   孟越虽然好奇,但还不至于这么不会看眼色,只好把目光转向丁旅:“这位是?”   沈濛没吭声,言澈自然也不会回答,丁旅默了一瞬,对沈濛说:“我先走了。”   到了这个地步,沈濛反而不想丁旅走了,虽然她不喜欢丁旅,也不想和丁旅一块儿吃饭,但是对比起和言澈站在一起,她还是想选择前者。可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她没道理还去和丁旅解释,只好目送丁旅慢慢走远。   孟越明显感受到了,气氛从一开始的尴尬变成了更尴尬,于是挠挠头问:“那……我们去吃饭?”   沈濛好不容易按捺住心思,自然不会让它出来左右自己的理性。她偷偷看了眼为自己揉手腕的言澈,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孟越想了想,问:“咱们去哪吃呀?”   “你决定吧。”言澈撤了手,没再看沈濛。   沈濛咬着唇,眼圈又红了,像只兔子:“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完这句话,沈濛落荒而逃。   孟越摸不着头脑,只好问言澈:“你和沈濛姐吵架了?”   言澈看着沈濛的背影,双手不自觉握成拳。他抿着唇,直到沈濛淹没在学生人群中,才说:“不是,我们分手了。” ☆、没有原因   孟越跟了言澈一路,在后面没敢哼声,思绪已经飞到了九霄云外。   孟越对于这个哥哥,心里有崇拜也有濡慕。他认为自己有必要深究一下,为什么三哥要和沈濛分手的问题。   和大院里的其他人不同,他对于三哥的花心是不站立场的。三哥长得帅气,人也是百里挑一的好,会得女孩子喜欢是很正常的事。孟越对于这些事,只是认为他家三哥在这方面的欲望比较强,滥交这样的词倒是说不上的。毕竟男欢女爱这种事,大家你情我愿,又不是强取豪夺,就没什么好批评不批评的。   他曾经想过,三哥或许这辈子都会是孤家寡人一个。他曾听到过三哥和四哥的谈话,当时四哥正在苛责他的滥情,认为他不应该这样活着。可三哥却抽着烟,颇是无奈地笑,“你说世界这么大,哪里能来个刚刚好的女人,能天天看着不腻味呢!”语气间的索然无味,孟越到现在还记得,从那时候起,他就知道,不是三哥不想找个女人好好谈恋爱,而是他眼光太高了,高到还没有谁能入他的眼。   因此上个月孟越在医院里看见沈濛时,心里确实是有些惊讶的。沈濛不同于以往的任何一个女人,妖妖娆娆地打扮自己,让人觉得美艳又丰满。她反而是干净的,瘦弱的,在许媛面前几乎让人忽略了她的存在。但偏偏就是这样清汤挂面的女人,却让三哥弃械投降,在她身边收敛了所有的痞气。   杨时禹曾经对孟越说过,言澈在沈濛身上沾不到便宜。孟越好奇地问原因,杨时禹勾唇笑,答他:“沈濛看他的眼神有一种很奇怪的执着,这种执着言澈招架不住。”   当时孟越并不明白,就算到了现在他也并不懂杨时禹这句话的意思。可他私心里觉得三哥和沈濛是很般配的,比起以往和三哥在一起的任何一个人都般配。那是一种直觉,他说不上来,但很笃定。   “诶,是沈濛姐!”孟越刚进饭店,就看见角落里和朋友坐在一块儿的沈濛。   言澈顿了顿脚步,循着孟越的目光看去,没有说话。   孟越眼皮一跳,这一刻的心情十分糟糕。他抬眼看了看言澈,又看了看不远处低着头默默喝水的沈濛,乖巧可爱,濛濛小小的样子,偶尔抬头和身边的朋友说话,别提多漂亮了。那句盘在孟越脑海一路的话就问了出来:“三哥,为什么要和沈濛姐分手啊?”   话一落音,孟越就差些咬了舌。幸亏他们站的位置离沈濛还算远,小饭店里人也不少,嘈杂声应该盖过了他的声音。   言澈的目光从沈濛的脸上转移开,神色沉静地让人根本摸不清他在想什么。下一秒,他抬脚上前:“不合适,就分手了。没有为什么。”   沈濛在言澈走进店里的时候就看见了他。他的样貌英俊,身材高大,总是特别引人注目的。沈濛想起刚才言澈刻意回避自己的样子,心里苦涩,只能低头装作看不见。   “诶!”坐在旁边的梁静伸手撞了撞她,“快看,刚才在实验楼看见的帅哥!”   沈濛大概也猜到激起她女性荷尔蒙的大帅哥是言澈了,也没抬头,只是低声应她:“嗯。”   “你都不看看?”   沈濛敷衍地笑了笑,没有答话。   梁静见自讨没趣,也没再和她聊这个话题。   “咦,那个小师弟你是不是认识?”过了一会儿,她又指了指沈濛右手不远处的位置。   沈濛顺着她的手看过去,却正好撞上了言澈的眼。她一愣,有些惊慌失措地垂下头。   “你看,我就说帅得人神共愤吧,这身材,这五官,还有这大长腿,啧啧。”梁静看在眼里,以为沈濛害羞,对着另一边的姑娘打趣她。   沈濛没搭话,只是有些不自然地揉了揉眼睛,想把酸涩感揉掉。   “怎么了?怎么眼睛这么红?”   沈濛摇摇头,“没事,可能是进东西了。”   梁静是个性格开朗的小姑娘,扒拉着沈濛检查她的眼睛:“别动,我给你吹吹。”   沈濛被她按着,虽然不太自然,但她吹着风进眼睛,很快就让自己流出了眼泪。沈濛拉开了两人的距离,擦着眼泪说了声“谢谢”。   坐在距离言澈不远处,她总觉得自己坐如针扎,于是飞快地吃完了饭,催促朋友回实验室。   梁静却不理她,吃个炒饭吃了40分钟,只是不停地偷瞄言澈那桌人,最后还感叹似地总结了句:“另外那个小屁孩也不错,就是嫩了些,我这种老牛不敢吃。”   沈濛被逗笑了,忍不住搭话:“你还有不敢的时候?”   小姑娘被她取笑,伸手逗弄她,玩闹了好一会儿,几个姑娘才起身结账。   直到走出饭点门口,沈濛才把一直小心翼翼遮掩着的脸露出来,松了口气。   她和那个人已经分手了。即使他再次出现,再次帮助了自己,再次为了解围承认两人的恋人关系,她也不能再随意动心了。沈濛微微按了下自己的心脏,想要把那份只属于言澈的悸动安抚下来。   在沈濛离开饭店时,言澈的目光曾经短暂地停留在她身上。她被旁边一个活泼的小姑娘挽着手,面容还是呆呆的,偶尔被逗笑时嘴角会微微抿起,样子很可爱。   他的目光很快就转回了饭桌上,目光一如既往地沉静。但这个动作并没有逃过孟越的眼睛。   吃过饭后,言澈下午还要回局里,并没有逗留多久就走了。临走前还吩咐小皮猴别只顾着在学校玩,有时间回大院陪陪老人家。   孟越嬉皮笑脸地应了,目送言澈离开。   当天晚上,言澈接到了杨时禹的电话。   “言三,”杨时禹没和他多余寒暄,“我听小六说你和沈濛分手了?!”   言澈夹着烟的手在烟缸里抖了抖,烟灰跌落。   他轻轻吐出烟,轻描淡写地从喉咙里滚出一个字来:“嗯。”   “这么大的事儿你怎么不说?”杨时禹险些咆哮出来,“要不是小六说,你想瞒我多久?”   言澈却笑了,低沉的嗓音很醇厚,隔着电话杨时禹都能听出他的性感:“我之前和谁分手告诉你了?”   杨时禹一下子被噎住,没了声音。   确实,以往言澈每一次和女人在一起,从甜甜蜜蜜到玩腻分手,杨时禹并不关心。他和言澈是有些相似的性子,虽然差了几岁,却算得上是和言澈比较臭味相投的。言澈玩玩儿的女人他从来不会关心,更不会在意。   “可是沈濛能一样吗?”杨时禹忍不住反驳他。小姑娘又不是你玩玩儿的对象,我关心一下怎么不对了?!   言澈敛眉,嘴角勾起,问:“哪里不一样了?”   “你……”杨时禹话未出口,却被他打断。   “都一样,没什么不同。”淡淡的语气,就和以往每一次告诉杨时禹“我已经换女人了。”一样。   杨时禹瞪了眼:“她一样不一样,只有你心里清楚,你要是因为……”   “没有因为。她不是。”言澈再次打断他,“我腻了,所以分手。”   杨时禹沉默了一瞬,问:“那沈濛就这样同意了?”   “嗯。”想起那天,小姑娘就站在他家门外,哭得那样难过,言澈的心脏好像又被扎了一下,有些刺痛。   杨时禹有些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这两个人真是……干脆的让人无语。   如果换做平时,他一定已经相信言澈。他语气间的不在意和平淡,真的和以往没任何不同。可是……   “四哥,我觉得……三哥还是很喜欢沈濛姐的,是不是沈濛姐不喜欢他,所以被甩了啊?”刚才孟越说的话还在脑海里萦绕,“可是也不对啊,沈濛姐好像也还是喜欢三哥的啊,今天那眼睛红红的样子,好像受了什么委屈……唉,他们两这是怎么回事啊?!”   草草地结束了和言澈的通话,杨时禹决定不理他们这些破事了! ☆、我想见他   “沈濛,要不要去吃夜宵?”刚下课,梁静边收拾东西边问。   沈濛把眼镜取下来,放好后看了眼手机,慢吞吞说:“你们去吧,我约了人。”   “怎么?”小姑娘过来勾住她脑袋,贼兮兮地问,“男朋友呀?”   沈濛倒是想,但只能老老实实地摇头否认:“不是。”   梁静瘪嘴,捏了捏沈濛的脸颊,有些担心地问:“你最近怎么啦,好像有心事的样子?”   沈濛由着她对自己的脸揉了又揉好一会儿,抿起浅浅的唇,笑着把她按住:“没事,我赶时间,先走了。”   梁静看着她的背影,无奈地叹了口气,转头去找别人约夜宵了。   沈濛急匆匆地往A大半山去,到Puzzle时已经将近9点。   “对不起,我下课晚了。”沈濛有些歉意地坐下后,急忙道歉。   “没事,我也是刚到不久。”杨时禹叫来服务生。   “一杯开水就可以,谢谢。”   这时候正是下课时间,Puzzle里人不算少,吵吵嚷嚷的学生,有些忙碌的服务员,与他们二人隔绝开来,是完全不一样的世界。   杨时禹低头喝了口咖啡,正想问她约自己出来有什么事,就听见沈濛说:“我和言澈分手了。”   杨时禹一愣,没有接话。他大约也猜到沈濛是因为这事儿找自己,可是他完全帮不上忙啊。   沈濛没看出对面男人的吃惊,不由苦涩地笑了笑:“你应该也知道了。”   “我也就是前两天才知道的!”杨时禹莫名有些心虚,慌忙解释。   沈濛没有再说什么,捧着水杯,低头呷了口热水。   “所以,”杨时禹正了正嗓,“你找我是……”   “我想知道,为什么。”沈濛抬头看他,眼睛被杯里的热气熏得有了雾气,湿漉漉的,像小鹿一样。   “刚开始的时候,我并没有想明白。可是这几天,我一直在想,他应该是有事情没有告诉我。”说着她突然垂眸笑了一下,像是自嘲,“可能是我想多了,也可能不是。可是我不想放弃他,所以我来找你。如果你知道什么,可不可以告诉我?”   杨时禹看着她,目光复杂。他现在觉得,言澈这段感情,或许并没有想象中这么没救。因为沈濛的执着。言澈是个把事情都埋在心里的人,如果没有人去挖掘,他永远不会敞开被人所知。他曾经说过,沈濛的执着会摧毁言澈的围墙。而且她也足够聪明,找自己为她解围。   “这种事,我并不是很清楚。”杨时禹心里虽然已经开始欢呼,但还是不打算直接告诉她。谢言两家的事情并不是因为谢谨才会如此,更多原因是言澈自身的愧疚。   沈濛听了回答,有些尴尬地低头,呐呐地说:“其实,我猜到了一些。是不是,因为谢谨?”   杨时禹眉毛一挑,没有说话。   “可能我这样说有些自恋,可是自从我脑海里形成了这样的念头,就再也没办法放下了。所以我选择了找你求证。言澈他,是因为不喜欢我所以分手,还是因为别的原因?”沈濛一口气说完,手心紧张得出了汗。   “如果我说,不是你的问题,你打算怎么办?”杨时禹手指点了点桌面,问。   沈濛眼也不眨,看着他的眼神坚定且执着:“那我不会放弃。”如果不是因为不喜欢自己,她绝不会放弃这段感情。她是个坚信铁杵磨成针的人,只要方法用对,心智足够坚定,没有她做不成的事。从小到大,她定下的每一个目标,都成功了。而现在,她的目标只有言澈一个。   杨时禹看着她的双眼,过了很久才幽幽地叹了口气。他从钱包里掏出一张照片,递到她面前:“照片里的人,都认识吗?”   照片已经有些旧,上面应该都是军区大院的孩子,除了沈濛见过的几个,还有两个人,她只在谢谨家的照片里见过。   她摇了摇头:“有两个不认识。”   杨时禹的神情像是在意料之中,低头喝了口咖啡:“那个站在言三旁边的,是谢谨的哥哥,谢诚。另外一个,是我哥哥。在大院里,杨家,谢家,言家和孟家长辈关系比较好,所以我们这辈自小也是一直玩在一起的,和亲兄弟没差。排最大的是我哥,第二是谢诚,接着就是言三。他们两个只差了两个月。”说着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忍不住笑了,“小时候言三不服二哥,私底下总和二哥打架,然后回去被他父亲收拾。后来长辈们也被他吵吵闹闹惯了,也就随他们俩闹了。不过他们感情是真的好,年纪一样大,从小就天天在一起,在外人眼里和亲兄弟没差。”   沈濛安静地听着,并没有打断杨时禹。   言澈和谢诚一直长到19岁,在家里长辈的支持下,在大学参加了征兵,没多久就被调派到成都军区,成为了特种兵。这一去就是好几年,每次两人回来,肩上地杠杠越多,军衔也越高。   杨时禹还想起他毕业那年,言澈当兵的第七个年头,他不知道在什么任务里立了头等功,破格升了做少校。大院里言司令员高兴得不得了,差点儿没把自家儿子夸上天去。当时的言澈,正直忠诚,刚毅果敢,是军中最闪耀的星。但是这一切都在一次行动中被毁灭了。   三年前8月,云南边境进行了一次很大的缉毒行动,金三角地区跨境贩毒的人不在少数,而且都带有枪支,军方派遣了言澈那队人支援警方行动,在边境的跨国林区进行了枪战。这一次驳火,带走了谢诚的生命,还有言澈的骄傲。   “军区那边传消息来的时候,言三已经被送进了手术室,而二哥……也被毒贩埋的地雷炸死了,尸骨无存。”杨时禹声音还带着涩然和痛苦,没有继续下去,反而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   沈濛煞白着脸,忍着内心的迫切,等待他平静下来。   杨时禹又喝了口咖啡,轻吸一口气:“是我陪谢言两家长辈去云南的,还有谢谨。到医院的时候,言三刚被送出来。医生说,中枪位置伤到右手臂筋骨,想再当兵是不可能了。后来他自动打了退役报告,把这次事故的责任全部揽在了自己身上。但是我从我爸那里听到的,却不是这样。事故责任似乎不全在他,是二哥执意违抗了命令,才造成了这样的后果。”   说起这些糟心事,杨时禹忍不住捏了捏眉心:“言三的责任心一向重,或许是因为觉得自己没照顾好二哥,以至于……所以退役三年,一直还处在对谢家的愧疚中。”   沈濛垂着眉,目光一直放在照片上,没有发表任何看法。她攥着拳,努力克制着自己的心情。   杨时禹把故事说完,却没在意她,因为想起谢诚,反而是有些悲哀的感叹:“我曾经以为,二哥和言三是我们这代里唯一能继承长辈事业的人。结果,却成了这个样子。”   “对不起,大禹部长。”沈濛突然打断他,拿起包站了起来,“我想去见他。”   杨时禹愣住,还没来得及说话,就看见沈濛像旋风一样,跑了出去。   沈濛快步下山,满脑海都是那个高大的男人。沈濛是个相信缘分和心跳的人。她为了接近言澈,耍过小心思,用过小计谋,很努力地付出过。和他在一起的那段日子,每一天的接近都让她越发深信,言澈是这辈子唯一一个能令她产生这样强烈爱慕的人。她的生活单调乏味,永远不会充满色彩,可只要想到这个人属于自己,她就忍不住雀跃,甚至是兴奋。这个人,拥有着正直刚毅的性格,能直面黑暗与阳光,比起无聊枯燥的她,要美好太多。可是现在,她却被告知,她爱的男人这一生,永不可能像她想得那样光明磊落,要永远愧对他从小最亲近的兄弟和长辈。她怎么可能接受?   沈濛好不容易出了学校后门,招手上了计程车。她捏着从杨时禹那里得来的照片,看着言澈在照片中慵懒而阳光的笑,心里想见他的念头越发激烈。甚至连一向平静的心脏也在砰砰砰砰地叫嚣着,想见他,想见他,现在,立刻,她要见到他!   下了计程车,抬头就看见了正从警局出来的言澈。昏暗的街道上只有他一个人,淡漠清冷地站在街边,垂着头,手里夹着烟,重重地抽了一口后又吐出浓重的白烟,神色疲惫。沈濛站在远处,忍不住哭了。她怎么能从来没有发现,他的萧索和无助?   越为他心疼,就越不想顾忌。于是她快步向言澈跑去,像一头寻寻觅觅终于发现家的小兽,撞进他的怀里,紧紧地,紧紧地,抱住他。 ☆、我的英雄   飞机的轰鸣声在耳边扰乱着沈濛的思绪。机舱内的人们很热闹,男男女女,大大小小,一脸兴奋,为自己的旅途感到雀跃不已。明天就是十一长假,不少人都提前一天站在了旅途的起始点,实施自己早早就安排好的七天假期。   窗外的夜色越浓,已经接近冬天的虞市天气已经冷了很多。沈濛穿着灰色大衣,低垂的小脸被衣服遮住了大半,她看着手机,打开的对话框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   “小姐,飞机即将起飞,请关闭您的电子设备。”漂亮的空乘走近提醒她。   沈濛胡乱应了声,最后在手机屏幕敲了几下,才把手机关闭。   飞机起飞了,从虞市上空划过,很快就消失不见。   她将远离虞市,只身一人去那个她从未去过的地方,为那个人,再努力一次。   与此同时,言澈的手机微微震动了一下,是沈濛发来的信息。   她什么也没说,只是分享了一首歌,西班牙男歌手Enrique lglesias的《Hero》。这是她的少女梦想中最喜欢的一首歌,她曾经幻想过无数次,会有这么一个男人,对自己唱这首歌,向自己求爱。可是这一次,她不要言澈成为她的Hero。   她想说的很简单,也很明显,就是歌词里男人的第一句低声呢喃:“Let me be your hero.”我想成为你的英雄,成为让你无论经历什么险阻都不会放弃的人,成为你这一生唯一的,也是最与你相配的女人。所以我将为你,不顾风雨雷电,在未知的路途上前行。既然你不敢迈步向前,那么就由我来走向你,就由我来伸手拥抱你。   我想成为你的英雄。我最心爱的你,能明白我的心意吗?   言澈正好下班从警局出来,身边的同事正在商量去哪儿吃夜宵,好犒劳国庆前一晚还在加班的自己。感觉到口袋里手机的震动,他掏出来看了眼,又很快按掉屏幕,把手机揣回兜里。   他的指尖忍不住在口袋里摩挲着手机,冰冰冷冷的质感被他捂出了热度。温温的,握着很舒服,就像那晚沈濛给他的拥抱。   他跟着人群走,却在警局门口停了下来。他有些难耐地抽出了烟,点着,凑到嘴边吸了口。   就看一眼。他想。   把手机重新掏出来,划过密码解锁,跳出来的页面只是一个冷冰冰的对话框,对话框没有任何内容,只是分享的一首歌。   他知道这首歌,是沈濛的手机铃声。他有些不明白沈濛的用意,可脑海里却有一个声音一直挥之不去。   “言澈,我喜欢你。”那晚小姑娘紧紧地抱着自己,小手臂圈着自己的腰,脑袋埋在自己的胸膛,带着鼻音的声音又娇又糯,哭得很难过,“我喜欢你,我喜欢你我喜欢你!”   他被突然出现的小女人吓了一跳,慌忙扔了手上的烟头,却不敢回抱她。他只是低着头,喉咙很紧,像是说不出话来:“你……”   “言澈,我爱你。”沈濛的眼泪都跌落在他的T恤上,湿了一片。她蹭了蹭,把眼泪都抹在他衣服,才仰头看他,“我们不分手,好不好?”   两人的姿势贴得极近,娇小的沈濛抱着他不愿撒手,费劲地仰头求一个答案。言澈低头看着她眼睛湿漉漉的模样,心就软了。或者说,在她把头埋在他胸膛说出“我爱你”三个字时,他的心就软了。可是他不敢回应。他怕自己一张口,就会忍不住吻她,用自己所有的力气去回应她的爱慕。   他只是紧了紧拳头,推开她:“不早了,回去吧。”说完转身走回警局,没再看她一眼。   “我爱你。”那晚她这样说,可是懦弱的他却不能给出任何回应。言澈看着手机,并没有点开歌曲,反而点开沈濛的头像,顺着轮廓一点点摩挲,思绪沉沦在她的笑容里。   “头儿,怎么了?”走在前头的小伙子终于发现有人落单,赶忙扬声叫他。   言澈像是被人抓包一样,心虚地把手机塞回兜里,快步跟上去,“没事。”   。   酒吧“Battle”,长廊深处的高级包厢。此时正灯红酒绿,形形□□的男女正喝着贵价酒,抽着贵价烟,撩着自己看上的男女,灯火低迷,气氛旖旎。   “这阵子怎么不见你,又看上别的女人了?”有女人手里拎着瓶酒,走近坐在角落里的男人。   男人正坐在酒红的沙发上,墨绿色运动裤包裹着的长腿正翘着二郎腿,露出了他卡其色的登山靴,上身是简单的白T和黑色夹克,遮掩了他健壮的身材。他的脸埋在了灯光之外,被遮掩住了。他抬手喝了口酒,枕在脑袋后面的右手半点没动,只是挪了挪脑袋,在灯光处露出了下巴,眼睛都没睁。他低笑一声,洁白的牙齿一晃而过:“厌了。”   女人听了低笑,凑近用自己的上半身压在男人的胸前,红艳的唇贴近,丁香小舌微微舔了舔男人的唇,才低声笑着说:“要不要换我试试?”   男人眼眉一挑,睁开了桃花眼看眼前的女人。女人穿着黑色紧身短皮裙,长发卷卷,面容娇艳,胸前的“凶器”呼之欲出,压在自己胸膛上,让他觉得有些沉重。   “我比起Joy,也不差,不是吗?”女人把唇贴近男人的耳朵,低声娇笑着,身上的香水味魅惑诱人,说话时红唇开开合合,亲着了男人的耳朵,撩人至极。   男人微微侧过头,令她更亲近自己,:“一晚可以,久了我可受不住你的脾气。”   女人也不生气,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并不是这样的情情爱爱,算起来是老朋友了。所以女人只是嘴一瘪,坐直身子嫌弃说:“我还不愿意和你处呢!”   男人挑眉一笑,慢悠悠地闭上了眼。   此时有人推开了包厢,走廊外明亮的灯光照射进来,乱了室内迷乱的节奏。   来的是个女人,穿着宽大的亚麻色外套和牛仔裤,围着厚厚的灰色针织围巾,长发都裹在了里面,只露出清冷而苍白的面容。她紧抿着唇,环视包厢一圈,把目光停在了言澈身上,抬步向他走去。   包厢早就因为来了个美人而寂静了不少,甚至有人轻佻地朝她吹了声口哨。但女人并没有理会,她面色沉静而冷峻,低头看着言澈时的目光虽然沉静却隐隐有些怒气。男人们一看是来找言三的,顿时没了兴趣,继续自己热闹去了。   原本坐在言澈身边的女人看了这架势,忍不住笑了起来,用手肘捅了捅他:“去哪招惹来的美女,过来寻仇?”言三少虽然是渣了些,但还没哪个女人敢欺负到他头上。   言澈睁开眼,和眼前居高临下看着自己的女人四目相对,明显地愣了一下。   “我想,你应该还记得我。”女人的声音并不娇媚,甚至有些嘶哑和清冷,却出奇的好听。   言澈直起身子,拿起桌面的酒杯,把里面最后一口酒喝了干净,“有事?”   女人看了眼他身边的大胸美人,没说话。   那人也知趣,耸耸肩走开了。包厢角落的沙发上,就剩下言澈和她。   “坐。”言澈给自己倒了杯酒,“要喝什么?”   “几句话,说完就走。”女人在他对面坐下,并没有过多废话,“我来只问一句话,你还喜欢沈濛吗?”   言澈喝酒的手顿了一秒,把酒放下后勾唇笑:“都过去多久的事儿了?”他已经大半个月,没有听过这个人了。   “除了她,我没有任何理由来找你。”颜若看着他,一向淡漠的眼神却带了两分锐利。   言澈抽出烟,点燃吸了口,脑子里很快回忆起那个两个月前已经和自己分手的姑娘。那姑娘瘦条条的,做饭很好吃,一头茶色长卷发很漂亮,说起话来有些娇滴滴的,但又有些严肃。面容……面容却在记忆里模糊了,只记得她曾经在警局门外,很紧地拥抱着自己,用哭得很难过地声音对自己说:“言澈,我爱你。”   言澈,我爱你。这五个字,日日夜夜在他脑子里回荡,而说出这句话的主人,却已经在记忆里模糊了面容。想到这里,言澈忍不住自嘲地笑了。   颜若把他的神情看在眼里,面色顿时显得从容了不少,一直维持着笔直的身体微微松了口气。   “她,怎么了?”言澈问。如果不是有事,这个和他仅见过一面的女人不会亲自找上门来。   “在医院,短期内死不了。”颜若的唇角十分细微地轻轻勾起了些许,像是得到了报复的快意。   言澈夹着烟的手指明显抖了一下,香烟被折断,仍燃着的烟头触到他的指头却浑然不觉。他抬头看着颜若,有些难以置信地问:“你说什么?”   颜若镇定自若地低头整理歪掉的围巾后,冷淡地看着他:“她是个傻姑娘,但我不会任由她这样,我不会容忍她为了爱你而伤害自己。”她从口袋里掏出一条项链,放在桌上。项链是很简单的银质串珠链子,上面吊着的是一枚两个指头大小的黑色牌子,“答案我不想知道了。她给你找来的东西,理所当然,是要还给你的。”说着,她转身出了包厢。   言澈并没有理会颜若的离开,目光停在了桌面那枚黑色牌子上。他曾经是军人,比谁都清楚那是什么。入伍军人每人都有属于属于自己的身份识别牌,他的那两枚在退伍时一枚上交,另一枚就收藏在家里,谁也没再看见过。   而这块牌子上写的,是他曾经那么熟悉的名字。项链的主人,是他曾经一起长大,出生入死的兄弟——谢诚。 作者有话要说:  最后这段,删了又写,写了又删,最后还是决定让颜若出面-。-我国解放军的军人身份识别牌是15年才开始有的,很多东西都是我为了剧情增加的设定,不要信不要信 ☆、为了报复   颜若走出“Battle”,凛冽的风吹得她赶忙裹紧了围巾,把大半张脸都埋进了厚厚的围巾里,却依旧觉得冷。   “解决了?”一直在外面等着的男人看见她出来,赶忙过来帮她裹好外套。   “嗯。”颜若低声应,神情并没有方才在包厢那样气势言人。   男人的手伸到她背后,护着她不被出入的人群撞到,看着她的神情变得柔和,“先上车吧,我送你回去。”   即使男人一直站在车外等她,但车子的暖气却一直开着。颜若刚坐下,就觉得暖和了很多。   “今天真的谢谢你。”颜若对准备发动车子的男人说,“麻烦你送我去市一医院,我还是不放心沈濛。”   男人看着颜若,她的脸色苍白如纸,毫无血色,眼底的黑眼圈也很重,憔悴的面容让他心疼不已,但却说不出让她回去休息的话来,“没事,我和沈濛也算相识一场。你先睡一会儿,到了我叫你。”   颜若确实是累了。自从昨天夜里得知沈濛的事情就赶到医院,后来拜托男人帮自己找言澈,直到现在都没闭过眼。她轻轻应了声,把座椅微微下调后,把脸埋在了厚重的围巾里,很快就睡着了。   男人看着她像只埋沙的鸵鸟,无奈地浅笑,眼神是暖暖的爱慕。   半小时后,车子停在了市一医院门前。男人不舍得叫醒她,又等了小半个小时,颜若皱着眉,应该是身子僵了,男人才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臂,“已经到了。”   颜若很快清醒过来,微微揉了揉太阳穴,“谢谢,今晚真的麻烦你了。”   “没事儿,快上去吧,别着凉了。”男人下车给她开门,目送她进了医院才驱车离开。   市一医院顶层独立病房。   颜若踩着短靴,在走廊里脚步的声音格外清晰。   “若若!”顾晴正站在走廊安抚着谢樱,红着的眼眶看向颜若,难过得像是要跟着谢樱流泪。站在旁边得沈爸爸并不比谢樱脸色好看,一向健康精神的他如今看上去竟像是垂暮的老人。   “伯父,伯母。”颜若走近,拍了拍谢樱的背脊,“现在情况怎么样?”   “还没醒,晚晚和澜生表哥在里面看着。”顾晴把情况说了一通,抹着眼泪问,“你找到他了吗?”   “嗯。”颜若应了声,“我把东西给他了。”   顾晴斟酌了一会儿,低声说:“若若,我觉得,沈濛是希望自己给他的。”   颜若却不置可否地勾唇笑了,“我是个睚眦必报的人,就算他两以后在一起,我也不会让他活得这么容易。”如果等沈濛出院把东西送到他面前,那就太容易了不是吗?她怎么可能会让沈濛一个人这么可怜的躺在病床上,而那个混账却毫不知情?   顾晴看着颜若眼里的狠厉,噤了声。她就知道,得罪谁也不能得罪若若。   如果说徐向晚是头狮子,暴躁起来十分难伺候。而很多时候,颜若慵懒不理琐事,可一旦生起气来会像一条蛇,阴冷冷地咬人一口,疼的让人永生难忘。她是个宁愿自损一千,也要伤敌八百的人。沈濛因为言澈变成这样,颜若绝不可能不帮她出头。   昨天她们三个陪在病房里,眼看着沈濛醒来时眼里的无助和害怕,颤颤巍巍地不敢靠近的样子,心里别提多恨言澈了。   “创伤后应激障碍。”陈暄是这样对她们说,“濛濛现在还没醒过来,所以具体情况还不知道。但是很有可能会导致产生精神障碍,伯父伯母你们做好心理准备。我爸已经拜托了市内最好的精神科医生来帮助治疗,幸好心脏没出什么大问题,只要好好休养,身体会恢复的。”   当时谢樱已经听不下去,握着沈濛的手哭得像个泪人,沈爸爸只是拍着谢樱的肩膀,神色颓然:“阿暄,濛濛就拜托你们了。”   陈暄也心疼小丫头,心情很复杂:“伯父伯母放心,只要积极配合治疗,很快就会好的。濛濛她,会好的。”   徐向晚三人站在旁边,看着沈濛那张苍白瘦削的脸,很不是滋味。徐向晚心里对言澈有恨,越想越抵不住,抬脚就要去找那个渣男。   颜若拉住了她:“去哪?”   “还能去哪,不把言澈那小子的头拧下来,我徐向晚三个字倒着写!”徐向晚咬着牙,一向美好艳丽的脸流着泪,替她家姑娘难过。   她和沈濛是高中一路走过来的情谊,比起颜若和顾晴是更深厚的,对着沈濛这娇气身子也一向爱护有加。在她眼里,沈濛就和亲妹子一样,现在变成这个样子,虽说是沈濛一厢情愿,可她还是恨言澈。但因为这份恨,她未必能把事情处理好,更有可能是跑去帮沈濛和言澈一刀两断,从此各不相干。这不是沈濛的初衷。如果言澈根本不喜欢沈濛,徐向晚去最好不过。但言澈不是。   颜若比她冷静,给徐向晚抹了把脸,擦干了眼泪:“你在这看着,我去。”   顾晴在旁边看着她们,抹着眼泪说:“我也去!”她一定要狠狠地打那个混蛋一顿!   “你也留在这。”颜若看向她,“我一个人去就够了。”   她在徐向晚和顾晴的注视下,粉白的唇角慢慢勾起,透出了一丝残忍,“我一定要他,悔不当初。”说着,她拿走了从沈濛身上取下来的项链。   于是才有了“Battle”的一幕。   她不把话说清楚,只把项链扔给言澈,说一句人在医院就走了。她要他着急,要他害怕,要他为了曾经放弃沈濛而后悔。他不是不敢承认自己喜欢沈濛吗,那她就要他再也不能否认,这辈子带着爱和疼惜,去珍惜沈濛。这就是颜若的目的。   顾晴和颜若两人安抚着沈家两老回家休息一晚再过来,她们和澜生表哥会好好照看沈濛。   “我们都在这里,明天沈濛醒来吃什么?”颜若拍了拍谢樱的肩膀,“伯母回去睡一觉,明天早上顺道带些东西来给我们吃吧。你知道的,晚晚嘴刁,肯定吃不惯医院饭堂。”   沈爸爸看着谢樱煞白的脸,也有些担心,最后还是搂着她回家了。   顾晴看着两老走了,总算是松了口气。和颜若回到病房后,又有些担心地问:“若若,你说言澈会来吗?”   颜若想起一个小时前,在“Battle”放下项链时言澈的神情,低声说:“最迟明天早上,他一定会来的。”   。   Battle。包厢内的气氛依旧旖旎而热烈,与坐在角落里的言澈格格不入。   言澈盯着那枚黑色军牌,不知道在想什么。   当年谢诚误踩地雷,事后再去找尸首却再也找不到了。不难猜想,即使谢诚没被炸死,也应该被那群毒枭捉走了。当时他所处的位置已经跨过了边境,距离毒枭大本营不过短短数百米。他一个人身先士卒,被炸伤在了敌人门前,被捉走枪毙,恐怕是再自然不过的事。又或者他被炸死后,敌人把他的尸首拖了回去。无论结果怎样,谢诚都没可能活着了。后来谢诚被追封为烈士,谢家人没办法,只能从那里带了抔土回虞市。   在金三角地区,有一个众人皆知的秘密。死在金三角地区的军人,军牌都会被毒枭拿走,以用来彰显自己的英勇。而谢诚的军牌,恐怕早就成为了他们炫耀的资本之一。   言澈点着烟,抽了一根又一根,一根又一根,烟缸的烟头已经满了,身上的烟云印象也已经抽尽。半晌,他伸手拿起项链,追了出去。   但颜若早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他低头看着手掌里冰冷的军牌,十一月的夜风很快就吹散了他掌心的温度,从手掌里垂落的链子顺着北风呼呼,荡来荡去没个停止。   他突然有些害怕起来,掏出手机急不可耐地翻出沈濛的手机号码来,却已经是空号。言澈往停车场走去,按掉电话后拨给了警局的小崽子。   “给你半个小时,在虞市各大医院里找一个叫沈濛的女人。”他说话的声线粗粝,充满了急躁和不安。   “我他妈管你睡不睡,马上起来给我找!”说着手机一扔,脚踩着油门,驾着路虎出了停车场。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虐男主! ☆、我在这里   言澈是在午夜两点才到的市一医院。   小崽子找了一个多小时才翻出了十几个地址才找到人。这期间言澈也没闲着,去了A大附近的虞市五院找陈暄,可没碰到他上班。他看着放在副驾驶位置上的项链,心里越是焦急。那个瘦瘦小小的姑娘,在这一个月里做了什么?为什么谢诚的军牌会在颜若的手上?他的猜想在脑海里越来越清晰,没由来的恐惧让他没办法再平静,甚至没办法不去想念这个已经在他生活中消失了一个多月的女人,这个被他刻意忽略的女人。   小崽子把消息告诉言澈时,他正坐在车里抽烟,掐了电话二话不算就踩了油门往市一医院去。到了高层的高级病房,他握着谢诚的军牌,微微顿了顿才鼓起勇气开门进去。   病房里只有沈濛一个人。她安静地躺在病床上,睡得很沉。可言澈却有些怀疑,躺在床上的到底是不是沈濛。他记忆里的沈濛,有一头长长的茶色卷发,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短短的,不整齐的垂落在耳边,乱的像被狗啃过。她的脸虽然一向苍白,却不会这样瘦削灰白。言澈顺着她的发抚摸她的脸,却发现沈濛颈脖处被碎发遮住的青紫色淤痕。淤痕并不浅,不难看出是男人粗大的手指造成的。   言澈觉得心脏一抽一抽的,疼得厉害。手指下意识地用力,却疼的沈濛皱起了眉,像是要醒来。   他慌忙收回手,像是偷了东西的孩子,有些不知所措地等待着沈濛转醒。   可沈濛并没有醒,她紧皱着眉,像是被噩梦魇住了。言澈看着她流泪的脸,心疼地摩挲她的脸颊,想安慰她,却始终说不出什么来。   “救我……”沈濛梦呓的声音很低微,细碎得让言澈以为自己听错。   帮沈濛擦着眼泪的手一顿,他有些难以置信地盯着沈濛的唇,试图辨认出她说的话。   “阿澈,救我……”沈濛这样说。这四个字,沈濛一直这样低喃着。她从害怕到失去希望,从最接近死亡的那一瞬都在默念着。   ——阿澈,救我,救我。从这让人害怕的深渊里,救我出去。   言澈不愿她在梦里害怕,于是轻轻抚摸着她的发,把人叫醒:“沈濛,醒来。”   可沈濛依旧沉溺在梦里,眼泪像是串珠儿似的从紧闭的眼里流出来,怎么也停不下来。言澈心疼地拍了拍她的脸,“沈濛,是我,言澈。我在这里。”   沈濛大口地粗喘着气,泪眼婆娑地睁开了眼。她看着天花板,怔怔然地像是没有回过神来。   “沈濛,是我。”言澈正要收回手,沈濛已经看向他。   她的双眼一如既往地干净,但看着他时却十分惊恐和茫然。下一刻,她竟尖叫起来,坐起来挣扎,原本藏在被子下的手脚露出来,竟全是伤痕。   言澈抱着她,压着她挣扎的手脚。他从来不知道,原来沈濛的力气可以这么大,失神的双眼充满恐惧,双手不断的胡乱挣扎,就像是一个溺水的病人。   言澈把人紧紧抱在怀里,把她按得死死的。他抖着唇,不断对她说:“沈濛,沈濛!我在这里,我在这里!没事了,不要怕。没事了,现在没事了……”那是他的姑娘,他心里唯一特别的姑娘,连他自己欺负了都要心疼的姑娘,怎么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沈濛挣扎了足足一分钟,才慢慢平静了下来。她颤抖着身子,唇边发出一声让人心疼的呜咽,继而她流着泪,脱力一样整个人软了下来,哭的像个孩子。   言澈不敢放轻松,依旧紧紧的抱着她,声音像是哽在喉咙一般,让人听了异常难受:“对不起,是我来迟了。对不起,对不起……”   等到沈濛情绪稍微平复了,他才不动声色地按了铃。医生和护士很快就来了,跟着一块进来的,还有颜若和一个高大的男人。   这是沈濛获救后第一次苏醒,看见一下子涌进来这么多人,她又开始不断挣扎。言澈搂着她,把她的脑袋按在自己怀里,一遍又一遍的安慰:“已经没事了,别怕。我就在这里,哪里也不去,就在这里,你别……害怕。”   言澈第一次,觉得自己面对她不知道该怎么做。他只能搂着她,吻着她的发顶,温柔地告诉她:“我是言澈,我在这里。”一遍又一遍,一遍又一遍。   沈濛在他的安抚下,渐渐安静了下来。但浑身仍在细微的颤抖,小手抓着言澈胸前的衣服,怎样也不愿放开。   言澈坐在床上,用口型对对医生说:“就这样吧。”   医生看了眼一直站在旁边看着的颜若和高大男人,给沈濛注射了镇定剂。   “尽量稳定她的情绪。不要有太多人在病房里。”医生有些疲倦地吩咐,“过一会儿她就会重新睡着,你们留一个人守着就行了,都回去吧。”   沈濛窝在言澈怀里,因为药物的关系又慢慢镇定了下来,流着眼泪睡着了。   言澈笨拙地帮她捋好脸上的发丝,用手指沾了沾她的眼睫,把眼泪都抹了下来,短短的头发贴在她巴掌大的脸上,显得她狼狈又不堪。看见沈濛紧紧攥着自己衣襟的手,言澈竟觉得自己心脏也被她攥住了。心情就像皱皱的衣襟一样,恹恹的,有些窒息。那是一种无法表达的感觉。他从来没有这样无力过,谢诚的死亡给他带来的是愧疚和悔意,但是沈濛现在的模样,却让他无力,甚至是慌张。他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才能让她好起来,才能让她娉婷地站在自己面前濛濛的笑。这种感觉,让他不得不承认,她是不一样的。   又或者说,她从来都是不一样的。   颜若有些疲惫地把身体靠在墙边,对身边的男人轻声说了句什么,于是一直沉默不言的男人就出了病房。   “我在三年前就听说过你。”颜若把身体倚在墙上,有些疲倦地捏了捏眉心,低声打乱了他的思绪。   言澈抬头看向她,又听见她疲惫地开口:“有一天她兴冲冲地跟我们说,她对人一见钟情了。她说你是个正直的人,路见不平,还身手非凡,不仅帅气,还很温柔。我们都笑话她,她却很难得地反驳了我们。   “几个月前,她突然很高兴地说,她又遇见你了,而且还接二连三地遇见了好几次。顾晴跟她说,这肯定是上天给的缘分,叫她一定要好好把握,别错失良机,我和晚晚也是支持的。她这人有些呆,认准了的东西很难放弃,不然她也不会对你一憧憬就是三年。所以和你分手那晚,她还在我家里哭了很久。   “再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她说要去一趟云南。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的眼睛很亮,她说或许她可以再努力一下。我不同意,想拦着她。但她说,你是喜欢她的,虽然你不敢走向她,那么就让自己走向你。她说,她要成为你的英雄。”颜若说着,有些无奈地笑了,“她很喜欢的一部漫画里,有个主角忠诚,仁义,勇敢。他刚直不阿,磊落光明。沈濛说,你很像他。她用了最美好的词语来形容你,爱慕你如生命。但是你呢,却不敢直视自己的感情。”   最后一句话里的轻蔑直刺刺地插进了言澈的心里,让他哑然。他想反驳,可张了嘴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他甚至再也开不了口去告诉颜若,他并不爱她。   他怎么会不爱她呢,这一个月来,他分明对Battle的女人再也没有了兴趣,他沉迷在那一个月的温馨里,再也没办法醒来。他每每在夜里醒来,看着黑逡逡地四周,冰凉的被褥里再也没有那个娇软乖巧的小身子,才觉得沈濛的可怕。她把自己渗入到他的生活里,在每一个细节里都埋入了自己的影子,甚至让他在梦里,都渴望着抚摸她的身体。   他甚至可怕地发现,沈濛把自己刻进了他的脑子里,挥之不去。他就像是童话故事里那朵玫瑰,直到小王子离开后才发现,原来自己再也没办法单独一个人活下去。小王子待玫瑰如生命,那朵玫瑰又何尝不是只喜欢小王子一个人?   他低头,轻轻吻了吻沈濛的额。心里一直叫嚣着的声音终于贯穿脑海,越过了理智:承认吧,你爱她。 作者有话要说:  好吧,主要还是虐了女主。别怕,毕竟我是亲亲亲妈,现在言澈正面临着这辈子可能只能靠五指兄弟的危机呢,谁叫他和我家女儿分手呢(微笑脸) 言三:……如果我没记错,我会这样,都是你写的大纲? 下一章是闺女在云南的故事啦~稍稍剧透一下,我家闺女真不全是因为言三这混账才变成这样的= ̄ω ̄= ☆、她的梦境   沈濛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自己长途跋涉到了沙里市,和强子的母亲一起,还有那些罹难军人家属,为了买回军牌,走进了溪山寨。   沈濛本来是不敢去的。   她到昆明,拿着杨时禹给的地址找到了言澈的战友刘昊明。她只是想问清楚,三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她要知道,言澈的心病在哪里,她该怎样做才能把他从深渊救出来。可是话还没问出口,刘昊明就被一通电话喊走了,他正准备去以前部队兄弟的家里。沈濛跟着去了,细问才知道是怎么回事。   强子就是在当年那场枪战中牺牲的,崩了好几个混账东西才中枪断了气。当时情况危急,没来得及处理尸体,等到军方派人去收拾的时候,牌子已经被人拿走了,尸体也被那些疯子剐得没了样子。强子家里只有他妈一个人,一直是孤儿寡母的,刘昊明以往和他关系最好,也就一直帮忙照顾着。   也不知道强子妈是从哪里听来溪山寨卖军牌的消息,拼死拼活要凑钱把强子的军牌买回来。这些年金三角被打击狠了,并没以前那样可怖。溪山寨今年的毒贩头子换了个女人,手段比以往每个头儿都狠,规矩也戒得严,沙里的治安好了很多。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手下人竟然开始把手里积攒的军牌卖出去了。   一块牌子十万块钱,人民币。兑成老挝基普都要一个亿。有些人拼着家里还有些钱,就上路了。   刘昊明拗不过,又怕她乱来,只能劝了又劝,总算是把人劝住了。   后来刘昊明回了军营,沈濛却留了下来。她看着强子家灰白的墙面,小小的屋子里什么也没有,孤单单的几件简单旧家具,还有神台上放着的一张年轻男人的照片,眼睛就酸了。强子妈招呼她吃过晚饭再走,炒了几个家常菜,叨念着强子以前怎样怎样,笑得很和蔼。她的身形很瘦小,脸颊微微凹陷,头发有些花白,十分憔悴。   沈濛看着强子妈平静的脸,终于忍不住,轻声问了句:“阿姨,你还是会去的,是不是?”   强子妈夹菜的手顿了顿,微微“嗯”了一声。沈濛又看了眼强子那张笑得灿烂的黑白照片,过了很久才开口:“那我陪你一块儿去,我也要买回一个人的军牌。”   沈濛当夜就从自己卡里提了20万出来,和强子妈一起踏上了去沙里的路。起先强子妈说什么也不愿意,说自己有钱。沈濛知道她一个人存不了这么多,只说是借她的,以后再慢慢还。强子妈没什么文化,也不知道怎么感谢人,只一个劲儿地谢她,说着说着眼泪就流了出来。沈濛于心不忍,搂着她安慰了很久。   她们两个女人,在云南江城找到了接头人,被领着到了溪山寨。越是接近,沈濛就越害怕。可她也不敢表现出来,只是搂着强子妈,一遍一遍的安慰她。   她想这并不困难。就和平时买东西一样,她把钱给那些人,然后那些人把强子的军牌还回来。而谢诚的军牌,她只是猜测会在那里,并算不上是真正的目的。会这样说,其实也只是为了陪强子妈来。如果她这一生,也像强子妈一样,只剩下唯一一个念想,那么她也会拼死来的。   强子妈说,军牌是军人的象征,她不能让强子引以为傲的身份被人侮辱。过去没有机会,她不敢多想,但是现在有了,她一定要试一试。沈濛点头,表示明白。也更是因为明白,所以才会下定决心陪她一起来。   可是她不明白,为什么在一切都顺利进行的时候,会发生这样的意外。   坐在首座的女人从她们进来一开始就没有什么表情,把玩着桌上的玩意儿,一副无聊的表情。等强子妈拿到强子的军牌后,她快速地把另外的十万块钱拿了出来。   “我想买谢诚的军牌,中国虞市人。”沈濛让接头人给她翻译。   接头的男人还没开口,就听见首座的女人用不太准确的中文问:“你说谁?”   女人的头发很短,黑色的碎发贴着脸颊上,显得脸很小,蜜色的肌肤看上去十分健康。黑色的眼瞳盯着沈濛,如同出笼的豹子,十分锐利。   沈濛飞快地看了她一眼,抖着唇又重复了一遍。   女人看了沈濛很久,才慢悠悠地收回了目光。她低着头,哑声问:“你是他、什么人?”   这个问题沈濛不知道怎么回答,她觉得解释起来会很复杂,只好咬着唇低头说:“他妻子。”   女人的身体明显僵了一瞬,过后勾唇冷冷地笑了一声,对旁边的手下吩咐了一声,甩手走了。   沈濛微微松了口气,可还没把气吁出来,就被人架着身体抓进了牢房。   那是她噩梦的开始。   牢房里人并不少,粗略数来也有二十多个,都是女人。沈濛被人推入牢房时,就感觉到了异样的目光。牢房里的女人目光炽热地看着自己,就像发现了新的猎物。她们衣衫不整地蹲坐在角落里,有些甚至连衣服都没有,靠着几块破布勉强遮住身体,脸上肮脏消瘦,十分难堪。   沈濛手指微微曲了曲,不动声息地找了个角落坐下来。她有些害怕,蜷缩着身子,把头埋进了臂弯里,细细地发着抖。她现在有些无法思考。长这么大,她第一次被人关在这样的地方,看见这样的人。她很清楚地明白,她很快,也会成为她们当中的一份子。   所幸的是,尽管每日都有女人被带走又带回来,但沈濛却像是被人遗忘了一样再也没有见过那个女人,也没有人把她带出去。她想去要求见首领,但又害怕门外那些身体健壮的男人,只好一直蜷缩在角落里,每顿吃着被人瓜分剩下小半的冷饭,每晚抱着自己的胳膊强迫自己入睡。幻想着哪一天,会有人来救她。   这天,牢门再一次被打开,是天快黑的时候。有男人进来逡巡了一会,挑了几个看上去干净的女人,连拖带拽地扯了出去。这一次,包括了沈濛。   她们被带到了一座竹楼里,里面灯火通明,坐在首座的就是白天里看见的女人,她穿着简练的黑背心和迷彩裤,细长的腿架在桌上,麦色的肌肤在灯光下十分明显,却也十分漂亮。她是健康的,充满力量的,和沈濛截然不同。   沈濛只看了她一眼,就没敢抬头,因为她已经感觉到了身边男人贪婪的目光。她觉得自己就像被扒光了站在众人面前,那些男人强烈而充满欲望的目光让她害怕得瑟缩。她不敢抬脚向前,却被身后看守的男人推了进去。她站不稳,摔倒在地上,听着周围男人的笑声,忍不住抬头又看了眼首座的女人。   女人也正在看着她,嘴角若有似无地勾起,不知道是不是在嘲笑她。女人漆黑的瞳孔特别深邃,看着人时很容易让人沉溺其中。   沈濛也盯着她,抖着唇,鼓起勇气说:“请你放了我,我可以给你钱。”她并不会这里的语言,说的是正正规规的国语。   女人把放在手柄上的手弯起,托着腮看着她。良久,才用不太流利的国语问:“你,叫什么?”她的声音是沙哑的,低低沉沉,听上去反而有些性感。   但沈濛现在感受不到这些。她忍受着周遭让人恶心害怕的目光,咬着唇低声回答:“沈濛。”   女人听后用手指扣了扣桌面,毫不犹豫地回答:“不放。名字,太难听。”   沈濛咬着牙,问:“你认识谢诚,是不是?”如果不是,她为什么听见自己说出这个名字,就把自己关了起来?   女人身体一顿,目光又放在她身上,但没有开口。   沈濛已经被男人拉扯起来,她拼命推搡,又问:“他没死,是不是?”   女人目光沉沉地看着她,脸色顿时差了。没有再理会沈濛,她摆摆手,示意座下的男人挑选女人。   座下的男人都是刚从枪林弹雨里回来的,杀过人,血性还在,对□□渴望明显,得了允许就迫不及待地要去拉人。   站在沈濛旁边得女人都很快被拉走了,男人的手一扯,就把她们的衣服都撕了下来。露出雪白的胸脯和漂亮的身体,勾得男人魂都要丢了。   沈濛自然也被人拉到了怀里。那人高大健壮,搂着她就开始扯她衣服,但沈濛的衣服比那些女人身上的质量要好得多,男人扯不掉,开始就着衣服去揉她的胸脯。沈濛害怕,使劲地反抗和推拒,最后甚至扬起手,给了那个男人一巴掌。   她下的手劲极大,让男人松开了手。她流着泪往角落缩,看着不远处和她一块被带来的女人,正趴在地上,被人极其侮辱地侵犯着。她被人弄得一耸一耸的,皱着眉咬着唇,而目光却麻木地看着自己。沈濛再看向四周,也无一不是如此。   她从那些女人的目光里看见了绝望,还有乞求。她们都在说: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   沈濛被吓得不能动弹了,这样糜烂而恶心,和她从小生活的安全世界完全不同。   那个被她打了的男人快步向她走来,掐着她的脖子狠狠地还了她两巴掌,打得她耳边嗡嗡响,脸也红肿得不像话。   她呼吸开始急促,心脏也开始有些疼。她想推开那个趴在自己身上的男人,却没了力气。她太害怕了,害怕到没了勇气反抗。   “阿澈,救我……”   她知道,自己可能再也回不去了。可是我的英雄,你可不可以,来救救我?   眼泪从脸颊落下来,跌落至发间。心脏的疼痛,让她陷入了昏迷,失去了知觉。   等到她再次清醒,人已经回到了虞市。 ☆、拿命换你   沈濛再次醒来,天已经微亮了。   她迷迷蒙蒙的看着雪白的天花板,有些出神。手指微微的动了动,却发现被人握住了。她侧过头,看见了正看着自己欲言又止的言澈。   她很明显的瑟缩了一下,想起在沙里的回忆。她猛地把被子蒙过了脑袋,背着他蜷着身子,身体一抽一抽的,明显是在害怕。   言澈怎么可能会让她困在恐惧里?他双手掰起沈濛的身体,要她正视自己:“我是言澈。沈濛,我是言澈。你不看看吗?我来救你了。”   ——我是言澈,我来救你了。   沈濛的身体一僵,双睫微微颤了颤,却像是更害怕了,   言澈知道她有反应:“我来救你了,你睁开眼看看,嗯?”   “你看,我是言澈。没有骗你。”言澈慢慢松开了力道,看见自己抓着她手臂的地方已经泛起了深深的红痕,不由有些恼恨自己没控制力道。   但沈濛并没有睁开眼,她只是僵了一瞬,又开始喃喃着乞求:“你出去……求求你,出去……”   言澈身体一顿,继而狠狠地抱着她,熬了一夜的声音嘶哑得不像话:“我不会走了,沈濛。你别怕,已经没事了……你别怕了,好不好?”   沈濛在他怀里,嘴里低声哀求着言澈出去。言澈不知道她怎么了,只能慢慢地抚着她的后背,轻吻着她的短发:“不要怕,已经没事了。你已经回来了,我们都在,会好起来的,会好起来的……”他一遍一遍的喃,像是说给沈濛听,又像是说给自己听。   沈濛没有再说话,只是一直哭。   等到护士来换药瓶时,沈濛已经又睡着了。   这时沈父沈母已经做好了早餐来医院,跟在他们身后的,是昨晚那个高大的男人。他们看见言澈并不意外,昨晚具体的情况他们早上已经听颜若说过了。虽然他们恨这个让自家宝贝女儿变成这样的男人,但颜若一句“他或许能让沈濛尽快好起来。”就打断了他们所有的恨。如果能尽快治好沈濛,就算让他们不见她都可以,更别说只是让这个男人留在这里了。但总归,沈家两老是真的对这个男人不满意了。   “伯父伯母,”言澈看见两人,并没有多说什么,“我出去一趟。”   谢樱知道两人已经分手,但害怕言澈只是为了情义而照顾女儿,于是拉着他说:“这段时间……麻烦你多照顾照顾濛濛。”话才落音,她就已经哽咽了。她低下头,慌忙整理自己的情绪。   言澈现在没胃口吃任何东西,他连对沈家两老表达自己的愧疚之心的心情都没有。他摇了摇头,对谢樱说:“我会的。”又抬头看向正站在病床前给沈濛调整吊瓶速度的高大男人,“麻烦你照顾一下,我很快就回来。”   说完也不等人回应,大步走出了病房。   他并没有走远,才走出病房两步,脚步就已经停了下来。他站在行人稀少的走廊上,明晃晃的灯光打在他身上,却显得十分寂寥。他紧攥着拳头,脑海里全是沈濛的影子。   他的姑娘,他所倾慕的姑娘,因为他的胆怯而躺在病床上,憔悴又瘦削,恐惧又彷徨。他想起昨夜颜若离开前说的话。   “她胆子小,绝对不会因为这么一块烂牌子就往这么危险的地方去。你在云南有人脉,帮忙查查吧。”   他赤红着眼,在病房里一直忍耐的愤怒无法倾泻,逼得他狠狠地,把拳头锤向了墙壁。他肯定会查的,但这一切都得等沈濛好了再说。   “三哥……”谢谨站在他不远处,呐呐地喊。   言澈抬头,只是看了谢谨一眼,就垂下了眼睛。他慢慢收回自己的拳头,也没有理会指节上的斑斑血迹。他的脸上满是一夜未睡的疲惫,但更多的是让人无法探测的低压情绪。   “她睡着了,你们不要吵醒她。”他的声音低沉平静,仿佛刚才愤怒到拿手出气的人并不是他。   谢谨有些懵,不太懂为什么三哥会变成这个样子。还没来得及开口,言澈已经越过他们,离开了医院。   因为昨晚去了酒吧,言澈身上的酒气和香烟味熏了一夜,早已经臭了。他怕沈濛醒来靠近不舒服,最后还是决定回一趟家洗漱一下。   飞快地洗了个澡,看着镜子前胡渣子已经冒出来的脸,言澈觉得自己好像从没有这样憔悴过。以前在军队里做任务一潜伏就是好几天,在警局里一个案子也是忙个两天一夜不是问题,现在不过是一个晚上,他已经觉得自己像是去了一趟地狱。   他红着眼,拿出胡须膏抹上。沈濛总是喜欢自己干干净净的,现在中年大叔一样的脸,她肯定是不喜欢的吧。言澈胡乱地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浑浑噩噩地开始刮胡子。   言澈是一个不爱做假设的人,可是在短短的几分钟里,他一直在想,如果当初他在沈濛跑到警局对他告白的时候没有推开她,会怎样呢?他上一次会这样想,是谢诚殉职的时候。他以为自己这一生,可能只会有这样一次的假设,假设自己就算用命,也要把人救回来。可没想到,他会遇到沈濛。他现在的心情,和那年一样。他宁愿用命,来换沈濛没有经历这样的事情。   正心情乱糟糟地胡思乱想着,手机却响了。言澈看了一眼,目光微微一顿,才按了接听键。   。   医院病房这边,谢谨看见沈濛现在的模样,他才恍然地问杨时禹:“四哥,她,怎么了?”   谢谨是被杨时禹约过来的,并不知道沈濛发生了什么,只以为是病了。直到看到沈濛的模样,才惊愕地发现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   杨时禹也只是在颜若的电话里听了个一知半解,如今看见了,才愧疚地扶住了额头。或许……那些故事,他不该告诉这姑娘的。   谢谨却管不了杨时禹现在愧疚地情绪,他有些着急地追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安静!”一直站在沈家两老后面的男人低声说,“有什么出去谈,别吵到她。”   杨时禹点点头,咬了咬牙,觉得这件事还是自己去告诉谢谨适合:“我们还是改天再来吧。”   谢谨一直跟在杨时禹身后,直到两人到了消防走道,杨时禹才点了支烟,有些无奈地说:“阿谨……有些事不该是我和你说。但是以三哥的性子,如果再这样下去,他会被你逼死的。”   谢谨彻底懵了:“四哥,我听不懂。”   杨时禹低低的叹了口气,把沈濛去了趟云南的事大致说了后,又说:“其实二哥的死,你知道不该怪三哥的,不是吗?”   他见谢谨一直不好的神色一僵:“我们四家人的长辈,都是过命的交情。到了我们这一辈,虽然嘴上都是叔叔阿姨的叫,可每个长辈都是把我们当做亲儿子看的。就连我们之间,也都是比亲兄弟还要好的交情。阿谨,三哥他凡事让着你,不全是因为他心有愧疚。他更多是因为想对你好。可是你又做了什么,是对三哥好的?这些你有仔细想过吗?”   “三哥不和人计较,是因为很多事情他并不上心。现在你看他的态度,也该知道沈濛在他心里是什么位置。我没什么兴趣去管其他东西,但是总归,不愿意看见我们几个兄弟的感情就这样给磨没了。长辈们不愿意,二哥他……也是不愿意的。”   杨时禹看谢谨一直低垂着头,没有反驳,也知道他是听进去了。于是把最后一口於抽尽,拍了拍他的肩膀,才抬步出了消防通道。   谢谨一个人站在还弥漫着淡淡烟草气息的楼梯口,脑海里不断回放着杨时禹说的话。   一直以来,谢谨觉得自己和他们是有差别的。年幼就跟着谢母搬出大院,尽管后来经常回去,但却总是觉得他们对自己有一种疏离感。他知道自己不住在大院,有这种感觉在所难免,但尽管表面不介意,心里却一直很难过。他有些怨恨谢恒之和韩雅月,因为他们离婚,他被迫离开这里,一个人住在冷冰冰的公寓,每天只有保姆照顾自己,失去了这么多的快乐。   长年累月的别扭,让他开始妒忌自己的哥哥和言澈。他既是妒忌又是羡慕,妒忌他们年纪相仿,亲如兄弟,羡慕他们活成了自己渴望的样子。他必须承认,他心里是羡慕言澈的。因为他和自己的亲哥哥感情亲厚,因为他成为了自己心中一直想要变成的样子,现在又因为他得到了自己喜欢的姑娘的仰慕。他的世界这么大,可是只有这么一个人,轻而易举地得到了他所有想要的东西。   他身上流着谢恒之的血,同样渴望着成为一名受人尊敬的军人,渴望着忠义正直,渴望着待人以诚。可他偏偏,不是这样活着。他一直以为自己做得足够好,却从来没有发现,原来自己很差劲。   未知事件X07:   在沈濛失去联系的第五天,颜若和徐向晚终于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劲。   她们先是去找了一趟杨时禹,问他要来了当初给沈濛的地址。   杨时禹好奇发生了什么,但两个姑娘都不愿意多说。一是因为并不相熟,二是也不愿意沈濛的男人知道些什么。   但她们怎么也想不到,事情竟然发展到了这么严重的地步。   当两个小姑娘从虞市到云南昆明,却没能找到刘昊明——他出任务去了。而且这任务一出,就是大半个月。   两姑娘在昆明报了警,又等了一个星期。实在没了法子,只好给沈濛的表哥谢澜生打了电话,托他在昆明找人。谢澜生还没打电话把事情通知下去,沈家两老就来了。   他们接到了昆明市一医院的电话,说是女儿被人送到了那儿,目前状态不太好。   谢澜生当即把手边的事情都搁下,陪着两老去昆明了。   已经在昆明的两姑娘早一步到了医院,看着她那模样就吓着了。那时候的沈濛远比言澈看到的要憔悴和脆弱得多,病情也严重。后来等病情转好了些,沈家两老立马决定把人送回了虞市。   言澈所看见的,已经是在昆明躺了一星期的沈濛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卡到我快哭了TUT虐不下去了,好想赶紧跳过这盘狗血写甜甜甜的情节啊ORZ对了我家姑娘还是清清白白的,后面会交代她在沙里的后续故事~ ☆、我想见你   谢樱无比幸运她的女儿是个心理强大的姑娘。   沈濛醒过两次,神智已经清醒了不少。陆陆续续又醒了好几回,总算是清楚自己已经回到虞市,沈濛的精神再也没这么战战兢兢了,看见沈家两老还抱着委委屈屈地哭了好半天,才算渐渐收了眼泪。   过了那个劲儿,她才开始有些害羞,红着脸看了眼一直看着她的谢澜生,抹着眼泪说:“澜生表哥,谢谢你一直照顾爸爸妈妈。”   谢澜生看着她像兔子一样的眼睛,原本就柔和了的眼神就更温柔了。他伸手拍了拍她的小脑袋:“你没事就好,可把姑姑和姑父吓坏了。”   沈濛也不知道自己陪人跑一趟沙里会发生这么大的事儿。想起后来的经历,她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环视四周,问:“言澈他,没来了吗?”除了一开始的两次,她后来醒了好几次,都没有看见他。   沈爸爸听了这人的名字就气,没好气的回答:“他都害你躺这儿了,你还想着能见他?我不答应!”   沈濛一愣,解释说:“不是因为他。”虽然某种程度上可以说是因为他,但真的不是因为他。   沈爸爸瞪她,脾气差点儿就上来了。谢樱按住他,不让他再说话。   沈濛觉得三言两语说不清楚,也就懒得和沈爸爸解释了。因为解释了也不会听。   她想了想,问谢樱要来了自己的手机。把人都赶了出去,才拨通了言澈的电话。   才响了两声,言澈就接了。   “喂。”低沉又有些性感的嗓音,从耳边响起。   沈濛悄悄地红了耳朵。她原本以为,自己再也不可能听见他的声音了。还能回到虞市,对她来说就像是梦一样。   “喂。”言澈因为得不到回应,又轻轻唤了声,“是沈濛吗?”   “是、是我。”   “嗯。”言澈应了一声,又问,“今天身体好些了吗?”这几天他都有去医院,但都没凑对她醒来的时间。不过听谢樱说情绪和身体都开始好转,他也放心了不少。   沈濛点点头,又想起他看不见,于是开口回答:“嗯。你在哪里,我想见你。”   话一落音,又觉不妥,她咬了咬唇瓣,解释说:“我有事情想跟你说,很要紧的事情。”   言澈沉默了一瞬,才开口说:“就算没有要紧的事情,我也会来见你。”   沈濛微怔,还没来得及想好回句什么,就听见他说:“我在机场,接个人一块儿去看你。乖乖的等着我,嗯?”   沈濛低着头,觉得他最后的尾音就像是在哄小孩子,红着脸乖巧地点头:“我知道了。”声音细小的如同蚊蚋。   在外头隔着玻璃窗看见自家闺女春心萌动的模样,沈爸爸气的直跺脚。谢樱虽然不高兴言澈之前对沈濛的态度,但也知道自己管不了这么多,想着言澈以后对着面前这个犯病爸爸就有的受,她也没必要这么折腾了。总归,她还是要帮着女儿的。   这样想着,她就叫来谢澜生把沈爸爸带回公司去干活了。   。   沈濛怎么也没想到,和言澈一起来看她的,竟然是强子妈和有过一面之缘的刘昊明。强子妈第一眼看见她,眼泪就下来了。她走近握着沈濛的手,这一路提着的心也总算是落了下来。   沈濛吓了一跳,连忙安抚她:“阿姨,我没事。你别哭了。”与在沈家父母一起不同,她是能和谢樱抱在一块儿哭了个爽快,可若是别人为她哭,她却有些不好意思。   “是我不好,要不是我执意要去沙里,你也不会受罪。”强子妈愧疚地抹着眼泪,“我一直担心你,好不容易等到阿明出任务回来,我才知道你已经被救回来了。实在是我对不起你。”   沈濛陪强子妈去沙里不过是担心她,从来没想过自己会遭这次罪。加上她并不是为了得到强子妈这样哭哭啼啼才去的,现在强子妈对自己愧疚成这样,她反倒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了。   她有些着急地看向言澈,无助的眼神湿漉漉的,只是一瞬间就让言澈败下阵来。   但言澈还没来得及说话,一直坐在沈濛另一边的谢樱就开口了:“小濛脸皮薄,都不知道该怎么对付你的眼泪了。”   强子妈看向谢樱,有些不好意思的擦擦泪:“让您见笑了。我没能照顾好她,实在是对不起你,也对不起她。”   谢樱却温柔地笑了:“小濛要做什么,我管不了,也不多管。但只要是对的,就没有你对不起我们这一说。您大老远过来,也不愿意让孩子看见你哭哭啼啼的。现在小濛好好的在这儿,我们就都开心些吧。”   强子妈觉得她说得有理,脸上也带了笑。   沈濛见自家母亲和强子妈已经聊了起来,就知道没自己什么事了。只认真听着,偶尔附和两句。刘昊明站在后面,也跟着打趣她,但目光里始终带了歉意。沈濛却没太在意,只是朝他笑了笑,算是安慰他了。   又坐了约莫小半个小时,强子妈和刘昊明不好多打扰沈濛休息,就起身离开了。   言澈本是打算送人的,谢樱这时倒是识趣地站了起来,帮忙送人去了。   一时间,病房里只剩下两个人。   言澈走近调整了吊瓶速度,看见她右手手背上绑着一块土豆,想来是这些天每日吊针,手背被针扎坏了。心又有些被攥着的感觉,他问:“今天身体有不舒服吗?”   沈濛抬头看他,乖巧地摇了摇头:“没有。”   言澈盯着她比起以前还是苍白很多的脸色,忍不住微微冷了面色;“实话?”   沈濛微窘,低头老实了:“心脏还有些不舒服,医生说慢慢养就好了,没有大问题的。”   说到这个,言澈不禁有些气恼:“你从来没有告诉过我,你有心脏病。”   沈濛曾经对颜若说,自己并不了解言澈。可言澈到了现在才明白,自己才是真正的不了解沈濛。他单纯地以为自己碰见过她哮喘发作,就是她的全部。哪怕是在同居的那一个月里,他都没有真正明白过,沈濛身子差到哪个地步。   “我怕吓着你。”沈濛不知道他心里有那么多弯弯道道,只是低着头解释,“我的心脏很小的时候就治好了,只要仔细照顾就不会出问题的。”   言澈并不是要怪责她,只是觉得自己这个男朋友做的确实失败。看见她低头心虚害怕的样子,只好伸出自己的手,轻轻地揉了揉她柔软的短发。他感觉到了她僵直了一瞬,还微微瑟缩了一下。一种疼痛自他手心蔓延开来,撕扯着,让他有些忍不住把坐在病床上的姑娘搂在了怀里。   沈濛的身体僵得更直了,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柔软了身体,犹豫地把小手伸出来,轻轻地扯住了言澈的衣服。   言澈感觉到了她的变化,于是低头轻轻吻了吻她的发顶,看着她参差不齐的短发,有些心疼地说:“以后不要瞒着我。开心,难过,痛苦,快乐,都告诉我。”   沈濛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像是蕴藏了什么秘密。言澈知道她有事情要说,但他不着急。他又摸了摸她的头发,微微笑了一下,说:“我们把头发重新留长,好不好?”   沈濛却没有马上答应他,反而咬了下唇,才将一直埋在心里的猜测告诉他:“谢诚可能没死。”   言澈手一顿,过了一瞬后就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淡定地应了声:“好,我知道了。”   “其实,我在沙里并没有受到太多欺负。前面几天我被关在一个牢房里,后来……”沈濛吸了一口气,轻声说,“经历了一些不好的事情,我的身体扛不住,就昏迷了。中途也有迷迷糊糊醒过来,看见一个男人像是在和那个地方的首领在争执。我看过谢诚的照片,我虽然看不清楚,可是觉得那个男人,很像是他,只是他坐着轮椅。”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言澈也不可能再顾忌太多。他从口袋里拿出颜若交到他手上的军牌,低声问:“这个,你是怎么拿回来的?”   强子妈说那时沈濛只是说要谢诚的军牌,那个女首领的反应就非常大,特别是沈濛说谎说自己是谢诚的老婆的时候。   沈濛有些吃惊地看着言澈手里的东西,仔细想了想,“好像是那个男人放在我手里的。是他送我回昆明的,那时候我脑子不清醒,他们把我送走,我还以为是被他们卖掉了,所以记得很清楚。”说到这里,她像是因为自己的误会而有些不好意思,苍白的脸带了些浅浅绯红。   言澈看着她的小脸蛋,忍不住轻轻捏了捏,心里悄悄地喟叹一声。幸好,你回来了。   沈濛想了想;“言澈,我已经没事了。”   言澈低头看她的脸。沈濛却认真地重复了一遍:“我真的没事了。”所以,你不必担心我。   他久久没有回答,只是把沈濛抱的更紧了。病房里静悄悄的,安静的好像只剩下空调呼呼的声音。有些吵杂,但不烦人。   “照顾好自己。”在沈濛快要睡着的时候,她才听见言澈低低的声音,“我很快就会回来。”   沈濛微微扬起嘴角,轻声应了。   “嗯。”   未知事件X08:   沈濛在溪山寨,过的并没有言澈所想象的痛苦。   在险些经受侮辱的时候,她在迷迷醒醒间听见了那个女首领把男人踢开了。但还没来得及听见些什么,就已经昏迷了过去。   因为身体太弱,溪山寨的医疗设备也并不充足,沈濛在过后并没有清醒过,只是在昏迷间稍微有过几次意识,迷噔噔的,连人的声音都听不太清。   她特别记得的就是有一次那个女首领割了她的头发,还非常凶狠地在她身上弄了很多伤口。这种事情她好像经常做,干起来好不费力气,还很娴熟。沈濛半眯着眼,迷糊间就听见一个男人在对她说话。   “托莉,我说了很多遍了,”男人的语气严肃起来,甚至声音有些大,“我不认识她。”   被叫做托莉的女人却像炸了毛的狮子,张牙舞爪地瞪着他,“那你说她是谁!无缘无故的,来这里找什么军牌?!你别想着骗我,也别想着能和她回去!我不会答应的,死也不能答应!”   再后来,她已经听不清了。只是反反复复地醒过两回,但神智并不清醒,而且很快又昏迷了过去。等她真正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回到了虞市。 作者有话要说:  有点想写,托莉和谢诚的故事…… ☆、好想见她   那日过后,沈濛没再见过言澈。   徐向晚三人是一块儿来的医院。徐向晚得知言澈只来过那么一次后,看着沈濛言笑晏晏的样子,险些没把她脑袋敲开看看有什么。   “他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沈濛捧着脑袋,讨好地对着徐向晚笑。   徐向晚被她气得不轻,不愿意再理她。   颜若坐在边上,给徐向晚倒了杯水,慢吞吞的说:“他不在虞市?”   沈濛愣了愣,才点头说:“你怎么知道?”   “猜的。”颜若随口回答了句,“我不管你和他是怎么回事,但下回再这样乱来,你知道后果。”   “就是呀小濛。”顾晴正给谢樱锤着肩,“你都不知道,你差点吓坏叔叔阿姨了。”   沈濛抿了抿唇,有些愧疚地看向谢樱;“妈妈,对不起。这次真的是意外,我下回不会了。”   谢樱对她一向放养,知道她去沙里的原因后也就不太计较了,只是握着她的手嘱咐:“帮人也不是这么不顾危险的,多想想我和你爸,知不知道?”   沈濛猛点头。但心里却也有些庆幸自己去了一趟沙里,虽然受了些苦,但也不算没有收获。至少,谢诚或许活着。   三个姑娘因为工作的原因,也没有留太久。只是稍微坐了一下就走了。   沈濛的身体已经大好,晚上也不愿意让谢樱太劳累,就叫徐向晚顺手把人送回去了。   已经快到晚上十点,沈濛拿着手机,点开屏幕又关上,重复了好几回,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她有些羞涩地笑,马上接通了电话。   “喂。”   “今天身体还好吗?”男人低沉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就像虫子一样轻轻咬着沈濛的心脏,痒痒的,并不痛。   “嗯,”沈濛手指微微在洁白的床单上画着圈,小声地回答,“医生说我再过一个星期就能出院了。”   言澈正坐在旅馆的沙发上,有些困倦地捏了捏眉心,轻声笑了。听见她小声的回答,一整天的疲倦才有了缓解。   沈濛听见他轻微的笑声,忍不住咬唇问:“你笑什么?”   “我在想,你现在是什么样子。”言澈声音一顿,“物似主人形,现在应该是和它一个模样吧。“   “什么?”沈濛有些懵。   “没有。”言澈没有回答,这种愉悦,他才不要告诉别人。   沈濛撅了撅嘴,有些不乐意,但也没再坚持追问了:“你那儿,现在还好吗?”   “嗯。”他不愿意再让沈濛参与溪山寨的事情,加上现在事情要复杂得多,所以也没有多说,“今天做什么了,嗯?”   “早上妈妈过来了,给我带了爱吃的三鲜饺子……”她娇娇地向言澈打报告,声音又软又糯,像羽毛一样,轻飘飘的扫过言澈的心脏,让他的心都要软化了。他忍不住伸手,在自己心脏地位置轻轻挠了一下。   想见她。   言澈仰头靠在沙发背椅上,无声地勾起了唇角,笑得温柔又幼稚。   从来没有像这一刻一样,想见她。   。   这些天沈濛的病房里就没缺过人,就连魏煦都捧了束花每日来探望。   沈濛已经懒得甩他脸色,只是好奇地问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魏煦却笑的很阳光,回答她:“再过一阵子,需要你的时候,麻烦你帮我说几句好话就行。看在我送的花和上回载你回男朋友家的份上。”说完还神秘的朝她眨了眨眼。   沈濛懒得搭理他,只管收花,其他一概不理。   但等到谢谨前来探病的时候,沈濛却微微怔了一瞬。   “师姐。”他站在病房门口,手里拿着一个果篮,笑的有些腼腆。   沈濛朝他礼貌地笑了笑:“进来吧,好久不见了。”   谢谨走进来,问了她的身体状况。   沈濛告诉他再过几天就能出院了。   他听了神情有些恍惚,还一会儿才笑着说:“那就好。”   沈濛觉得他有些心不在焉,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关于他哥的事情。但因为不确定言澈有没有和他说过这件事,也就不敢多问。   “你剪了头发啊。”沈濛转移了话题,有些好奇的问,“这么短,是因为怕热吗?”   谢谨有些羞涩地笑了笑,摸了摸自己的寸头:“我准备入军队,好好锻炼一下。”   沈濛有些被他的决定吓到,一时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谢谨好像察觉到了她的迷惑,于是坐了下来,鼓起勇气,对她说:“师姐,我喜欢你。”   这下沈濛是真的懵了。她有些急促地看向他,不知道该怎么拒绝才好:“可是……我……”   “我知道,你喜欢三哥。”谢谨打断她的话,“我从大一就喜欢你。”   说着他有些自嘲地笑了:“你可能不记得了。那时候你帮我捡跑到了球场外面的篮球,瘦瘦的,穿着白裙子,头发很长,转过来看我的时候还笑了一下。那时候我就在想,你笑的真好看。”   沈濛微微抿唇,不知道该说什么。   “后来我就每天都在那个篮球场打球,一大早爬起来去占位置,然后看见你从宿舍出来,去买早餐,又或者去上课,有时候空闲,我还会偷偷跟着你去上课。因为这样我还在课上出过丑,不过你肯定也不记得了。我不敢主动上去和你打招呼,只能一直偷偷看着你。只要这样,我就觉得很高兴了。”谢谨微微一顿,“直到上个学期期末,我发现原来你和四哥认识。我想了很久,觉得我或许可以争取一下。所以我鼓起勇气,跑到你面前请你帮忙,甚至厚着面皮请你帮我补数学。我一直都知道自己机会渺茫,但是不试一试,我有些不甘心。我暗恋了你三年,却连招呼都没能打过,如果不做些什么,我实在是太不甘心了。”   “对不起。”沈濛微微蠕唇,细小的声音充满了歉意,“我不知道……”   谢谨浅浅的笑了,原本干净的外貌显得更为英俊:“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是我太执着了,所以害你和三哥分手,还受了伤。”   “不要紧。”沈濛摇了摇头,她并不觉得去沙里是因为谢谨。“是我和他的问题,这不怪你。”   谢谨看着她并不像是安慰自己的眼睛,愣了很久,才微微喟叹:“师姐,你总是这么善良。”   如果单纯说自己只是对沈濛一见钟情,实在是太肤浅。谢谨喜欢沈濛,大致是因为她太善良。他记得在大二的时候,他曾经看见过沈濛为了救一只被废旧单车卡住的猫而划伤了手。那时候她的手臂流了很多的血,白色的T恤都变成了红色,可是她还是抱着那只小小的猫,一点点的让它挪出来。   他一直觉得沈濛的善良就像是他的一道阳光,所以他想抓住。可到了现在他才发现,原来这道阳光,从来都不属于自己。   “师姐,三哥是个很好的人吧?”谢谨看着沈濛,问。   沈濛不知道该怎么答,只是点了点头。言澈很好,在她眼里,一直都是最好的。   “我也觉得。”谢谨也点头,“我一直都很羡慕他。他和我哥的关系比起我和我哥的要好得多。他长得好,活得潇洒又正直,自小就聪明,大院里的长辈都喜欢他。后来他和我哥一起去参军,很快就成为了言叔叔的骄傲。就连我哥,都没有他厉害。   “大院里的小孩子都崇拜他,喜欢他,我也不例外。所以,我也要去参军了。我也想,成为像他一样的人。如果到了那个时候,师姐你,会稍微喜欢我一些吗?”   沈濛有些慌张地看向他,嘴巴微张,却没能说出话来。   “我后天就要入伍了。”谢谨没想要得到回答,很快就转移了话题,“可能以后不能再来看你。你和三哥……要好好的。”   “谢谨。”沈濛看着他起身离开,堵在嗓子里的话始终还是没能说出来,只是低声嘱咐了句,“好好照顾自己,不要受伤了。” ☆、沙里的夜   十一月的沙里已经开始步入冬天,夜里的风吹的人凉凉的,和已经进入深冬的虞市截然不同。言澈套了件黑色的夹克,在深巷中点燃了一根烟。他仰头看了眼弯弯的月亮,想起在虞市的某个姑娘,浅声笑了。   “在想谁?”声音从巷子深处传来,伴随着轮椅“咕噜咕噜”的声音,由远及近。   言澈扭头去看。尽管一早已经知道了结果,但真正看见他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有些热泪盈眶。   “那个女孩子,身体好些了吗?”随着轮椅的慢慢推近,男人的面容总算在微弱的灯光下变得清晰。他和谢谨是很相像的,又或者说,谢谨的模样非常像他。英俊,干净。笑起来酒窝很深,让人看见了只觉得十分舒服。   他是大院里长得最周正的孩子,连性格也是,忠诚正直,刚正不阿。可是这样一个男人,在死去三年后,独自推着轮椅到了自己面前,笑容和以往一样的从容,就象从未离开过。   言澈直起身子,有些按捺不住自己的激动:“二哥……”   谢诚听见,笑意更深了:“三年没见,你懂礼貌了。”   “你还真是……”言澈也低声笑了,“如果不是你把军牌送回来,你是不是这辈子都不打算回去了。”   谢诚摸摸鼻子,摇了摇头:“如果不是因为你,我才不会暴露身份。那个女孩子,喜欢吗?”   言澈再傻也该明白是什么意思了,他没有回答谢诚的问题,反而目光真挚地向他致谢:“沈濛的事,谢谢你。”   谢诚愣了一秒才摆摆手无奈地转移话题:“爸妈还有叔叔阿姨他们,身体还好吗?”   “他们都很好。”言澈看着他,“回来吧,大家都很想你。”   谢诚却摇了摇头,“我来见你,不是要回去。”   言澈看着他已经没有知觉的双腿,目光沉静了下来。   谢诚却像知道他在想什么一样,以往一贯拿枪的手摸了摸自己的腿,有些苦涩的笑了:“不只是因为这个。”   他像是想起了某些事情,无声的笑了,神情带了宠溺。他顿了顿,对言澈说:“我喜欢她。因为她,我回不去了。”   言澈把手里的烟头扔了:“她还活着。”是陈述句,而非疑问句。   他是抵达沙里的时候才得知,溪山寨因为内部作乱,有人给军方传了消息,在一周前被沙里警方和军方围剿了。那位叫做托莉的18岁年轻女首领,死在了炮弹之下。   这对于他来说实在算不上是好消息。   他麻烦了自己的首长联系沙里军方,却还是没打听到谢诚的消息。但值得庆幸的是,沙里军方说在抓获的犯人中,确实有人承认溪山寨有一个坐着轮椅的中国人,但他失踪了。言澈感觉还算是有些希望。   好不容易找到了人,但现在听谢诚的语气,言澈并不难猜出托莉还活着。   “嗯。虽然还活着,但情况有些不好。”谢诚并没打算瞒他,“向军方传消息的人,就是她。”   言澈一怔。   “本来是计划好,在一年后她亲自毁了溪山寨。”谢诚有些烦躁地捏了捏眉心,“后来是因为一些意外,她以为我走了,所以就发了狂。”   这件事情是他没有处理好。托莉对他的爱慕和执着他一直都很清楚,在沈濛这件事上他没有解释清楚就私自把人亲自送了回去,站在托莉的角度去看,确实像是谢诚抛弃了她,更何况谢诚他还故意营造了这种感觉。这些天谢诚一直想着这些事情,越是看着托莉昏迷不醒的脸就越是后悔和不安,他不该意气用事的,他自以为的一个惩罚她的玩笑,对她来说却是失去了世界的灾难。   “阿澈,如果她没有我,会死的。”谢诚这样说,“爸妈叔叔阿姨,还有你们,就算失去了我,都能好好活着。但是托莉没有我,她活不下去。”   言澈看着谢诚的眼睛,有些萧索又有些释然。确实,如谢诚所说,他们失去了谢诚,尽管悲伤,但都还活着。听谢诚的语气不难猜出,那个只有18岁的女孩,在谢诚被他们误以为死亡的那三年里,曾经和谢诚经历了怎样的艰难,才能爬上沙里市最大贩毒组织的龙头位置。他们是患难之交,于谢诚这种性子的人来说该怎么选择,并不难猜。   “你已经做了选择。”言澈并没有打算阻止他,“现在溪山寨没了,你带着她走远些吧,别回来了。”   谢诚本以为言澈会责怪自己,即使不会,也该要求自己回去虞市的。   “你还活着,对我们来说,就已经是最好的消息了。”言澈又点了根烟,轻轻地吐出烟雾来,在昏黄的灯光下遮住了他寂寥的脸容,“那小丫头在哪,带我去看看吧!”   谢诚嚯得一抬头,眼神里充满了戒备。   言澈被他的眼神看得有些闷,但也知道不该计较,他恢复了以前那股子吊儿郎当的态度,看着他笑:“怎么,我代表家里人看看嫂子也不行?你实在是信不过,一会儿有问题你就把我一枪崩了。现在这情况,你总不会连防身的枪也没有吧?”   谢诚知道是自己反应过激了,连忙敛了神色,低声说:“跟我来吧。”   言澈把烟丢在地上,用脚碾了碾,才抬步上前。   等真正看到托莉,言澈才知道谢诚所说的情况不是很好到底有多糟糕。   小姑娘的身上插满了管子,蜜色的肌肤挂满了大大小小的伤痕,模样清秀漂亮,一头短发却显得她的脸十分瘦小。倒是身体还算匀称,要不是外伤应该是个很健康的女孩子。   言澈看着托莉,不禁又想到了另一个还躺在医院的小姑娘,眼神也柔软了下来。   谢诚知道他在想什么,怕他怪罪托莉,只好给他解释:“你那女朋友,并没有受太大的苦。”   言澈看向谢诚,似乎是在等他的下文。   “因为她对托莉说是我老婆,才会被扣下来的。”谢诚有些无奈,但是也明白,就算那个小姑娘不说是自己老婆,就托莉那样的性格,也是不会信的。   言澈的喉咙微微滚了滚,想起在医院里第一眼看见沈濛的情景,下意识的握起了拳头。   “托莉关了她好些天,直到第四天才把人带了出来,想着吓吓她……”谢诚知道他一定是想知道那个女孩在这里过得怎么样,也没有瞒着他,都一一给他说了。“……托莉不知道她身体不好,当时看见她被打了一巴掌后,就把男人踢开了。她一直昏昏迷迷的,直到我回来都没有醒过来。”   言澈从来都不知道,原来所谓的十指连心是这么一回事。他的双手又痛又麻,就算紧紧地握起拳头,也缓解不了。这种感觉连接着手臂一直攀到了自己的心脏,让他感觉自己的心脏就像被人栓了好多个铁圈,勒得死死的,让他根本没有办法挣脱开。他想要做些什么去缓解它的疼痛,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他有些茫然地想,那个时候,沈濛是不是也像他现在这样,痛苦得不知道该怎样才能解救自己呢?   “托莉从小就在溪山寨生活,对比起其他女人,这种程度在她眼里只是小打小闹,你……不要怪她。”谢诚也不知道自己这句话言澈又没有听进去,看着他红了双眼的神情,只好继续说下去,“后来因为寨子里都知道她藏了个女人在房里,她怕被人查出来我的身份,于是剪了那个姑娘的头发,还特地在她身上掐了好些淤青。我见她身体状况实在是不太好,只好偷偷瞒着托莉把人送回了昆明的医院。她高烧不断,期间还一直喊着你的名字。我知道她应该是为了你来这里的,一时心软,就把军牌送了给她。”   “比起托莉,她现在的身体应该好了很多吧。”谢诚看向还在昏迷状态的托莉,不由地苦涩一笑。   言澈虽然心疼沈濛,但也知道谢诚和托莉已经很照顾她。他也看向托莉,那张秀气的脸还带着18岁的稚嫩,却已经在杀人不眨眼的金三角贩毒组织爬上了那样的位置。虽然有些同情,但始终还是喜欢不起来了。   他轻轻地吐了口气,把一直放在口袋的军牌掏了出来,递给了谢诚:“你拿回去吧。以后,不要再轻易地送人了。”说着他站起来,“你有什么想对叔叔阿姨说的,我给你带个话吧。”   谢诚一愣,又有些涩然:“我还活着的事,就不要告诉他们吧。我不想他们为我担心。”   言澈也愣了,过了好一会儿才沉声说:“对于他们来说,你死了,才是最难过和伤心的事。”说完他头也不回,开门走了。   言澈看着已经高挂的月亮,烦躁地掏出了手机,想给沈濛打电话。但在看到时间后又打消了念头。已经很晚了,小姑娘肯定已经睡了。   “阿澈,等一下。”身后追出来的谢诚喊住他,眼神迫切又清亮,“你……帮我带封信回去吧。” ☆、他的追求   沈濛出院那天,言澈没有来。   沈爸爸自然是没什么好脸色了。嘴上哼哼着那个混帐连沈濛出院都不来接,心里却快要乐死了。这样的态度,闺女肯定要甩了他吧。   沈濛穿着厚重的衣服,走出医院时抬头看了看天空。冬日的风已经刮得很大了,冷得让人瑟缩。但倒是个好天气,尽管有些阴郁,但还算有微微的阳光,也并不算太冷。只是栽种在道路边的柳树都只剩下光秃秃的枝桠,有些萧瑟单调,让人心情不好。   但沈濛挺高兴的。不管怎样,她也总算是出院了,虽然言澈没能赶回来。记得韩剧对初雪总是有特别的期待,看着天上那朵慢悠悠飘着的云,沈濛有些好奇地想,在虞市初雪的那天,言澈会不会回来了呢?   沈濛在出院的第二天,就回了A大上课。沈家两老自然是不允许她回公寓了,就连宿舍也不许她住了,直接把人扣了回家。虽然不太乐意,可沈濛也知道自己这次过分了,很是乖巧的跟着他们回了家住。   但上课还没两天,就接到了一个熟人的邀请。   她上完课赶到Puzzle的时候,杨时禹已经坐在卡座上等着她了。   “大禹部长,对不起,等很久了吗?”沈濛有些歉意地坐下,朝他打招呼。   杨时禹看她的模样还算健康,一直以来的担心也算是放下了。   “没有很久。”他招手叫来服务员,给沈濛点了杯果汁。   沈濛礼貌地说了句谢谢,并没有拒绝。   杨时禹看着她,有些无奈地笑:“对着我,没必要这么拘谨吧?”   没等她回答,杨时禹又说:“我今天来找你,是想麻烦你照顾一下某人的儿子。”   “什么?”沈濛听不懂,有些好奇地抬头看他。   杨时禹把放在脚边的宠物包提起来,掀开个小口子让她看见里面是什么。   沈濛眼睛一亮,有些惊喜地叫了声:“喵喵?”   宠物包里正是言澈家那只白色折耳猫。两个月没见,已经又胖了一些,毛茸茸的,藏在毛里的小耳朵微微一耸,在宠物包里抬头看沈濛,天蓝色的大眼睛就快要让人萌化了。   沈濛有些兴奋地想要把它抱出来,却被杨时禹阻止了。   “忘了这里不准带宠物?我可是答应了店员不把它拿出来的。”杨时禹解释,“这小家伙在我家住了好些日子了,你现在方便的话,就领回去养着吧,我好轻松些。”   沈濛摸了摸喵喵的小脑袋,有些不舍地把手退了出来。她看了眼杨时禹,犹豫了好一会儿才问:“他同意了吗?”   杨时禹有些好笑地看了沈濛一眼,觉得这姑娘还真是傻。他摸着下巴想了想:“他没同意。”   “咦?”沈濛吃惊地抬头看向他。她原本以为,答案应该也是“没问过”而已,原来是“不同意”吗?   “嗯。”杨时禹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装作一副很为难的样子,“他说还是不要麻烦你了,毕竟……你们已经分手了。”   沈濛脸色刹的白了,想要反驳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嘴巴来来回回的张了又合,张了又合,最后只能轻声地说:“那还是放在大禹部长那吧。”   杨时禹为了忍笑,低头去喝了口咖啡才提醒她:“小师妹,我机会都给你了,你怎么还不好好把握阿?”   “嗯?”沈濛闷声应,像是有些难过。   杨时禹把服务员的果汁接过,放到沈濛面前:“把他儿子放在你那儿,回来了才能去找你啊?”   沈濛觉得挺有道理,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好:“可是,他不是不同意吗?”   “他说不同意你就害怕了?”杨时禹忍不住敲了敲她的小脑袋,“到时候你就说是我硬塞给你的,知道不?”   沈濛眼睛一亮,像小鸡啄米似地点头:“我带回去养,肯定会把它养得白白胖胖!”   杨时禹看着她高兴的模样,不由有些感叹。小姑娘原本长长的头发变成了到耳边的短发,被修剪的很薄很碎,毛茸茸的,十分可爱。但到底,还是瘦削了不少。   他有些话想说,却又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最后只好幽幽叹了口气。   沈濛捧着果汁,像只猫儿一样浅啜了一口:“大禹部长是有话要说吗?”   “没。”杨时禹摇摇头,最后只是说了句:“喜欢上言三那混小子,算是委屈你了。”   沈濛想了想,抿着唇没有回答。   杨时禹知道他的玩笑把人吓着了,但也没有多说。小姑娘为那混帐受了这么多苦,他给点小惊喜不算什么吧!   。   那天过后沈濛就有些郁郁寡欢了。   她没事就抱着喵喵看,把猫脸儿揉了又揉,像是在想事情。谢樱看她这模样,忍不住说了句:“你这小脑袋想不来的事情就让人帮你想想,天天欺负小猫算什么事儿?”   沈濛委屈地看了谢樱一眼,可怜兮兮的和喵喵一个模样,让谢樱忍俊不禁。   “行行行,你别把猫弄坏了就行。”谢樱受不了她,也懒得理了。   沈濛又揉了揉猫脸,觉得实在没头绪,懊恼地把猫放到腿上,抓着猫腿儿乱比划,自言自语:“不管了,等你爸爸回来再说!到时候他要是不理我,我就不把你还给他了!”   沈濛本是不太信杨时禹的,可是自她出院后,言澈就再也没给她打过电话。她每晚想呀想,想呀想,盯着手机都快成斗鸡眼了,都没等到他的电话。想要自己打过去吧,又害怕耽误了他做正事,于是每晚都把自己熬成了熊猫,脸色越来越糟糕了。   沈濛心里烦躁,到最后看时间实在是晚了,想等来的电话杳无音信,只好把猫抱回了房间,睡觉去了。   第二天沈濛没课,沈爸爸和谢樱出门见客去了,她一个人没地儿去,草草的给自己做了个三明治,倒了杯牛奶就坐在客厅的地毯上学习了。她已经快有两个月没去上课,之前的课程她都得自己补回来。   “……”门铃突然响起,沈濛被吓了一跳,跑去可视门铃那儿看。只看见整个屏幕被一束鲜艳漂亮的红玫瑰挡着,根本看不见人是谁。   沈濛嘴里正叼着根绿茶味的百醇,口齿有些不清:“你等会儿,我来开门。”   跑到侧门处,沈濛边推着门边说:“魏煦,你的花要送到什么时候呀?”最后一个字刚落音,沈濛嘴里的饼干险些掉了下来。   活到29岁第一回送姑娘花的言澈听见这话,微微拧起眉来。他穿着白T恤黑外套,手里一大束的红玫瑰艳红的不像话。抬眼看见沈濛素净的脸蛋儿,突然觉得花店的老板娘骗了他,是谁说的红玫瑰适合每个姑娘,他怎么就不觉得适合沈濛。   沈濛愣了一秒,看见心心念念了大半个月的人,第一时间就是把门合上。   于是吃了闭门羹的言三:“……”   沈濛先是把嘴里的饼干随手丢了,伸手擦了擦嘴边的饼泻,又拿下刚才为了方便别到耳朵边上的笔,懊恼地站在原地,觉得自己刚才关门的做法真是糟糕透了!   “沈濛,”言澈站在门外等了一会儿,等不到小姑娘来开门只好开口叫人,“开门。”   “不行!”沈濛隔着门,低声拒绝,过了两秒又犹豫地说,“要不……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儿,我一会儿就来开门。”   言澈微愣了一瞬,不由得失笑:“不好。你要是不开门,我就走了。”   “等一下!”沈濛喊住他,慢吞吞地开了小小的门缝儿,探出小脑袋儿看,语气有些不舍和别扭,“那……你进来吧。”   “嗯。”言澈眼里的笑意更深了,他顺手把手搭上门缝儿,稍微用了点力气,就把门推开了。   沈濛往后退了一步,低着头红着脸,没有说话。   言澈上下打量了小姑娘一眼,素白的小脸面色并算不上有多好,但比起在医院那时已经好了很多,勉强算是回到了以往的模样。短短的头发已经被修剪过了,毛绒绒的,比起长发时多了几分调皮。身上穿的……确实算不上好。是一套浅粉色的毛绒睡衣,衣服上还画了一只大白猫,蜷着身子正在休息,十分可爱。而地上,还有刚才她情急之下丢了的半截饼干。   沈濛也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算不上半分体面,羞得无地自容。她虽然是和他同居过一月,但这样随意的模样她可从来没有在言澈面前表现过半分。   “咳。”言澈最先打破了沉默,把手上捧着的花递到她面前,“恭喜你出院。”   沈濛一愣,这才反应过来,言澈是带了花来找她。她接过,有些恍然地说了句“谢谢”。   言澈看她傻愣愣的模样,自己也因为第一次送花而有些不自在,于是问:“猫呢?”   “哦。”沈濛回过神,带着他进屋子了,“在沙发上。你是来带它回去吗,我上楼把它的东西带给你。”   言澈左右看了一眼,知道沈家两老不在家,不动声色地问:“今天有事情忙吗?”   沈濛正上着楼,听见他的问话,顿了顿身体才说:“没有。”   “那正好。”言澈把给沈家两老带来的礼物往茶几一放,抬头看向她,“陪我去吃饭,好不好?” ☆、信我就好   言澈坐在沙发上,怀里窝着正在酣睡的喵喵。手虽然正慢慢儿地给猫顺毛,但目光却停留在茶几的笔记本上。   是沈濛平时的课堂笔记本。素白的小本子,上面的字体简洁大方,算不上好看,还称得上有些娇气。本子的小角落,还画了些乱七八糟的小东西,是一只小黑猫正在追落在不远处的糖果。   言澈看着画上满满的稚气未脱,难以自禁地扬起了唇角。他从未认真了解过沈濛,可越是靠近才越是发现她的可爱娇气,让他觉得像是被逗猫棒轻轻地扫了下身子,要把那东西抓住才能安下心来。   又看见笔记本旁边的几张演算纸,满满的公式和数字,乱七八糟,看都看不懂。   “我好了,走吧。”沈濛把自己收拾好,从楼上下来对他说。   言澈扭头去看,见沈濛穿着一身暗蓝色A字裙,外面穿了一件短版暗粉色毛绒皮衣,V字领处精致的锁骨若隐若现。裙子并不长,只到沈濛的大腿中部,露出来的那双腿又细又直,穿着黑色的裤袜,漂亮又美好。而那张素来干净清爽的脸竟也上了淡淡的妆,短短的头发贴在她的脸上,显得那张只有巴掌大的脸更小了,尖尖的下巴和樱红小嘴,配上那双莹亮的大眼睛,竟有些我见犹怜的味道。   言澈沉默了一瞬,说:“你以前不爱穿这样的衣服。”   沈濛低头看了自己的装扮一眼,说:“今天想穿漂亮些。”嘴上是这样说着,心里却嘟囔着:这不是为了迎合你的喜好吗?   言澈把猫放在一边,站了起来。本想向她伸手,最后却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走吧。”   沈濛跑到鞋柜处,正犹豫着要不要拿出一双高跟鞋,又听见言澈说:“穿双舒服的鞋子。”   于是她的手拐个弯,拿出那双自己最喜欢的平底小皮靴,套上后站起笑着对他说:“走吧。”   言澈手指朝她勾了勾,领着姑娘出门去了。   直到上了车,沈濛才后知后觉地问:“我们去哪儿?”   言澈问:“想吃什么?”   “都可以,我不挑的。”沈濛随口回答他。   言澈扭头看她,认真说:“想吃什么?”   沈濛察觉到他的目光,支支吾吾地说:“唔,我可不可以吃湘菜?我有些想吃小龙虾。”   言澈一愣,忍不住笑了,看了眼时间:“我知道有一家湘菜很好吃,带你去。”   “好呀!”沈濛眉眼弯弯,像是一泓清泉,很漂亮。笑起来的小酒窝浅浅的,娇妍又可爱。   。   言澈说的店距离沈家并不近,驱车走了将近一个小时,言澈才找地方停了车。   沈濛晃着小脑袋看了四周,都没看见饭店,于是问言澈:“我们还要走多久?”   言澈指了指前面:“就在那里。”   顺着他的手,是对面马路一家小小的饭馆,连招牌也没有,要不是那约莫有四个人宽的门面大开,可以看见里面坐着人在吃东西,沈濛根本没有认出来这是个饭馆。   走到街口,两个人正在等绿灯。沈濛今天贪图漂亮穿的少,虞市将近十二月的风已经很凌冽,吹得她裹着皮衣瑟瑟发着抖,小脚时不时跺两下,看着言澈宽大的身板,忍不住向后退了退,站在他身后。   言澈扭脖子看她,她犹豫了一下,小手揪住他外套,被吹冷风吹红的脸正仰着和他对视:“挡一下,就挡一下。”   言澈勾唇,手朝后一勾,把她空出来的小手握住了。沈濛这下是脸真的红了,也没有挣脱。他的手就像火炉一样,暖烘烘的,包裹着沈濛冰凉的小手,没一会儿就捂热了。   十字路口漫长的红灯终于结束,言澈扯了扯她,然后松了手:“走了。”   沈濛也松开了揪住他衣服的手,在后面跟着他。   进了店里,言澈挑了个挡风位,让沈濛坐下后又脱了自己的外套,盖在她只穿着裤袜的腿上。   沈濛怕他着凉,想拒绝却被言澈一个眼神制止了。   言澈去前台拿了张菜单回来,坐下问她:“想吃什么?”   沈濛指了指手撕包菜和麻辣小龙虾,其他就没多要了。言澈又点了剁椒鲈鱼和长豆烧茄子,才把菜牌撤了。   沈濛开了两套碗筷,用热水洗了洗,笑着问:“你怎么知道这家店的呀?”   “队里的小崽子能吃辣,平时常来这儿。”言澈看她的手指被开水烫过的水杯烫的通红,于是夺过她手上的活,认真洗起了碗筷。   沈濛接过言澈给自己倒的水,低头喝了口,觉得自己总算暖和了。想起有过几面之缘的“小崽子”们,她有些好奇的说:“你们队里的小崽子,长得都好漂亮啊。”   言澈眼皮一挑,用漂亮形容那群混小子,是什么意思?   “我之前见过几次,觉得他们都长得……”沈濛顿了顿,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嗯,就是很好看。”她只是觉得,刑侦大队的警察,怎么都是一副干净清秀的模样,这样去抓犯人不会被小瞧吗?   言澈想了想队里那群长得“很好看”的小伙子,心里有些不高兴起来。他不动声色地看了沈濛一眼:“他们嘴皮子不过脑,别被骗了。”   沈濛大眼睛转了转,觉得这话真神奇:“当警察还有骗人的啊?”   “嗯。”言澈毫不犹豫地出卖了兄弟,“长得好看的说话都不太可信,这和职业没什么关系。”   沈濛听了,很认真的点头:“反正我又不和他们交男女朋友,不是在工作上骗人就好了。”   言澈觉得这句话中听,也认同的点头:“信我就好。”   一句话把沈濛给说得懵了脑袋,她霍地抬头,有些迷糊又有些奇怪的看着他,但是言澈那一副并没有说错什么的模样,让她只好低下头,不再接这个话题了。   冷场了好一阵,言澈总算发现自己以前有多恶劣了,以往他和沈濛在一起,除非沈濛找话题,他极少主动和她聊天,于是在这个时候,他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和她聊天。他好像从来都不知道她的事情,身边的朋友是怎样的人,学习的东西具体是什么。因为自己从来不问,所以她也没有机会和他说。   “除了我,还有人给你送花?”他突然想起在沈濛家门前她的话,手指微蜷,下意识地伸手到口袋,想抽烟。   沈濛想起这件事,有些好笑地点了点头:“你还记得,我生日那天在家门口那个给我送花的男人吗?”   言澈拧了会儿眉,才想起那个男人,他还记得那时候沈濛捧着那束花看起来很漂亮。于是点了点头:“那时候他送的花是什么?”   沈濛一愣,很努力地回想了一下,只好摇了摇头:“不记得了……”   言澈虽然没得到答案,但却很满意沈濛的这句话,但听见沈濛接下来的话,一直不动声色地面容险些就破了功。   “他是你第一次送我回学校附近那次和我相亲的男人,叫魏煦,是爸爸生意伙伴的儿子。后来在君时酒店你也见过的,上次去参见唐家的宴会我喝醉了也是他送我回来的。”沈濛和他略微解释了一下,“他之前对我态度很恶劣,后来不知道为什么,一直在讨好我。从我生日那天算起来到现在,几乎每个星期都给我送花,所以今天我在可视门铃那看见玫瑰,就以为是他。”还有句话沈濛没敢说:而且我也没想过,你会给我送花呀。   言澈是不了解不知道,原来还有个男人一直觊觎着小丫头。沈濛生日是在七月底,距离现在已经过了四个月,能这样坚持不懈地送花,算得上非常有恒心了。言澈自问连和女人维持四个月关系都做不到,更别说坚持四个月去追求一个人。他拿起茶杯,呷了一口来遮挡自己的不满:“是他送的,你就这么大方开门?”想起她早上那副随意的模样,关系看着还真是亲密。   沈濛低头笑了笑:“也叫不打不相识吧。而且他有求于我,如果不好好讨好我,会吃大亏的。”想到那个男人的请求,沈濛就忍不住笑。她才不要这么容易就帮忙,要再好好的晾两个月,至少要等过完年再说。   言澈正要说话,服务员却端着菜盘子过来了。沈濛叫了两碗白米饭,眼睛黏在那盘红彤彤的小龙虾上,刚才说的话题瞬间就被抛在了脑后。   对于沈濛是个吃货这件事,言澈的认知非常清晰,不然她也不会对烹饪的兴趣这么深厚。他有些无奈地伸手抓起一只,手法娴熟地剥了壳,放进她碗里:“吃吧。”   沈濛喜欢吃,但又有些懒。就像她很喜欢吃螃蟹,但却总是吃得少。言澈曾经观察过她几次,就知道她是懒得卸壳。   沈濛眼睛微微一亮,笑着说了句谢谢,就把虾肉放进了嘴里。而结果是……被辣椒呛得说不出话。 作者有话要说:  唔……稍微的甜 ☆、我喜欢你   今天店里来吃饭的人并不多,整个饭厅只听见沈濛因为辣而咳嗽的声音,惹了不少人朝他们那张桌子看去。   沈濛咳着喝了好几杯水,眼泪都被辣了出来。她可怜兮兮地看着言澈,委屈地哭诉:“怎么这么辣?”   言澈叫服务员给她拿了罐可乐,打开让她喝了几口,才歉意的开口:“这家店的味道很地道,我忘了叫他们放少些辣椒。”   沈濛见服务员拿了饭来,赶忙低头吃了两口,才算把辣味完全压了下去。   言澈看她辣的脸都红了,只好低声问:“重新叫一份吧?”   沈濛怕浪费,看着他摇头:“其实……挺好吃的。”   说这话的时候她的生理反应还没完全过去,眼睛还湿漉漉的,透着盈亮的光,水润润如同刚出水的珍珠,看的言澈心跳都加快了。他现在……很想亲沈濛的眼睛。   于是言澈的喉结微微滚了滚,过了一会儿才招手叫来服务员,吩咐她接下来上的菜都少放些辣椒。   沈濛听了却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她礼尚往来地给言澈剥了只虾,一边擦手一边说:“你要是觉得味道不够,不用顾虑我的。”   “没关系。”言澈很快就把虾放进嘴里,面不改色地吃了。虽然话题已经被拉到了十万八千里,但他还是绕了回来:“那个魏煦,为什么有求于你?”   沈濛没反应过来他找回来的话题,呆了一瞬才回答:“他呀,是晚晚的初中同学。”说起这件事,沈濛觉得挺神奇。当初那个混世魔王,为了徐向晚在她面前都不知道讨了多少次好,就为了在徐向晚面前能被原谅。因为徐向晚说了,如果沈濛不原谅他,别说是吃个饭,要出现她面前她都能直接走过去当不认识。   “他为了能好好的追晚晚,只好来讨好我了。”沈濛手撑着脑袋,觉得魏煦真的太好玩儿了。先前欺负自己欺负的毫不手软,就因为晚晚,现在跟头栽得真大。   言澈才懒得管别人的故事,他比较在意沈濛的想法:“都四个月了,你还不原谅他?”难不成是送花送出感情了?   沈濛手指在桌面转着圈儿,有些苦恼:“唔,是晚晚不让。她要我尽量晾着他,实在是烦了才松口。”   “为什么?”言澈看服务员把菜都端上来了,于是夹了鱼给她。   “晚晚轻易不麻烦人帮忙,既然开口了,应该是有什么理由吧。”沈濛大概也猜到是和她初中时候的事情有关,只是那时候她们两个并认识,徐向晚不说,她自然不好开口问。   话到了这个份上,言澈也不能劝她,只好认真给她剥虾夹菜了。   。   一顿饭下来,沈濛吃的热火朝天。她可算是知道为什么这家店大冬天的还大开着玻璃门,让冷风吹进来了。   吃到最后沈濛把外套还给了言澈,本还想把自己的外套脱了,但被言澈制止了:“外面的风吹进来会冷着的。”   沈濛没办法,只好委屈地嘟着小嘴掏出纸巾来擦汗。   言澈饭量大,沈濛因为湘菜辣胃,吃了大半碗饭就吃不下了,后来都在看言澈吃。她闲着无聊,问服务员拿了个碗,给言澈剥虾吃。   这剥虾的关系,一般的朋友关系自然是不能做的。只是两个人之前同居了一个月,比这亲密的事做的多了,现在剥个虾倒显得很平常了。   等结过账后,两人出门才发现,竟然下雪了。雪下得有些大,地上都已经积了些许。从饭馆走到马路对面有一段路程,还要等红绿灯,就这样过去恐怕衣服会湿。   言澈左右看了看,见附近有家便利店:“我去买把伞。”   沈濛没回答,只是伸手接了雪,抬头看着灰蒙蒙的天气,弯起眉眼笑。   他真的就在初雪这天回来了呢!   言澈撑着伞回来时,就看见沈濛朝自己笑得灿烂。他心头一跳,不禁加快了脚步,问:“怎么了?”   沈濛心情好,但也不好说出来,只是笑着摇头:“没事,我们走吧。”   回家的路上,沈濛心情一直都不错,看着窗外的风景,还低声哼了两句歌。   “怎么喜欢下雪?”言澈看了坐在副驾驶的小姑娘一眼,忍不住笑着问。   沈濛眼睛一转,看了一眼窗户倒影出的某人,甜甜的笑:“喜欢呀,这可是初雪。”我也算是,体会一回韩剧的浪漫呢!   言澈不明白她高兴什么,但看见她这样子,心情也跟着愉悦起来。   到了沈家,言澈停车熄火。   “谢谢你请我吃饭。”沈濛对他说,“我去把喵喵抱出来还你,你要不要进去等?”   言澈却拦住她:“不急。猫就先放在你这养,我这么长时间没回局里,可能要忙一阵子。”   沈濛愣了愣,才点头:“好,那你要带回去的时候,就跟我说。”磨蹭了一会儿,她又低声说,“那……我先回去了。”   言澈拉住她,忍了很久的话到了嘴边却成了:“我可不可以吻你?”   话一出口。连言澈自己都愣住了。因为他本是想说:我可不可以追求你。但实在是脑里一直想着刚才沈濛被辣红了的小嘴巴,情不自禁地尽酢貊了这句话(精虫上脑了就要认- -)。   沈濛顿时觉得刚才吃了的辣味又重新涌了上来,脸颊红的就像擦了梳妆台最红的胭脂。她沉默了很久,久到言澈以为自己说错话,准备致歉时,才低声应他:“嗯。”   她的声音很小,要不是言澈耳力惊人,可能根本听不见。   言澈唇一翘,一把将沈濛拉近,凑过去吻住了她的嘴。她的唇很软,还有些凉。言澈温柔地用舌头撬开了她的嘴,扫过她的软软的唇肉,竟觉得渴,动作忍不住有些粗暴起来。   沈濛原本是温顺的,但身体却在一瞬间僵了。   言澈感觉到了,连忙松开口。   他低头看见沈濛颤着眼睫,握着自己的手凉凉的,知道自己让她想起不好的事情,不禁懊恼起来。   他把人搂在怀里,轻轻亲了亲她的发顶,沉声说:“对不起,吓着你了。”   沈濛不知道他已经从谢诚那里知道了一切,摇了摇头,说:“没事。”   言澈嗅着她头发细微的香味,想着自己刚才的鲁莽,无奈地笑了:“我原本是想着,慢慢追求你的。”   沈濛从他怀里抬起头,看着他刚毅的下巴,说:“现在呢?”   “现在?”言澈想了一会儿,笑着说,“因为我太着急了,所以只好直接一些。”   沈濛听了也忍不住笑,开口吐槽他:“哪有人追求女孩子一开口就问可不可以亲的?”   言澈反驳她:“那你不是答应了?”   “那还不是因为……”沈濛话到一半,声音就停了。   言澈低头,强迫她和自己对视:“因为什么?”说话时他微微笑着,眼睛里像是有星光,让沈濛险些沉溺进去。   沈濛被他的美色所惑,败下阵来,低声嘟囔:“这么有恃无恐,还不是因为我喜欢你。”   车内一时静了下来,暖气从出风口呼呼地吹着。车窗外下着大雪,雪花大片大片地落在路虎上,很快就遮掩了它原来的颜色。路上没有行人,世界仿佛只剩下他们两个。   言澈一把抱住她,像是浅浅地喟叹了一声,才在她耳边轻声说:“真巧,我也喜欢你。”   我也喜欢你,这种感情在很久以前,就想告诉你。但因为我的懦弱,错过了回答你的机会。所幸的是,你一直没有放弃我,在我选择回避你的时候,你选择了勇敢地前进。所以,谢谢你能够这样喜欢我。如果我是那座无法攻陷的特洛伊城,那你就是诱骗我打开城门的木马。偷偷地在木马里装满了赤诚和爱慕,在我毫无防备之际,对我进行了最果断狠绝地进攻,让我完全沦陷。   沈濛,我也十分爱慕你,请你一定要相信。不要因为我不懂表达,就质疑我对你的感情。你是我这辈子,最珍视的掌上明珠。 作者有话要说:  完结!撒花~ 后面有番外~虽然存稿的时候还没把计划的番外都写完,不过都会补上的~ ☆、后记   唔……首先我想自我庆祝一下,这是我第一篇写满15W的故事。所以不管大家喜不喜欢,我都要先给自己撒个花~ヾ≧≦)o   这个故事,我始终还是没有忍心把言澈写得太痞。因为沈濛姑娘太乖了,如果他太痞会吓坏小姑娘的。其实开始的时候脑子里是有很多狗血的,但后来怕被打,就都删了。现在回头想想觉得删掉真的太对了,不然得多狗血啊囧。   沈濛是一个很善良的人,而且有些无脑的勇敢。这一点在她的很多行为我都凸显了出来。我想了想,或许就是因为沈濛怀有这种无脑的勇敢与善良,才能征服言澈。她为了捉抢劫犯勇敢拦人,为了救同学出面从人拐子手里那人拉回来,为了强子妈陪她去沙里。这些无脑的勇敢都与言澈无关,可又恰巧她每每从困境中走出来时,都会看见言澈。又或者说,因为言澈,她才能获救。这就是我想给他们的缘分。   再稍微说说这个故事的结局吧。或许有人觉得这个故事完结的有些突兀,其实我个人觉得挺好的。因为这是一个只有爱情主线的故事,俗称就是小白文了。因此,我认为等到男女主确认相爱,这个故事也就结束了。因为不舍得说再见,我还特地在故事的最后,稍微发了少少的糖。   所以,后面还有甜到发腻的番外哦~接下来都会很甜很甜哦,大家都准备好牙疼了吗?   。   对比起单独的爱情线,我更喜欢有剧情的言情故事。所以下一个故事,我会尝试写出两条主线的故事(这就是渣作者最近的正在填的坑啊)。我想让我的故事更有趣味一些,而不是只有单调的爱情在支撑。这样,故事才能写长一些啊~(下一个目标是20W!)   老实说,我是一个善于挖坑的人。我翻了一下文件夹,发现我开的坑已经有10个了(全部写好了文案,有些填了开头就停了),目前在计划内的,有沈濛闺蜜们的故事,沈濛表哥的故事,苏伈姐姐的故事,小狐狸清霄的故事,和一个属于我自己的故事。前些日子还和好友说,这辈子大概是不用再挖坑了ORZ   今天想跟大家分享一下自己挖坑的过程哈哈哈~   沈濛闺蜜们的故事,其实是在写《晴天的阳光》的时候想好的,其实更早是想写关于颜若的故事,后来因为写顾晴,就索性构思了四个姑娘的爱情。他们的故事都只关于爱情,尽管顾晴的故事写到一半不满意停了,但还是会写的,不过应该都不会长。而且在沈濛的故事里,四个姑娘的男人都出来了,我最喜欢谁呢?嗯……当然是言澈啦~(言澈慢慢放下了抬起的拳头)好吧,其实我是很想写四对小夫妻一起玩耍,各种比较什么的(脑子里各种小剧场),不过还是等我把其他三个姑娘的故事写完再说吧ORZ   沈濛的表哥,大家还记得吗?因为前阵子迷上了娱乐圈文,所以好想写霸道总裁X娱乐圈18线女星的故事哦~文案写好了,而谢诚的故事,会以改编的形式出现在电影里。这个故事大纲还没写,所以,咳、可能还要等我写完另一篇故事才能开始……   如果去隔壁看过钟先生和苏伈的爱情,应该会记得苏伈那个洁癖症爆炸的未来姐夫吧。写文那段时间我很是痴迷丁墨大人笔下的薄猫猫,所以对破案类的故事挺有兴趣的,所以就写了一个和他有些类似的人设。如果有缘,会写的吧,毕竟文案都写好了嘤嘤嘤!   小狐狸清霄的故事,就像文案写的那样,因为好喜欢桔梗呀,就写了这个故事。因为灵感来自《犬夜叉》,所以部分人设就借鉴了它。但是故事大纲还得重新屡屡,所以暂时要搁浅了。   而关于我自己的故事,这是一个,没有爱情结局的故事。又或者说,是一个暗恋的故事。我会写,仔细的写,在时机成熟的时候。   呼!你们看看,我脑子里的故事太多啦,按我的速度这辈子根本填不完所有坑!所以,所有的故事都不一定会写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就自己在脑子里过把隐就好~   。   那说了这么多,下一个故事究竟是哪个呢?都不是哦~   下一个故事,是完全重制版的故事。算起来,这个故事已经第三次重制了QAQ(我不把故事写完就会各种不满意的毛病不能好了),这次的重制,是认真的,要完结的重制。毕竟这个姑娘在我脑海,已经有将近八年之久,不写完我觉得对不起我家女主!嗯,这次的重制会颠覆之前15W的版本,看过的朋友要做好心理准备(看过的朋友也该猜到是哪个故事了吧~)。   。   很感谢大家又看我啰啰嗦嗦的说了这么多。   希望看完这个故事的你们,可以像沈濛一样,坚定地相信自己的爱情。也想她那样,成功地攻略自己的男神哈哈哈~(来自单身狗的祝福)   最后,还是那句。   汝不舍兮深谢,吾不弃以感激。   番外见~ ☆、番外1   既然两个年轻人已经确定了要在一起,沈濛在第二天就向沈爸爸打了申请报告:要求搬回自己的小公寓住。不然小两口要出去约会家里人不同意得多麻烦啊,尤其是在沈家两老都不待见言澈的时候。   沈濛知道现在时势不对,所以谈恋爱的事自然就瞒着家里偷偷进行了。在沈爸爸那儿胡搅蛮缠了好半天,总算是得到他松口。   在家把周末过完,沈濛就打包了行李回公寓了。可她拗不过言澈,等小行李箱从家里推出来,就看见了他已经在等着了。   沈濛赶忙扭头,却已经遮掩不住了。谢樱看着她,神色一副了然。   “妈妈,”沈濛小跑过去企图解释,“他就是来接我,没别的意思。”   “得了吧。”谢樱毫不留情的揭穿她,“你的小把戏能瞒得住谁?”   言澈知道自己被沈母发现,很识趣地从车里拿了礼物,走过来向她问好。   不算是什么贵重礼物,但也算是击中了谢樱这种名媛淑女的心思:“素桑”新出的旗袍。而沈爸爸的礼物,是在言家爸爸那里找来的一支好酒。他虽知道沈爸爸不常喝酒,但却有藏酒的习惯。   谢樱虽没打算太为难他,但面色也没有多欢喜。她接过后淡淡地客气了句:“有心了。”   言澈知道能把人打动不是一两天就能做到的事,也没有太介意。反倒是沈濛有些不高兴地摆了摆谢樱的手,像是在撒娇。   谢樱冷淡地觑了她一眼,沈濛立即站好不敢放肆了。她噘着嘴替言澈觉得委屈,她男神这么好,妈妈为什么不喜欢呀!   言澈看着她乖巧的模样,浅浅地笑了:“伯母,我先送她过去。下次有机会再登门拜访。”   谢樱也不想把家里那个爱犯病的女儿控闹出来,点点头就把人放走了。   走前她不放心,还是嘱咐了句:“沈濛太娇,你多照顾些。”   言澈听见,摸摸不高兴的小姑娘脑袋当做安抚,扭头回答:“她这样就很好。”他希望她再骄纵一些,好让自己好好地宠着她,算是弥补之前的愧疚。   沈濛听见言澈的话,心就像被涂满了蜂蜜:“妈妈,我走了,你就别送了。”   谢樱也不废话,直接扭头回屋了。   。   回到自己的小公寓,沈濛先是把宠物包里的折耳猫抱出来,然后煮了壶水,给言澈倒了一杯。   “我眯一会儿。”言澈帮她把东西收拾好,看着还在冒热气的开水,坐在沙发上抬手枕住自己脑袋,微微闭起眼。他这段时间忙,好几天没睡好了。   沈濛看他眼底淡淡的青色,有些心疼。拉着他进卧室:“你先睡觉,吃饭的时候我叫你。”   言澈坐在她的床上,握住她的手亲了亲:“我就是脑袋疼,其实睡不着。”   天气已经进入深冬,沈濛怕他得病,摸了摸他的额头,确定不是发烧才稍微放心了。但看他这样一脸疲惫也不是办法,眼注意一转,有了主意。   “你等我一会儿。”说着她就朝浴室跑去了。   言澈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但也乖乖地坐好,只是忍不住揉了揉额,脑袋像是有浆糊,昏沉沉的,应该是累得狠了。   沈濛没一会儿就端了一盘热水出来,她笑着要求言澈就这样躺下,然后绕到床的另一边,把水盆放在了地上。   “你闭上眼睛。”沈濛扭干热乎乎的毛巾,折叠了两次,小心翼翼地放在言澈的额头上,“会有一点点热,但是会很舒服。”   毛巾触到言澈额头时,他觉得脑子里的浆糊一下子就四下散开了,有些麻,但确实像沈濛说的那样,很舒服。   沈濛很快就把毛巾拿走了,放到水里浸了浸,扭干后给他擦脸,把言澈古铜色的脸烫得皮肤有些泛红了,才满意地收手。然后在他太阳穴的位置,慢慢地给他揉。   “会不会疼?”沈濛半跪在床边,低声问他。   言澈舒服得不想说话,闭着眼懒洋洋地回应:“不会。”   又揉了好一会儿,言澈怕她累着,就张开眼睛握住了她的手:“不揉了,你休息一会儿。”   沈濛松了手,把水倒了后趴在床上看着他。   言澈长得英俊,剑眉英挺又漂亮,弯弯的眼睑闭上后总是特别可爱,鼻子又高又直,看得沈濛忍不住上手去摸。   原来高鼻梁是这样的啊。她的鼻梁并没有这么高,只是娇娇俏俏的,有些小巧。她一直觉得言澈的鼻子很好看,一直想要摸一摸来着。   她丝毫感觉不到自己越凑越近,等言澈张开眼看她时,两人之间的距离只剩下半截手臂。沈濛整个人就快要趴在他身上。   沈濛一愣,红着脸要把手收了回来。言澈却没给她机会,把她狠狠一拽,因为疲倦而沙哑的声音充满性感:“不打算亲亲我吗?”   沈濛想自己花痴被抓了个现成,不讨点便宜太亏了吧。于是鼓了鼓小嘴,飞快地低头亲了亲言澈:“你快睡觉!”   言澈本就是调戏他,没想小姑娘胆子这么大,被“轻薄”了反而愣了一瞬。回过神后猛地把正要起身的姑娘抓回来。这回她是真的趴在了言澈身上。   “我的鼻子摸着好玩吗?”言澈抓过她的手,轻轻咬了咬,当做是惩罚她。   沈濛傲娇地摇头:“不好玩,皮肤粗粗的,一点都不舒服。”   言澈笑了,大老爷们难道皮肤还要滑不溜秋的吗,又不是女孩子。他翻个身压住她,吻沈濛的唇。   沈濛“唔唔”地叫着,微微推了推他。   言澈退开,低头看她被允得嫣红的唇,又忍不住亲了亲,才低声说:“陪我睡一会儿吧。”   沈濛知道他累了,点了点头。   言澈把她搂在怀里,扯了被子给两人盖上,就闭眼睡着了。   沈濛乖乖窝在他胸膛边,数着他平静的心跳声。   窗外又下雪了,静静的,一点儿也不喧嚣。 ☆、番外2   “沈濛,我们聊聊吧。”丁旅在下课的时候叫住她。   沈濛看了他一眼,把东西收拾后,背上小书包出去了。   丁旅神色一暗,抬步跟了出去。   沈濛气定神闲地进了女厕,排了一会儿队解决了生理需求,出来看见人还在,觉得快要烦死了。   她权当自己没看见人,扭头就下楼了。走到教学楼大门,却被丁旅上前抓住了。   “聊聊吧。”丁旅看着她。   沈濛挣开,没好气地说:“我们没什么好聊的。”   丁旅咬了咬牙,低声说:“我有个研究项目,需要些资金。”   沈濛一愣,皱着眉问:“所以?”   “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丁旅看着她,“你爸是沈震域,所以你的研究项目从来不担心没人投资。”   沈濛真的觉得莫名其妙:“我爸给我投资研究项目,和你有什么关系?”   “你叫你爸帮个忙,投资我的项目,行不行?”丁旅的语气并不友善,让沈濛听了有点来气。   “我和你什么关系,我爸凭什么要给你投资?”沈濛突然灵关一闪,盯着他的眼神有些不可思议,“就是因为这样所以你一直说喜欢我?”   被揭穿的丁旅也不感到狼狈,正要说话却被人打断了。   “在聊什么?”突然出现的言澈搂着她肩,低声问。   沈濛皱着眉头,看着丁旅的脸心情都要糟糕透了。她摇摇头,然后对丁旅说:“你说的事我帮不了你,你找别人吧。”说完扭头拉上言澈就走了。   丁旅看着沈濛走远的背影,神色有些复杂,一向阴郁的眼神显得更甚了。   。   言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看着沈濛脸色不太好,也没有多问,把人带回自己家了。   小姑娘见言澈从车里拿了好些食材出来,翻了翻然后问:“你今天想吃鱼?”   言澈点头,笑的有些神秘。   十五分钟后,她才有些头疼的看着言澈,坚定地拒绝:“不行!”   言澈手叉着腰,挑眉睨她:“为什么?”   沈濛踮起脚尖去抢他高举的锅铲:“你又不会做饭,不准你玷污神圣的厨房!”上次他兴致来了说要做排骨,结果全都焦了。   言澈手臂举直,让沈濛整个人挂在自己身上:“这次不会,我拜了师的。”   沈濛感到神奇,抱着他的胳膊问:“谁?”   言澈骄傲地仰头:“我妈,你的未来婆婆。”   “……”沈濛微微红了脸。   “我跟她说了是学来做给你吃的,你不给面子她会不高兴。”言澈又补充了一句。   沈濛的脸色马上因为这句话把血色退尽。她瞪了言澈一眼,发现并不像是说谎,于是像只小猴子一样跳起来,要去咬他肩膀:“我咬死你!”   言澈肌肉多,咬起来硬邦邦的。但沈濛却很喜欢咬他,就像是个小孩子一样,咬着他的肌肉磨着牙齿,弄得他痒痒的。他现在站着,怕小姑娘摔着,只好伸手抱着她。   沈濛磨了一会儿,口水都快要濡湿他的衣服,才恨恨地罢休:“阿姨肯定讨厌我了。”   言澈搂着她不愿放手,亲了亲她的脸颊,问:“为什么?”   “你长这么大,第一次学做菜,跟她说是因为我。她肯定觉得我很坏,饭都不会做。”沈濛幽怨地解释。   她的小表情太可爱了,言澈索性放下了手里的锅铲,把怀里的姑娘放在饭桌上,笑着说:“来,让我亲亲你。”   沈濛觉得这个人最近太可恶了,亲人之前都要先说出来,像是命令人一样。她气鼓鼓地别过头,不想理他。   言澈捏了捏她的脸蛋:“我还跟她说,你的未来儿媳妇做饭太厉害了,如果我什么都不会实在太丢脸了。”   沈濛眼珠子转了转:“真的?”   “真的。”言澈回想起当时电话里蒋慧莲的语气,“她听了不知道多高兴。你看,婆媳关系解决了,你还不给亲?”   沈濛这才甜甜地笑了,主动亲了亲他,晃荡着双腿狡黠地要下桌:“好了。”   言澈哪会这么容易放人走,他按住沈濛的手,低头咬住了她甜软的唇,细细的描绘起来。   沈濛眉眼都笑弯了,嘴巴咧了咧,学着去回应。   后来那顿由言澈掌厨的饭,虽然还是放不上台面,但也算有进步。不过沈濛算是彻底杜绝了某位大少下厨的想法了。 ☆、番外3   周六下午,沈濛在衣柜里翻了半天也找不出一套好看的衣服来。   言澈在她的小公寓等得有些不耐烦了,于是敲了敲卧室门:“还没好吗?”   沈濛开门让他进去,撇着嘴说:“没有合适的。”   言澈大长腿跨进去一看,原本整洁的床上扔满了衣服,乱得让他挑眉。进来才半小时,就能弄这么乱,他算是长见识了。   “你帮我挑吧!”沈濛拉着他,“你觉得我穿哪套衣服比较合适啊?”   言澈知道她紧张,扫了眼床上的衣服,拿起一件白色毛衣,又挑了件浅粉色外套,叫沈濛换上。   沈濛看了看,觉得不满意:“穿上多胖啊,不好看的。”言澈挑的是件厚毛衣,穿起来暖和,但有些显胖。   “这样才好。”言澈捏了捏她的小脸,“我妈喜欢胖胖的女孩,你这么瘦她会不喜欢的。”   沈濛将信将疑地套上,低头看了看:“可是我觉得有些素呀,阿姨会不会不喜欢。”   言澈看着满意,在梳妆台上给她挑了一支浅红的口红,让她抹上。   “现在最好,又乖又讨喜。”言澈不想在小丫头换衣服这里浪费时间,拉着人就出门了。   。   到了大院,沈濛不安地坐在在车上,不肯下车,忐忑地问言澈:“叔叔阿姨会不会不喜欢我啊?”   言澈从镜子里看了眼后座,好笑地说:“你带这么多东西去,谁都会喜欢你的。”   沈濛瞪了他一眼,低声说:“他们要是不喜欢我,你得帮我!”   言澈捏她鼻子,把人揪疼了才放开:“你这么害怕,我们不去了?”   “不行!”沈濛抱着他的手臂,“他们会说我骄纵的!”   言澈拿她没法子,也不跟她废话了,直接下车把人抱了下来:“走不走?不走我抱你进去?”   沈濛伸手揪他肩膀,让他放自己下来:“你帮我把东西拿出来,唔……这个给我。”   最后,两个年轻人是手里拿满了东西进的言家。   言晖和姜慧莲等了一上午,看见小姑娘笑的又甜又乖巧,也跟着笑了。   “来就来,怎么还带这么多东西?”姜慧莲笑着把东西都接过,“这怎么还买了菜来?”   沈濛羞涩地笑了,还没开口就听见言澈说:“她不好意思上门就吃饭,所以要亲手给你们做。”   言家两老眼眉都笑开了,连连点头说好。   沈濛把食材都带了入厨房,准备大展身手。姜慧莲很快就进来了,沈濛顿时不敢放肆,缩在后头给她打下手。倒是姜慧莲拉住她,说怎么也得试试她的手艺,她才颤着小心肝开始做菜,生怕有什么做错了惹她不满意。   而言晖言澈父子两也没闲着,摆了棋盘就是战。   这些日子大院里的长辈心情都还不错,不说言澈总算定性找了个好姑娘,前些日子带回来的那封书信也足够他们高兴了。长辈们对于谢诚的选择,都看的很开。加上小辈都在劝着,也就不计较什么了。有什么比人还活着要高兴呢。况且他也没闲着,摧毁了金三角的贩毒组织呢,没给他老谢家丢脸!   两父子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相当和谐。   “小五去参军了。你要是有时间,就去找他聊聊。”言晖对这小子还是有些担心,“阿诚已经不能回来了,总不能让老谢他一个人住着,没人探望。”   言澈点了点头,算是应下了。这时手机突然响起,他接通听着,时不时应一两句。电话那头的人像是在找他商量什么。   “推了。”言澈皱皱眉,正要挂电话却想起了什么,“等会儿,应了吧。”   “老大!”手机里传来小崽子的抽气声,“这事不能够吧?!我也就是打来意思意思,没别的意思。”   言澈没管他说的意思是什么意思,反倒是有些愉悦地勾了勾唇:“叫你应了就应了,顺便告诉他们,我会好好接管这事的。”   言晖见他这模样,也只是好笑地挪了步棋,没多理会。   最后沈濛跑来叫开饭,言晖已经输得生了脾气:“一会儿你来替我下。”   沈濛微愣,看了眼棋局,觉得自家男神太不给亲爹面子了。她甜甜地笑着应了:“好,我争取帮伯父赢回来。”   饭桌上已经摆好了饭菜,简单的几个家常菜,都是迎合言家两老的口味做的。   沈濛作为一个学霸,想做什么都会做足功课。所以一顿饭下来成功虏获了未来公公婆婆的心,不过原本就对她很满意就是了。   饭后还在言晖的支持下和言澈下了盘棋。不知道是因为言澈想贯彻自己的宠妻道路还是沈濛的棋路实在清奇,最后言澈溃不成军,输得彻底。   沈濛对于自己战赢了男神,心里十分高兴了,回去时还在车上狠狠地亲了他一口。   言澈摸了摸侧脸,觉得今天这顿午饭,各方面都满意了。 ☆、番外4   在见过言澈父母过后,沈濛就一头扎进了实验室,整整一个星期没见言澈。   一周七天,168小时。言澈没能等来沈濛一个电话,一条简讯,哪怕是一段再简单不过的语音。   他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起来。   在爱情里,他向来是那个把工作放在首位的人,这回遇上了比自己还狠心的姑娘。他虽不想承认,但心里知道,自己是想着她的。   每天只要闲下来,就会挂念那个瘦条条的姑娘,笑起来眼睛亮亮的姑娘,做饭很香的姑娘,那个他爱慕的姑娘。   可是,他的姑娘怎么就不想他呢?言澈抱着喵喵,手里拿着手机刷着沈濛的微博。   真是一点儿消息都没有,应该是真的忙坏了。言澈无奈地笑了笑,揉了揉喵喵的耳朵,把手机丢到了一边。   他怎么觉得自己像是个深闺怨妇?   “嗡!”手机刚被抛弃到沙发上,就震动了。   言澈难掩唇角的笑意,重新拿起手机按下接听键:“喂?”   “猜猜我是谁~”电话里的姑娘故意把声音变得低沉,像个老头子,语气却充满顽皮和得意。   “嗯......”言澈配合着她演戏,沉吟了一阵才回答,“请问是伟大的物理学家沈濛小姐吗?”   沈濛被逗笑,乐呵呵地拒绝了这个称号:“猜错啦!我是伟大的人民警察言澈同志的女朋友,请问言澈同志在吗?”   言澈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已经九点半了。   “言澈同志要出门了,准备去接刚闭关出来的物理学家。”言澈站起身,走到玄关处换鞋子。   沈濛愣了愣,看了眼教学楼外头寂寥无人的街道,心里泛起了丝丝的甜蜜。虽然是很想被人宠着,不过她还是很体贴地拒绝了:“不用,我到家才给你打电话的。”   言澈把手机放到身旁,开扩音:“那我就到你家吧。”   “已经很晚了,你别过来了。”沈濛知道他下班时间并不早,不想让他累着。   “沈濛同志,作为女朋友,我想你应该要有个认知:伟大的人民警察已经整整一个星期没见女朋友了。”言澈绑鞋带的动作一顿,他重新拿回手机,凑到嘴边,一字一句清晰地说,“就在教学楼等我,我很快就到。”   沈濛对上言澈的倔强,向来是没法子的。就像言澈同样对她的倔强没法子一样。她低垂着脑袋低低地应:“嗯......咦?你怎么知道我一定在教学楼的?”   她分明就说自己到家了。   言澈唇角一勾,语气自信到让人恨不得想打他:“沈濛,一周没见我,你一定是很想我的。”所以,怎么可能还会等到回家才给我打电话?   沈濛听懂了他的潜台词,有些气不过地反驳:“才没有!实验室一个电灯泡都比你有趣,我一点儿也没想你!”   言澈不爱和她犟嘴,只管拿起钥匙吩咐她:“没想就没想,是我想你了。在教学楼乖乖等我,嗯?”   沈濛总是对言澈不容抵抗的温柔所俘虏,唇角扬起低低地应了:“嗯。”   沈濛裹着厚厚的围巾,傻兮兮地笑。外头寒风掠地,冷飕飕地敲着窗,她半点儿也不觉得害怕。因为再过不久,就会有人来,带她回家。   。   言澈来得很快,沈濛窝在大厅侧边的小沙发上玩了两盘简单的数独,他就到了。   他穿着黑色呢绒皮大衣,里面只是一件简单的白色棉衫。大长腿被休闲裤包裹着,微微一跨就有沈濛大半条腿这么长。   沈濛把脸埋在围巾里,只露出那双水灵灵的眼睛,直盯着言澈瞧。   言澈被她贼似的举动逗笑,弯腰捏了捏她藏在围巾下的脸:“看什么,走了。”   沈濛起来握住他的手,一边走一边愤懑:“你的手怎么这么暖啊,我都快冻死了!”   言澈回握住她软乎乎却有些凉的小手,塞到了自己皮大衣的口袋里:“这样就不会冷了。”   沈濛喜欢这种腻乎的感觉,仰头看着他时的眼里的笑意根本掩盖不住。言澈也跟着她笑,剑眉星目却眉眼弯弯,露出一口大白牙的模样要多俊朗有多俊朗。   两个一周没见的人,就这么傻兮兮的一路笑着回了家。   沈濛先是去厨房煮开水,然后楞头愣脑地问:“你饿不饿,我给你煮夜宵?”   言澈目光幽深,突然走上前揽住她的腰,垂着头用鼻尖蹭了蹭她的,用他低哑又充满□□的声线低声说:“宵夜不就在这里?”   沈濛在这方面从来就不会是言澈的对手,被他轻轻一挑逗,就双颊通红,视线飘忽不定了。她强装镇定,想要退后一步,却被某人的大手按得死死的。   “乖,就亲一下,嗯?”言澈低声哄她。   沈濛真是讨厌死他这种举动,要亲就亲了,还非得等她答应才肯动作。要是拒绝了他就对自己又是磨又是蹭的,硬是要她点头才算得逞,再一亲芳泽。   沈濛知道自己拒绝无果(其实也不想拒绝),有些生气又有些羞赧,声如蚊讷般弱弱地应了:“嗯。”   言澈弯了弯眉眼,捏着她的小脸亲昵地亲了亲她的唇,温凉又娇软,一如他怀里这个小小的女人。他点到即止,并没有太多的深入。末了还十分爱怜地亲了亲她光洁的额头,把人拥在了怀里。   屋里一时静谧起来,沈濛乖巧地窝在高大男人的怀抱里,身子又软又小,就像是为了契合言澈而存在一般。他把头埋在沈濛的秀发上,用力地嗅了嗅她身上清香温暖的味道,感觉一周的疲惫都散尽了。   “下次再也不许了。”他舒开眉头,低声呢喃。   “嗯?”沈濛听不明白,正要仰头却被他松开了手。   言澈走进厨房倒了杯开水,扭头对她说:“我还没吃晚饭,你要不要给我煮夜宵?”   沈濛马上瞪了他一眼,嘴里抱怨着可人却已经走去开冰箱了:“你要是哪天得了胃病我才不会可怜你!”   言澈笑,看着沈濛在冰箱前翻找食材的背影,一向刚毅的脸柔和得有些不可思议。   下次再也不许你离开我视线这么久了。只是短短一周,我已经觉得像是过了一个世纪。我想我一定比自己相像中还要爱你,我心爱的姑娘。 ☆、番外5   在实验室做完实验还得整理数据,写论文报告,沈濛依旧很忙。用言澈的话说,在沈濛眼里,安培应该是个比他还有魅力的男人。   沈濛听了不置可否,反而和他大谈了一番电子力学的魅力......   言澈知道她正“沉迷学习,不可自拔”,也没有多打扰她,反而开始学着在上班时间偷跑出来陪她吃饭了。警局里的小崽子们都觉得老大撞邪了,暗戳戳地计划着带他去找神婆,言澈知道了邪魅一笑,挨个儿带到了审讯室揍了一顿,把小崽子们都揍老实了。   幸好沈濛作为学霸,努力了一个来星期就交了份高质量的报告,这下总算是可以好好放松一段时间。   这天沈濛给教授交了报告,直接打车到了朝浥区警局,趴在门口等某人下班了。   警卫像是认识她,招了招手让她进去等:“言队带着人出勤去了,你进去等吧!”   沈濛神奇警卫怎么会认识她,但也客客气气地说了句谢谢,进大厅去了。   接待她的还是上次那个小刑警,殷勤地给她倒了杯水,眼神怪异地走了。   沈濛神经粗,也没多想。一时间兴致来了,又给水杯拍了张照,打算发到微博上。   她这些日子忙得很,一直没时间上微博调戏她的吃货粉丝。   @沈小濛的美食世界:好不容易闭关出来竟然看不见人 [图片]   发完微博看了眼右下角999+的小红点,点开一看,觉得实在神奇。她好像还没有红到一阵子不上微博就有几万个评论这么夸张吧,而且怎么粉丝暴增了这么多......   她刷了刷评论,感觉自己打开了新世界。她什么时候在微博多了个男朋友?   她有些迷糊,一边刷评论一边了解真相。翻了大半天,终于找到了事件源头。   @言三:现在是了//@沈小濛的美食世界:不是,不要乱说。//@吃货只爱沈小濛:公举你恋爱了吗?我没有机会了吗?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QAQ//@沈小濛的美食世界:等人真是一件很无聊的事情啊~ [图片]   沈濛瞪着“言三”头像的那只眼熟的猫,咬着牙觉得某人好像瞒着自己做了什么大事。   按照道理,一条普通的微博并不会引发她的爆红。她看着这个账号还发了些关于警局的信息,于是跑去找了刚才给自己倒水的小刑警。   小伙子一口白牙十分炫目,笑着给她解释:“前些日子言队在街上捉了个抢劫犯,被人拍照放到网上了。后来局里觉得借他的名声宣传一下也不错,就干脆要他开了个微博。谁知道他开微博第一件事就是转发了你的微博,所以连带着你也红了。”   ......沈濛重新坐下,看见刚发的微博底下已经两百多了。   @巡山妖精小钻风:同一个地方同一杯水......你竟然承认了?!!!又一个会做饭的女票离我远去【手动再见】   @吃货只爱沈小濛:言队!你的女人发微博了!她在警局等你!收到请回复!@言三   @Roy最近有点烦:啊啊啊言队,活捉你的女人了,快来!@言三@言三@言三   @辞晏:@言三,人帮你@ 好了【微笑】   @噗噗大胃王:你竟然承认了?!!!又一个帅气的男票离我远去【手动再见】   ……   网友太疯狂了,她还是去刷刷言澈的微博好了。   沈濛点进他的微博主页,一条一条的认真看。看到他转发了一条朝浥区警局的官宣,上面的配图,是他穿着警服的模样,帅气得连沈濛都有些挪不开眼。   她点开这条微博底下上千的评论,看着一个个给他疯狂打call的评论,沈濛有些不高兴了,努着嘴又发了条微博。   @沈小濛的美食世界:这才是承认。[图片]   配图是一张他俩的合照。   评论很快又是哀鸿遍野。看到评论说郎才女貌,很配很美好,这对CP我吃之类的,沈濛才算高兴了。   反正言澈的样子大家都知道了,她露个脸也没什么好害怕的!她要让言澈知道,她也是有很多人打call的,哼!   。   你问我后来?   后来言澈确确实实是吃了一番醋。但是网络红人来得快去得也快,他们都没当真,虽然那阵子总会收到奇异的目光,但过了新鲜劲儿自然就不会再有人打扰他们的生活。至于那些萌CP的人,最后因为言澈把微博账号扔回给警局打理和沈濛不再秀恩爱而渐渐转为了地下党,圈地自萌了。再后来,他们的爱情被人遗忘,只在不知名的角落里,独自发光,互相温暖。   故事还在继续,但是不一定需要写出来。他们会很幸福,一定会。 作者有话要说:  两小只的故事就到这里啦~明天新手司机带你们上个小车,幼儿园学生请自觉下车~ ☆、番外6   沈濛这些天很烦恼。   虽说她作为准新婚妻子,嫁给自己的男神是一件能让她高兴一辈子的事。可她觉得,嫁和不嫁,实在是没什么区别。   因为,那个对着她一向喜欢亲亲啃啃,能动手绝对不说话的言澈,竟然变成了传说中的柳下惠。这件事对于沈濛来说实在是太过神奇,神奇得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她有婚后上车的情结,言澈出于对自己的尊重,也一直没对她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可现在都结婚快要大半年了,他还这么守规矩,沈濛都要开始怀疑自己的魅力了!   这天她洗过澡,看着镜子前冒着水汽的自己。皮肤又白又滑,胸是胸,腰是腰,身形苗条,脸蛋也没有变丑。她有些愁,最终还是拿起了颜若给自己寄来的情趣睡衣。   好吧,比起徐向晚的直接霸王硬上弓和顾晴的下药迷昏再硬上弓,她还是觉得颜若这主意比较靠谱。   说是情趣睡衣,是真的还算内敛。不过沈濛觉得,这种若有似无,要遮不遮的纱衣,看着更恐怖好吗!她就不该相信颜若的QAQ   最后沈濛还是没能穿上那件吓人的睡衣,只是套回她宽大的白T恤,但想着她是要勾引人,所以下面就没穿睡裤,露出了她纤长的美腿。   她拍了拍自己的脸,告诉自己千万别害羞。今晚,不成功,便成仁!   她蹑手蹑脚地跑到睡房,本想着坐好等某个还在书房的男人回来,可实在是太害羞,最后还是躺在了床上,还用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因此等言澈洗过澡进房,就只能看见一个把自己裹成蚕宝宝的小姑娘,正睁着大眼睛看天花板。   他走到她床前,摸了摸她的额头,问:“不舒服?”裹着这么厚的被子,脸还这么红。   沈濛摇摇头,双眼亮晶晶地看着他:“没有。”   言澈确定了她身体没问题,也就打算绕回自己那边儿睡了。   沈濛却伸手拉住他,惹来他回头和自己对视。她红着脸,垂着眼睫,抖得像是一双振翅欲飞的蝴蝶:“我们……睡觉好不好?”   言澈微微一怔,过了好一会儿才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俯身亲了亲她光洁的额头,低声温柔地回答:“睡吧。”   沈濛却大胆地伸手勾住他的脖子,仰头去亲他的唇。言澈的唇一向温热,柔软得不可思议。沈濛咬了咬言澈的唇,甚至探出舌头来轻轻舔舐,像是要勾引他,却又有些笨拙。   言澈反应过来,立马激烈地回应她。他的亲吻向来是富含经验的,攻城略地,不用多久就能让沈濛溃不成军。   沈濛被他允得舌根发麻,于是轻轻地哼了声儿。   这声音却让言澈回过了神。他退开来,抹了抹沈濛红肿的唇,眸色暗沉,像是在极力忍耐些什么。   沈濛喘着气儿看他,如水的双眼又大又清澈,就像一只小鹿,干净又漂亮。   “睡吧。”言澈拍了拍她,“我去洗澡。”   “可你才刚洗完出来。”沈濛拉着他,不让他走。   言澈没敢看她,觉得现在这情况,他多看一眼都要忍不住:“刚才出了汗。”   但沈濛没放手。她坐起来,逼言澈看着自己。她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又说了一次:“我们睡觉好不好?”   言澈别开脸,立马站了起来:“你先睡,我洗完还要去书房。”说完,他快步走进了卫生间,没再多看沈濛一眼。   。   这些日子言澈觉得自己已经变成了忍者神龟,所以洗澡下个火并没有花掉太多时间。他擦着头发,出来时还特意看了眼床上的沈濛。   她已经乖巧地重新躺下了,蜷着身子背对着自己,像是睡着了。   言澈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害怕自己现在回去会在惹出火来,只好认命地去书房看案情去了。   又熬了一个小时,他回到房间,也不敢开灯,静悄悄地爬上床,生怕吵醒了沈濛。   可沈濛根本就没有睡,她还是维持这原本的姿势,听见他回来,一直紧咬着的唇总算松开了:“言澈,我们离婚吧。”   言澈惊得睁开眼,起身去看沈濛:“你说……什么?”   “离婚吧。”沈濛平静地重复。她不愿意耽误他,也不愿意,让他这样忍着。“明天下午我没课,你抽空我们去一趟登记处。”   言澈微怔,开灯掰过沈濛的身体,发现她已经泪流满面,双眼也肿得不像话,不知道已经哭了多久。   他觉得自己心脏被绵密的针扎了又扎,疼得根本没办法呼吸:“为什么?”   沈濛抹着眼泪,抖着唇回答:“没必要的。”她说,“我去沙里根本不是因为你,就算死在那里,也不是因为你。所以你没必要娶我。”   她这些日子也想了很久,始终没有想明白言澈不愿意碰自己的原因是什么。越想越容易胡思乱想,她开始不自信,开始怀疑这个男人或许根本就不喜欢自己。她今晚是带着孤注一掷的想法来勾引言澈的。   尽管她所能做的尺度最大的勾引,只是颤颤巍巍地问他,我们睡觉好不好。但这已经用尽了她所有的脸皮。可是言澈落荒而逃。他明明有感觉,却不敢碰自己一下。   沈濛是心灰了。厚着脸皮做这样的事,被拒绝后的羞耻和长久以来的不安,终于让她做下了这样的决定。   但言澈怎么可能会同意?   他双眸暗了下来,像是有愤怒在酝酿,却不敢对着她发出来:“你就这样想我?”   “那我该怎么想你?”沈濛胡乱地抹着眼泪,“还是说,你是认为我脏?”   言澈一愣,连掰着她身体的手都松了下来。   “你都知道对不对?”沈濛看着他的反应,心里的怀疑总算得到了证实,“我在沙里……”   “你闭嘴!”言澈红着眼大声打断她。   沈濛盈在眼睫的眼泪被他的声音吓得抖落下来。她被言澈吼得脸色发白,惊慌地坐起下床。   言澈拉住她,却被沈濛推开。言澈没办法,只好把人抱在怀里,死死地把人禁锢住。   “我要先想想,”言澈开口打断她的挣扎,“你的脑回路到底拐到哪里去了。”   沈濛气得张嘴咬他,却根本没能让他松手:“我没拐!你根本就不喜欢我,你还觉得我脏!我要和你离婚!”她哭着去掰他的手,眼泪都跌落在言澈的手臂上,滚烫又灼热。   “还说没拐!”言澈气得伸手打她的小屁股,“都严重偏题了!”   他用了两分力气,打得沈濛可怜兮兮地回头瞪他,双眼水光烨烨,看着水润水润的,让人想怜惜。   言澈顿时没了脾气。他把小姑娘捞起来,抱在怀里轻声问:“你脑子里都装了些什么,整天胡思乱想?”   沈濛伸手抹了眼泪,也不管现在该不该害羞了,直接问:“那你为什么不和我睡觉?”   “……”言澈盯着她,脑子转了两转,总算明白了她在说什么,“你就这么想和我睡觉?”   沈濛低着头,撅着嘴不说话。结婚半年还不上车的夫妻,难道她不该想和他睡觉?也幸亏她没有想歪,以为言澈……不然恐怕他更头疼。   “我怕你不喜欢。”言澈没好气地亲了亲她的眼皮,解释说:“我去沙里见了二哥,他都告诉我了。你刚回来的时候特别怕我,我都知道。”   沈濛抬头看他,不服气地反驳:“我哪有!”   言澈看她双眼亮晶晶的样子,知道她是真的不计较那时候的事情了。于是笑着捏了捏她的脸颊:“那我们睡觉吧。”   沈濛被他突如其来的主动吓了一跳,愣着神被他揪着小嘴巴亲了好久,等回过神的时候,某个险些被误会不行的男人已经把她放倒在床上,大手伸进她的衣摆,轻轻捏了捏她敏感的腰。   沈濛身体一颤,伸手去推他。却被言澈握住,按在了头边。   ……这么羞耻的动作,沈濛脸皮马上就红了:“你放开!”   “不是你说的要睡觉?”言澈咬了咬她精致的锁骨,白玉一样的皮肤泛着光,漂亮得不可思议。本就宽大的T恤被他撩起来,露出了她平坦的小腹,微微伏起的曲线也隐隐约约露出来。他的手向上攀了攀,握住了沈濛的小山包。   沈濛顿时没了声音,红着眼睛看他。   言澈感觉到她的僵硬,有些心疼地停了手:“不闹了,你乖乖的,快睡觉,嗯?”   沈濛其实并不害怕,只是这种事情说到底还是有些陌生的。可言澈对着她有些呵护过度,而且说句不好听的,他以前的女人哪个不是热情奔放的,像沈濛这种娇滴滴又容易害羞的,他其实真不知道是怎样的。就算知道,现在他也自动过滤成沈濛对这种事还是有抵触上了。   但沈濛今夜是铁了心要成事,所以绝对不可能让言澈在这样怂下去了。她狠狠地咬着牙,一个翻身坐在了言澈身上,双脸通红,恶狠狠地问:“你是不是要我亲自来你才满意?”   言澈被她的粗暴吓得不轻,知道自己可能真的把人逼急了。于是马上把人压回去,拍了拍她的脑袋:“你要是害怕,就告诉我,嗯?”   “才不会!”沈濛反驳,“你再半途而废,我……我就打你!”   言澈被她逗笑,却没再回应她的话。   他温柔地亲了亲她的眼皮,用低沉嘶哑的声音在她耳边说:“不要再哭了。”   “嗯……”沈濛轻声应。   言澈的手就像火把,去到哪儿就能把沈濛的肌肤烧热。他极其迅速地剥光了沈濛,看着她在灯光下白皙得发着光一样的肌肤和姣好的身材,眼睛都红了。   要是现在问他有什么想法?他大概是想在空旷无人的地方大喊一句:他总算可以吃肉了!!!   旷了这么久,他自己都要怀疑自己不行了。可低头看了眼昂扬精神的小小澈,他还算放心。   沈濛禁不住他这样的眼神,咬着牙去扯被子,被阻止之后又颤着声线哀求:“关灯……”   言澈看她用手遮着眼,知道他家姑娘害羞,也没有为难她,伸手关了灯。   言澈这晚并没有打算自己爽了就算。他旨在给沈濛睡一个舒服,乐在其中的觉。于是很是积极地做了前戏,几乎把毕生所学都用在了上面。   沈濛一开始羞得没办法说话,到了后来几乎溃不成军,揪着被子咬,就怕自己叫出声音来。   言澈亲了亲她的额头,满头是汗。他伸腿介入沈濛的双腿,用小小澈小心翼翼地向前探。   “呃……”沈濛疼得顿时溢出了声音,“疼!”   言澈不知道现在该用什么语言来形容他的感觉。他紧迫地想要把路打通,奈何走的路实在太窄,沈濛又僵着身体喊疼,惹得他根本不敢动作。   他亲了亲沈濛的唇角,用手抹沈濛因为疼痛而流下的眼泪,粗喘着气儿安慰她:“我也疼,忍一忍,一会儿就不疼了。”   沈濛点了点头。她尽力放松身体,让言澈更畅顺一些。言澈知道她在努力,于是又努力向前探。   可沈濛实在是太疼了。咬着唇根本说不出话,身体不停地在抖。   言澈没办法,只能又停下来,又开始把之前的经验用在沈濛身上。   不得不说,有经验也是有好处的,至少沈濛的疼痛并没有经历多久。她很快就在言澈的点火下瘫软成水,软绵绵地一团躺在言澈身下,双眼湿漉漉地,欲言又止。   言澈此时并不知道她想说话,只顾去哄那条又窄又紧的小路,好让他赶紧把路打通。   “言澈……”沈濛被他刺激得狠了,忍不住蹬了蹬脚,“你动一动……”   她说这话时带了哭腔,一向娇软的声音更显糯性,甚至连身子都微微紧了紧,让言澈差一点……   他稳了稳神,看了眼一脸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沈濛,摆正姿势,一探到底。   这一晚,沈濛在某个觉醒的男人身下,晕了过去。迷迷糊糊间,听见那个一直在自己身上奋斗的男人对自己说:“你这么弱,我都不敢对你太用力。”   ……沈濛有些后悔了。她觉得自己今晚,成功是成功了,可也舍身成仁了QAQ 作者有话要说:  一趟并没有太多羞羞的车。四千字,我觉得自己够厚道了~ 沈濛和言澈的故事算是完全完结啦~撒花花! 接下来就是谢谨退伍后遇到真爱的番外,这个番外现在正在写(码另一篇文码着码着跑回来写我家谨,目前还有些跳戏啊),今天是把目前写到的部分也放出来了~对他退伍后回来的故事有兴趣的小可爱可以直接点击下一章观看~另外盛宴夫妇也会在他的番外客串哦,还有他们的小宝宝,无奖竞猜,盛宴夫妇生的宝宝是男是女呢?~ 顺便在这里预告一下我家谨的CP吧(排雷指南):心理病态(划重点)的18岁高中软妹与退伍军人英雄救美的全过程,一个半养成的故事。年龄也是差八岁,但是会和苏伈和钟先生的故事完全不一样哦~! 还有就是因为上班很忙所以速度会超级超级慢,如果想看他的故事可以收藏然后设置更新提醒(好像是有这个功能的吧..)如果没有当我没说【笑哭.jpg】 ☆、番外 谢谨与安茹(一)   “站住!”谢谨侧过头,看见吵闹脏乱的市场街头,一个邋遢的中年男人正朝自己跑来,身后两个穿着警服的年轻男人一边喊一边追着。   他朝店家笑了笑,放下已经拿到手上的白豆腐:“老板,东西我回头来拿。”   卖豆腐的老板看着他一口白牙和健康的古铜色肌肤,短短的碴儿头干净又利落,实在是帅气得有些过分了。还没等老板回应句“好勒”,谢谨就慢悠悠地往逃命的中年男人方向走了。   “滚开!”男人把人群一个一个拨开,有些人察觉了不对劲儿,早早就躲开了。有些被他吓了一跳,也下意识地躲开来观望。   谢谨下意识的捏了捏拳头,准备一会儿直接把人放倒了再回去拿豆腐。军人嘛,就算是退役了也该帮忙惩奸除恶。   突然有个穿校服的女孩从他身边跑过,小书包上的拉链扣不经意地刮到他手臂,有些疼。女孩有一头很长的头发,扭头的时候长发微微扬起,显得十分飘逸。她很快地朝谢谨灿烂一笑,说:“对不起!”   谢谨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她朝着那个男人方向跑去。到了近处,她扬起手,像是要把人拦下来。   谢谨眉头拧起来,但下一刻却已经容不得他有别的心思,抬腿就往那女孩跑去。那男人手上,拿着刀!   男人也十分惊讶有人站在前面拦住自己,他瞪着眼微微扬刀:“滚开!赶紧滚开!”   身后追得气喘吁吁的两个小警察也不断在后头扬手:“快躲开!”   但女孩纹丝不动,反而微微笑了笑,神情像是计划得逞般狡猾。   可男人却不管她此刻在想什么,到了跟前没法子过去,脑子急了就扬起刀子往她身上扎。   谢谨手臂一抬,握住男人的手腕轻巧一扭,就卸了他手上的刀。再顺手把女孩往自己身后一带。   他的动作熟练且迅速。熟练得可以眼睛都不看一眼男人,只管低头去看女孩有没有事。也迅速得足以让他看清女孩眼里的不同寻常的光亮和被拉开后惊讶的神情。他一只手捏着男人的手腕,疼得人嗷嗷直叫,另一只手拉着女孩子冰凉纤细的手臂,等着后头追来的警察。   等把人拷上,警察问完话,谢谨又慢悠悠地走回豆腐店里,付钱走人。   “小伙子,身手真好啊!”老板赞了两句,把豆腐递给他。   “没什么。”谢谨笑了笑,扭头正要走,就撞上了那个穿着校服的小女孩的眼睛。她的眼睛很亮,长发被撩到了耳后,笑意盈盈的样子倒是有几分娇俏调皮。   “怎么了?”谢谨看在她年纪小的份上,没表现出什么不满。   “我叫安茹。”她说,“你叫什么?”   谢谨定定的看着她好一会儿,伸手给她整理反过来的书包肩带,问非所答:“下次别做这种事了,命只有一条。”   安茹跟着低头去整理书包肩带,再抬头的时候谢谨已经走远了。她跟上去,侧头问他:“你讨厌我?”   谢谨看了她一眼,说:“你跟着我做什么?”   “我的命是你救的,跟着你不是很正常?”安茹理所当然地答,然后又问,“你叫什么?”   谢谨没搭理她,开了车门准备走人。   但安茹不是正常人,她动作娴熟地打开副驾驶车门,正襟危坐。   谢谨有些不耐烦地侧头,却又碰上了她那双亮得不可思议的眼睛,就像一个小女孩找到了自己心爱的玩具,也像刚才谢谨在救下她时所看见的那样,光亮通透,像是把这辈子所有的明亮都放在了眼中。   “你家在哪?”谢谨启动车子,决定不和她计较。军人嘛,救助群众也是应该的。   “你真的讨厌我。”安茹歪歪头,有些疑惑,“为什么?因为我刚才麻烦你了?”   “怎么,你还以为自己能拦住他?”谢谨反问。   安茹想了想,老实点头:“说不定可以。”   谢谨没有回应她语气里的自信和轻松平常,伸手指了指车外的太阳:“有没有看到,今天天气很好。”   “嗯。”安茹看着车外湛蓝色的天空和晒得人暖洋洋的太阳,“是很好啊。”   “所以,”谢谨顿了顿,扭头认真地开口,“明天天气也会很好。”   安茹也扭头看他,干净又俊朗的五官,黝黑的肌肤,还有刚才拉着自己的时候那只宽大温暖的手掌。她甜甜一笑,说:“嗯,一定会很好。”   “下次别做傻事了。”谢谨最后还是劝了一句,“只要你愿意,天气会一直很好。”   安茹从善如流地点头,笑眯眯地模样一点都不想刚才做了傻事的样子。她拉了拉书包带,又开始执着一开始的问题:“你叫什么名字?”   “谢谨,谨慎的谨。”谢谨觉得她是真的魔怔了,只能败下阵来,“你是哪个如?如果的如?”   “茹毛饮血的茹。”安茹得知了他的名字,高兴地介绍自己,“你的名字真好。”   ......好吧,她不说自己都没发现这个字这么血腥。谢谨看了眼她校服上的标志,打开手机地图开始搜索。   “我逃课了,你要是没紧要的事情,不如带我去玩?”安茹扯了扯他的手,有些兴奋地说。   谢谨低头看手机。下午两点多,确实不是放学时间。   “我送你回学校。”他说。   安茹撅噘嘴,并不乐意:“你送我到游乐场吧,我不回学校。”   谢谨不听。   安茹拉开书包链子,扒了一会儿拿出小钱包,说:“谢谨,我请你去玩儿,好吗?”   谢谨忍不住抬头:“叫哥哥。”   安茹也学着他方才的样子不理他,掰着小钱包数钱,可数来数去,硬是凑不齐两张门票的钱。   “这点钱就想请我去游乐场?”谢谨勾唇,看着她手里的一百来块,笑得有些恶意。   安茹毕竟还是个十八岁的学生,这段时期最是敏感羞耻的时候,于是红着脸倔强回嘴:“这是我所有的存款了!”   谢谨觉得她的眼睛会说话,光亮的时候像是得到了满天星光,倔强的时候又像有一团火在里面,还有因为羞耻而带来的委屈劲儿,让他忍不住心软了。   他总算是关了导航,启动车子出发了。   安茹不知道他要送自己去哪里,开口提醒他:“就算回学校,我也会再跑出来去游乐场的。”   “嗯。”谢谨随口应了声,没搭理她。   安茹拉着书包带,不满地瞪了他一眼,这小学生一样的举动让人觉得有些可笑。   谢谨虽然没说,但最后还是拐了车头。   去游乐场就去游乐场吧,偶尔逃个课,也没什么不好。   安茹知道这不是回学校的路,心情立马就高兴了。她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况且现在对谢谨兴趣浓厚,自然也不会多和他计较。   她开始上下打量谢谨:“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谢谨贯彻着不搭理政策,没有说话。   “是保镖吗?”安茹笑吟吟地问,“你刚才一下子就把那个人按得不敢动,教教我好不好?”   谢谨好笑地看了她一眼,想起她那只小手臂,说:“你不行。”   “只要你愿意教,没什么不行的。”安茹微微扬眉,脸上流露的自信就像考完试觉得自己会得满分的小孩。   谢谨只是笑,不再答话。   “健身教练?还是武警?”安茹静了一会儿,突然眼睛一亮,又开口问,“是军人!”   黑黝黝的肌肤,寸板儿的头发,还有站着和走路的姿势,肯定是军人没跑了!   “恭喜你,猜中了一半。”谢谨终于开口,“是刚退役的军人。”   “我这么聪明,你要不要给点奖赏?”安茹得意地挑眉,双眼亮晶晶的笑着,看着谢谨一眨也不眨,就像是个得了奖索要糖果的孩子,她开始得寸进尺,“你家住哪?”   谢谨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安茹想了想,换了问题:“你找到工作了吗?”   “要给我介绍?”谢谨拐过最后一个路口,开始找停车场。   “我可以介绍你到我们学校做保安。”安茹托着小下巴,觉得这个方法十分可行,“这样我就能每天都看见你了。”   谢谨停好车,透过车窗指了指那栋在众多建筑中十分明显的大厦:“看见那栋楼没,我在那工作应该比在你学校做保安有出息。”   安茹撇撇嘴有些遗憾地松开安全带,跟着他下车了。   今天并不是节假日,来游乐场的人自然不会多。谢谨在售票处买了两张门票,扭头就看见安茹正笑眯眯地看着自己,一副异常高兴的模样。   谢谨把票递给她:“走吧。”   安茹接过,拉着他检票去了。   入了游乐场反而不知道该玩什么。安茹不过是闲着无聊想过来逛逛罢了,反正她也没来过。   倒是谢谨眼里流露出了些许怀念。他还记得自己曾经和大院里的兄弟们一块儿来过这儿,坐过山车的时候四哥一副害怕的模样他到现在还记得很清楚。   谢谨看了眼身边青涩稚嫩的小丫头,这让谢谨想起自己第一次来这里时好像也是这样的年纪。她正在分叉路口看路标和地图,白色的校服并不贴身,但穿在她身上却并不难看。她的五官并不算十分漂亮,看上去却让人感觉十分舒服。除了那双漂亮的眼睛,她的皮肤还很白。谢谨在军队里看惯了皮肤麦黑的姑娘,现在看见这样莹亮白净的肌肤,确实是十分吸引人眼球的。青春,美丽,又充满活力。   “你在这里等我。”谢谨留下一句话,抬脚往她身后的方向去。   安茹眼珠子一转,扭头拉住他:“你要是跑了怎么办?”   谢谨一脸莫名:“我能跑到哪里去?”   “你把电话号码留给我。”安茹笑着说,“要是你不见了我能打电话给你。”   谢谨先是一愣,最后跟着笑了。那排雪白的牙齿微微一露,又很快藏了起来:“小家伙,这种勾搭方法倒是挺新颖的。”   他又不是傻子,怎么也该知道这丫头是看上自己了。他自小长得就不差,追求者并不在少数,可是被一个小这么多的丫头追求,倒是有些新鲜。   “才不是。”安茹先是反驳了一句,然后低下头噘着嘴,双手晃荡着书包带子,大眼睛眨呀眨地开始撒娇,“我这么小,,还这么漂亮,你不怕我被拐走吗~”   谢谨忍不住扶额,唇角扬起的弧度已经彰显了他的无奈。连孟颖那丫头现在都一副叛逆相,她到底是怎么做到这么大个人还学着小孩子一样软萌撒娇的?   而安茹,双眼也冒着小星星地看着眼前单手插袋,仰头遮眼,被自己的过分撒娇而无奈的男人。真是......太帅了!她的眼光真棒!   最后谢谨还是告诉了安茹,两个人还交换了号码。她没说错,现在社会危险,他既然把丫头带出来玩,就得保证好她的安全。   而谢谨也确实如他所说一样,不过离开了一阵。   ——买回来了一顶粉色的遮阳帽。   他把帽子往安茹头上一扣,语气十分随意:“这个时间太阳毒,别被晒坏了。”   安茹怔了一瞬,又是甜滋滋地笑。她抬头看了眼耀眼的太阳,抬手把帽子反扣戴好,然后问:“这样好看吗?头发有没有乱?”   谢谨皱了皱眉,有些不赞同:“帽子是遮阳用的,戴成这样做什么。”   安茹眉眼弯起,回答他:“今天的天气很好,是我遇过的,最好的天气。”   她笑得星光烨烨,阳光打在她如白瓷般的肌肤上,镀了一层美好的金光。   谢谨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误会了。或许她盲目地冲上去拦住那个歹徒,并不是为了自寻短见。   “你......刚才为什么冲上去?”谢谨忍不住问。   安茹抬头看他,想了想然后回答:“想做热心市民。”   谢谨还想问,手机却响了。他微微走开两步,按下了接听键:“爸。”   “嗯,我临时有事,不回去了 。”   “您要是遇到三哥,帮我和他说一声,下次不麻烦他特地回大院了,我回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儿。”   “我这两天找个时间回去住几天,到时候给您买东区市场的水豆腐。”   “嗯,您好好休息,先挂了。”   三四句话的功夫,就结束了通话,拘谨又尊敬。   谢谨扭头,又碰上了安茹笑眯眯地眼睛:“你站在后面是想吓死谁?”   “反正吓不死你。”她笑吟吟地回答,“我不知道什么比较好玩,你要不要给我介绍一下?”   谢谨扫了一眼游乐场的地图,并没有给出意见:“你觉得什么好玩,我们就去那儿。”   安茹飞快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指着跳楼机说:“那你陪我去试试这个吧。”   ......   游乐场的游戏很多,安茹净挑刺激又冒险的玩,坐在谢谨旁边一直兴奋地尖叫大喊,谢谨都快怀疑她是不是吃了兴奋剂。   直到日落西山,安茹才拉着他出了游乐场。   “我请你吃饭吧!”安茹对他说,“请你吃麻辣烫!加很多很多辣椒和麻油,最好吃了!”   谢谨听了就忍不住笑。果然,连爱吃的东西都是小丫头喜欢的。   但他摇了摇头:“先送你回家吧,我还有约。”吃顿饭是没所谓,但是小丫头不回家吃饭可不是什么好事。   安茹听了立马垮了脸色,她扭头可怜兮兮地问:“不去不行吗?”   谢谨拍了拍她的帽檐,惹得安茹立马整理自己乱了的头发:“这招对我没用。”   “刚才明明就很有用!”安茹忿忿的反驳,“那我自己回去,不用你送。”   谢谨长手一身,扯住她的书包,居高临下地说:“哪里也不许去,我亲自送你回家。”   安茹怒瞪他:“你肯定是想抓走我,快放开,不然我报警了!”   “嗯。那你报警吧。”谢谨拉着她的书包,一步一步把人拖到停车场。   安茹一路挣扎无果,看准了时机直接把身子从书包背带中松开,接着火速上了一架计程车,走前还在窗户对着他喊:“我才不用你送我回家,谢谨你这个大猪头!”   谢谨留在原地,手里拎着被主人遗留下的书包,又是一阵扶额。   这丫头,到底是怎么养才能这么大年纪还像个小学生一样幼稚的......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写了一周...ORZ 如果觉得安茹性格前后矛盾千万不要奇怪!因为她心理病态(划重点)!而且我立志要一个软萌幼稚小妹妹拯救一下我家谨的拘谨性格,所以不准说她幼稚!!! 以后就没有幸福的日更君了QAQ因为工作很忙,码字又慢,只能尽量一周一更【看到这里的朋友,我们承诺不要抛弃彼此,好吗】 顺便在这里汇报一下新坑的情况,因为是个很长很长的故事,所以目前距离结束还有很长很长的距离。因此距离我下一次开坑还有很久很久的时间。所以,收藏我,下次开坑你就能第一个知道啦~【逃】 好吧不收藏也没关系,不过能不能留点言呀小可爱们,我一个人码字发表什么的,真的好无聊啊啊啊~不打分也没关系,至少和我互动一下嘛【求你了,真的】 不说废话了,下一章见啦~ ☆、番外 谢谨与安茹(二)   天色渐晚,谢谨直了直身子,打算下楼去吃个饭再回家。   刚从部队回来,又是空降到的这个位置,他自然要多努力一些才能服众。   时间已经搭正九点,谢谨出了大楼正要往左拐,就听见某个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谢谨!”   他扭头,看见昨天骂他是猪头的那个矮个子朝自己跑过来。他连忙伸出手,把人按在了距离自己的一个手臂远的地方。   “谢谨,晚上好啊!”安茹被他按着脑袋,却还是艰难地抬起头对他笑。   “你的书包我丢了。”谢谨把手收回来,语气淡淡,显然是对她昨天突如其来的举动生了气。   安茹先是愣了愣,而后一边抬手给自己顺毛一边无所谓地笑:“丢了就丢了,没关系。”   谢谨有些无奈,他觉得自己根本就没办法控制眼前这个小女孩。   “我肚子好饿啊,请你吃饭好不好?”安茹弯起眉眼,笑意盈满。   “还没吃饭?”谢谨有些惊讶。   安茹点点头:“你下班这么迟啊,我还以为你骗我在这里上班呢!”   谢谨看了眼她方才站着的位置,是正巧可以看见大厦正门和停车场出入口的位置,确实是花了心思在等他。   “走吧。”谢谨对她说。   安茹扬唇一笑,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   谢谨把人带到了一间西餐厅,却被安茹拉住了衣尾。她眨着眼,有些嫌弃地说:“这个不好吃!”   谢谨敲了敲她的脑袋反驳:“我喜欢吃这个。”   安茹瞪了他一眼,理直气壮地说实话:“我没这么多钱请你吃这个!”   谢谨低头看着她涨红的小脸:“没说要你请。”   安茹扬眉,立马就笑嘻嘻地走在前面:“那走吧!”   谢谨跟在身后,无声地笑了。面皮倒是真的挺厚。   毕竟已经过了饭点,餐厅里人自然不多。两个人随便挑了个位置坐下来,服务生就送来了餐牌。   安茹打开看了看,然后问:“你喜欢吃什么?”   “罗宋汤,海鲜番茄意面。”谢谨说,“再来份菲力牛排,五成熟。”   “我也一样!”安茹合上餐牌,接上谢谨的话。   “帮她把意面换成小份。”谢谨看了她一眼,对服务生说,“酒就不要了,柠檬水就好。”   服务生笑着接过餐牌,应了下来。   安茹用双手撑着脑袋,直勾勾地盯着谢谨看,脸上的笑意愈发明显。   谢谨原本不打算搭理她,但一直被人看着总归不自在,于是问:“我脸上长了花?”   “没有。”安茹答,“你比花好看。”   要是几年前谢谨还没入伍,被这样大胆的丫头调戏,肯定要有些不知所措。但是如今他被军里的臭男人熏陶惯了,面皮也厚了,只是笑了笑,转移话题:“你多大了?”   “再过两个月就十八了!”安茹对他第一次尝试了解自己感到兴奋,几乎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   “高三了?”谢谨问。倒是比孟颖还要小一些。   安茹摇摇头:“高二。”   “今天又逃课了?”书包都没有,看样子应该是没去上课。   安茹又摇头:“不能总是逃课,偶尔一次就好了。”   谢谨倒是有些就惊讶她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书包都没有,你上课学什么?”   “所以我来找你要书包了呀!”安茹双眸微亮,笑得讨巧又娇妍。   谢谨没说话,很是淡定地喝了口水。   安茹用双手托着腮,也只是看着他不说话,笑意却没丝毫改变。   最后还是谢谨面皮薄了些:“行了,一会儿跟我去拿。”   安茹眼中的笑意扩大,小虎牙露了出来:“我就知道,你是个很好的人。”   谢谨无奈地笑了。天真又直白,这世上竟然还能养出这样的小丫头吗?   时间已经不早,谢谨催促着安茹赶紧吃完东西,就领着她上车了。安茹刚爬上去拿到书包,就被谢谨关上了车门。   “家在哪?”谢谨问。   安茹努着嘴,不愿回答。   “你是怕我进你家抢劫?”谢谨从倒后镜看她,有些不解。   安茹最终还是报了地址,接下来就搂着书包不说话了。她沉默下来的模样十分安静,长发低垂着,遮住了她的脸颊,眼睑微微垂下,像是在沉思,又像是在不高兴。   谢谨看着手机上的导航仪,在差不多到她家门口的时候停了车。   “行了,你自己回去。”谢谨扭头,开口对她说,“我看前面的巷子灯也够亮,你一口气跑回去,然后给我发个信息,我就走。”   安茹抬头看他,只觉得车内昏黄的灯光照着他眉目疏朗,语气冷淡却始终温柔。   她微微舔了舔唇,突然倾身向前,蜻蜓点水一样亲了一下眼前这个被她翘想了一天的男人,接着飞快地开门往前头亮堂堂的巷子跑了。   谢谨还愣在车内,好半晌才伸手擦了擦自己被轻薄的唇,万分无奈地扶额。   这个丫头真的......从不按常理出牌。   。   接下来的日子,安茹就像个黏人的娃娃,每天放学背着小书包在大厦门前等着。   她坐在花坛边上,眼睛一转也不转,就盯着大门和停车场出口。因此,她总是能在第一时间抓到下班的谢谨。   也不知道为什么,谢谨对这个小丫头总是特别心软。每次想着要硬下心肠不去理会她的时候,只要对上她那双眼,好像就会失去再迈步的力气。   该怎么说呢,安茹的双眼在看着谢谨的时候,实在是太过专注了。那种彷佛这个世上只有他一个人的专注,让谢谨情难自禁去迷恋。   他在家里从来不是被重视的一个,更不是出色的一个。他曾反叛,愧疚,到如今忠诚,正直。他已经开始成熟认命地接受母亲给予的人生,却仍然没能得到过这样专注的眼光,只为他一人而专注的目光。   于是在上班时间的每一个晚上,他就像是带着个拖油瓶一样,领着她去吃饭,送她回家,目送她在那条亮堂堂的巷子跑远,又等来她那条带着三个感叹号的平安简讯,再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家。   她依旧没有开口让谢谨把她送到家。那盏亮堂堂的路灯,默默地见证了谢谨与她渐渐相熟的过程。   日子久了,他竟开始下意识地开始寻找小丫头的身影。   谢谨的办公室正巧在靠大厦正门的方向,十五层的高度却能让他微微侧过头就能看清楼下那个穿着白色校服的姑娘。每天下午六点前,她总会安静地坐在花坛边上,开始她的“盯梢”任务。等到谢谨出现时,她会站起来对着他笑。   安茹在对着谢谨的时候话特别多,她喜欢告诉谢谨很多琐碎的故事。譬如她今天在路上看见一个没了手的老人家在乞讨,她觉得很难过。譬如今天学校里那个讨人厌的男生被很凶的班主任骂了,她觉得大快人心。又譬如她在等他的时候,看见一个小孩子把刚买来的雪糕弄掉了,眼泪挂在脸上的样子可爱得她恨不得想咬一口。   她的故事零碎,简单,却已经是谢谨很久没有关注的事情。谢谨喜欢听她说话。安茹的声音并不温柔动听,却很独特。仿佛只有她高兴,就能把天生的星星摘下来一样,顽皮又活泼,甚至是执拗。因此,在谢谨眼里,安茹对他的执着和坚持,并不会骤然失去。   谢谨此时站在花坛前,手机里显示的时间已经是七点半。   安茹今天没有来。   在以往的每一个傍晚,安茹只会站在这里傻傻地等,就算手机里已经存了谢谨的电话号码,唯一的联系也只是在到家后给他发一封平安的简讯,绝不会打扰他。   谢谨曾经问过安茹,为什么一定要等。   “因为我要亲眼看见你出现在我面前。”安茹笑,“只有这样,那种没有你的枯燥和无聊,一下子就都被驱赶了。”这样莫名其妙的说法,也不过是让谢谨无奈地笑笑罢了。   谢谨终究还是按了呼叫键。手机凑在耳边,传来的等待声一声比一声漫长。   ——咔。   电话接通了,却是一段漫长的沉默。   “谢谨。”安茹的声音终于自手机中传来,带了笑意,“你下班了?”   “嗯。”谢谨应了声,“你今天不来的话,我就先走了。”   确定了人没有出意外就好。   “抱歉,谢谨。”安茹声音有些缥缈,像是距离手机有些远,“你突然打过来,让我觉得......生命还是很美好啊。”   谢谨眉头皱了皱,没有回答。   “所以......你能不能来救我?”安茹像是又笑了,声音却越来越小,“我突然,不想死了。你要不要,来救救我?”   谢谨双眸一缩,立马扭头往地下车库走去:“你在哪?”   “你来我家找我,好不好......”突然手机里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紧接着啪嗒一声,像是重物跌落,安茹的声音彻底消失在手机里。   谢谨抿着唇,三步并作两步地往车子走去,一路飞速往安茹家赶。他一直是知道安茹家的准确地址的,应该说自从安茹第一次告诉他后,他就没有忘记。   经过那条亮堂堂的小巷再拐一个弯,小胡同里的第一家门牌号就是安茹的家。谢谨并没有把车开太近,在还能掉头的位置就自己下车跑了过去。   安茹的家正虚掩着,谢谨只是微微推开,就看见安茹躺在血泊中,用毛巾绑着的手腕还汩汩地流淌着鲜红的血液。面色惨白,双眸紧闭,显然是晕过去了。   谢谨直接弯腰把安茹的双腿抬上了沙发,双手紧紧地按住了她的手腕。   “安茹,你能听见我说话吗?”谢谨轻声叫唤她,企图确认她还有没有意识。   但安茹并没有任何回应。   谢谨在来的路上就打了120,因此救护车来得十分快。谢谨跟着上了车,一身是血的去给安茹办理入院手续,等了半天才看见小丫头被人推出来。听见医生说没什么大碍,才长舒了一口气。   他下楼找了间餐馆,粗略的吃了点东西后,又点了碗热粥,以防小丫头饿着。   来来回回折腾了大半夜,他总算疲惫地坐下来,得了空闲来看顾这个疯了的丫头。   说不恼火一定是骗人的。他现在满腔的怒气,却不知道该向谁发泄。自当年入伍后,再也没有谁能让他这么生气了。   他不明白,眼前这个安安静静躺在床上的姑娘,分明就是天真又活泼的,就算对待某些事情十分执拗,却不至于会做这样的事情。   如果说初次见面时,谢谨对她的某些想法只是怀疑,那么这一次,就是铁板钉钉的证据!   安茹,是真的想死。   。   安茹做了一个长长的梦。   梦里她在月前一个逃课的下午,看着麻木枯燥的人来人往时,听见了十分刺耳的追赶声。   她觉得人生无聊,偶尔去助人为乐也挺好。她快步向那个高大的男人走去,却撞到了一个另一个高大的男人。   男人留着寸头,肤色黝黑,五官却十分俊朗。但她并没有多在意,只是敷衍的说了句抱歉,跑到那个持刀男子的面前,伸手要把人拦下来。   是的,那男人手上有刀。   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要是因为助人为乐死了,或许还能上个新闻呢!安茹双眸烨烨,笑着想。   这样鼓噪杂乱让人作呕的世界,再见吧!不,是永不再见了!   可她没能等来与世界诀别的一刀,而是等来了那个俊朗刚毅的男人。男人动作很快,只是一瞬间,就把持刀歹人按住,还用手把自己拉到了身后。   他的手掌干燥温暖,热烘烘的,让她一向冰凉的手臂在那一刹那如同被烙了滚烫烫的印子,热气从那一小块皮肤开始游走,很快就跑到了她向来寂寥的心脏。   她抬起头,碰上了男人紧张担心的瞳仁。   他的眼里,有自己从没见过的星光。璀璨如星,绚烂若银河。   真是......十分好看的男人啊!安茹想。   安茹看着他把歹徒交给追上来的警察,若无其事地走回豆腐摊前,拿起自己买的豆腐,低低沉沉的嗓音还有些沙哑粗粝,却让她觉得那样好听。   等到男人转身,低头看着她时双眸还是那样灿烂漂亮。   “怎么了?”她听见男人问。   安茹笑意更盛,眉眼弯成了一抹新月。   再等等好了,这个无聊到极致的人生里,既然出现了新鲜的事物,就该去试着探寻的,对吗,妈妈? 作者有话要说:  来晚了QAQ 上周太忙了所以没怎么写,这两天马上赶回来了! 下次再也不立flag了.. ☆、番外 谢谨与安茹(三)   安茹是在深夜醒来的。小脑袋微微一歪,就看见了已经睡着的男人。   男人的头靠在墙上,微微仰着,双唇微张,露出好看的下颌曲线。他双眸紧闭,长长的睫毛在灯光下清晰可见,随着他细微的呼吸颤动,如同振翅的蝴蝶。   安茹无声地笑了,那双又大又深邃的眼睛清亮又温柔。   妈妈,原来这个世上,还有人值得我留恋。   谢谨睡得并不好,挪动着身体的时候顺便睁眼往病床看去,正巧碰上了安茹那双笑意盈盈的眼。   他立马清醒了:“醒了?有没有不舒服?”他坐直了身子,向前探看。   安茹摇摇头,说:“你来救我了。”是陈述句,而不是疑问句。   谢谨神情一顿,目光顿时清冷起来。   “你又生气了?”安茹笑着问。   在安茹眼里,谢谨是个很爱生气的人。他并不太爱和自己说话,很多时候都只是无奈地笑着,眼里满是纵容。但当他一言不发看着自己的时候,却颇具威严。   “安茹,这不好笑。”谢谨开口,目光严肃。   安茹看着他的眼,笑意却更大了:“可是,我很开心。”   此生竟然还有人会为我担惊受怕,还有人的双眼里会这样专注地看着我。我很开心啊,我竟然活了下来,还能看见这双星河般美丽的双眸。   谢谨却皱着眉,没有说话。   “我活下来了。”安茹说,“难道不该开心吗?”   “如果你下次再乱来,我不会再救你!”谢谨气愤地说。难得的,谢谨抛弃了自己年长她八岁的成熟,说这话时青涩又幼稚。   安茹微愣,像是惊讶他还有如此一面。但是很快地,她又笑开了,苍白的脸上满是自信:“你不会的。”   “你试试!”谢谨瞪她。   安茹抬起插着针头的小手,因为长度的关系够不到谢谨的手掌,只能幼稚地牵着他的小手指,然后老实巴交地说:“不会了。”   谢谨看着她笑意盈盈的目光,原本生气地情绪渐渐被她的温顺所抚平。   “你打电话来,是不是喜欢我?”安茹突然转换话题。   谢谨没好气的看她一眼,一如既往地不打算回答。   她对生命向来消极,但对自己却从不气馁。   “你要是喜欢我,”安茹的语气很是稀松平常,“我或许就能活得更久了。”   “安茹,我希望你能喜欢更多的东西。”谢谨看着她微微上扬的唇角,目光忍不住柔和了下来,“你还很小,世界上有趣的东西这么多,只要你用心去体会,就会很快乐。”   安茹却“噗嗤”一声笑出来,嫌弃他说话老土:“大叔,不要给我煲鸡汤。”   谢谨没有发怒,只是忍不住伸手,轻轻拨开她有些乱得长发:“我希望你,为自己活着。”不是为了我,不是为了别人,更不是因为其他原因。只是为自己活着,就够了。   谢谨这晚想了很多。   他回想起这段日子与安茹的相处,想起她一个人坐在花坛边上等自己下班,想起她和自己说话时盈亮的眼睛,还有从不下垂的唇角。她活泼爱笑,就算不爱学习和异常执拗,也是一个很好的小丫头。可这样一个18岁的高中生,却想放弃自己的人生。   谢谨很庆幸自己成为了她人生的救赎,却不愿意她的人生只有自己一个救赎。她应该热爱生活,喜欢漂亮的衣服,偏爱独特的零食,结交亲密的朋友。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除了来找自己,没有任何她独有的快乐。   安茹没再说话,深邃的眼眸只是盯着他,一眨也不眨。   谢谨知道她听进去了,温柔地笑了笑,给她把被子盖好:“好好睡一觉,我会一直在这里。”   安茹听话的把身体蜷在被子里,在他的注视中慢慢闭上了眼睛。   妈妈,对不起,我想做一个决定。   若他能爱上我,我就不去找你了。   我短短的人生里没有期待过谁来爱我,他是唯一一个。我喜欢他俊朗的面容,喜欢他高瘦精壮的身材,喜欢他黑逡逡的皮肤,喜欢他说话的嗓音,喜欢他那双星河般美丽的双眸。喜欢他。妈妈,我好喜欢他。   所以我决定,不去找你了。   这个让人无聊透顶的人生里,好像只要有他在,我连呼吸都不会觉得难以忍耐了。   我一定,一定要他喜欢我!   。   安茹逃课成自然,几天不上课也没见学校找来。但连她的父母都没踪影,就未免有些奇怪。谢谨一直把人照顾到出院,都没看见她家人来。   “以后我赚钱了,都还你。”安茹看着谢谨手里一大叠的账单,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   谢谨把账单都揣兜里,并没有多问什么,只是赞同地点头:“我会把账都做好,你记得还。”   安茹听见却不高兴了,她努嘴瞪他:“你不按剧本演!”   “剧本该怎么演?”谢谨好整以暇地问。   安茹抬头,邪魅一笑:“用身体还就可以了。”   ......谢谨忍不住敲她脑袋:“这梗太老,现在不用了。”   安茹揉了揉小脑袋,有些可惜地叹了口气:“我很喜欢霸道总裁的。”   谢谨却忍不住打击她:“那抱歉了,我不是。”   “阿谨。”身后突然有个女人的声音传来,娇软温柔,“你怎么会在这里?”   安茹回头,看见一个娇小的姑娘对谢谨笑。而谢谨立马就上前了,眼里满是紧张:“你怎么在这?三哥呢?”   “我是来检查的,他今天当值,执勤去了。”女人朝谢谨招招手,示意他凑近,然后小声儿地说了句话,笑得十分高兴。   “真的?”谢谨也跟着扬起唇,看着她的目光惊喜又温柔。   “嗯。”女人双眸弯弯,白皙的皮肤显得有些病态,却一点也不折损她的美,“你是第一个知道的哦!”   安茹站在不远处,目光沉静下来,唇角微微扯起后高声说:“谢谨,我下去停车场等你。”   谢谨看向她,上前把人拉住:“你等一下。”   那个女人跟了上来,笑眯眯地向安茹打招呼:“你好,我是谢谨的三嫂,沈濛。”   安茹看着眼前漂亮的女人,唇角微微抿起:“你好。”   沈濛的第六感告诉自己眼前这个女孩子并不喜欢自己,于是她很识趣地准备走人。她下意识摸了摸隆起的小肚皮,对谢谨说:“我先走了,不打扰你。”   谢谨却把人拦下:“我送你回家。”   “不用,门口有司机在等我。”沈濛摆摆手,拒绝了。临走前还扭头把手指放在了唇边,示意他不要泄露了秘密。   谢谨看着她一脸调皮地模样,自碰到她后一直紧抿着的唇终于松开,学着她做了个噤声的姿势,算是回应了。   “你喜欢她。”一个十分确定的陈述句,自安茹口中说出。   谢谨目送着沈濛走出医院门口上车后,才扭头拍了拍安茹的脑袋,语气中满是纵容:“不要乱讲。”   安茹第一次在他的眼里看见了幽深,还有藏得极深的愧疚和难过,如同惹人厌烦的荆棘,勒住了谢谨那双漆黑的瞳孔。   在很多年以后,谢谨总会感叹,他与安茹或许天生就该在一起的。   他们从小就活得谨慎,所以对任何人,只需要一个眼神,甚至是一个轻微的动作,都能准确的猜出对方的快乐和忧虑。所以他能看出安茹的厌世,安茹能看出他对沈濛的愧疚。   而这一刻,安茹确确实实的猜出了谢谨的心思。他至少是喜欢过那个女人的。她对这件事的认知,就像她能从谢谨的眼神里看出,他对自己仅有怜惜一样。   但是她心里并不愉快。她是个执拗狂,认准了某些事物,就会想去做,想去得到。而谢谨是她的猎物,她怎么可能会接受他爱上其他女人?   “你喜欢我就够了。”安茹说,抬头看他的眼神里满是偏执。   谢谨觉得颇是好笑地扯了扯她柔软的长发:“那还得再长大一点。”才不过十八岁就整日情情爱爱的,她倒是不知半点羞。   安茹见他脸上挂了随意轻松的笑,只是努努嘴,没和他继续这个话题。   接下来的气氛就一直有些尴尬。谢谨在军队养成了不多话的习惯,而往常像只小莺歌一样的安茹也沉默不言。   车子里的空调呼呼地吹着冷风,安茹穿在身上的外套手袖被微微折起,露出她还用纱布包裹着的手腕。   她有一搭没一搭地去扯那块缠绕着手腕的纱布,低垂着脑袋,像是不太高兴。   人在习惯了某种事物以后,就会难以忍受它突然发生改变。   就如现在,谢谨忍受不了她的沉默:“你不高兴?”   安茹随口应了声,当做是回答。   “为什么?”谢谨弄不明白,昨天还跟他抱怨医院住着不舒服,今天出院反而不高兴了?   安茹伸出小手指,在玻璃窗上无聊的画着圈,语气寂寥:“我不想回去。”   谢谨突然想起那日到她家时那个凌乱的场面,不动声色地看了她一眼后才小心翼翼地开口:“你父母呢?”   “妈妈死了,另外一个不在家。”安茹平静地说。   另外一个。   谢谨放慢了时速,对这些天没人来看她的好奇完全消失了:“家里现在没人?”   “没有。”安茹摇摇头。   她突然眼眸一亮,整个人又灵动起来。她侧过头看谢谨,举着手臂说:“我家没人,一个人肯定照顾不了自己的!”   谢谨忍不住勾唇,颇是有耐性地点点头附和:“嗯,那该怎么办呢?”   安茹眨着水润润的大眼睛,睫毛一扇一扇的,像是要把这辈子的萌都卖出来:“求包养。”   “咳!”谢谨被她短短的三个字吓红了耳根,掩嘴咳嗽着去掩饰脸上的绯红。   安茹觉得有趣,看着他一脸兴趣盎然。   “你是女孩子,矜持一点行吗?”谢谨忍不住教训她。求包养这词在网上看多了,当着人面儿说出来谢谨还是第一次听见。   安茹一脸无辜地看着他,并不觉得自己不矜持,甚至还再接再厉:“那你包不包养?”   谢谨把车停到一边,看着她不答话。   安茹重新低头,右手又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去扯左手手腕的纱布。长长的黑发垂下,遮住了她秀气的脸。   谢谨轻轻叹了口气。他对这个女孩子,好像一直都是没有办法拒绝的。   “先回去拿校服。”他重新踩油门,还不忘补充期限,“手好了就回家!”   安茹甜甜一笑,重重的点头。   。   安茹被谢谨送到医院的第二天,谢谨就往她家跑了一趟。   他本是想给她父母打电话,却发现她手机里根本没有相关的联系方式。跑到她家等了一个下午也没看见人,就顺手把地上的血迹都打扫了(五好青年怕吓到家长)。   所以安茹看见被打扫干净的家时,第一句就是:“我的眼光真好。”   谢谨被她一句话弄得云里雾里:“什么?”   安茹抿唇笑,没有回答。简单的收拾了几件衣服,一脑门地塞进书包,就跑出来跟谢谨示意可以走了。   谢谨看着她盈亮兴奋的小脸,忍不住敲她脑袋:“校服和书都不带,你是到我家度假?”   安茹眨眨眼,一脸理所当然:“我是病号,还要上学吗?”   “同学,你不仅要上学,还要做作业。”谢谨把被随手丢在桌上的语文课本拿起来,“把那些漂亮的衣服都拿出来,你每天上课,没时间穿这些。”   安茹不高兴地瞪他,最终却还是屈服在谢谨的坚持下。她一脸不情愿地把衣服捡出来,放入一大堆的课本和试卷,又扭头去把校服塞进袋子里。   谢谨在客厅抽起一些安茹以往的考试试卷,看着上头大片地留白和鲜红的叉叉,有些无奈地帮她收拾。   等安茹重新走出来,他主动上期把她手里的袋子接过:“走吧。”   安茹看着他手里拿的卷子,突然倾身去夺。   谢谨反应自然要比她快得多,长臂一举就已经是安茹达不到的高度。   “你怎么偷看人家的卷子!”安茹红着脸,像是某些秘密被人发现一样羞愧。   “你整日不读书,又爱逃课,还知道自己的成绩惨不忍睹?”谢谨本就没想着嘲笑她,倒是安茹这样的反应让他有些惊讶。   安茹本就对什么都不甚在意,但谢谨除外。让考上全国重点大学之一的他看见自己这完全拿不上台面的成绩,她自然该羞愧的。   学校里那些成绩好的学生都看不起她这种不读书的学生。他成绩这么好,自然也是一样的。   “你先还给我!”安茹瞪他,踮着脚尖也够不到那叠被高举的试卷。   谢谨也没这么多心思逗她,顺从地把卷子还给了她:“好好读书,不要再逃课了。”   安茹把卷子藏起来,然后认真地问:“你喜欢读书好的女孩子?”如果是这样,我可以努力去做到。   谢谨想起了沈濛这位大学霸,并没有否认。可他的初衷并不是这个。   因此他只是敲了敲安茹的脑袋,又开始谆谆教诲:“安茹,不要浪费你的青春,读书,玩乐,你都该努力去尝试。”在该有的年纪里,应该找一些适合的事情做。这样你才会更快乐。   安茹怔怔地看着他很久,久到谢谨都准备要开口询问她的时候,才看见她抿起唇角,目光里带着真挚:“我好像真的,很幸运。”   很幸运,能在这样糟糕的人生里遇见你,谢谨。 作者有话要说:  爬上来更新发现...第二章已经没有人看了ORZ 算了,一个人码字...也挺快乐的。写文就是图个高兴嘛! ☆、番外 谢谨与安茹(四)   谢谨的家并不大,但幸好有间客房,不然他也不敢直接答应把安茹带回家住一段时间。   只是地点距离他工作的地方十分近,却距离安茹的学校有一段路程。加上小区的位置并不在繁华地段,距离地铁距离也不近,安茹怎么去上学倒成了难题。   安茹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缠着谢谨送她去上学就变成了她目前主要任务。   “你不送我去,我肯定会逃课的!”安茹跟着谢谨走进厨房,看见他倒水,又说,“我也要!”   谢谨直接把杯子递给她,扭头出了厨房。   安茹又捧着杯子跟出去,像只小狗一样摇尾乞怜:“你要是送我上学,我一定会很认真上课的!”   谢谨忍不住扭头训她,却被没刹住脚的安茹泼了一身水。   “啊!”没被抓紧的杯子掉在了地上,摔成碎片。   安茹先是愣了愣,然后抽了好几张纸巾来给他擦衣服,然后恶人先告状:“你不能生气,是你突然转身吓到我的!”   谢谨看着她低头盯着自己湿透的T恤慌乱地拭擦着,忍不住握住她受伤的手:“手别这么用劲,我没生气。”   安茹撇着嘴,顺势抬头可怜兮兮地看他:“那你送我去上学好不好?”   谢谨被她湿漉漉的大眼睛看着,最终还是忍不住仰头捂眼。   卖萌可耻阿喂!   “不准赖床。”谢谨总算妥协,“要是不起来就自己去。”   安茹的小脸马上阴转晴,笑眼如同一弯清泉,昂头一脸满足的模样就像得了糖的小孩。   谢谨伸手捏了捏她的脸,“你去坐着,不要踩到弄伤了,我来收拾。”   安茹听话地走到客厅,看着沙发上的书包发愣。她想了想,拉开了书包链,抽出化学书,极其难得地打开了第一页。   等谢谨把地板收拾干净,才发现小丫头正身体靠着沙发背椅,手里拿着教科书认真的模样就像努力啃瓜子的小仓鼠,有些苦恼,又不愿放弃。   谢谨勾唇一笑,去厨房给她重新倒了杯水放到桌面上,顺便看了一眼教科书书目。   嗯,化学书。原来是个理科生。   “看不懂!”安茹把书放下,有些难过。   谢谨忍不住笑:“你多久没好好读书了?”   安茹想了想,好像从小到大,她就没认真读过书。从她懂事起,这个世界就已经糟透了。   她摇摇头,老实回答:“没怎么读过。”   谢谨伸手弹她光洁的额头:“那你怎么考的高中,嗯?”   安茹却十分得意地笑了笑:“天资聪颖!”   这次安茹没有说谎,她确实算是个聪明人。读高中以前她还没对这个糟糕的人生产生放弃,所以对于读书还算有些心思。勉勉强强考上现在这家公立学校,就算是成绩一直吊着车尾,倒也不至于差的过火。偶尔心情好了还能听两节课,虽然只是一知半解,但好在聪慧,够她应付考试了。   安茹的悲观在于腐烂的内心,可外在又总是乐观。她一方面想自救,另一方面又忍不住想往另一个世界沉沦。她无聊地活着,却不麻木地活着,不颓然的活着,更不会放弃生活地去活着。她潇洒地去想,去做,却寻找世上的温暖,拒绝一切恶意的诱惑。她执拗地乐观,所以活得健康;执拗地悲观,所以直奔死亡。   谢谨把教科书接过手里,翻了翻,书里的公式和方程都还算熟悉。   “怎么会选理科?”谢谨有些疑惑地问。   安茹挠挠头,有些烦恼地说:“想着不用背书会比较舒服。”   谢谨拿书敲她:“这算是什么奇怪地理由。”   安茹捂着脑袋,怒气冲冲地瞪他:“你今天很喜欢敲我脑袋!”   谢谨被她提醒,下意识收回手,辩驳着:“多敲敲才知道里面都装了什么乱七八糟的。”   安茹眨眨眼,勾唇笑着凑近:“那你敲出什么来了,给我说说?”   “浆糊。”谢谨没好气地说。   安茹摇摇头,半点不害臊地宣布:“里面装的全是你哦~”   谢谨先是一愣,然后颇是无奈地叹了口气,直接把手里的书卷了卷:“来,让我再敲敲,看看是不是我结论出错了。”   安茹机灵地往后躲,脸上一副“你打我不到”的欠揍模样。   谢谨眯眯眼,决定认真反击一下。他直接伸出手,把人一扯,挪到了自己面前,用书在她脑袋上轻轻敲了几下:“长辈教训你的时候不准躲,知道不?”   安茹却霍地抬头看他,眼里满是认真:“你不是长辈。而且躲不躲,是我自己的事情。”   谢谨看着她璀璨的双眸,原本开玩笑的心思就消失了。   他直接把书丢在茶几上,用手给她额头揉了揉,扯开话题低声问:“打疼了?”   安茹被他突如其来的温柔和凑近惊到,大眼睛看着他眨也不眨。   谢谨对于自己的凑近毫无察觉,只是笑了笑问:“打傻了?”   安茹其实也不知道自己在那一刻在想些什么。或许是被他的温柔所感染,又或者是被他英俊的脸所蛊惑。反正那一刻的她脑子里真的只装了一团浆糊,只知道踮起脚尖仰着头,把自己柔软的嘴唇贴上他的。   这次的吻对比起第一次,意外地漫长,但依旧没有半分缠绵。这个漫长只是来源于谢谨怔楞的那一瞬,并不是真正的时间漫长。他低垂着眼眸,无比清晰地看见了安茹微微闭着的双眼,还有那扇翘长的睫毛。   在安茹退开的时候,谢谨感觉到了属于她的温柔。她的吻不比上次慌乱又快速,而是软绵绵的,轻巧地。退开时有着的留恋和深情,就像是毒一样淬在了谢谨的唇上。   这是谢谨第一次感觉到,安茹的爱情。   安茹并不像那些陷入爱情的小姑娘,主动亲了人还要害羞地捂脸逃跑(上一次是因为怕被谢谨骂)。她一下一下地惦着脚,眼睛笑成了弯月牙的形状,嘴角微微一抿,就露出她深陷的酒窝:“谢谨,我真的好喜欢你啊。”   谢谨先是愣了一瞬,而后一边叹气一边仰头捂眼。   安茹看着他精致的下巴线条,补充了一句:“就算是下巴我也很喜欢。”   “安茹,你要是再这样,我就送你回家。”谢谨威胁着她说。   安茹噘着嘴,重新坐下翻开书,不愿意理会他了。   谢谨无奈地看着她。明明吃亏的是他,为什么这丫头还能一脸不高兴啊!   。   安茹算是在谢谨家安稳地住下来了。   对谢谨而言,他就像是多了一个妹妹一样要每天照顾(当然没哪个妹妹能吃他豆腐)。但在安茹看来,这段日子快乐得让她有些忘乎所以。   谢谨是个很好的人。至少,对她很好。   每天早上送她上课,晚上下班带她去吃饭。当然也有自己做饭的时候,但鉴于谢谨确实挺忙,因此这种机会并不多。   两人回到家里,谢谨还会逼着她去学习,看书。等时间晚了又开始催促她去睡觉。   他就像是个奶爸,事无大小,都帮她做好。这种毫无缘由的好谢谨并没有丝毫察觉,而安茹就算察觉了也不会多说什么。她正乐此不疲地和谢谨玩着养成游戏,不动声色地把能依赖的事情都交给他做。   她喜欢谢谨对自己的仔细与温柔,就像谢谨喜欢她看着自己时的专注和执拗一样。   他们两个都是心理有缺失的人。机缘巧合碰到了一起,互相温暖着对方。日子远了,安茹就越喜欢谢谨,谢谨也越无法忽视安茹看着他时全身心的眼神。因为安茹的这种喜欢是独有的,世上人万万千,但只有一个谢谨,会让她心动。   但谢谨对情感的问题,却有些刻意回避,又或者可以说是潜意识回避。他可以对安茹千百般好,却拒绝她主动的靠近。   对此安茹总结为,上一个亲吻是真的吓到这位老大叔了。   但是安茹不着急。她的人生这么漫长,她有足够的时间去攻略这个人。她再也不要被绝望拖进泥淖,她要去追逐自己向往的阳光。这是她第一次,这么坚定地想要活下去。   可是偏偏,总会有那么一个人,破灭自己的梦想。就像是当初,他亲手把妈妈推进深渊。   。   安茹在深秋的时候手就好了,在谢谨的要求下带着自己的小书包回了家。两人的关系恢复为她住院前的模式。每天放学了就来找他吃饭,吃过饭再送回家。   但安茹是真的开始认真学习了,她会一边坐在花坛边上等谢谨一边看书,有时看的入神,连谢谨走到面前都不知道。   谢谨对她在人生里找到另一种寄托感到欣慰和放心,甚至觉得小丫头以后一定会活成一个更好的人。善良,开朗,美好,此生阳光永照,再也不惧黑暗。   所以当他接到警局电话,询问他认不认识安茹,方不方便来趟警局的时候,他一向强壮的心脏没由来地慌乱了。   他连忙托三哥打听了情况,在赶往拘留所的时候开车的手都是抖的。他难以想象那个小丫头,在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后,竟然在那个冷冰冰地地方呆了这么久。她本就敏感,待在那样的地方哪怕一秒,谢谨都担心她会抛弃最近对生活地积极和热爱。   一切都不出谢谨所料,当他找到安茹的时候,她正一个人蜷在角落里。寒冷的冬天却只穿着薄薄的外套,尖瘦的下巴枕着自己的手背,长发垂落,向来漂亮的眼睛空洞地盯着地面看,像是陷入了自己的世界,谁也打扰不了。   这是谢谨第一次,觉得安茹距离自己这样远。她就像是跳进了深海,被人拉着往下沉沦。   看守的刑警说她从被送进去开始就是这样了,叫她也没有反应。   谢谨走了进去,把身上的外套脱下来披在她身上。他蹲下来,低声说:“安茹,我来接你回家了。”   安茹眼珠微微动了动,然后抬头看他。她惯性的弯起眉眼,一副笑意盈盈的模样,唇角蠕了蠕,用嘶哑的声音说:“谢谨,你来了。”   “嗯,我来了。”谢谨伸手,轻轻揉了揉她冻得发凉的长发,“饿不饿,我带你去吃饭好不好?”   安茹有些茫然地点点头,把手递给谢谨,被扶着起来的时候腿都冻僵麻木了,一个踉跄就往谢谨身上倒。   谢谨接住她,宽大的外套半点也温暖不了身体冰凉的姑娘。他紧抿着唇,感受着来自心脏一下又一下的钝痛。   “谢谨。”安茹闷闷的声音从他胸膛前传来,“我的腿麻了。”   “扶着我不要动,一会儿就好了。”谢谨低声安慰她。   “嗯。”安茹用微小的声音回应。小手揪着他的衣服,努力抑制着自己身体的颤抖。   谢谨握住她的手,很紧很紧,紧得安茹感觉到疼痛。   “不要害怕,我在这里。”谢谨说。   安茹却突然抓过他的手,狠狠地咬了下去。一直在外面等着的刑警有些着急了,企图上来制止却被谢谨抬手拦住了。   安茹咬得凶狠,几乎瞬间就破了皮,血顺着谢谨的手腕流了下来,沾湿了他的手腕。   但安茹很快就恢复了理智。猩红色的血刺目又耀眼,她慌张地退开,满眼难以置信地看向谢谨,唇角还残留着他的血迹:“对不起......”   谢谨像是个没事人一样拉了一下衣袖,上前轻轻给她擦去唇角恐怖的痕迹,然后温柔地轻声问:“回家了,好不好?”   “对不起,我......”安茹重复着,嘴巴张了张却又觉得无法辩驳自己犯下的罪行,“对不起......”   谢谨不知道安茹是道歉给自己还是那个已经躺在了太平间的人听,她茫然又无助,如同一个被人抽取了灵魂的娃娃,没有了往日的生气。   “安茹,”谢谨叫唤她的名字,“这不是你的错。”   那个人死了,这不是你的错。安茹,这不是。   谢谨想尽了方法想去安慰她,可他一句也说不出口。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能抚慰她的惊慌和恐惧。   他无声地吁出一口气,第三次说:“我们先回家,好不好?”   安茹终于听清他的声音,看着他的目光渐渐平稳下来。她松开一直紧攥着的拳头,微微放松了身体。她的双眼清澈,唇边抿起一个浅浅笑:“好。”   安茹在事件发生到被人带回警局,都处在那人死了的惊惧当中,直到谢谨出现在她面前,她才从那满眼是血的场景中挣扎出来。她一直听着妈妈和那人的声音在耳边回响,他们叫唤她,要她陪着一起去那个快乐的地方。可是她现在不想去,她觉得生命中还有值得去争取的东西,有炽热的太阳,茂盛的花草,和全世界最好的谢谨。   她与妈妈说着自己的希冀和梦想。可是妈妈变了,她冷眼看着自己,不愿听自己的半句辩解。她看着站在妈妈旁边的男人,眼里的仇恨越浓。都是他的错,只要有他在,妈妈就会变得不一样,生前如此,死后也是如此。他这样让人憎恨,应该死一百遍的!所以她开始挣扎,在幻想中拒绝着两人的拉扯。   可就在她被两人拖入深渊时,谢谨来了。他把充满攻击性的,分不清现实和幻觉的自己慢慢安抚。   他说:我们回家。   他的声音温柔,充满耐性,一遍又一遍,一遍又一遍。   好,我们回家。   因为只有你愿意带领我投奔光明。我想,如果这世上还有能让我毫无抵抗甘愿步入深渊沉沦的原因,那一定是你。   谢谨,全世界最好的谢谨,我真的好喜欢你。 作者有话要说:  爬上来更新了~这章有点乱(我的表达能力真的越来越差了ORZ),但是安茹的心(日)理(常)描(表)写(白)还是没拉下。安茹到底经历了什么我不想详细写,大概的感觉大家猜出来就行(真的虐不动),但是谢谨会都知道的,他的家世查个姑娘太容易了。 另外在这里再一次感谢顾小安仙女在上一章留评啊啊啊,爬上来一看觉得有人喜欢这对老夫的心也算踏实了(原本以为没人喜欢这对CP的QAQ) 下章见噜看文的仙女们~ 一看见评论就很多废话的某晏留字 ☆、番外5 谢谨与安茹(五)   在回去的路上,车内的气氛异常的寂静。   谢谨甚至不敢扭头去看安茹。安茹穿着他宽大的外套,把自己裹得像个小粽子一样。她垂着脑袋,长发被撩到了耳后,露出了她白瓷般干净的侧脸。   谢谨喉结微微滚了滚,始终还是没能说出什么来安慰她。他一向言辞笨拙,还曾经因为这个原因伤害过别人。所以思虑再三,还是选择了沉默。   时间已经不早了,夜凉雪白,路上的车并不多,从警局到谢谨家不过用了半个小时。他把车子停好,去给安茹开门。   “我们下车吧。”谢谨对她说。   可安茹扭头看他,那双一路低垂思考着的眸中清澈纯净:“谢谨,我想去看医生。”   谢谨一愣,看着她没有说话。   “你知道的,”安茹扭过身子朝车门坐着。她低着头,像是有些羞于启齿,“我心理有问题。”   谢谨看见她的眼神瞬间就柔和了下来。他放松了语气,温柔地揉了揉她低垂的小脑袋:“好,我们去看医生。”   安茹抬头看谢谨。停车场里的灯光昏暗不明,可谢谨的笑容却烨烨明亮。她突然跳下车子,抱着他低声说:“谢谨,我真的好喜欢你。”   谢谨被她吓得抬高了手,在短暂一瞬的犹豫后,他终于叹了一口气,手慢慢地放在她背上,轻轻地拍了拍,无奈地说:“我总是拿你没办法的。”   安茹抿唇,轻轻一笑,没有回答,只是抱得更紧了。   。   安茹除了一开始因为那人死亡而恐惧失措外,她对于那人的死亡并没有谢谨所想象的难过。   她甚至更清晰的告诉谢谨,那个人与自己而言,是生是死并不重要。   谢谨托言澈查过这次事件。他说当时发生了什么并不清晰,但按照邻里的说法,安茹的父亲有家暴倾向。   邻里说他这些年算是收敛了,以往安茹的母亲还在世的时候,是两母女一块儿打,三天两头就是哭闹声。后来她母亲自杀,邻里就再也听不见安茹哭了,连以往总是外露着的紫青淤痕都消失了。   言澈说她家里没人证,当初现场取证初步鉴定为失足跌倒以致磕破脑袋死亡,所以就直接把愣在当场的安茹带了回去录口供,但她什么不说,警局的人没办法,只好先找人把她保释出去。至于为什么会找上他,是因为她家还真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都没有,死了父母就等于是孤身一人了。后来实在没办法,只好翻了她的手机,找到了唯一的联系人——谢谨。   说了这些,言澈还特地多交代了句:“阿谨,你探探她口风。”   谢谨沉默了很久,但还是应了。   谢谨本以为安茹不会说,可他不过问了一句,她就老实巴交地说了。   “是我杀了他。”安茹放下手里的书,安静地说。   谢谨没敢愣神,他竭力平静自己的思绪。安茹的口吻随意,但谢谨知道,她没说谎。他沉稳地说:“明天我们就去自首,我会请最好的律师,你不要怕。”   安茹并没有反对,她浅浅地笑,然后问:“要是我坐牢了,你会不会每天来看我?”   谢谨垂在身侧的手无声地握了握。他垂下眼帘,没有回答。   安茹没听见回答,接着说:“如果我一天看不见你,肯定就会变坏,你肯定不想我变坏的。”说着她顿了顿,不由得轻声自嘲,“不对呀,我都杀人坐牢了,好像已经坏不到哪里去了。”   “安茹。”谢谨不愿意听她这样说,“你……不要害怕。”   安茹抬头看他,然后轻轻笑了:“我不怕。谢谨,我最怕的,是你因为我杀人而讨厌我。”   “那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谢谨同样回看她,微微抿着的唇展现着他此刻的紧绷。   安茹想了想,像是有些想不明白这个问题:“我最喜欢的就是你,你问了我当然要告诉你。”   谢谨看着她纯粹干净的双眸,心里某个念头呼之欲出。   他不说就好了,安茹也不会告诉别人。只要他们不说,谁也不会知道。三哥也说了,初步取证是安茹父亲失足撞到了脑袋,他们找不到证据就不会怀疑到安茹身上来……   谢谨霍地抬头,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安茹,你怎么杀死他的?”   安茹原本已经因为他的惯性沉默而重新把思绪放回书本上,听见他的声音后很难得的顿了顿,然后扭头,目光里虽然清澈却带了自我厌恶。“他拿烟头烫我的时候,我伸手推他了。”   谢谨一愣,像是没听懂:“什么?”   安茹再次放下笔,开始低头解衣服纽扣。   谢谨微怔,看着她慢慢解开了睡衣的一个纽扣,扯着衣领露出了她圆润的肩膀。女孩子本该如雪的肩头上,零零星星的都是烟头烫出的疤痕,有些已经陈旧了,仅剩下浅浅的颜色,有些还在重新长着粉色的肌肤。在她黑色的内衣带映衬下,那些伤疤更显丑陋和恶心。   安茹扯着衣领微微露出了肩头一会儿,很快就重新把衣服穿好了除了那条黑色的内衣带子,和满是伤疤的肩头,其余地方一点儿没露。   她知道谢谨的底线,而且这样的时候,她确实没有心情去撩拨他。   她神色如常地整理着衣服,嘴上还不忘回答:“以前他爱直接动手,但自从妈妈自杀,他就不敢猖狂了,每次只会拿烟头烫这些平时看不见的地方。” 她指了指自己的肚子和大腿,“这里也有。我原本想着,哪天要是被他打死了也挺好的,至少有人发现我的时候,就可以把他抓起来,让他再也不能喝酒打人了。”   “可是我现在不想被他打了,我想要变好。”安茹抬头看着谢谨,眼里的认真和平静几乎让谢谨无法冷静:“我想,你这么好看,我却这么丑,会被你讨厌的。”   谢谨把自己紧紧攒着的拳头微微挪到身后,抑制着自己的愤怒,他的声音嘶哑又低沉:“然后呢?”   “然后他就死了。”安茹答,“他没站稳,摔在桌角上,脑袋破了,流了很多血。我就站在旁边看着他,再然后邻居的阿姨跑了进来,报警了。”   安茹看了眼时间,然后问谢谨:“谢谨,以后我坐牢了,你真的不能每天来看我吗?”   回答她的,是一个漫长而沉默的拥抱。谢谨本就比她高的多,安茹被他拉进怀里,脑袋埋在他的胸前,听着他紧促的心跳,有些莫名,但还是很高兴。   “你这样,我就当你答应了。”安茹抿起唇笑,并不为自己明天就要进入寻常人害怕恐惧的地方而难过,“我就算坐牢,也一定会努力变好的。如果我还能出来,我就嫁给你,好不好?”   谢谨深深吸了一口气,又重重的呼出来。不知道该是心疼她的过往还是叱骂她的呆傻,但最后,只剩下深深地庆幸。   “不好。”他低头,无声无息地吻了吻安茹的发顶,轻得连安茹自己都没有发现,“你还是好好读书,努力长大再谈这种问题吧。”   “还有,你一点也不丑。”   你一点也不丑,比我好看一百倍。   你为了努力活下去,肯定做了很多我所不知的努力。你这么努力的抗拒世间所有的不幸,真诚真挚地活着。比起我过往的自私与丑陋,你明媚如阳光,清澈如山溪。世上不会有人比你更好看了,我的女孩。   。   谢谨在第二天先是给言澈拨了通电话,把安茹的说法给他说了一遍,他抿着唇问:“三哥,这种连自卫杀人都不算,会坐牢吗?”   言澈那边默了默:“带她去警局说明白,态度良好一些。她家连个亲戚都没有,没人和她计较,自然就不会有事。”这种巧合,也不知道该说那丫头命好还是命不好。   谢谨长舒了一口气,揪了一晚的心总算落了下来。   刚掐了电话,安茹就从卧室走了出来。她穿着一身简单的白裙子,衬得她肌肤更白,长发郁郁,干净又漂亮。   谢谨皱了皱眉:“今天不要打扮。”   安茹一愣,噘着嘴瞪他,很明显是不愿意听他的。   谢谨上前拍了拍她的小脑袋:“听话。”   “我不要!”安茹抬头,一脸委屈,“我以后再也没机会穿漂亮衣服了,你也再看不到这么好看的我了。为什么还不准我打扮?”   谢谨捏了捏她的脸,耐心地说:“你一会儿表现的难过愧疚些,我有办法不让你坐牢。”   安茹双眸突然一亮,有些紧迫地问:“真的吗?可以不坐牢吗?”   “我问过三哥了,不会有事的。”谢谨点头。   安茹看着他漆黑的眼瞳,从昨晚决定说出真相开始就不断颤抖的心总算得到了些平复。她不怕坐牢,但是她害怕没有谢谨。在她眼里,谢谨优秀,出色,而自己平庸,堕落。她如果再因为杀人而蹲大牢,谢谨肯定不会喜欢她吧。   谢谨被她凝视,终于忍不住伸手覆住她蕴含着众多思绪的眼眸。   在指缝透出的微光中,安茹听见了头顶传来一句微叹:“安茹,别害怕。”   下一秒,一个温热柔软的吻,落在了安茹的唇上。   安茹,不要害怕,不要担忧,更不要用那样自卑的眼神看我。自从你昨夜用这样的眼神笑着同我说:“我不怕。谢谨,我最怕的,是你因为我杀人而讨厌我。”我就想说了。   你不要害怕,安茹。我不会讨厌你,你的一切都很好,就算真的错手杀了那个人渣,我也不会讨厌你。   你看,我因为你,好像也变得有些奇怪了。   只要是你做的,我都不会讨厌。   因为,我很喜欢你,是关于爱情的喜欢。   。   一切如言澈所言,并没有出什么大问题。但安茹的那个家是不能住回了,她自然也不愿意回去。连同那所学校也一样。   邻里也有在那学校读书的小孩,什么都不懂的瞎传,安茹回校的第一天,就被人指指点点地说是杀人犯。而安茹也不是什么安分人,她是杀人犯没错,但她听不了别人说她妈半点不好。所以很快地,她就因为打架被人带到了办公室。   这种严重事故当然不是随便责骂处分就能了事的。被安茹打肿了眼睛的男同学虽然身子弱了些,但脾气很冲,叫来的家长也是一个性子,指着安茹就是一鼻子骂。骂的自然也不好听,嗓门儿大的隔壁班上课的学生都能听见。   安茹被那个不懂怜香惜玉的弱鸡男同学揍了两拳,嘴角都擦伤了。现在只是坐在位置上任由她骂,没有吭声。   “怎么,你好像对我家姑娘打赢了你儿子很不满?”谢谨的声音突然在门外传来,又冷又傲,脸上的不屑像是把那胖家长从脚趾头嫌弃到了头发丝儿。   安茹猛地抬头去看他,迎上他的目光后又赶忙垂下头,十足十一个做错事的孩子。   谢谨穿着西装的模样精瘦高傲,看上去就是一个精英人士的派头。   “你谁啊?!”胖家长气得瞪人,嗓门儿更大了。   谢谨先是冷冷看了他一眼,然后迈着长腿走进办公室,对着教导主任微微一笑:“你好,我是安茹表哥,安茹的监护人。”   教导主任是知道情况的。刚才训斥了安茹半天也不见她提供现在的家长资料,好不容易在一堆资料里看见安茹当初因为好玩随手填下的联系人号码,却没想来的是这样一个男人。他原本想着双方好好谈谈,虽然女同学脸毁了,可那位被她揍出熊猫眼还摔崩了半颗牙齿的男同学只怕更难受。所以自从男同学家长来了,她就没敢多说什么,只能因为校方管教不力而道歉。   现在好不容易等来谢谨,她自然喜上眉梢。这人穿着看着就不简单,上流人士办事肯定更有效率,这事肯定能很快掀过去。   但她怎么也没料到,谢谨打过招呼,下一句就是:“你们学校管理问题这么严重,我也没心思管这些破事,索性把安茹的转学手续办了吧。”   教导主任一愣,下意识说:“高中不能随意转学的。”   “嗯,先办吧,迟些我的秘书会把手续都办好。”谢谨应了声,然后黑着脸低头看安茹,“抬起头。”   安茹有些不安,微微昂头后很快又垂了下去。   但这并不妨碍谢谨看清她脸上的伤。他眼睛微微眯了眯,接着抽出支票填了个数字,递给那位胖家长:“你儿子的牙齿,补补吧,丑的慌。”   安茹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但很快又因为嘴角的伤按住了唇角。   谢谨没理会那张看着支票上的数字后不知道是因为愤怒还是兴奋而憋红的脸,他对教导主任交代了句一会儿秘书来善后,就领着安茹走了。   安茹跟在他身后,跟着他的步子去踩他高大的影子。走到最后再也忍不住,低声笑了起来,连唇角的疼痛都阻止不了。   谢谨停下,回头看她,有些无奈地说:“你要是再笑,伤口该裂开了。”   安茹却用手指按着唇角,弧度逐渐扩大,连清润的眼眸里都染满了笑意:“霸道总裁,你要不要包养我呀?” 作者有话要说:  新鲜的第五章~ 安茹,你要的亲亲和霸道总裁到了,请签收。 ☆、番外 谢谨与安茹(六)   谢谨直接在附近的药店给安茹买了止血贴和酒精棉。她的伤看起来确实要比起那个男同学要轻得多,但是手掌磨破了皮,脸上也有不少擦伤。   谢谨皱着眉拿起酒精棉给安茹的脸消毒:“怎么弄伤的?”   安茹疼得想躲,却被他死死地擒住了下巴。她忍着疼说:“他把我按在地上揍,脸蹭着了。”那些石子路沙砾又细又尖锐,蹭在她脸上自然就容易弄伤。   谢谨眉头越皱越紧,看着她破相的小脸问:“除了这些,还伤着哪里了?”   安茹摸了摸肚子的位置,老实说:“还被踹了几脚。”   谢谨看着她白嫩的小手按在厚厚的棉衣外套上,暗色的冬装校服依稀能看清上面肮脏的痕迹。谢谨拧起眉,恨不得回头把那个臭小子吊起来狠狠抽一顿。   “疼不疼?”谢谨微微弯腰,隔着厚重的衣服给她揉了揉。   安茹看见他一脸心疼地模样,就算是疼也不觉得疼了。她笑着摇头:“不疼,衣服这么厚,他踹不动我。”   谢谨拿起止血贴给她贴,还不忘记嘱咐:“以后不准打架了。”   安茹知道自己不对,然后低低地嗯了声。   “就算看谁不爽,也可以叫上我去教训他。”谢谨补充,“你这小手小脚的,就只有被人欺负的份儿。”   安茹先是一愣,然后不服:“他眼睛和牙齿就是我打的,哪里是只有被人欺负的份儿?”要不是她打这么狠,那男生也不会发了狂一样把她按在地上揍。   谢谨看她一眼,没反驳也没坚持,只是重复了一句:“以后叫上我再去教训人。”   安茹侧坐在副驾驶上,晃荡了一下她的小腿才慢悠悠地应:“好呀。”   “谢谨。”安茹突然叫唤他。   “嗯?”谢谨低着头给她手掌贴创可贴,头也没抬地低声应,声音充满磁性。   “你是不是真的很有钱呀?”刚才那副霸道总裁的样子,又拽又酷的,和他平日一点儿都不像。   “还可以。”谢谨淡淡地说。他拿湿纸巾给安茹脏兮兮的手袖擦掉地上蹭来的灰,“你有没有想去的学校?”   安茹摇摇头:“我不懂这些,你选一间离你公司近的学校,好不好?”   谢谨勾唇笑了,忍不住伸手点点她的小脑袋,“不要每天想着翘课等我下班。”   “我可以去上晚修。”安茹噘着嘴说,“我不来等你,你可以来等我呀!”   谢谨没再和她讨论这个话题,拍了拍她的小脑袋:“坐好,我们回家。”   “哦。”安茹乖巧地没有继续话题,把身子挪回了车里。   等到晚上,有个男人打包了一堆她放在学校的东西送到了谢谨家,听着她喊的那句“谢总”,安茹确认了,至少比起自己,他真的很有钱。   。   安茹的生活在稳步地改变着。她说的每一句话,谢谨虽然不会嘴上答应,但都一一记在了心里。   他真的给安茹找了离公司最近的学校,虽然名气不大但是学风严谨,安茹的进步很快。她的成绩越来越好,学校安排的晚修时间越来越长,有好几次谢谨在校门外等到了十点才看见她从里头走出来。   他并没有每晚都来,有些时候自己比安茹还要忙,回家的时间要更晚。他不舍得安茹在公司楼下冻着,要求她放学看不见自己就回家等他。安茹本来不愿意,谢谨却只是悠悠然说了句:“我想有人煮好夜宵等我回家。”就让她忙不迭地点头了。   谢谨这天下班早,随便吃了些东西,就驱车到了安茹校门等她放学。夜风很凉,她穿着厚厚的毛衣和校服外套,背着书包安静地模样文静又乖巧。   “喂!安同学,真不去煜哥的生日趴?”有个男同学突然从后面窜出来,一把勾住安茹的小脖子,嗓门儿又大又爽朗,隔了条街谢谨都听见了他的声音。   安茹摆了摆身子,站稳之后低低说了声什么,看模样不像是答应也不像是拒绝。   “十一点前包管送你回家!”那男同学笑着拍她脑袋,“煜哥生日,给点儿面子?”   安茹把小脸埋在厚厚的红色围巾里,犹豫了一会儿,刚想说话就听见有人喊她。   “安茹。”谢谨下车,站在不远处对她说,“回家了。”   安茹微愣了一瞬,唇角很快就扯了起来,笑得干净又漂亮。   一直勾着她脖子的男同学看见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年轻大哥,就像做了错事一样把手缩了回去,然后低声问安茹:“这你哥?”   安茹看着谢谨朝自己走来,随口应了句:“嗯。”   “同学,天色晚了,安茹就不去了,你们自己玩吧。”谢谨走过来,声线浅淡地帮安茹推拒这场所谓的生日趴。   安茹看着谢谨的眼睛,并没有说话。   谢谨微微抿唇,补充了一句:“周末再去,现在不安全。”   旁边的男同学不知道安茹的意思,但心里活络,马上就对谢谨保证:“哥哥,我十一点前肯定把安茹安全送回家!今天我们班上同学生日,大伙儿一块玩的挺好的,你就让安茹去吧。”   谢谨没答话,沉默了几秒后,才低声说:“那你早点回家,不要玩太晚了。”说完头也没回地走了。   而后头还传来了兴奋地欢呼声,那位男同学的声音雀跃又欢喜:“走啊,哥带你们去找煜哥!”   他坐在驾驶座上,有些烦躁地扒了根烟抽起来。外头的风很冷,吹进来散了白雾,也散了车子里的热气。   谢谨觉得自己真他妈矫情。   他希望安茹的世界更广阔,更自由。可是当她开始走向更远的地方,谢谨却又开始难受。   他从未想过,或许哪一天,安茹就会从自己的掌心飞出去,寻觅更有趣的灵魂,更温暖的怀抱。十七八岁的小姑娘,怎么会喜欢这么一个生活单调枯燥的男人?   他对待喜欢的人和事,一贯自卑。他仰慕过谢诚和言澈,却终究没能变成他们那样出色。他倾慕过沈濛,却被她的坚持和善良所击败。而这一次呢,他所爱慕的女孩,灵动狡黠,执拗坚强。但是他老了,母亲的企业他需要继承,两老也始终要人来看顾。他褪去那套暗沉却始终在内心鲜艳着的军装,把人生定格在一条再也没办法跳出去的路上。   安茹的人生还有很多机会,还能碰见很多出色的人。至少现在,她不用急着决定终身。   “你说了以后不抽烟的。”安茹站在车子外面,拉了拉门把却没有反应,“快开门呀,我好冷啊。”   谢谨的手微微抖了抖,把烟头扔到车外后去给她开门:“怎么回来了,不去了?”   安茹关上门,随后就把车窗都摇了上去。车子里并没有开灯,黑逡逡的,还有些烟味还未散尽,却并不能影响安茹现在的好心情。   她简单又直接的扯过谢谨的外套领边,小脑袋仰着,眸中星光万千:“谢谨,你吃闷醋的模样我也很喜欢。”   说着,她主动献上了自己柔软冰凉的小嘴唇。   谢谨先是一顿,而后长臂一伸,扣住了安茹的腰,加深了这个吻。   车外的风依旧凛冽,下课的学生们神色匆匆,冻得根本没有空闲的时间去关注其他。只有车子里的两人,吻得温热缱绻,谁也打扰不了。   。   谢谨家里多了个小姑娘,还是个十几岁,比孟颖还要小的丫头片子。   这件事在谢谨母亲韩雅月那儿并没有瞒多久,又或者说,谢谨根本就没打算瞒着她。   但谢谨没想到,她来的那天,自己会不在家。   安茹开门第一眼看见的就是一双与谢谨极为相似的眼睛。   韩雅月是个企业家,周身散发着干练和精明。她现在只是淡淡的看着安茹,眸中未见惊讶,语气平淡地说:“你好,我找谢谨。”   安茹默了默,退开让她进来:“谢谨回公司了。”   韩雅月从容地走进去,在客厅环视一周后,微微皱了皱眉才坐下:“我要一杯温水,谢谢。”   安茹乖巧地入厨房倒了水,放到她面前:“阿姨,需要我给谢谨打电话吗?”   “不用。”韩雅月很快就拒绝了,而后顿了顿,问,“你知道我是谁?”   “嗯。”安茹点头,“他长得像你。”   “你倒是一点也不怕我。”韩雅月抿了一口水,仪态端庄。   安茹有些莫名:“我应该怕你?”   韩雅月打量她,她的眼清澈又盈亮,看着自己的时候的平静不像是装的。到底年轻,双眼十分漂亮。   “我不会同意你和谢谨在一起。”韩雅月直奔主题。   她与谢谨之间差八年,曾经的经历也着实不堪,实在是衬不起谢谨。   安茹先是沉默了一瞬,但到底没有忍住:“我和他在一起,为什么要你同意?”   韩雅月皱了皱眉,觉得眼前这个姑娘实在荒唐:“你说什么?”   “他比我大八岁,算起来已经26岁。他喜欢谁,想和谁在一起,他会自己思考和选择。”安茹说,“为什么,需要你同意?”   “因为我知道,你不适合他,他也不适合你。”她的眼神变得凌厉。   “只有他自己知道,我适不适合。”安茹摇了摇头,“而我自己比谁都清楚,他是这辈子最适合我的人。”   “你年纪小,有些东西,根本不能说一辈子。”韩雅月抿起唇,试图开解她。   安茹又摇头:“我活了这么久,没什么人和事想去笃定,他是唯一一个。”   韩雅月读懂了安茹眼里的认真和执拗,她想起找人调查得来的那份报告,虽然怜惜却始终不认可她的爱情观:“你要知道,谢谨是个善良的人,如果每一个他曾经帮助过的人都要笃定他一个人,那他应该会很忙。况且,恩情不是爱情,你年纪还小,会混淆也很正常。”   “谢谨不是帮助了我这么简单。”安茹没有否认她的说法,只是语气平淡地补充,“他是我的救赎,此生唯一的救赎。”   “安茹。”谢谨站在玄关,叫唤她。   安茹扭头看他,弯了弯眉眼:“你回来了。”   “你进房间去。”谢谨换了鞋,只对她说了这么一句。   安茹看了一眼韩雅月,乖巧地站起身:“好,你们慢慢聊,我去做卷子。”   随着安茹房间的门关上,谢谨才走进客厅:“妈。”   “怎么,怕我吓着她?”韩雅月有些愠怒。   谢谨忍不住笑了笑,坐下才回答:“我是怕她吓着你。”   韩雅月愣了愣,又听见他说:“你要是再说下去,她会吓死你的。”   “你妈这样的年纪,还能被一个小丫头吓着?”韩雅月微微松懈了肩膀,不再板着刚才那副严肃地模样,但却依旧不好亲近。   “你再说要拆散我们,她半夜偷偷到我房间杀了我再自杀,也是可能的。”谢谨从容不迫地恐吓韩雅月。   韩雅月一愣,立马站了起来:“她的精神真的有问题?!”   “嗯。”谢谨头也没抬,“她有很严重的幻觉,她看到自己的父母站在她身边,自他们死后。”   韩雅月绷着脸,看向谢谨的目光越发严肃。   “她很努力了。”谢谨说,“妈,你要不要相信我的选择一次?”   韩雅月看见了谢谨眼里的渴望和希冀。他的语气很轻,只是很普通的一句话,却像极了在哀求。   韩雅月年纪大了,她虽然心底还是不满意安茹,却始终没能抵挡住小儿子对自己的请求。   她抬手,微微拍了拍谢谨的肩膀:“你长大了,我希望你可以更成熟,也希望你更优秀。安茹,她不会是你优秀的一部分。但如果你坚持,我和你爸会尝试去接受她。”   “她会很优秀。就算你认为不是,她也会是我人生最优秀的部分。”谢谨反驳。   没有人会比谢谨明白,安茹的真挚在自己眼里多么珍贵。   韩雅月没再继续谈下去,她只是又拍了拍谢谨的肩膀,便抬脚离开了。   谢谨把人送走,直接去敲了安茹的门。   “请进。”安茹的声音隔着门,沉沉闷闷。   谢谨开门,看着她正坐在书桌前扭头看自己,禁不住逗她:“没偷听?”   安茹灵动的双眼眨了眨,然后从椅子上跳下来,跑过去抱他,小脑袋还忍不住蹭了蹭:“我是不是吓着妈妈了?”   谢谨手指缠绕着她的长发,像是习惯了她的厚面皮,只是低声安慰:“她和爸爸会喜欢你的。”   安茹抬头,笑得灿烂:“我知道呀。”   谢谨低头看她,还没说话就听见她说:“因为我是你人生最优秀的部分嘛!”   下一刻,谢谨抬手捂脸。   好吧,真的偷听了。 作者有话要说:  国庆加班的某晏还是很勤奋的来更新了~ 还有最后一章,我争取国庆结束前写完! 对了,下一章,咳咳,努力开个船。 ☆、番外 谢谨与安茹(七)   安茹在高三的时候,因为物理成绩提不上来,谢谨没有法子,请来了大院里学历最高的物流领域知识分子沈濛同志亲自给安茹补课。   那时言澈的女儿出生快半年了,大名叫言温如,小名兜兜。娇娇软软的,模样像极了沈濛,言澈和大院里的人对她喜爱到恨不得当公主来养。   谢谨不好麻烦沈濛跑来跑去,每个周末都直接带着安茹往沈濛家跑。沈濛负责给安茹补课讲题,而两个大男人嘛,除了逗兜兜,就是给已经三岁的言家双胞胎做“哥哥的教育”。   是的,沈濛还有对双胞胎儿子,一个叫言琛,一个叫沈钰。   弟弟跟沈濛姓还是言家两老的意思。   沈家两老除了沈濛没有别的孩子,当初把人嫁过来的时候沈家爸爸几乎是红着眼把沈濛的手放到了言澈手里,眼里泪闪呀闪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有人抢娶他闺女。后来沈濛怀了双胞胎,言家两老主动提了这个建议,找言澈两夫妻商量过后,很和平地做了这个决定。不过两个小鬼该怎么养还是怎么养,两家人对着都一视同仁,没有半点偏心。   言归正传,为了不打扰安茹学习,两个女人是躲在书房里学习的。而客厅就成了男人和小孩的天地。   两个三岁的小屁孩围在兜兜的小床边儿,大眼睛扑闪扑闪的盯着看。妹妹正酣睡,小手指蜷着放在身侧,圆嘟嘟的脸蛋儿有些红润,长长的睫毛随着呼吸一颤一颤的,可爱极了。   “醒了。”沈钰突然说,奶声奶气的严肃着,有些可笑。   站在他身边的言琛却不认同,扭头说:“还没有。”   “妹妹醒了,”沈钰认真地说,“她刚才皱眉了。”   “妈妈说了,没睁眼就是没醒。”言琛也很认真地反驳。   言澈觉得这两个小家伙再说下去,兜兜真该被吵醒了。于是上前一手抄起一个,带到了玩具区。   “不要吵着妹妹。”言澈坐在地板上,伸手摸了摸喵喵的脑袋,“昨天给你们的拼图做好了吗?”   谢谨凑过来看,一百块的拼图,还是落霞海景图......   “三哥,他们怎么可能拼得出来!”谢谨无语地说。三岁的小孩玩这个,是不是过分了?   言澈挑挑眉毛:“没事,他们像沈濛,喜静。这拼图够他们安静一个小时了。”   谢谨看着玩具区被一大堆毛绒公仔占据了大半位置,属于男孩子的小车和机器人全部被堆放在角落。   ......所以重点不是拼不拼的出来,而是别闹着他的小公主?   “三哥,你可真偏心。”谢谨忍不住笑了。   “他们两个有沈濛疼就够了,我疼兜兜。”言澈不以为意,顿了顿后还要补充,“等你有了小孩就知道,生儿子有多烦人。”   每天就知道缠着妈妈,少看一眼都要吵嚷嚷的。现在有了妹妹,又开始缠着妹妹。言澈无论是在沈濛那儿还是儿子那儿,地位越来越低,都快没有存在感了。   谢谨不懂他的苦,只是安慰性的拍了拍他肩膀,嘴上却说:“辛苦三嫂了。”得照顾四个幼稚鬼。   。   午饭是谢谨和言澈合伙做的,虽然远远没有沈濛做的来的好吃,但也算是很合格的一顿饭。   沈濛对安茹是很喜欢的。她觉得安茹乖巧又聪明,看着谢谨的眼神带了满满星光,那种爱慕和憧憬的心情,和当年的自己是一样的。   言琛和沈钰已经可以坐在桌边乖乖吃饭了,虽然还是很笨拙地吃的满脸都是,但言澈和沈濛并没有多管他们,偶尔给他们夹点儿青菜和肉,他们就能吃的很欢畅。   安茹吃着饭,一直偷偷看两个小孩,看一会儿又去看言澈,像是在研究什么。   或许是因为安茹的目光过于炽热,向来比较活泼的沈钰先开口“告状”了:“姐姐,你为什么一直看着我和哥哥?”   安茹眨眨眼:“因为我觉得你和哥哥长得好看呀!”   言琛听了皱起眉,一脸严肃:“爸爸说了,男孩子不用长得好看。”   “可我就是觉得你们好看啊!”安茹看着言琛,觉得他的逻辑不对,“长得好不好看是天生的,和你用不用长得好看没有关系。”   “......”言琛思考了一会儿,然后看向言澈,想要一个解释。   沈濛轻轻推了推言澈的手臂,让他关注一下儿子。   言澈筷子一顿,看了眼沈濛才开口:“姐姐的意识是,你长得好看是因为你爸长得好看,和你没关系。”   安茹觉得有道理,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倒是沈濛和谢谨觉得这几年言澈的面皮越发厚了。   但显然言琛平日被言澈洗脑洗的多,所以对言澈的说辞很认同:“好吧,那姐姐你继续看。”说着已经乖乖低头和小排骨做斗争了。   安茹看了几眼两个小包子,又看了一眼言澈,低头专心吃饭了。   沈濛讲解往往一针见血,而安茹也确实聪明,用不着把一天的时间都用在打扰言澈一家子身上。所以安茹和谢谨没打扰太久,吃过午饭就回家了。   沈濛在他们走后就开始训言澈:“你就这么不喜欢你儿子?”特别是兜兜出生以后,态度尤其明显。   言澈抱着兜兜,脸色柔和地蹭了蹭她的小脸颊:“都喜欢,但是更喜欢兜兜。”   “我当初这么辛苦帮你生儿子呢!”沈濛忍不住抱怨。   沈濛双手叉腰瞪他,言澈就马上求饶了。他弯弯腰,低头亲沈濛,补充了一句:“所以不要对他们太好,他们当初欺负你。”   沈濛被他幼稚的说法气笑:“那兜兜也欺负我了,你怎么更喜欢她?”   言澈看了一眼正兴奋捏着他衣服的奶娃娃,又扭头看着沈濛:“兜兜长得像你,我当然更喜欢。”   沈濛用鼻音哼了哼,嘴角已经扬起了。好吧,这么会说话,原谅你了。   。   七月中旬,虞市正是最热的季节。   今天安茹的心情非常好。为什么这么说,因为今天高考成绩出来了,而她的分数,非常如愿。这个非常如愿的结果,让安茹决定做一件大事来犒劳自己。   这晚谢谨刚洗过澡在房间沙发坐下,安茹就跑了进来。   谢谨不明所以,只见她掏出自己的身份证放在桌面,然后又拿出前些日子学校办成人宣誓发的证书,还有一张打印出来的高考成绩单。整个过程中眼也没眨,只一个劲儿看着谢谨笑,双眸带满光辉,像是只要谋划什么的的小狐狸。   谢谨前面两样东西看不懂意图,但最后一张还是看懂了。   谢谨抬头看她,眸中带笑:“真让你考上了。”这么好的成绩,要读A大并不难。   安茹笑得眉眼弯弯,她朝谢谨勾了勾手指,要他站起来。   谢谨一边擦着发,一边站起来:“怎么、”   一个问句还没能问完,安茹突然上前,踮起脚吻上了他的唇,速度之快,让谢谨躲也来不及。   好吧,其实他也不会躲。   安茹的小舌头像小偷一样狡猾,很快就撬开了谢谨的嘴,邀他与自己共舞。谢谨自然不会任由她放肆,大手一搂她的纤腰,低着头深吻回去。   房间里的灯光昏黄而暧昧,两人站在床前拥吻,仿佛忘了时间。   等到吻毕,安茹还特意用小舌朝谢谨的舌勾了勾,挑衅的意味十分明显。她喘着细细的气儿,红着脸仰头看他,长发自然垂下,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晃动,扫来扫去,惹得谢谨的手有些痒,心也一样。   “谢谨。”安茹压低嗓子,有些沙哑和性感,“要不要和我做/爱?”   谢谨一顿,看她的眼神越加深邃。   “毕业礼物,还有考上A大的礼物。”安茹手垂下来,下一秒竟慢慢覆在了小小谨的位置,“我要这个。”   谢谨身体都僵了,绷着脸干巴巴地开口:“安茹,不要闹。”   安茹挑眉,小手还用上了劲:“它不是这样告诉我的。”   “......”谢谨咬着牙,企图抑制自家兄弟的变化,却毫无作用,“安茹,放手。”   安茹自然不会听他的,踮着脚尖凑到他耳边轻轻吹气,小嘴里吐出的语言几乎让谢谨双颊立马红了起来:“谢谨,难道你不想上我吗?”   她说着的时候手也不停,反而用纤细的小手指在那个位置上点了又点,力度轻巧又撩拨。谢谨的呼吸开始不稳。他喘着气去推开她的手:“回房间,睡觉。”   安茹却用一只手勾住他的脖子,垫着脚去咬他耳朵:“如果你拒绝,那就算了。”   谢谨刚松了一口气,就感觉到她用濡湿的舌尖舔舐他敏感的耳朵,娇俏又性感的声音又响起:“反正我上你也是一样的。”   说着她把人推回沙发上,长腿一跨,坐在了谢谨的大腿上。她身体前倾,手又开始不安分的往下:“我是第一次,你确定要我自己来吗?我怕弄疼你。”   谢谨按住她柔软的小手,眸中颜色越深:“安茹,你还小。”   “我不小了,身份证过20了,成年宣誓也做了。”安茹反驳,过了一瞬又好像了悟了什么,“还是说你嫌我胸小?唔,可是我已经很努力丰胸了,你要是实在不喜欢,我去隆个胸?”   “......”这都哪跟哪,话题严重偏了吧!   “但是不管怎么样,今晚你要忍一忍了。”安茹沉溺在自己的思维里,开始宽慰谢谨,“而且我听说,第一次都很紧的,你应该会舒服的,不如我就这么上你,下次等我隆胸了再来?”   说着她已经开始扒拉谢谨的睡裤:“今晚就这样进去好了。”   “......”谢谨算是明白了,安茹是打定了主意,今晚一定要上,咳,一定要和他发生些不可描述的事情才会罢休。他又按住安茹的手,看见她的眼中已有些许不耐烦。“安茹,我想等你长大。”   “我已经长大了。”安茹有些不解,“高考也考完了,我这个成绩一定能考上A大的。还是你不信?”   “我没有不信你。”谢谨否认她的说法,“你能不能考上,我都会等你,但不是现在。”   “可是我不想你等。”安茹咬着唇,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我已经长大了。”   谢谨又看见了她的执拗,那种幽深而认真的眼神,让他根本没办法反抗。他轻轻叹了一口气,然后坐直了身体,把她跌落在两颊的长发撩到耳后,低声问:“会害怕吗?”   安茹知道他答应了,双眸立马亮了,抿着笑唇摇头:“不会,你会吗?”   “会。”谢谨回答的很快,他凑近,微微仰头吻上她的唇,“我也是第一次,希望你,多多指教。”   谢谨的吻并不长久,只是十分温柔的浅浅吻了一口,就把搂起安茹放到沙发旁边的床上。黑色的长发柔顺地铺散在银白色的床被上,显得她的脸越发姣好漂亮。   安茹拉着他的睡衣衣摆,弯着唇开口:“要不要我给你脱衣服?”   谢谨受不了她的厚脸皮,拍了拍她因为睡裙下摆翻卷上来而露出的大腿:“你要是再皮,我就生气了。”   安茹立马住了嘴,一脸可怜兮兮地看着他。   ......还真是,引人犯罪。   谢谨拉起她的左手,看着手腕上那道丑陋的疤痕,低头怜爱地亲了又亲。   安茹是喜欢他怜爱自己的,所以忍不住缩回手,扒拉开自己的睡裙纽扣,露出她漂亮的小锁骨:“你都亲这里一年多了,亲亲其他伤口好不好?”   谢谨看着她圆润的小肩膀上一块一块或深或浅疤痕,还有她如今言笑晏晏的模样,感觉自己好像又更爱她一些。   他伏下身子,对着她肩头吻了吻,温柔又虔诚。   安茹轻轻地笑出声来,惹来谢谨抬头看她:“谢谨,我有没有说过,我是真的很爱你。”   谢谨抿着唇,吻了吻她最美的眼眸,声音嘶哑又压抑:“我也是。”   谢谨的技术并不好,到底是第一次,经验十分不足。而安茹就更不必说了,她性子又急,一直催促着谢谨进去。   可谢谨始终怕她疼,不敢乱来。到了后来,是安茹不耐烦了,翻身把人压在身下,握着小小谨自己坐了下去。   这个姿势入的深,致命的紧致让谢谨粗喘了一口气,而安茹却整个人趴在了他身上,面色苍白地撒娇:“好疼啊。”   谢谨知道她肯定不舒服,下半身根本不敢乱动:“对不起。”他有些内疚,觉得自己今夜实在是鲁莽了,就算要答应她,也应该先学习学习的。他这个老处男连片都没怎么看过,现在直接上场,肯定会弄疼她。   安茹却撇着嘴,仰头看他一脸忍耐的模样,心里也有些内疚:“你是不是觉得不舒服,一脸比我还难受的样子。”她好像真的,技术不好啊。   谢谨沉默了,不知道该怎么告诉她,是因为太舒服了所以很难受。   “要不我动一动?”安茹咬着唇建议,“他们说要动才舒服。”   “他们?”谢谨很机警地抓住了关键词,但手却按住她不许动,“等你不疼了再说。”   安茹也想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于是和他聊起来:“嗯,我那几个同学,和我提过的。”   谢谨想起她身边那几个同学,觉得现在安茹的厚脸皮就是这群小屁孩给带坏的。   “以后离他们远点。”谢谨低头亲了亲她的发顶,“要是疼就不要动,一会儿就好了。”说着他伸手探到两个人连接,慢慢地挑引,希望安茹能舒服些。   安茹敏感,被他轻轻撩拨就会出水,她放松着身体企图动一动,却惹来谢谨轻微的呻/吟:“呃......”   安茹觉得稀奇,忍不住又动了动,却被谢谨哑着嗓子问:“不疼了?”   虽然还是有些不舒服,但安茹已经被谢谨的反应所吸引。她支起身子去亲他喉结,一边动一边低声诱惑:“再叫一声好不好?”   “......”谢谨抿着唇没回答,双颊绯红的看着她。   销魂。谢谨脑子里再也找不到别的词来形容现在的感觉了。少女的紧致和他二十来年的第一次体验,让他几乎无法思考。他突然翻身,把安茹禁锢在自己身下,听着她妖冶的呻/吟,下意识挺了挺腰身。   安茹虽然不懂情/事,但在谢谨面前却十分老练。她喜欢谢谨与自己亲近,越亲近越好。所以她被谢谨压在身下,纤细白皙的腿却缠上了他的腰,然后笑着说:“最后,还是你上了我嘛。”   谢谨咬着牙没搭理她,开始缓缓地抽动。紧接着,安茹也没心思和他调笑了。她面对谢谨向来胆子大,对现在这样的事更是如此。她毫不掩饰自己的情/欲,一声一声地浅吟自口中逸出,激得谢谨的眼越发炽热。   可终归是第一回,谢谨很快就交代了,而且有些猝不及防。   安茹被他突如其来的变化弄得愣了会儿神,她想起身边那帮子狐朋狗友嘴上提过的关于男人时长的问题,觉得自己好像突然知道了不得了的事情。   两眼相对,谢谨觉得有些难以置信,而安茹反而很快地接受了事实。她眨眨眼,温柔地亲了亲谢谨的嘴角:“没关系,我又不会嫌弃你。”   “......”谢谨咬着牙,语气有些咬牙切齿,“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说着,他低头深深地吻着她,舌尖交缠,再也没让安茹说他并不想听的话。   安茹也没再说什么,因为后来被某个复仇心切的男人弄得根本说不上一句话来。   直到后面,谢谨把小小澈抽出来,手往床柜抽屉摸索安全套的时候,却被安茹拦住了:“不准!”   谢谨别的都会妥协,但这件事却马虎不得。他低头吻了吻她:“乖,等你再大些,嗯?”   他的嗓音嘶哑又急切,带着哀求,声音苏得安茹几乎立马放弃了反抗。   等到情潮过去,安茹还是死死地抱着他,她的眼睛都哭红了,声音低哑地问:“等我大些,就是多大?”   “至少读完大学。”谢谨搂着她,吻她的鬓角,“大学很有趣,你会更开心,不着急这些。”   安茹沉默了一瞬,妥协了:“那到时候,我们要生很多个儿子。”   谢谨有些好笑地看向她:“我想生女儿。”   “不行,就是要生儿子。”安茹娇娇的霸道着。   “为什么要生儿子,嗯?”谢谨好奇地问。他其实觉得都好,无论男孩女孩他都会喜欢。   “三哥家的言琛和沈钰,很像他。”安茹说,“我也要生很像你孩子。”   谢谨被安茹还弥漫着水雾的眼睛看得心都软了,他吻了吻那双让他在第一次遇见,就再也没法忘记的双眸,低声喟叹:“好,我们的孩子,会像你,也像我。”   他(她)会有你一样的坚强和勇敢,会是这世上最值得我们宠爱的孩子。我也会期待他(她)的到来,希望他(她)会和我一样爱你。这样,你的世界一定会更美好。   安茹,因为我从没有说过,所以你一定不知道。   我很庆幸,可以在这样平庸无奇的人生里,遇见过仿若星光般璀璨的你。   我这一生,不曾求过被谁所爱,只求过拥有你。   ——谢谨&安茹 Ending 作者有话要说:  我这半吊子的车也不知道会不会被禁... 完结了还是惯例撒个花吧~ 下一篇文大概要很久之后才能和大家见面,预告个人设:口嫌体正直男主×扮猪吃老虎女主,是我很喜欢的故事,希望到时候大家会喜欢,下篇文再见噜~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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